第118章 觀影體（17）

  第118章 觀影體（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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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了。

  親了。

  親了！

  小學生——升上國中了！！！

  狐貍教祖瞳孔地震。

  不僅僅是親了, 還當著他們的面你一口我一口地親了兩次！

  五條老師和夏油教祖深深地對視著，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他們之間暗潮湧動，良久, 五條老師愉快地笑了出來。

  有什麼已經遠去的東西正在以排山倒海之勢回歸到他身邊，他感到驚喜，無論如何都止不住臉上的笑意。

  夏油教祖看見他笑，心裡卻更加難過，他伸出一隻手, 撫摸五條老師的臉頰和髮絲。

  「……」

  這些年，悟一個人很辛苦吧。

  猛鬼獸們面面相覷,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衝上去制止一下, 眼前的氛圍有點奇怪, 親了嘛, 當然是比較危險的情況，需要它們立刻上前制止, 但這種純愛的氛圍又給它們一種不需要衝出去制止的感覺。

  因為此時的愛欲似乎與性無關。

  人類，真是非常複雜的生物啊。

  它們猶豫再三，某個野菜教祖就扭過頭, 笑眯眯地威脅道：「敢煞風景就宰了你們哦。」

  猛鬼獸們：「……」

  它們瑟瑟發抖地退回原位。

  這個瓶蓋惡僧剛剛還在大熒幕里毆打了好多好多猛鬼獸, 幾乎就是一拳一個、一腳一個的水平, 非常厲害，就算電影院無法使用咒力，這傢伙要捶它們還是跟呼吸一樣簡單。

  好在耳機里也沒有傳來監控室的指揮，它們乾脆站在陰影里裝死，只要那兩個人不過分就絕對不多管閒事。

  白髮飼養員&狐貍教祖：「……」

  他們同時露出非常複雜的表情。

  而此時, 大熒幕里的兩個小朋友已經乘坐摩托車衝出時空隧道, 抵達了他們的第二個戰場。

  [歡迎來到第二個副本《懷玉玉折》！]

  暴龍機第一時間亮起, 簡略交代了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的大事件，並公布了小朋友們在這個世界的任務。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的任務里，小朋友們是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陣營的，他們可以選擇和高專並肩作戰，也可以選擇站在高轉的對立面，幫助那些阻撓天元融合的勢力。

  懷玉玉折，星漿體，天元。

  有不少咒術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知道了，這是2006年的事情！」

  「啊？回到12年前了？」

  「看來這個世界我們還能看見到五條先生和夏油先生啊！只不過是更年輕的他們！」

  人群中間的夜蛾正道怔了怔，也露出些許恍惚的表情。

  他猜測過第二個世界或許也是他們的平行時空之一，但沒想到竟然會遇上星漿體事件。

  星漿體事件……很多年後再次回頭，他便發覺星漿體事件像是一切的源頭，整個世界急轉直下就是從星漿體事件開始的。

  後悔嗎？後悔把護衛星漿體的任務交給了他們嗎？

  後悔的。後悔沒能做得更好，沒能更好的成為孩子們堅實的後盾，如果那個時候他能把一切安排妥善，盡好一個老師的職責，這個世界也不會直到現在才開始變好。

  荒廢的十幾年歲月，或許也有他的一份責任。

  家入硝子笑著說：「懷玉，玉折，很有意思的形容不是嗎？」

  夜蛾正道無奈道：「稍微有點不吉利啊。」

  尤其是玉折二字，用在這裡仿佛某種命運。

  大熒幕里的小朋友們迅速理解了任務內容，夏油傑小朋友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跟高專的五條悟夏油傑並肩作戰，五條悟卻選擇了另一個選項。

  小小夏油傑驚訝道：[可是悟，我們應該幫助自己呀！]

  小小五條悟有理有據地表示：[選第一個要打一群人，選第二個只需要打兩個人，當然是第二個更輕鬆。]

  選擇第二個，要打的就是——本世界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觀眾席上，高專五條悟沒好氣道：「打我們比打Q和盤星教輕鬆？很狂嘛，臭小鬼。」

