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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分手第十六天

2024-09-15 00:12:04 作者: 鹿沼

  第39章 分手第十六天

  夏油傑站在窗台上,拿著專屬小噴壺給兩顆粉嫩的多肉澆了澆水,陶冶陶冶情操。

  這兩盆小玩意兒當然是五條新也送的,還美名其曰是為了消磨他內心深處的反派思想。

  天知道他收到這兩盆多肉的時候表情有多無語。

  「咔嗒——」

  門把手轉動,五條新也打著哈欠推門而入。

  夏油傑靈巧跳到旁邊的書桌上,揣著手盤腿坐下,這個位置讓他一下子就想起來在盤星教里「普度眾生」的那些日子,可惜現在也沒人聽他宣講教義了。

  「你昨天晚上都在禪院家的塔里做什麼了?我在外面都聽道了乒桌球乓的聲音,很熱鬧啊!」

  昨天回來得太晚了,他們又急著離開禪院家,他心裡好奇,但也沒問。

  「直哉在那座塔里。」五條新也伸著懶腰,「我說禪院家的守衛怎麼在這麼重要的地方空出了一大片。」

  

  夏油傑有點驚訝,「那可真是巧了。」

  「可不是嘛!」五條新也點點頭,「我都被突然蹦出來的直哉給嚇了一跳。」

  夏油傑回歸正題,「所以你有沒有查到一些什麼有用的東西?」

  「當然,不能白去了啊!」五條新也看似隨意地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五指撐著書背面轉了轉,「占據你身體的那個傢伙,至少也有一百五十歲了。」

  夏油傑:「!!!」

  哪裡來的老傢伙?

  上來就敢用他的身體嗎?

  五條新也攤開書,翻到帶有加茂憲倫畫像的那一頁,一手撐著下巴,說了下去。

  「看,加茂憲倫額頭上的縫合線是不是和現在你身體上的那玩意兒差不多?縫合線好像是固定的,不能被反轉術式治癒?這裡有說,當年有名的醫者都不能將疤痕抹除。」

  夏油傑托腮,繼續聽著。

  「現在也不知道那傢伙是通過術式還是咒具將別人的屍體據為己有的,加茂憲倫本身的術式是赤血操術,這人用著他的身體,也依舊能使用赤血操術。」

  不然加茂家的人早就發現了。

  夏油傑抿平唇角,狹長的眼睛眯起,這副神情讓他看起來更像只鎖定獵物的黑狐貍。

  「那傢伙是奔著我的咒靈操術來的?」

  「八成是。」五條新也用指腹壓了壓試圖往後翻的紙張,他隨意說道,「他應該已經盯你很久了吧?說不定從你進入咒術高專開始就已經對你虎視眈眈了。」

  「……別開這種玩笑。」夏油傑只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五條新也並不認為自己是在開玩笑,「他不止了解你,他還了解悟,了解硝子小姐,了解咒術高專的所有人,你們的術式、實力……他比我們想像的要知道更多。」

  那傢伙和咒術高層勾結在一起,想要知道什麼那還不是說一聲的事?

  先不說那傢伙究竟活了多久,就從加茂憲倫開始算,一百多年過去了,咒術高層說不定早就成了人家的囊中之物,甚至連加茂家都還有一部分受到那傢伙的掌控。

  夏油傑的臉黑如鍋底,眼神陰翳難看。

  「線索到加茂憲倫這就斷了。」五條新也很是苦惱。

  夏油傑推測道:「他不可能一具身體用永遠吧?一百五十年前到現在,肯定也使用過其他人的軀體,是不是要找到……」

  「別開玩笑了。」五條新也明白夏油傑的意思,「想要在一億多人里找到額頭上有縫合線的傢伙,說不定還包括那些早已死去的人,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夏油傑想想,覺得也是,但他還是抱有一絲絲期冀。

  「你說,有沒有那種死了之後,突然復生的人?」

  這麼奇異的事,總有人聽說過吧?

  「之前我們見的那個黑不溜秋的犯罪組織不是挺神通廣大的嘛……我看他們組織成員也不是很少的樣子。」

  教主大人打著壞主意。

  總不能讓五條新也一個人幹活吧?

