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初戀

  這香的確有名字，可是這名字卓慕凝卻說不出口，正在她猶豫之際，旁邊的素梅倒插言說：「稟王爺，這香名叫『入骨相思』。」

  卓慕凝想阻止已經來不及，墨君昊又將香包深嗅了一下，重複道：「入骨相思？」

  周清雅在旁接言，「聽著倒是個情深的名字，難為妹妹還有這樣的情思。」

  墨君昊深深地看了卓慕凝一眼，將香包揣進懷裡，翻身上馬。他一勒馬韁，輕叱一聲，馬兒便揚起前蹄，凌空嘶嘯了一聲，疾馳而去。

  卓慕凝這次沒敢率先離開，而是等到大家都走後，才活動了下頸部關節，邁步朝內堂走去。方才頭低得太久了，脖子難受得緊。

  然而當她轉身的時候才注意到，段思兒望著墨君昊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肯離開。

  「段侍儀？」她輕輕喚了一聲。

  段思兒這才仿佛從神遊中回魂一般，朝卓慕凝淺笑了一下，準備離開，當她走過卓慕凝身邊的時候，竟突然停了下來，「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沒想到凝兒對王爺這般情深。」

  卓慕凝惶恐地又垂下了頭，她能說什麼？能說不不不，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王爺嘛，就算不是，她這麼說出來也是找死的節奏，可是她也不能承認的太痛快了，要知道在這王府後院，每一個女人之間都是競爭對手，男人就一個，爭來爭去也不能撕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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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卓慕凝只有選擇不說話，任憑你覺得我是默認也好，否認也罷，反正一切盡在不言中吧。

  墨君昊一走，左梓玥便成了這府中最大的，整日裡橫行霸道，王府的房頂都快要給她掀了，但卓然居這邊卻是悠閒得很。

  卓慕凝特意讓人將院子旁邊的小房間給收拾了出來，又讓素梅倒騰回很多香料，天天在裡邊配著玩。其實她更想研究的是藥，可是因為目標太龐大，整日往王府里搬藥也總會惹人微詞，更何況萬一這當中再夾雜一兩味有毒性的藥，那文章可有的做了。

  素梅天天跟著打下手，好處就是每次卓慕凝的試驗品都給了她，現在她房間裡可是已經攢了一堆的香包了。

  今日卓慕凝鼓搗了半晌，又隨手丟給她一個，「拿著玩去吧。」

  素梅嗅了嗅，覺得這個味道十分好聞，甜而不膩，清新淡然，心中一角向被什麼東西猛地撞擊了一下似的，「卓姨娘，這個味道好好聞，你怎麼給丟了呀。」

  卓慕凝一個迴旋，翹著腳落坐到桌前，端起茶碗來抿了一口，「誰說我要扔了它？」

  「你平時不喜歡的不都有塞給奴婢了嗎？」

  「今天這個不同，這個是特意做給你的。」

  素梅趕緊又將香包聞了聞，果然不同於以往，「卓姨娘為什麼要送我這個？」

  「因為覺得適合你呀。」

  素梅笑盈盈地問：「那這香包有名字嗎？」

  卓慕凝凝眉想了一會兒，「哎呀，起名字這種事情我不擅長，我本來想要叫它素梅來著，可是這裡邊的香料跟梅花八竿子打不著，後來想想，還是叫『初戀』吧。」

  「初戀是什麼？」素梅將香包仔細地收好，問道。

  卓慕凝尋思著怎麼才能給素梅來個通俗的解釋，畢竟這小姑娘跟自己同齡，但自己已經快要成為一個孩子的母親了，而她卻還未曾遇到喜歡的人，「就是……少男少女，初次見面，萌生的一種很朦朧的好感，青澀，美好，會充斥在整個人生的回憶之中。」

  說到這，卓慕凝突然想起這幾日來聽到下人們傳回來的話。雖然她在這王府中勢單力薄，可是耳目卻是萬萬不能少的，適時地培養自己的人，也是一種防守策略。

  那些傳言是關於墨君昊練劍的小院落的，挺王府裡邊的老人說起，那裡邊曾是墨君昊母親的住處。

  剛聽到的時候卓慕凝也覺得奇怪，聽聞墨君昊的母親是正室，而他是堂堂正正的嫡長子，她的母親怎麼會住在那種偏僻的地方。

  後來的一個消息才算勁爆，因為這個地方除了墨君昊的母親住過，竟然還有一個女人也住過。那便是墨君昊的表妹，當時府里的人都稱呼她為梅小姐。表哥表妹，少男少女，初見生情，卓慕凝甚至都能想像得出那個美好的畫面。

  不過老人說事情卻遠不是這樣，那個梅小姐是來王府養病的，因為怕給府上的人過了病氣，才養在了那間小院裡，她來王府上沒幾年就香消玉殞了，死的時候正值十七歲，一個花一般的年紀。

  說實話，卓慕凝對這個病懨懨，聽起來像林妹妹一樣的梅小姐還挺感興趣的，因為人類最不可遏制的情緒之一就是好奇心了。

  卓慕凝打算再追問一下這個梅小姐的長相，不料幾個人都紛紛搖頭，表示因為梅小姐長期處於一種與外界隔離的狀態，極少有人見過她的真容。

  全然不知卓慕凝的思緒已經飛遠很久了，素梅抬眸想了想卓慕凝描繪的場景，竟然不覺羞紅了臉，「哎呀卓姨娘，你覺得這香包哪點適合我了。」

  卓慕凝描繪的是男女之情，可是她剛剛又說這香包適合自己，素梅一下子就害羞了起來。

  卓慕凝拉她到身邊坐下，「怎麼不適合你，雖然你現在還沒有心上人，但是總會有的，你正值青春好年華，以後定是要許個如意郎君的，放心，這是包在我身上。」

  素梅簡直羞得不敢再看卓慕凝了，「卓姨娘你這是說什麼，素梅是要伺候你一輩子的。」

  傻丫頭，可是我卻不能在王府里呆一輩子呀。卓慕凝這樣想到，突然覺得要是可能，以後帶著素梅離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這侯門之中就如同牢籠一般。

  說到牢籠，卓慕凝突然想起一個差點被她拋諸腦後的人。

  那個可憐的來送香料卻被左梓玥冠上了姦夫的罪名，然後在事情搞清之後又因為『凝蛇香』被一直關押在王府地牢的人。

  其實想想，自己也挺愧對人家的，畢竟『凝蛇香』這損招是她想出來的，其實這味香料本身沒什麼問題，用多又少那就是個人的事情了，怎麼能怪到東西上來。

  「素梅，王府的牢房在什麼地方？」卓慕凝突然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