  高專夏油傑也笑道：「看來某些人還真是從小狂到大啊。」

  一旁的高專灰原興致勃勃道：「哇，這就是夏油學長和五條學長前陣子經歷的事情嗎？七海，家入學姐，你們覺得兩個小朋友會選擇哪個陣營？我選2！感覺對學長們來說，2更有意思一點，而且他們事不會讓星漿體死掉的。」

  高專七海沉思片刻：「現在的話，肯定會選2的吧。但7歲的夏油學長堅定選擇1的概率也很大。」

  主要是——無論是7歲的五條學長還是16歲、27歲的五條學長，都是一副抱怨幾下就跟著夏油學長走的樣子。

  高專硝子幽幽道：「是嗎，我倒是覺得他們會各退一步，選擇all in。」

  高專灰原&高專七海：「……」

  選擇all in的話，是各退一步了什麼？

  大熒幕里的兩個小朋友爭執不下，誰也說服不了誰，他們從各種角度爭論了一遍，最後，小小五條悟提出了一個折中地方法：哦。那就把五條悟、夏油傑，還有盤星教和Q全部痛毆一遍好啦！

  夏油傑小朋友大受震驚，隨後，他誇獎道：[悟，你好聰明啊！！！]

  高專灰原&高專七海：「……」

  真的all in了！！！

  最強的幼年期果然也是最強，起碼心態上就是最強！！！

  高專灰原震驚道：「家入學姐，你好厲害，你居然預言成功了！」

  高專五條悟和高專夏油傑默契地給家入硝子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硝子，真是太了解我們了。」

  不想跟未來的自己戰鬥的小傑君決定戰鬥了，只想省時省力跟兩個「自己」打的小悟君也決定跟所有人打了，怎麼嫩惡搞不算是「各退一步」呢？

  高專硝子幽幽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真不想了解你們啊……」

  了解得越深就意味著這些年被迫害得越深，無論怎麼想都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兩個愉快決定all in的小朋友操縱全自動摩托車，偷偷摸摸地飛到了高專，利用高專時期的「五條悟」與「夏油傑」都登記過咒力這一點輕鬆混進了學校。

  鏡頭一轉，他們一起來到了圖書館面前，鬼鬼祟祟地藏好。

  小小夏油傑探頭探腦地問：[應該是這裡叭？]

  [嗯，剛剛那個輔助監督說了是這裡。]

  雖然一臉懵逼，但急著出門還剛好見過DK夏油傑的輔助監督還是給他們指了路，畢竟誰會覺得這麼兩個小朋友會是恐怖分子？

  他們在外面待機一會兒，高專夏油傑便真的從高專的圖書館走了出來，小小夏油傑說：[悟，他出來了！]

  小小五條悟點頭：[手電筒給我，老子要上了。]

  [加油！！！]

  小小夏油傑飛快地躲在了建築後面，小小五條悟把手電筒藏在袖子裡，走了出去，站到最顯眼的地方。

  果不其然，那邊的夏油傑沒走兩步，就注意到了小孩子的存在，他先是感到詫異，但當他看清小朋友的臉時，高專夏油傑的話不禁瞠目結舌。

  觀眾席上的夏油傑已經忍不住扶額了。

  野菜教祖微微挑眉：「他們這是打算逐個擊破，正面開戰？」

  五條老師懶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逐個擊破是有，不過是打算正面誘惑還差不多吧，年糕醬對自己的外表可是充滿了自信。」

  野菜教祖笑了。

  他的聲音很溫柔：「他還會誘惑夏油傑？我看某些人27歲了也沒有學會。」

  「……」

  五條老師的嘴角又彎了起來。

  那兩個淺淺的吻一觸即離，連一秒鐘的停頓都沒有，但輕柔的觸感卻長久地停留在唇上，至今沒有散去。

  五條老師的嘴角再次控制不住地勾起，他側過頭，用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在黑髮男人的脖頸處輕輕蹭了蹭，「怎麼樣？」

