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229/230/231三章合一

  第89章 229/230/231三章合一

  四個人向著「帳」的中心前進了一段距離, 便發現裡面還有另一重「帳」。

  白髮少年點了點面前的屏障，說：「這個是禁止咒術師入內的『帳』。」

  又指了指外面的「帳」，「那個是阻止普通人離開的『帳』。」

  也就是說, 困住普通人的「大帳」內存在一個阻止咒術師進入的「小帳」。

  白髮少年費解道：「這到底是想幹嘛？不是要找五條悟嗎？以我的性格，肯定一進來就會直奔『帳』的中心吧，擋住了算是怎麼回事？」

  小小五條悟提出了一個假設，「五條悟會不會已經進去了？」

  

  「……」

  「這個『帳』，是五條悟入內後才降下來的, 目的是為了防止五條悟得到其他咒術師的支援。」小小五條悟冷靜地說：「你們之前也說過，這是針對五條悟的一場局吧？」

  白髮少年「嚯~」了一聲, 拍拍小鬼頭的腦袋, 「真有道理, 反正大部分民眾又不知道五條悟是誰, 就算跟他擦肩而過也不可能認出他。」

  就像他，一路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這裡, 也沒有人指著他的臉喊「五條悟」。

  夏油傑沉默片刻：「這樣一來，主戰場就是這裡面了。傑君，現在幾點了？」

  小小夏油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晚上8點40分。」

  「難怪要選在這個時候發難。」

  萬聖節這天的晚上, 這裡就是會聚集一群愛玩的年輕人, 扮演吸血鬼、魔女、木乃伊……徹夜狂歡。

  「困在這裡面的人應該也挺多的, 不知道裡面正在發生著什麼。」

  假設這個世界的五條悟已經進去了，假設困在裡面的普通人也跟外面一樣多，那已經進去的五條悟該如何戰鬥呢？

  想必到處都是掣肘，難以放開手腳吧，但敵人不一樣, 能做出用大量普通人引誘五條悟這件事的傢伙, 恐怕已經做好了打算讓所有人下地獄了, 因此束手束腳的只有五條悟。

  黑髮少年憂心忡忡道：「事態比我以為的還要嚴重。」

  之前看民眾們都在暴躁地尋找五條悟，他們下意識地以為五條悟還沒有進來，但現在一看，五條悟大概率已經入局了。

  白髮少年一笑，贊同道：「啊，到處都是普通人的話，行事比較正派的傢伙都很難放開手腳吧，殺傷範圍比較大的術式都算是被封印了。不過，他們就這麼相信『五條悟』不會殺掉普通人嗎？」

  他聳了聳肩。

  「連老子自己都無法保證這一點呢，殺上頭了的話，老子，可是會無差別宰掉所有人的喲，大不了替他們向真正的罪魁禍首報仇，也算是安慰他們的在天之靈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非常冷靜，整個人透出一股冰冷又純粹的非人感。

  然而站在他身邊的人不為所動，也沒有被他的話語嚇到，只是自顧自苦惱著。

  黑髮少年嘗試著用咒靈破壞了幾次，但屏障還是紋絲不動，他的表情也隨著幾次嘗試變得越來越凝重。

  「無法破壞……那就只能先幹掉布置『帳』，從根源上解除『帳』了嗎？」

  高專五條悟看他真的有點焦慮的樣子，安慰道：「別這麼緊張啊，傑。這種禁止外面的傢伙進入的『帳』，越是強力就越說明犧牲了內部封鎖的能力，等那傢伙幹掉了裡面的敵人，自己就會出來的。」

