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沒有回頭路

  「你就別再這瞎操心了，雙方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卓慕凝拉著素梅的手，快步往卓然居趕去。

  回房後的卓慕凝左思右想不得安定，想想現今這種局勢，幾房夫人斗得你死我活，她真絲一分鐘都不想待下去了。

  素梅正端了銅盆進來給她淨手，便見卓慕凝托著腮在窗前凝神，「卓姨娘，你想什麼呢？」

  卓慕凝握住素梅的手，急切地說道：「素梅，我們走吧。」

  「什麼？您說您要去什麼地方？」素梅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為卓慕凝想要去什麼地方玩耍。

  「我的意思是咱們倆離開王府吧，這種地方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待了，你看看段思兒那個樣子，沒準等到她之後倒霉的就該是我了。」卓慕凝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後怕，她從小到大哪見過這種陣仗啊，宅斗什麼的實在是太不適合她了。

  

  素梅一聽卓慕凝是要來真的，大駭道：「卓姨娘，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您若是私自逃出王府，這個罪名可不輕，王爺是絕對不會饒過您的，更何況您還懷著孩子，身子也不方便，能逃到哪裡去。」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素梅，我真的挺害怕的。」卓慕凝有種自己就是在這等死的感覺，她抓著素梅的雙手，滿臉淒楚。

  卓慕凝向來都是處變不驚的樣子，素梅頭一次見到卓慕凝這般慌亂，她也知卓慕凝不易，「卓姨娘，要想全身而退，奴婢覺得害怕是沒有用的，咱們身在其中，就要去面對，逃走的念頭，素梅只當沒聽過。素梅人輕言微，不能為姨娘做些什麼，但是素梅保證，今後無論如何，素梅都會站在您這邊。」

  素梅目光灼灼，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讓卓慕凝的心驀地柔軟下來。素梅說的對，現在這種局勢逃避是沒有用的。

  卓慕凝雙手掩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卓慕凝望著窗外暖融融的陽光，心中卻無一絲暖意，她真的是連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全憑自己強撐，對左梓玥也好，對墨君昊也罷，演員演戲還有殺青的時候，她可是全天候二十四小時無休息啊，生怕自己什麼時候說錯一句話就萬劫不復了。

  素梅說的對，現在她根本就沒有回頭路。

  窗外的陽光突然被烏雲遮蔽起來，天光黯淡，轉眼，空中便洋洋灑灑飄起雪來。這是入冬的第一場雪。

  卓慕凝望著這個逐漸被白色浸染的世界，心中的躁動漸漸平靜下來。

  段思兒本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卓慕凝心想她能耐著性子忍左梓玥這麼多天，著實難能可貴。本以為這樣的日子還會在持續幾天，沒想到一大早就傳來了段思兒病重的消息，大抵是昨天在雪地里跪得久了，染了風寒。

  雖說王爺如今不在府中，但是落梅軒平日裡的恩寵長眼睛的奴才都看在眼裡，哪裡有不巴結的道理，這會兒大夫給段思兒瞧過病後，正對下人們吩咐著照顧病人時的注意事項。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段侍儀的病還需好生養著，萬萬不可再讓她勞累了。」這一番話就好似說說給左梓玥聽的。

  卓慕凝以及其他幾房一聽說段思兒病了，自然都是要來看望的，等她he周清雅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了左梓玥在張大夫面前吃癟的這一幕。

  左梓玥拉長著臉，美目圓睜，直直瞪著張大夫，卻又不好說什麼。吃了啞巴虧的樣子著實好笑。

  左梓玥近幾日來借著學規矩折騰段思兒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可因為她是王妃，也都不敢說什麼，此時的張大夫真是個耿直Boy，竟然敢當著左梓玥的面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卓慕凝不禁在心底佩服。

  「那妹妹便好生養著就是。」左梓玥尖酸刻薄地說道，然後指著周圍一眾侍婢，「你們這些奴才給我仔細些，好好照看你們的主子，要是有半分差池，我唯你們是問！」

  左梓玥氣呼呼地離開了，卓慕凝跟段思兒沒什麼話說，問過好之後便也告辭了，只有周清雅跟她親近幾分，仍留在她的房裡說些體己的話。

  卓慕凝隨著左梓玥離開，兩隊人隔了不多遠，到了通往卓然居的岔路口，卓慕凝一行往南，左梓玥往北，眼見著就要分成兩路，卻見有個侍衛模樣的人急急忙忙追上了左梓玥，稟告道：「啟稟王妃，大事不好了。」

  一聽到這幾個字，卓慕凝本能地豎起耳朵，往近前湊了湊。

  「慌什麼慌，慢慢說來。」左梓玥儼然一家主母的姿態，不見一絲慌亂。

  可小侍衛卻顯然無法淡定，哆哆嗦嗦地說道：「地、地牢里的犯人逃走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左梓玥厲聲道。

  「王爺特地下令囚禁在地牢中的那位聚香閣的少東家不見了……」說到最後，侍衛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墨君昊不在，她便是這一家之中掌事的，如今竟然在這個空檔出了這種事情，若是墨君昊回來將看管不利的罪名按到她頭上，她也是百口莫辯。

  左梓玥越想越氣，一腳踹在那侍衛心口，怒道：「給我滾！」

  卓慕凝一聽，立馬縮了脖子往卓然居的方向趕去。

  回到房間把門一關，素梅便苦著臉說道：「卓姨娘，這人是怎麼從地牢里逃走的，難不成還能插了翅膀飛了？」

  卓慕凝也納悶，「給他一塊雲糕就能讓他越獄啦？」

  「呸呸呸！卓姨娘快當這話您沒說過，他逃走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卓慕凝覺得素梅提醒的對，「嗯，確實跟咱們沒有什麼關係。」

  「卓姨娘您早就說這人蹊蹺，看來一點也不錯，王府地牢守衛何其嚴密，這人竟能從中全身而退，的確古怪的很。」素梅將卓慕凝扶到桌邊，給她倒了杯茶說道。

  「現在還不好妄下論斷，誰知這背後有什麼貓膩。」

  「您說王妃會不會追查到咱們頭上？」素梅心有餘悸地說道。

  卓慕凝搖搖頭，「一時半會兒應該跟我們扯不上關係，我覺得王妃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追查事情的原委，而是忙著推卸責任呢。」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傳出幾個侍衛因為看守不利而被關入大牢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