  夏油教祖縮了縮脖子，評價道：「幼兒園的小朋友撒嬌的水準吧。」

  於是五條老師用力把自己的腦袋蹭進他的頸窩，夏油教祖最終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後面的狐貍教祖&飼養員：「……」

  膩歪起來了！以一種討人厭的方式！！！

  大熒幕里的高專夏油傑顯然非常震驚。

  小小五條悟仰起臉，他一邊把自己的臉蛋湊上去，一邊偷偷把手電筒的光也照在對方身上，夏油傑感受到手電筒的光，本能地想要後退，卻被白髮藍眼的小男孩輕輕抓住。

  他愣在了原地。

  小小五條悟光明正大地計數道：[三、二、一。]

  砰！

  黑髮少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青蛙。

  一陣死寂後，電影院的觀眾們大受震撼道：

  「什麼？？？？？？」

  「夏、夏油大人！！！！！！」

  「啊？夏油先生這就被打倒了？！」

  最惡詛咒師的少年期，竟然，就這麼白給了！這也太好打了吧！

  角落裡的高專夏油傑張了張嘴，抗議道：「等等，等等，這是惡意剪輯！我記得我負隅頑抗了更久，他還跟我說了很多話迷惑我，等等，我發誓，我反抗了很久的時間——」

  高專五條悟：「……」

  高專五條悟發出尖銳爆鳴：「傑！！！」

  傑比他以為的……還要白給！！！

  高專灰原、高專七海和高專硝子都對光速白給的夏油傑投以無奈的目光，難得跟五條悟同仇敵愾譴責夏油傑。

  高專夏油傑：「……」

  惡意剪輯，惡意剪輯，這是惡意剪輯！

  大熒幕里，驟然變成小青蛙的高專夏油傑氣得呱呱叫，小小五條悟把他捏起來放在掌心，看著青蛙傑氣得蹦蹦跳跳，他吧唧一口親在青蛙傑頭頂，並出路一個分外邪惡的笑容。

  [乖~一會兒就用你狠狠威脅這個世界的五條悟哦。]

  [呱！！！]

  高專五條悟：「……」

  挑釁吧，挑釁吧，這就是挑釁吧！！！

  光速白給的高專夏油傑說：「悟，你聽我解釋，我——」

  高專五條悟一把抱住高專夏油傑的脖子，狠狠把沒出息的搭檔拉向了自己。

  「嗷嗚！」

  最前排，野菜教祖笑呵呵道：「看見他們這麼蠢我就放心了。」

  他本來還擔心上個世界一直在玩經營遊戲的小朋友們要怎麼應付這麼密集的戰鬥，現在一看，呵呵，這個世界根本不需要他擔心。

  狐貍教祖在他們身後陰陽怪氣道：「看來還是某些人的孩子們更厲害的一點，是吧？」

  野菜教祖扭頭，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隨後笑著說：「啊~果然還是我出門修行的孩子們更厲害，太好了，可以放心了呢，孩子他爸。」

  孩子他爸·五條老師一愣，絕頂聰明的腦袋瓜都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狐貍教祖一噎，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可惡，這個傢伙，正在瘋狂超車！

  再一看自家飼養員，白髮男人抱著他的尾巴，正靜靜地看著面前這兩個膩歪起來的傢伙，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但狐貍教祖硬是從他的沉默里捕捉到了一絲羨慕。

  狐貍教祖：「……」

  他們同居的這幾個月，還沒有這麼露骨的親密過呢。

  這、這難道是——他的錯！？

  大熒幕鏡頭一切，這次輪到了本世界的五條悟。

  一條白髮少年蹲在宿舍樓前的陰影里，以一種非常扭曲地姿勢等人。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足足十分鐘後，忍無可忍的白髮少年拿起手機，給搭檔撥號：[老子都快要化掉了，到時候你把老子舀過去吧！用冰淇淋的蛋筒！]

  觀眾席上的野菜教祖和狐貍教祖都是一愣，有點不適應這個突然之間少年氣爆棚的五條悟。

  電話另一頭，小朋友奶聲奶氣的回答：[來了來了，馬上就到了！]

  嗯？

  白髮少年明顯愣了一下，他擡頭往前看，看到一個五短身材的小身影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我來辣~~~啊！]