  夏油傑眉頭緊蹙，「……他真的能出來嗎？」

  「哈？難道你以為老子會死在裡面？」

  「……」

  當然不會。

  悟很強，悟當然不會輸。

  但是，這裡的氛圍還是讓黑髮少年感到不安，他嘆了口氣：「這麼周全的準備，一看就是抱著必殺『五條悟』的決心來的。悟，你這傢伙得罪過什麼人？」

  白髮少年一本正經地思考了一會兒：「嗯——讓老子想想，夜蛾？硝子？七海？歌姬？輔助監督？你？」

  「是嗎，真是樹敵眾多，令人欽佩。」

  「哈，謬讚了，要不是這段時間一直呆在高專，老子還能得罪更多。」

  小小五條悟忍不住吐槽道：「你們整整三天沒用人類的語言吵過架，應該忍得很辛苦吧？」

  高專五條悟嘖了一聲：「大人說話不許插嘴，臭小鬼。」

  小小五條悟擡起下巴哼了一聲。

  黑髮少年深吸一口氣：「這樣！時間緊急，我們先做個分工，任務內容里不止有保護28歲的五條悟這一項吧？」

  夏油傑小朋友一直在思考什麼，聽見這個問題，他回過神，答道：「嗯，除了守護五條悟以外，還要儘可能多的收集什麼手指、儘可能地保護普通人和咒術師，還要殺掉、殺掉……」

  小小五條悟淡定地接話道：「羂索、花御、漏瑚、真人、陀艮。」

  「對，我們要把他們全部打敗！對了，還有個保證四個『主人公』不死的前提！」

  小小五條悟驕傲地展示著自己的記憶力：「虎杖悠仁、伏黑惠、釘崎野薔薇、五條悟。這四個人應該跟上個世界的星漿體一樣，是本次任務的核心。」

  高專五條悟瞬間理解了：「就像世界的主角一樣嗎？主角死了，世界就會全面崩塌的傢伙？」

  「大概吧。」

  不過，「五條悟」也被算作必須保護的四個人之一這點，讓高專五條悟感到了些許的不快。

  哦，還有那個「守護28歲五條悟」的任務，聽起來就像是28歲的五條悟已經危在旦夕了一樣。

  還有一點高專五條悟超級在意，為什麼這個任務全程沒有提起夏油傑？十年後的傑不該是個寂寂無名的小咒術師吧？但他的存在好像被完全排除在外了一樣。

  白髮少年非常在意這件事，但沒有在夏油傑面前表現出來。

  小小夏油傑驚訝道：「悟！你明明只看了一遍任務，居然全部背下來了！」

  小小五條悟謙虛道：「老子就是比較聰明啦。」

  夏油傑無奈地點點他們：「那這樣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分成兩組行動，我和悟負責破壞『帳』，進入內部支援這個世界的『五條悟』，並儘可能地斬殺更多敵人，至於你們兩個，就在外層保護普通民眾吧。」

  「哈？」小小五條悟直接抗議道：「青蛙傑，你把我們當成清小怪的小弟使用嗎？」

  「啊，你們這種毫無緊張感的態度讓我感到不安。說起來，之前的其他世界你們也是用這種過家家的態度拯救的嗎？」

  小小五條悟冷漠臉：「加上你們的世界以及現在的世界，我們總共也才經歷了三個世界而已。第一個世界很簡單，大家都不怎麼聰明，很輕易就通關了，至於第二個世界的你們——很菜，很好打，也順利通關了。」

  很菜很好打的高專組合：「……」

  青蛙組表情莫名地對視一眼，高專五條悟沒好氣道：「說起來，傑，你到底是怎麼被他們幹掉的？別告訴老子你不戰而降了。」

  高專夏油傑輕咳一聲，連忙轉移話題：「別閒聊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當下。我的提議是一組負責解決敵人，另一組負責把在場的普通人救出去，但我沒有小瞧你們的意思，因為兩邊的任務都不輕鬆。」

  他對五條悟說：

  「我們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少人、是咒靈還是詛咒師，又都擁有什麼樣的術式，但肯定已經摸透了五條悟乃至整個高專的實力，這對我們非常不利。」

  高專五條悟點點頭，兩個小朋友也點點頭。

  「然後是負責營救的那組，這組遇到的問題一目了然，那就是被卷進來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真要救起來也不是個小工程。」