  對里世界不太了解的猴……非術師們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五條新也擡眸,讚賞地看了夏油傑一眼。

  線索斷了之後想要接上可就難了,本來他想著等那傢伙主動送上門來,直接宰了一了百了。

  在此期間確實可以讓酒廠的人關注一下有沒有死而復生的人。

  夏油傑笑了笑。

  「那個組織的人好像有點聽你的話?為什麼?你只是偶爾發點有的沒的情報給他們,也能讓那群法外狂徒這麼順從嗎?」

  五條新也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茶,「哪是聽我的話啊!是他們BOSS下的命令,我和他們只是純純的合作關係而已。」

  夏油傑好奇,「哦?」

  五條新也也不怕自己接下來說的話傳出去。

  「他們組織的BOSS追求長生不老、永生不死什麼的,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本身就是個纏綿病榻的老頭兒,可現今研究出的藥物又不足以繼續延續他的生命,只能尋求點『旁門左道』——也就是里世界的咒法什麼的,就找到了五條家,當年砸了好大一筆錢,夠五條家奢侈地生活一百年。」

  夏油傑驚訝得眼睛都睜大了

  「你們家有能讓人長生不死的咒術師?」

  「怎麼可能啊!」五條新也否認,「但延續幾十年生命還是能做到的。」

  夏油傑突然心領神會了什麼。

  「那個人就是你?!你的術式不是和『剪斷與連接』有關嗎?目前表現出來的術式效果,也只是操控絲線。」

  五條新也揚了揚眉,用食指在空氣中劃了一條無形的線,語氣有些輕飄地反問了一句。

  「生命之線難道不是線嗎?」

  「!!!」

  ……

  在家族裡窩了一個星期,等身上的紅痕徹底消乾淨了,禪院直哉成功「滿血復活」,有了氣力的他自然要找五條新也那個玩弄他感情的渣子算帳。

  居然還敢單方面跟他分手,那樣豈不是他被那傢伙給甩了嗎?

  這怎麼能忍得了?

  他事後想想藏書塔那事,越覺得不對勁。

  怎麼又雙叒叕被五條新也那傢伙迷了眼呢?

  五條新也明明什麼也沒幹,他就給了那麼多甜頭,豈不是助長五條新也的氣焰嗎?

  越想越可惡啊!

  「呵……」

  禪院直哉對著全身鏡冷笑了一聲。

  五條新也是嗎?

  給他等著!

  還敢用線捆他!

  呵呵呵……等把人綁到禪院家來,他也要把那傢伙綑紮得嚴嚴實實,叫五條新也也體會一下那種掙扎不得又毫無退路的緊迫。

  或許是禪院直哉的笑聲過於森冷陰鬱,旁邊幫他穿和服的侍女被嚇得冷汗涔涔,生怕這位祖宗一個心情不順朝她們發脾氣。

  可能是因為之前生病了幾天的緣故,禪院直哉最近的情緒也是忽高忽低的,喜怒不定,這些天來「怒」更是占據了大半,好在只是在口頭上罵一罵她們而已,並沒有叫人將她們拖下去懲戒。

  有傳言說,禪院直哉是因為被自己的對象給甩了才那麼生氣。

  關鍵是,這個傳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這些天在背地裡笑話禪院直哉被女人甩了的人不在少數。

  「父親呢?」

  禪院直哉滿意地低頭對上侍女們驚恐又尊敬的目光。

  這樣才對嘛!

  他等會兒去找五條新也,也要叫那傢伙露出這種表情。

  吃一塹從不長一智的禪院直哉已經決定好了接下來的行程。

  「直哉少爺,這個時間,家主大人應該在書房。」

  禪院直哉漠不關心地應了一聲,他只是隨口一問而已,「等會兒我要出去,你們準備一下,叫上兩個「炳」組織的人跟我一同出去。

  「直哉少爺是準備出去祓除咒靈嗎?」

  侍女下意識地詢問了一句。

  禪院直哉的眸色冷了幾分,「怎麼?你很好奇嗎?」

  侍女惶恐道:「不不不,直哉少爺,家主大人說,您出去的話要和他說一聲。」

  禪院直哉不愉快地輕嘖,「煩人,我現在連自由出入家族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並不是這樣的。」侍女覺得禪院直哉這兩天好像過于敏感了些,隨便聽到一點不合心意的事就會大發雷霆,很難應付,「直哉少爺,最近有很多來自其他世家的女子想要和直哉少爺見一見,家主擔心到時候找不到您,所以讓我們稍微提醒直哉少爺一聲。」

  禪院直哉唇角微抽。

  要不是禪院直毘人逼婚,他也不會離開禪院家,也就不會在東京碰到五條新也,更不會被那個傢伙騙了感情,還被吃干抹淨了。

  越梳理這些因果關係,禪院直哉的臉色愈發不好看。

  現在老父親再次提出要給他相親,他嚴重懷疑禪院直毘人還在嘲笑他。

  鬱氣盤踞在胸口,他的語氣也更冷了些。

  「……不必,誰要是來找我,推了就是,我可是禪院家的嫡子,那些身份卑微的女人說想見我就能見我?那豈不是顯得我很廉價了嗎?」

  禪院直毘人是生怕他娶不到妻子才那麼著急嗎?