  小朋友猛地被自己的褲子絆倒，面朝地摔了一下。

  白髮少年瞠目結舌，而拿到小身影也堅強地光速爬起，露出幼年版夏油傑的臉：[沒事噠！]

  觀眾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傑小朋友笨手笨腳的樣子，再加上白髮少年一臉懵逼的樣子，效果疊加起來真是好笑到爆，觀影廳里爆發出陣陣笑聲。

  高專夏油傑掙扎著從高專五條悟的臂彎里掙脫出來：「悟，你看，你不也被小朋友硬控了嗎？」

  「哈啊？！」

  「你也被小朋友迷惑住了，所以剛才那件事也不能全算成我的錯！」

  最前排，野菜教祖嘴角噙著一抹笑：「哎呀，是年少時候的悟。」

  開朗、陽光、意氣風發。

  那個時候的悟還沒有學會隱忍，沒有學會壓抑自己的衝動和想法，有什麼話都會很直白地對他說，會耍賴、會撒嬌，會跟他賭氣……

  如果能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狀態長大，就會變成第一場電影中的「五條部長」吧？只是他的悟已經變成身邊人的模樣了。

  「……」

  希望這個剛好處在星漿體事件中的五條悟和夏油傑也能在小朋友們的幫助下改變命運，就像他們兩個也走上了另一條路那樣。

  回過神的少年五條悟開始對突然出現的小孩進行盤問，雖然小朋友努力裝出自己是本世界的夏油傑，只是突然中咒了的樣子，但高專五條悟從頭到尾都沒有打消疑慮，而小朋友本身也確實漏洞百出。

  像是穿上了五條悟從來沒見過的衣服啦，忘記過去的記憶卻記得五條悟啦，眼神閃爍不擅長說謊啦……

  在他難纏的盤問下，小朋友心虛地移開目光，都不敢把袖子裡的手電筒拿出來，下一秒，白髮少年的墨鏡幾乎懟到了他的臉上。

  [喂，怪劉海，直視老子。]

  高專夏油傑抽了抽嘴角：「……」

  悟，你看起來根本沒有比7歲的悟君成熟多少！

  在習慣了第一個世界裡的五條老師對小朋友溫柔寵溺的畫面之後，自家的幼稚鬼搭檔真的不要太幼稚了！

  但，這又側面反映了跟自己決裂的悟究竟會經歷多少，成長多少，最後才會變成那麼有男人味的樣子。

  如果成熟的代價是經歷那樣的孤獨和疲憊，那他寧願悟永遠都不要長大了，永遠……都不要變成會在深夜看著滑蓋機笑、在昏暗的走廊里平靜地說「不要」的傢伙。

  高專五條悟一指大熒幕：「看！老子沒有被小鬼頭迷惑！白給的只有你！！！」

  白給的罪人·高專夏油傑：「……」

  但，稍稍變得成熟一點，能選擇性無視一下搭檔的過失也是一種合理的成長呢。

  一點也不好糊弄的白髮少年把夏油傑小朋友夾在臂彎里飛向星漿體的公寓，並當場抓住了兩個留守在公寓頂樓的數碼寶貝，跟他們打了起來。

  白髮少年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非家養的五條悟真的很不好惹」這一點，他很快就把在場所有的數碼寶貝按在地上摩擦，白髮少年一腳踩住安杜路獸的腦袋，要求夏油傑小朋友老實交代一切。