  街上、建築里，甚至還有地下車站，全部都是人，萬聖節這種日子，他都不敢想究竟有多少人被卷了進來。

  小小夏油傑忽然舉起手：「那個，我有辦法直接進去！這是我剛剛想到的主意！」

  另外三個人一靜，「啊？」

  小小夏油傑神秘地沖他們揮揮手：「來，我告訴你們！」

  小小五條悟和兩個少年側耳去聽。

  此時，兩個「帳」的夾縫中也開始出現了咒靈。

  這麼說也不太準確，這些作亂的傢伙里一部分是咒靈，另一部分則是人變成的咒靈。

  「啊！！！」

  人們尖叫著往前跑，就在他馬上要被抓住了的時候，天上忽然傳來一聲清脆悅耳的——「花仙炮！」

  轟！

  身後的咒靈被當場轟爛。

  差點被吃掉的人爬起來一看，「哎？花、花仙獸？」

  《數碼寶貝》最經典的角色之一正在頭頂震動它的葉子翅膀飛翔，美麗的妖精扭過頭，給了他一個可愛的wink：「快逃吧，再堅持一會兒就能獲救了！」

  說著，飛向下一個尖叫傳來的地方。

  此時，高專的咒術師們也分成幾個小組，開始從各個入口進入這裡，伏黑惠被編入了七海建人領導的小組，同組的還有豬野琢真。

  七海建人砍掉一隻追逐人類的咒靈，喃喃道：「又是上次那種咒靈麼。」

  擁有實體的，由死去的人類變化而成的咒靈。

  也就是說，補丁臉的咒靈也在這裡，這下子基本可以確定這波人和上次襲擊姐妹交流會的人是同一波人了。

  這時，他們聽到了一陣陣轟隆聲，像是坦克在地上開過一樣，三個咒術師立刻打起精神，看向不遠處的隧道，隧道中，兩發炮彈從裡面打出來，擊中了他們身後的咒靈。

  「……」

  是敵，還是友？

  在他們警戒的注視中，「坦克」慢慢走出來，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伏黑惠一愣：「機、機械邪龍獸？」

  七海建人&豬野琢真：「……」

  兩個成年人同時轉頭看他。

  豬野琢真驚訝道：「你這個年紀的孩子，居然還知道機械邪龍獸啊？」

  「……因為，很有名。」

  不知道是敵是友但非常震撼人心的純機械數碼寶貝緩緩走出陰影，吐出冰冷的氣息。

  它用冰冷的聲音慢吞吞地說：「你們是高專的咒術師，請報上名來。」

  「……」

  機械邪龍獸，在跟他們交流！

  金髮男人隨時準備出手，「七海建人。」

  「伏黑惠。」

  「啊，我是豬野琢真。」

  機械邪龍獸告訴他們：「很高興這麼快就遇見了你們。有人托我轉達一句話：高專的咒術師們請儘可能地在兩個『帳』的縫隙中保護更多民眾，並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破壞『帳』，如果遇見不敵的敵人，立刻撤離，不要戀戰，就算『帳』沒有被破壞掉，裡面的人也會解決危機。」

  「……」

  好大的口氣，又莫名的熟悉。

  七海建人問他：「這句話，是誰讓你傳達的？」

  「五條悟，夏油傑。」

  豬野琢真一愣，「夏、夏油傑？去年爆破高專的那個嗎？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一年前，他有聽說過「五條悟不願意上交夏油傑的屍體，所以和總監部起了爭執」的風言風語，聽說當時的總監部還氣得質疑夏油傑死亡的真實性，現在一看，人真的沒死！

