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海上星

  第44章 海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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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中也本想去接尾崎紅葉，他在沒當上幹部之前就是在尾崎紅葉的手下，對尾崎紅葉的感情比較深。但是森鷗外阻止了他，森鷗外認為尾崎紅葉在偵探社是不會有事的，她在那裡梳理一下心情也好。

  三人簡單理了一下計劃，森鷗外把閒野留了下來想說幾句話，中原中也飛快地退了出去。

  「森先生想說什麼」

  森鷗外看著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女孩，嘆了口氣，「閒野君，你到現在還在怨我嗎？」

  「森先生說笑了，我怎麼會怨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港口Mafia，作為你的下屬我不敢怨你。」

  森鷗外笑了，「閒野君應該沒有忘記，你之所以加入港口Mafia，是因為你我之間的交易。如果現在有另一個人站在這裡告訴你，他能幫你達成你的目的，並給你準確的情報，你會怎麼做？會背叛港口Mafia嗎」

  閒野沉默了，她到橫濱已經九年了，但是關於X的情報卻是絲毫也沒有。這段日子她時時都感受到了一股焦慮，日夜不安，她時常在想要不換個職業繼續茍，異能特務科的情報應該要多，無奈的是她不喜歡和政府打交道。而且……

  「我已經習慣了黑手黨的工作，不想再處理一次同事關係。」閒野聳聳肩，「我等了九年了，我預感不會再等太久。」

  那個瘋狂的傢伙如果真的在研究喪屍那就一定會做實驗，這樣大的事情絕對不會沒有一點消息，很有可能實驗會在橫濱城或者橫濱附近進行，到那時想找幕後人對她來說不是太難。

  閒野握緊雙手，必須要快一點。

  組合襲擊了尾崎紅葉和偵探社，中島敦受傷，泉鏡花失蹤。太宰治拜託閒野去找一下泉鏡花，閒野去買完菜順便在貧民街附近晃了一圈，確定了泉鏡花沒什麼事就回去了。

  和龍頭戰爭時一樣，閒野還是做的後勤。她沒什麼意見，還樂得清閒，喝著花茶，從監控里看中原中也的表演。她不想用兩個無辜的人的命做誘餌，但是森鷗外的計劃的確很有用，而且只要偵探社的人速度夠快，那兩位小姐自然也沒有性命之憂。

  閒野自然也沒有反對，她相信太宰治。

  閒野調了一下監控界面，看到約翰的脖子上冒出的藤蔓，詭異的沉默了。

  小林抱著手臂抖了抖，「哇!這人的異能好變態！」

  閒野不得不承認小林說得對，她深吸一口氣，重新把臉對準了屏幕。無論如何，還是要看著監控的，好評估一下組合的威脅。

  閒野和小林以為約翰的異能已經很奇怪了，當看到洛夫克拉夫特的手臂開始變形，兩人俱沉默了。

  良久，小林咽了咽口水，顫抖著嗓音說：「這真的是人類嗎？」

  閒野喝了口花茶，「不過這個叫谷崎潤一郎的孩子倒是出人意料。」

  閒野是港口Mafia公認的孤僻漠然，極少有人能看到她的臉上有什麼表情。當看到銀握著匕首橫在太宰治的脖子上，小林偷偷看了一眼閒野，嗯，還是以往的表情——面無表情。

  不過看到Q的時候閒野皺了眉，「森先生派Q去，他怕是要受點傷了。」

  「嗯？」小林歪了歪頭，「誰？Q嗎？」

  閒野不說了，她讓小林看著監控，自己去了森鷗外的辦公室。

  森鷗外出乎意外的沒有和愛麗絲玩，他坐在小沙發上，桌上備好了紅茶，看上去是在等閒野來。他朝閒野招招手，閒野順從的在他對面坐下。

  森鷗外想給閒野倒一杯紅茶，被閒野阻止了，「我現在喜歡花茶。」

  森鷗外從善如流讓守在門外的下屬換了一壺花茶，「要不直接熱水泡枸杞吧，養生。」

  閒野喝一口花茶，覺得還是由美子親手製作的花茶味道更好。

  「還能和我開玩笑，看來森先生不覺得組合是個威脅。」

  森鷗外坦然地微笑，「我只要做好該做的，就行了。」

  「頭腦也是會出錯的。」

  森鷗外沒有繼續，而是換了個話題。

  「我還記得閒野君學會的第一個日語是風箏，還是和愛麗絲醬學會的，而我教會你的第一個詞是爸爸。」森鷗外微微笑著，「我還是第一次體會教孩子說話的樂趣，就好像自己真的是個父親一樣。然而我教的兩個孩子都和我離了心。」

  森鷗外重重嘆了口氣。

  「是我的教育出了問題嗎？」

  閒野冷眼看著森鷗外演戲，他看上去就像是個憂愁著和自己鬧矛盾的孩子的老父親一樣煩心，換個人來可能就被他騙了。但是閒野看慣了人們的喜怒哀樂，人生百態對她而言早就走遍了。她曾見過有個男人為了一個麵包就把自己的妻子賣給了仗著異能作威作福的混混，見過把不相干的人推進喪屍堆里以換取一點逃跑時間的少年，也見過用身體來阻擋喪屍潮的人們，他們只求讓重要的人多跑幾秒，還見過祖孫二人分食野果的笑臉。她見過太多了，以至於森鷗外的一舉一動在她眼裡都假的可怕。