  怎麼可能!

  只要他招招手,自然有大把的人想嫁進禪院家當下一任家主夫人。

  禪院直哉整理著自己的領口,突然發現側頸根的地方有一個不太明顯的痕跡,上挑的狐貍眼危險地眯起。

  五條新也咬得可真狠啊!

  那傢伙一穿上男裝就撕下了溫柔的偽裝。

  虧他以前還覺得「五條新」溫柔知性。

  現在想想,全都是為了讓他陷得更深的戲碼。

  「把我的耳飾拿來。」

  「是,直哉大人。」

  禪院直哉給自己換上新耳釘,突然想起自己那天意識消失前幾秒,五條新也輕輕咬著他的耳垂時叮囑的話。

  ——敢去勾搭別人,直哉你就等著被○暈過去吧!

  後脊涼意陣陣,禪院直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甚至恢復得差不多的腰脊好像又止不住地開始發酸了,反應過來之後又是一陣懊惱,他做什麼那麼怕五條新也,那傢伙都跟他分手了不是嗎?

  對,沒錯。

  他們倆已經分手了。

  而且是那傢伙單方面的。

  想到這,禪院直哉收攏拳頭,骨骼咯吱咯吱作響。

  「真是叫人不爽啊!」

  怎麼也應該他開口說才是,被五條新也那個騙他感情的渣子搶先了一步。

  這麼想著,禪院直哉冷哼了一聲,甩袖離開了自己的院落。

  侍女們狠狠鬆了一口氣,禪院直哉周圍的氣壓實在是太低了,總感覺下一刻就要發火了。

  禪院直哉一路端著自己世家子弟的架子,利落地跨進了自家老父親的書房。

  「父親。」

  語氣平板地叫了一聲躺在椅子上醉醺醺的禪院直毘人,眼神卻開始不由自主地望旁邊瞟。

  每次來這裡他都要多打量上幾眼。

  角落裡擺著的那個盆景松實在是不好看,等他繼承了家主之位,一定要把那玩意兒換掉。

  桌子上的那根用的破破爛爛的筆,換掉。

  還有牆上的那副浮世繪風的掛畫,也要拿下來,歪歪扭扭的人像,說是江戶時代留下來的老東西,難看死了,山水畫可比這種玩意兒好看多了。

  那個也得拿走。

  那裡的擺件也不要……

  還有那裡……

  「直哉……直哉!」

  禪院直哉猛然回神。

  「嗨!父親,你找我過來什麼事?沒事的話,我要出去一躺。」

  禪院直毘人歪了一下腦袋,半眯起的眼睛讓這位一家之主看上去精明極了,他打著酒嗝說:「……你要去找五條新也算帳?」

  禪院直哉心下一震,面無異色道:「沒有,我只是出去買點東西。」

  「那帶上『炳』組織的人做什麼?」

  禪院直毘人似笑非笑地說。

  禪院直哉握緊藏在寬大袖子下的手,保持微笑,還是承認了,「我想去拿回母親送給五條新也的髮簪。」

  「哦哦。」禪院直毘人想起來了,「確實該去拿過來,那可是要給禪院家下一任家主夫人的,和另一套十二單是配對的髮簪,去拿回來也好。」

  禪院直哉:「……」

  他只是隨口扯的理由罷了。

  而且那根髮簪居然是給他下一任妻子的嗎?

  可惡。

  五條新也那傢伙究竟說了什麼把他的母親哄得那麼開心,甚至還把那麼珍貴的東西給了他。

  「要是你把五條家的那個小子給揍一頓,我會很高興的。」禪院直毘人撚了撚自己的一撇小鬍鬚,「哈哈哈哈——被人甩的感覺不好受吧?」

  禪院直哉:「……」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父親這是什麼意思啊!

  他就知道這個老匹夫叫他過來沒好事。

  嘲笑他一頓很好玩嗎?

  實在是叫人不爽。

  禪院直哉也沒了和自己父親閒聊的心情,隨便敷衍了兩句之後帶著兩名隨從直奔東京的五條新也家。

  然而結果註定是要讓他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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