  機械邪龍獸則在自己的頻道里思考起來。

  去年爆破了高專的夏油傑……麼？

  的確跟著小小夏油傑「爆破」過高專的機械邪龍獸點點頭，「百鬼夜行嗎？就是他。他們此刻已經進入了內部的『帳』，請不要擔心裏面的事情。」

  豬野琢真在吐槽機械邪龍獸和這個死而復生的詭異事件間，毅然決然選擇了前者！

  「你這個機械邪龍獸，居然還挺有禮貌的！」

  機械邪龍獸謙虛地表示：「謬讚了。那麼，我先告辭了。」

  它一邊移動，一邊又是一發無限大炮，直接把一個飛在空中的咒靈打成了黑灰，如它自己所說，它不擅長主動發起進攻，但非常願意為守護某種東西而戰。

  高專三人：「……」

  雖然這個畫面非常離譜，但看起來是純度很高的友軍，伏黑惠問：「怎麼辦？七海先生。」

  七海建人沉默許久，還是決定相信這個死而復生的「夏油傑」。

  「我們先去跟冥小姐和虎杖他們匯合，我們去破壞『帳』。」

  「好！」

  另一邊，監控著全局的羂索也察覺到了不對。

  「冒出來了很多奇怪的援兵？」他感興趣道：「有多奇怪？」

  播放器的畫面一切，變成了一個飛翔在半空中的戰鬥暴龍獸。

  「戰鬥龍捲風！！！」

  它覆蓋著金屬的身體在半空中高速旋轉，輕鬆擊穿了一個龐大的咒靈。

  民眾們在一旁熱烈鼓掌歡呼：

  「戰鬥暴龍獸！戰鬥暴龍獸！戰鬥暴龍獸！」

  「數碼寶貝！數碼寶貝！數碼寶貝！！」

  「沖啊啊啊啊啊啊啊！！！」

  羂索：「……」

  啊，萬聖節，就是容易混進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呢。

  「嘶。」

  難道萬聖節的COSPLAY隊伍里真的混進來了一個戰鬥暴龍獸？

  他接連切了幾個畫面，還看到了無限邪龍獸和花仙獸，在無限邪龍獸的重火力壓制和花仙獸靈活的救援下，越來越多的民眾們開始往戰鬥暴龍獸所在的那條街聚集，被統一保護起來。

  除此之外，高專的咒術師和一些明顯屬於不同陣營的咒靈在其中活躍。

  「嗯？」

  他捕捉到了一個特別的身影，是伏黑甚爾。

  「尾神婆婆的降靈術提前發動了麼，看來在我關注五條悟的時候發生了很多出乎意料的事情。」

  但，這些全部只是這一層「帳」之外發生的事情，拒絕咒術師的「帳」並沒有被破壞，這裡依然是個不會被打擾的封閉空間。

  「……」

  封印六眼的時刻，已經近在咫尺了。

  外面的廝殺聲和慘叫聲越來越大，又在某一刻歸於寂靜。

  羂索勾起唇角。

  今日的主角——28歲的五條悟正一步一步前進，他的腳步久違地變得沉重，但眼中戰意卻像冰冷的火焰般燃燒。

  在展開了0.2秒的領域之後，他在299秒的時間內全殲了投放在地下五層的1000隻改造人。

  小丑皇帶著四個鑰匙扣進入地下五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

  白髮男人渾身煞氣，如同從地獄裡殺出來的修羅惡鬼，讓人膽寒，它抽了抽嘴角，幽靈一般無聲無息地倒掛在天花板上，展開白布，覆蓋住四個鑰匙扣。

  DK五條鑰匙扣、DK夏油鑰匙扣、迷你夏油鑰匙扣、迷你年糕鑰匙扣，全都是它用「小丑戲法」做到的。

  那四個人無法通過「拒絕咒術師的帳」，但變成鑰匙扣後就沒問題了，四個鑰匙扣輕而易舉地通過了「帳」，又被小丑皇這個神出鬼沒的數碼寶貝無聲無息地帶到了地下五層。

  一路上，小丑皇看到了許許多多面目扭曲，沒有靈魂的死物，如喪屍一般活動著，主要聚集在地下一層和二層。

  它總算知道為什麼內部的普通人類不會自己走出來了，因為他們和「帳」之間隔著兩層樓的怪物，而那些被當做人質扣押在地下三四五層的人類都是用來威脅面前這個人的。

  真可怕。

  那個五條悟，露出了第一個世界的五條老師絕對不會在小朋友面前露出的可怕表情。

  白布揭開的時候，小小五條悟、小小夏油傑以及兩個DK都恢復了人形。

  「噓。」小丑皇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如你們預料的那樣，28歲的五條悟足以應付這場戰鬥。」