  坐在中間的咒術師們大受震撼：

  「這就是年輕時的五條先生嗎……畫風跟27歲的五條先生好不一樣啊！」

  「簡直把不好惹幾個字刻在臉上了。」

  不好惹，很不好惹！

  現在的五條先生跟這個五條先生比起來，脾氣簡直不要太好！

  說起來，他們以前聽咒術界的前輩們說過，現在的五條老師脾氣已經變好很多很多呢，他們當時還覺得挺納悶的，就五條老師那個惡劣的性格，居然還能被誇好？

  直到現在他們才恍然大悟。

  比起以前一言不合就踩在別人臉上開嘲諷的少年氣，現在真是好成熟好穩重好溫和啊！！！

  夜蛾正道（中年ver.）：「……」

  跟超級扎手的7歲和16歲比，現在的悟只是完全不讓別人上手了而已，感官上確實是「溫和」了很多呢。

  家入硝子淡定地開口道：「不慣著小朋友的果然還得是另一個小朋友呢。」

  不過……嘛，始終沒有傷害小朋友本人，其實已經算是非常「慣著」了。大概是直覺地意識到這個小鬼大概真的是「夏油傑」吧。

  這時，摩托車的引擎聲呼嘯而來。

  [停下！呱質在此！]

  小小五條悟高高舉起裝著小青蛙的糖果罐，前來支援。

  正打算跟少年五條悟拼命的小小夏油傑非常感動：[砂糖獸！！！]

  砂糖獸，果然是墜棒的！

  糖果罐里的呱呱傑深覺自己拖了搭檔的後腿，不僅被俘虜，還被當成了悟的軟肋威脅悟，痛定思痛後，他決定偽裝成一隻真正的呱呱，主打一個絕對不給五條悟添麻煩！

  夏油呱呱目光堅毅，對著空氣喊道：[呱——！]

  這一聲呱震撼了眾人，夏油呱呱努力扮演著一隻真正的青蛙，它在糖果罐里傻乎乎地轉了個身，做了個笨拙的青蛙跳，陽光開朗道：[呱呱，呱！]

  白髮少年目瞪口呆一會兒，誠懇發問道：[你在幹什麼啊，傑。]

  一片寂靜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連高專灰原都一邊笑一邊狂拍椅子扶手，七海和硝子也在灰原的笑聲中控制不住地勾起嘴角。

  高專夏油傑：「……」

  「哈哈哈哈哈哈哈！」高專五條悟把他的背拍得砰砰作響，笑得比別人還要大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專夏油傑：「……」

  他真的覺得現在的悟很開朗，很陽光，很奈斯，但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這傢伙能學習一下27歲的溫柔，比如可以假裝沒看到搭檔狼狽的樣子，而不是追在後面貼著他的耳朵笑得很大聲。

  被拆穿的夏油呱呱梗著脖子擺爛到底，它兇巴巴地又跳又呱，發出威懾力十足的聲音：[呱呱，呱呱呱！！！]

  小小五條悟一臉瞭然：[哇，它居然很討厭你耶，寧可偽裝成青蛙也不想認你。]

  五條悟不爽：[哈？它只是不想拖累老子，才會試圖偽裝成青蛙而已！]

  小小夏油傑趕緊勸他們：[你們不要這麼說了啊，這個哥哥會更尷尬的，到時候就更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誰了！]

  夏油呱呱怒拍玻璃，[呱呱，呱呱呱呱！！！]

  ——我說了我是呱那就是呱，聽到沒有，呱！！！

  高專夏油傑絕望地捂住了臉。

  好奇怪，好奇怪啊，為什麼他都不記得這些事了呢？他只記得他跟悟成功盜竊了徽章和進化鑰匙，還穿越到2017年救了差點被封印的悟，打得很帥很酷很厲害，完全不記得白給之後的一系列事情了。

  高專五條悟終於止住笑，一臉深沉的拍了拍他的背：「傑，逃避現實是沒有用的，選擇性失憶也是，你看，你的黑歷史都被做成電影了。」

  高專夏油傑：「……」

  好絕望美好絕望啊，悟！

  前排的野菜教祖：「……」

  這就是看別的夏油傑在大熒幕里瘋狂社死的感覺嗎？啊，從電影開場以來其他夏油傑就是這麼看待他的嗎？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

  沒關係，他的磨難已經結束了，電影裡不斷社死的夏油傑已經不是他了，只要別的夏油傑比他更加丟人，就沒人會記得第一個又挖野菜又跳舞又寫小說的夏油傑的。

  對，沒人會記得的，反正夏油傑都長得一樣，只能靠氣質分人，只要他表現得足夠成熟穩重，就能和法易路島的那個夏油傑徹底切割。

  後面的狐貍教祖笑呵呵道：「哎呀哎呀，反正我是不會替別的夏油傑社死的。真是的，有一群丟人現眼的平行世界同位體真是讓人苦惱啊。」

  一個又是挖野菜又是跳舞又是坐牢，另一個直接開局白給，後面的整個副本不看也知道就是在全程呱呱叫。

  丟人！

  野菜教祖笑呵呵道：「我看某些人只是死得早而已吧。哎呀哎呀，早日轉生成悟的專屬狐貍也不錯呢，雖然沒用但起碼沒給悟拖過後腿。狐貍醬這麼自信，一定從來沒給悟添過亂吧？」

  狐貍教祖：「……」

  白髮飼養員：「……」

  站起來了，野菜醬站起來了，野菜醬開始拳打腳踢了！

  大熒幕里，小小夏油傑出手了。

  樹木瘋長，一個由咒力組成的世界正在生成，正是青木原樹海的結界，在這個結界裡，他們可以擁有無窮無盡的木製高達。

  高專五條悟俯瞰著這個快速組成的世界，吹了個口哨。

  觀眾席上的高專五條悟眼神不善道：「傑，你沒有白給的話，老子也不會在這裡孤軍奮戰吧？快看，老子好可憐啊。」

  還捏著夏油傑的下巴把他轉向大熒幕。

  高專夏油傑：「……」

  愧疚和心虛在內心深處瘋狂滋生。

  他想到了那個險些被獄門疆封印的悟，想到了廢墟之上被攔腰斬斷的悟，老實說，自從經歷了那兩次「時空旅行」，他就經常在夢裡見到那些畫面。

  那就是孤軍奮戰的悟。

  在沒有他的世界裡，孤獨地戰鬥著的悟。

  所以他不能離開。

  高專五條悟：「……」

  哇哦，他是不是刺激得太過分了？他只是想趁機問問這傢伙之前不高興是因為什麼而已。

  大熒幕里的戰鬥越來越白熱化，雙方都把對方當做Boss來刷，在戰鬥中瘋狂升級，短短几分鐘，兩方的戰力面板就都刷新了一遍。

  咒術師們大呼過癮。

  「這也太刺激了吧！」

  「他十幾歲的時候就這麼強了啊……可惡，有時候真的很不爽啊！」

  「對面也很厲害了，雖然是一群人在圍毆一個，但對面的主力可是兩個7歲的小朋友。」

  「別說了，我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家附近的小公園裡玩泥巴呢。」

  高專五條悟在這樣的戰鬥中領悟了反轉術式，一紅一藍兩顆咒力球在他身後凝聚，就在大招「茈」快要成型的時候，他猛地回頭，看到了爬到樹上的小小五條悟，以及正對著他的手電筒。

  ——糟糕，太興奮了，在一片混亂中忽視了這個東西。

  砰的一聲，原地只留下一隻嬰兒巴掌大的小青蛙，穿著高專校服，戴著迷你墨鏡。

  五條呱呱在原地蹦了蹦：[呱呱，呱呱！]

  真的變成呱呱了嗎，呱？

  觀眾們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可愛，好可愛啊，五條老師！」

  「握草，這個墨鏡到底是怎麼焊上去的？」

  角落裡的高專五條悟：「……」

  他氣鼓鼓地踹了兩腳前面的椅子：「啊啊啊啊啊，可惡，氣死老子了！」

  如果他當時成功打出了一發「茈」，他不敢想電影剪出來之後的效果會有多麼帥氣！肯定帥炸全場了好嗎！

  旁邊的三個人默默遠離了耍無賴的白髮少年，高專硝子更是無奈地支起下巴，不像是真的在生氣啊，不如說是在撒潑給夏油傑看。

  果不其然，高專夏油傑連忙順毛哄道：「嘛嘛，也別這麼生氣，悟也不是真的輸掉了啊，你想想看，你在這場戰鬥里學會了反轉術式，一下子就解鎖了『赫』和『茈』兩個招式對不對？悟的收穫可比年糕醬大多了。」