  高專五條悟一笑，「看，老子就說吧。」

  他們遠遠地看著浴血的五條老師。

  這個28歲的五條老師非常接近小小夏油傑熟悉的「五條老師」，但是……他有點擔憂地看著遠處那個腳步沉重的身影。

  五條哥哥，看起來好累。

  他的心揪了起來。

  「我們要去幫忙嗎？」

  小小五條悟語氣平靜道：「不要。」

  不要插手。

  把他惹毛到這個地步的人，他必須要親手擰斷對方的頭顱才能罷手，如果中途有人插手，他可能會連插手者的腦袋一起扯斷。

  高專夏油傑的眉頭微微皺起。

  那是……28歲的悟嗎？

  悟變了好多，看起來好累。

  距離明明這麼遠，他卻仿佛可以聽到那個人沉重的呼吸聲。

  小丑皇問：「要觀戰嗎？」

  小小夏油傑點頭：「嗯，拜託你了。」

  成功幹過巫師獸，成為了頂頭上司左膀右臂的小丑皇擡起雙手，在半空中做了三個手勢，一面魔鏡浮現在他們面前，放大了那邊的畫面和聲音。

  同時，它用魔法降低了他們這邊的存在感。

  五條老師的白髮上已經染上了鮮血。

  高專夏油傑咬了咬牙。

  該死，悟都這樣了，為什麼還在孤軍奮戰？自己去了哪裡？為什麼沒在這個時候跟悟並肩作戰？！

  忽然，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滾落在五條老師腳邊。

  「獄門疆，開門。」

  小盒子瞬間變換形態，露出一隻大眼睛。

  五條老師腳步一頓，就聽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嗨，悟。」

  「！！！！！！」

  28歲的夏油傑瓶蓋惡僧，出現了！！！

  他穿著一身袈裟，笑眯眯地從人群中走出來。

  是夏油傑。

  剛剛還被黑髮少年埋怨「為什麼不在」的夏油教祖終於趕到了這裡。

  夏油傑小朋友靠袈裟認人：「悟，你看！是28歲的我！我們在照片裡見過！」

  小小五條悟連忙踮起腳尖，果斷放棄了魔鏡，而是用肉眼去看遠處的「夏油教祖」。

  嗯～

  那個就是28歲的傢伙啊？

  他對其他的夏油傑依然沒有什麼「愛屋及烏」的感情，但也充滿了好奇。

  在法易路島寧死不屈跑去坐牢的傢伙，動起來差不多就是那個樣子叭！

  黑髮少年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沒好氣地輕輕一錘自己的手掌，「來得太慢了！」

  高專五條悟一笑，「我就說沒有問題嘛，但那傢伙的額頭是怎麼一……」

  刷刷刷！

  獄門疆再次變換形態，眨眼間就束縛住了魔鏡中的五條老師，他差點半跪下來。

  「唔！」

  「！！！」

  這邊的四個人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他們這才發現五條老師面色蒼白，像是看見了什麼很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

  夏油教祖在他面前站定，悠然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悟，怎麼能在戰鬥中胡思亂想呢。」

  語氣、神態，全部跟夏油傑一模一樣。

  但是……有哪裡不太對！

  五條悟和夏油傑之間，無論如何也不該是這個氛圍吧！

  小小夏油傑難以置信道：「他們吵架了嗎？！」

  他記得2017年的大哥哥和前教祖就一直在吵架，但是……但是……即便是吵架，也不該吵成這個樣子啊！

  小小五條悟冷靜道：「不只是吵架吧，看起來完全就是變成敵人了。」

  如果這個2018年的世界跟上次那個2017的世界形勢差不多，那五條悟應該是成為了高專的老師，而夏油教祖則成為了盤星教的詛咒師首領。

  五條悟冷酷地說出了沒人敢說的結論：「看來設下這個局的傢伙就是這個世界的夏油傑呢。」

  「！！！！！！！！！」

  可是，他們真的有水火不容到這個地步嗎？如果是已經水火不容到了這個地步，28歲的自己又為什麼會露出這種表情？

  小小夏油傑瞪大眼睛，「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似乎是覺得冤枉，但呈現在面前的現實又的確如此，他的小手一把抓住小小五條悟的手臂，用盡全力說出了懇切的一句：「悟，我不是這樣的人！」

  「……」

  小小五條悟微微一怔，眨了眨眼。

  他只是陳述了大腦中總結出來的情報而已，並沒有要因別的平行世界的事就指責或者懷疑妹妹頭什麼的意思。

  他無所謂。

  其他世界的夏油傑，是什麼性格、做了什麼樣的事，都與他無關，跟他有關的夏油傑只有妹妹頭一個。

  迎著小小夏油傑真誠又委屈的目光，小小五條悟抓住他的雙肩。

  「我知道啊，笨笨。」

  而此時，高專夏油傑和高專五條悟的臉色已經難看到發黑，他們一言不發地盯著魔鏡，只覺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了谷底。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小丑皇：「……」