  高專五條悟不爽道：「可這個小鬼坑了老子這麼多次，可老子都沒怎麼報復回去過。」

  高專夏油傑哈哈一笑：「報復了啊！我們搶了他的摩托車！」

  高專五條悟：「……」

  這一點，他無法否認！

  「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而且悟小時候也挺可愛的。」

  冷靜、冷酷到有些扎手，但又有很多奇思妙想，還能立刻實踐出來，悟真的從小就非常可愛，他跟悟認識的時候悟已經15歲了，跟現在的樣子也差不多，能通過這場旅行和電影知道悟小時候是什麼樣的傢伙，他覺得很幸運。

  唉，要是能像兩個小鬼頭一樣，很早就認識，從很小的時候就一起長大該有多好？

  高專五條悟給了他一個懷疑的目光。

  「傑。」

  「……嗯？」

  白髮少年無語地譴責道：「就是因為這樣想，你小子才會光速白給的吧？」

  高專夏油傑：「……」

  真有道理。

  真有道理！！！

  大熒幕的糖果罐里，兩隻敗北的呱呱蹲在一堆糖果當中，用不出咒力，更說不出人話。

  夏油呱呱滿臉愧疚，用小小的蹼拍了拍五條呱呱的腦袋。

  ——辛苦了，悟，表現很棒。

  五條呱呱沉默了一下，決定繼續蹲在糖果堆里裝抑鬱，美滋滋地接受夏油呱呱傻乎乎的關心。

  過了一會兒，頭頂的罐子打開，一個裹著糖霜的圓形餅乾掉了下來，掉在呱呱們的腦門上。

  夏油呱呱氣鼓鼓的朝上面呱了幾聲，五條呱呱則一把抱住比自己還大的餅乾，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地啃了起來。

  餓了，需要一點糖分。

  「噗。」

  觀眾席上的野菜教祖忍不住笑了。

  年糕悟很好，小小悟很好，DK悟很好，青蛙悟也很好。

  「不愧是悟，就是比較看得開呢。」

  就算變成小青蛙了，也是該吃吃該喝喝該耍脾氣就耍脾氣，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可愛」二字。

  大熒幕里的夏油呱呱顯然抱著跟他一樣的想法，五條呱呱啃掉一個餅乾的時間而已，夏油呱呱就繞著五條呱呱蹦來蹦去地摸了好幾下青蛙腦袋了，五條呱呱「呱~」的一聲表示自己要吃糖，夏油呱呱就趕緊抄起腳下的糖果幫他剝糖紙，親自扛起透明的糖果塞進五條呱呱的嘴裡。

  五條老師看著這一幕，忽然調侃了一句：「雖然我們能和好是好事，但這個地方還是有一點不好。」

  夏油教祖不解道：「……嗯？」

  「傑——看到太多別的五條悟了。」

  野菜教祖先是愣了愣，隨後笑起來：「是嗎？剛剛悟說過那樣的話吧？我叛逃，悟喜歡的就是叛逃的我，我死去，悟喜歡的就是死去的我。」

  「是『愛』。」

  「哎呀，有什麼區別嗎？」

  「『喜歡』的程度聽起來要淺很多啊，『愛』感覺更深一點。」

  野菜教祖的耳根微微發紅，臉上卻還在笑：「哈哈，原來如此！其實我也一樣，無論悟變成什麼樣子，我最『愛』的……都是我的悟吧。」

  「……」

  「跟其他的悟交流的時候，我沒有『我必須很完美』的心理負擔。我的意思是，只有在跟你交流的時候，我才會考慮那些更現實的問題。」

  「……」

  更現實的問題麼？

  大熒幕里鏡頭一切，來到了盤星教。

  彼時的盤星教還沒有被夏油傑接受，是一個信仰天元大人，卻一點也不尊重天元大人自身意願的「邪教」。

  不久前，他們得知了天元大人即將融合得消息，教眾們無法忍受這件事，因為一旦跟天內理子融合，天元大人將不再純潔。

  焦慮萬分的教眾們在教祖的煽動下籌了一筆錢，請了一位專業的殺手殺死天內理子，不讓天內理子活到融合的那一天。

  但，其中的大半資金其實是進了教祖自己的口袋。

  信徒們憂心忡忡地等待著殺手的消息，期盼那位殺手可以早日帶來天內理子的屍體，這時，據點的大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了。

  小小夏油傑和小小五條悟帶著一眾正義同伴趕來，其中還包括了天內理子本人。

  他滿臉正義道：[我們，是來代表正義制裁你們的！！！]

  小朋友勢力——堂堂入侵！！！

  成年家入硝子感慨道：「不愧是小朋友，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盤星教在敵對名單上，那就直接帶著星漿體本人殺到盤星教，而不是被動等待盤星教來找麻煩。

  真是……非常出乎意料，又非常正確的做法。

  咒術師們沒好氣道：

  「這個盤星教是怎麼回事？聽起來像是信仰天元大人的教會，但做出來的事情完全就是天元大人的仇人啊！」

  「他們可能是覺得融合了別的人之後，天元大人就不再是天元大人了？」

  「靠，我不理解……」

  「邪教就是這樣，他們甚至連自己的神明的死活都不在乎。」

  夜蛾正道的神情看起來有點激動。

  這些孩子竟然直接去了盤星教。

  這個世界，竟然真的在走向不同的方向。

  那麼，會改變嗎？

  大熒幕中，最柔弱也最牛逼的花仙獸出手了！

  它振動翅膀從人群後面飛出，給在場所有的人類佩戴上了花環，很快，盤星教眾人渾濁的雙目變得清澈起來。

  咒術師們抽了抽嘴角。

  「來了，來了，要來了！最恐怖的懺悔環節……要來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群人就開始集體發瘋，痛哭流涕地跪地懺悔。

  [對不起，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太邪惡了！]

  [我們竟然想要殺死一位無辜的少女，我們瘋了！]

  [天元大人，請您一定要原諒我們的過失！]

  觀眾們頭皮發麻。

  「不行了，這一招真是太恐怖了……怎麼回事，明明不是反派，但我真的好害怕這招啊！」

  「他們看起來不像是被淨化了，更像是San值清空了！」

  「無論什麼東西，到達極致之後就是會顯得十分扭曲啊。」

  野菜教祖也喃喃道：「真是別具一格的懲罰。」

  但這樣懺悔到扭曲的一幕也總是讓他幻視當年的畫面，滿身鮮血的悟抱著已經死去的天內理子，信徒們圍著他們，為天內理子的死亡獻上熱烈的掌聲。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他至今都記得那些人臉上幸福的笑容。

  那樣的場景，離奇程度跟現在不相上下。

  那個時候的悟說了什麼來著呢？

  問他要不要殺了那些人，現在的話，或許真的可以做到。

  「……」

  五條老師說：「沒有意義。」

  野菜教祖一怔，扭頭看過去，看見五條老師很平靜地說：「那個時候的傑說，殺死他們沒有意義，但是一年之後，你親手殺死了那時的盤星教高層，花了幾年的時間把盤星教改成了另一種教會。」

  野菜教祖苦笑道：「悟什麼都知道呢。也是，這些事情本來也不可能瞞得過高專吧。」

  「所以，到底是有意義，還是沒有意義？這對傑很重要吧，老子希望傑可以回來，但也不想為了迴避衝突和矛盾就把重要的事情糊弄過去。」

  「……」

  野菜教祖張了張嘴，卻回答不出任何話來。

  他們的身後，狐貍教祖眼皮微顫，不禁想起了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在迴避的許多東西。

  ——他是悟的數碼寶貝，所以留在了悟的身邊。

  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用來說服自己的話。

  前面的五條老師繼續平靜地表示：「如果傑只能靠不斷地糊弄自己、或者強迫自己不要多想才能留在老子身邊的話，老子會在無人的深夜偷偷躲在被子裡掉眼淚的。」

  「……」

  狐貍教祖看向白髮飼養員，發現那個人安靜地坐在他身邊，抱著他的尾巴靜靜地等待著，似乎在等待某一個時刻的來臨。

  和這段時間以來的每一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