  我是誰？我在哪兒？現在稍稍離開一下是不是更能展現出色的情商？

  魔鏡里的五條老師終於開口了，他冰冷的表情碎裂，怒氣沖沖地質問道：「你是誰？！」

  夏油教祖裝蒜：「我是夏油傑啊，真是的，悟已經把我忘了嗎？人家好難過喔。」

  五條老師冷冷道：「□□跟咒力，所有通過六眼得知的情報全都表明你確實是夏油傑沒錯。但——」

  他的眼神中不再有任何遲疑。

  「我的靈魂否定你！！！」

  「……」

  我的靈魂否定你。

  這句話震懾住了通過魔鏡觀察他們的人，也震懾住了「夏油教祖」。

  五條老師喝道：「快回答，你這傢伙究竟是誰？！」

  「……」

  片刻的寂靜後，「夏油教祖」噗嗤一笑，抽出了額頭上的縫合線，他的語氣微妙地變了變：「真噁心，你到底是怎麼認出來的啊？」

  「夏油教祖」掀開頭皮，露出跳動的腦子，猙獰的腦子上似乎還有五官存在。

  他得意道：「有種術式可以通過移植大腦交換肉體。」

  高專五條悟的神情陡然間恐怖得如同惡鬼。

  他聽出了這傢伙的言下之意。

  「當然，交換肉體之後也可以使用肉體的記憶和術式，我眼饞夏油傑的咒靈操術已經好久了。」

  「！！！！！！！」

  這個人，根本不是夏油傑！

  而真正的夏油傑……真正的夏油傑呢？

  高專五條悟捏住拳頭，一雙蒼藍的眼眸直勾勾地盯住了魔鏡，像是隨時都會撲上去撕碎裡面的所有傢伙一樣可怕。

  「而另一個原因嘛，就是為了此時此刻，誰叫你沒將夏油傑的遺體交給家入硝子來處理呢？托你的福，我才能輕鬆把這具肉體搞到手。」

  「……」

  夏油傑，死了。

  這個世界的夏油傑，2018年的夏油傑，竟然已經死了。

  死了。

  死了！！！

  小小夏油傑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而高專五條悟只覺得一股熱流衝上大腦，他已經快要冷靜不下去了。

  唯有高專夏油傑，在極度的震驚中反而鬆了口氣。

  那個傢伙，不是他。

  設下這個局，費盡心思針對悟的人，並不是他。

  可緊接著就是更加洶湧的怒火。

  這個人，這個傢伙，竟然用自己的皮囊給悟設局！他該死！！！

  羂索熟練地把頭皮縫回去，還淡定地整理了一下髮型：「睡吧，五條悟，我們會在新世界相遇的。」

  「啊，我會睡的。」

  從對方那裡得到了真相之後，五條老師反而迅速冷靜下來，此時甚至還能從容不迫地揚起一個笑臉。

  「但是——你差不多也該醒了吧，你還打算任人擺布到什麼時候啊？傑。」

  他的語氣熟稔而溫和，透出只屬於他們之間的親昵。

  羂索想要諷刺一句可憐，右手卻在這個剎那控制不住地張開，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具身體的右手已經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幾乎要把脖子擰斷。

  見多識廣如羂索，也不由露出錯愕的表情。

  「哈。」

  五條老師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羂索也笑了起來：「這還真是第一次！！！」

  「夏油～～～」

  真人正要從後面走過來，一道黑影在他們的頭頂出現，兩個人都是一愣，一記沉重的拳頭就打在了羂索的臉上。

  砰！！！

  羂索清晰地聽到了臉部的骨頭碎裂的聲音，但這並不是最令人驚訝的，最令人驚訝的是，他看到了五條悟。

  另一個，五條悟。

  砰的一聲，他的身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發了狠的右手還是執著地掐在他的脖子上。

  高專五條悟冷冷地俯視著他，表情並不比之前的五條老師友好多少。

  「餵。」

  高專五條悟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就像望著一隻臭蟲。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使用他的身體，他的術式？」

  他單手提起羂索，在羂索瞪大的目光中張開五指，粗暴地抓住他的頭皮，直接把那條縫合線撕開，掏出了其中的腦子。

  「——！」

  腦子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被高專五條悟重重錘在地上。

  砰！

  砰！

  砰！

  砰！

  尖叫聲中，一顆跳動的大腦被打裂，打出腦漿，沒有幾下就再也沒有了生息，但高專五條悟的拳頭並沒有因此停止，他不間斷地、重複地捶打這個已經死透的大腦，直到大腦被他錘成一攤水，再也沒有能夠錘下去的地方為止。

  周圍鴉雀無聲。

  所有人震驚地盯著這個殺人現場，嚇得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包括在場的真人和漏瑚。

  半晌，白髮少年收起滿是鮮血和腦漿的手，他用還乾淨的那隻手抓住夏油教祖青筋暴起的右手，死死掐著羂索的脖子不肯鬆懈的右手奇蹟般地乖乖鬆開了。

  他將夏油教祖的屍體安置在一旁，緩緩直起身，看向了兩個咒靈。

  「吶，你們是這個傢伙的同夥嗎？」

  真人：「……」

  哈，夏油之前可沒說這傢伙還會分身術！

  漏瑚：「……」

  啊……承認是同夥的話，也會被錘成一攤水吧？

  五條老師：「……」

  這誰。

  為什麼頂著他過去的皮囊和衣服，幹了他該幹的事？

  他錯愕之餘，也感到了深深的不爽。

  ……這是什麼情況。

  「嗯～就是你們要封印五條悟啊？」

  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來，五條老師和真人漏瑚扭過頭，看到了一身蜻蜓和服的幼年五條悟踩著木屐，「嘿咻」一聲跳上站台。

  幼年五條悟冷酷無情道：「二十年過去，咒靈和詛咒師也開始相親相愛了嗎？還是為了五條悟，真是感人，不過你們怎麼不多準備幾個破魔方？」

  真人&漏瑚&即將走過去的脹相：「……」

  五條悟，批量繁殖了。

  幾秒的寂靜後，它們的第一反應相當一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漏瑚，快跑！！！」

  真人當機立斷，轉身就往四樓沖，然而四樓的入口處，一個小小的身影帶著小丑皇擋在了他們面前，通向四樓的入口已經被茂密的樹葉擋住了「！！！」

  真人緊急停住了腳步。

  怎麼又來一個！而且這個孩子，跟夏油傑長得一模一樣！

  暴龍機友好的提醒道：[已解決目標：羂索，花御。剩下的目標還有：真人，漏瑚，陀艮。請再接再厲！]

  夏油傑表情冰冷，奶聲奶氣地數了起來：「一個，兩個，三個。漏瑚，真人，陀艮，剛好是你們三個吧？」

  脹相：「……」

  等等，他……好像被認錯成陀艮了？

  五條老師看著面前忽如其來的「援兵」，表情凝重。兩個過去的自己，一個……過去的，傑？

  怎麼可能？他忍不住皺著眉，目光在兩個五條悟，一個夏油傑和幾個敵人之間來回遊動，大腦飛快地分析著現在的情況。

  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出現了最最熟悉的腳步聲。

  噠，噠，噠。

  配合鞋子的質感，這個走路的聲音真是熟悉得讓人頭皮發麻。

  五條老師一怔，露出難以置信的愕然眼神，他猛地扭頭，果然看見了記憶中那個最最熟悉的傢伙：「！」

  夏油傑。

  穿著高專校服的夏油傑。

  黑髮少年強撐起一個帥氣的笑容，眼眶卻是通紅的，他咬牙切齒，帶著些許複雜的顫音：「悟。」

  他拿起天逆𫓴，乾脆利落地往下一插，獄門疆的術式立即終止，五條老師的咒力和力量瞬間回來了。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但是悟，你不會要說我也是假的吧？」黑髮少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假裝若無其事道：「是那樣的話，我可是會非常傷心的。」

  五條老師沉默地站起來，他深深盯著黑髮少年的臉，難以移開目光。

  那邊的白髮少年不爽道：「喂，你要盯著我的傑看到什麼時候？宰了你哦。」

  「……」

  五條老師終於移開目光，邁出了腳步，他走到夏油教祖的屍體前，擡起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柔地覆蓋在夏油教祖臉上，閉上了屍體死不瞑目的雙眼。

  他居然向著缺失腦子的可怖屍體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語氣輕鬆得如同少年時期：「安心睡一覺吧，傑。」

  白髮男人站起來，轉動僵硬的肩膀和脖子，那種柔和的感覺迅速從他身上褪去。

  「——準備好死在這裡了嗎？咒靈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