  太宰治的某些舉動也很假，當初她說想和他做朋友，那一瞬間太宰治是真的震驚和難以置信，但是很快他又開始試探她。她不討厭少年小小的試探，出門在外防心重點才好保護自己。之後她察覺到太宰治的心意也沒有抗拒，儘管她是真的煩惱要如何處理在這個世界的感情，但是她不討厭太宰治熾熱中帶著偏執的喜歡，因為她也是心裡充滿不安的人。

  她很自信自己的武力，也相信自己就算不聰明也不會輕易被騙，多年的經歷讓她的警惕性和身體本能得到了很大的強化。可是她從沒有經歷愛情，在看到太宰治充滿喜歡的眼睛時，心臟總是會不自覺的跳快了一些。從前被她埋藏起來的小心思開始活躍起來，渴望被寵愛，渴望愛，渴望擁抱。她享受這種彷佛被溫泉水浸泡的舒適感覺，她看著少年慢慢長成青年，等來了自己的沉淪。

  她沒有傻傻的以為太宰治只是個孩子，儘管她的真實年齡比他大，但是年齡從來不是喜歡的攔路虎。正是因為她看著太宰治長大，所以她很清楚太宰治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用拙劣手段來試探她的少年了，大人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閒野漫不經心的聽著森鷗外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地念著，不管森鷗外的計劃是什麼，她早就和港口Mafia綁到了一起，背叛一向是她不喜的，而她也不是正義之士，是以她從沒想過叛逃。就算太宰治當初多次誘惑，她也沒有妥協。

  好不容易森鷗外念叨完了，閒野立刻就告辭了。回到監控室的時候她真的舒了口氣，森鷗外偶爾還是很嘮叨的。

  小林一直守在監控前，他手裡拿著包瓜子，桌上擺了三小堆瓜子殼。看到閒野回來，他立馬收拾好桌面，恭恭敬敬的把桌子讓出來。

  雖然閒野不會處罰他，但是還是要做好表面功夫的，以免被人抓錯。

  森鷗外和她談話的時間略長，小林把主要的事情挑著說了，已經到了織田作之助去救遇上了弗朗西斯的中島敦和泉鏡花。閒野看著織田作之助打掉馬克吐溫的子彈，但是中島敦還是被帶走了。赫爾曼的異能是一頭鯨魚，織田作之助的子彈對這種機械化的物品是沒用的。而看上去這頭機械鯨魚將作為組合的新基地。

  「會飛啊！」小林驚嘆一聲，「太酷了！」

  「確實很酷，我也沒有見過會飛的鯨魚。」比起會飛的鯨魚，她更在意太宰治的情況。利用坂口安吾來拉取異能特務科的確是不錯的計劃，閒野想到剛才小林和她說有輛車撞了裝了太宰治和坂口安吾的車就想擰眉，計劃歸計劃，但是太容易受傷了。

  一周過去了，這些天閒野幾乎在監控室安了家，森鷗外和福澤諭吉的會面她沒有去，一個是她名義上的上司，一個是一起玩刀劍的好友，另一邊還有她的男朋友，怎麼想她出現都不合適。Q被抓走，港口Mafia大部分的人都出去保護市民，屍體源源不斷被送回總部。而她抱著爆米花坐在屏幕前，瞧了一眼她的房子和四宮家的房子，很好，包裹著兩個房子的結界還是完好的，她提前和由美子打過了電話，沒有她的通知絕對不要出門。港口Mafia大樓及其周圍一直被結界包圍，結界切斷了結界內的樹木和組織異能力者的異能的聯繫，所以港口Mafia附近是安全的。也有越來越多的人到港口Mafia大樓來避難，當然他們只能在大樓的外面。

  一直到晚上，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出擊去救Q，閒野還是好好端坐在椅子上看監控。直到看到太宰治被洛夫克拉夫特打飛，她皺了眉，等聽完太宰治的猜測，看完中原中也的炫場，看到太宰治又被擊飛，洛夫克拉夫特變成了奇怪的生物，她給森鷗外打了電話。

  「呀，閒野君，好意外，你怎麼給我打了電話，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閒野看著屏幕里中原中也釋放污濁，平靜的和森鷗外說:「是的，森先生，我想參戰。」

  手機的那邊森鷗外久久沒有說話，這邊閒野看著中原中也用污濁大殺四方，直到太宰治用炸彈解決了洛夫克拉夫特，才傳來森鷗外的聲音:「這樣啊，我准許了。」

  閒野道了謝，然後就在這一周第一次回了家。她站在海灘上看著海面，今天天氣好，天上的星星也多，海面上落滿了星星。

  閒野擡起了手，手掌好像把整片海都包住了。海面上的星星，是虛妄的希望。

  她站了很久才回到了房子，站在門口看見了一個禮盒。她撿起禮盒，掂了掂，不重。然後她才拿起禮盒上的紙，上面只寫了這個禮盒是送給她的，希望能讓她滿意，落款是一個老鼠頭像。

  太宰治一周多沒有看見自己的女朋友了，心情鬱悶，尤其是這個晚上和中原中也見了面。他本來還有些小期待，也許閒野自己按捺不住主動申請今晚的行動，但是江戶川亂步說今晚來的人不是他期待的，他就更鬱悶了。

  織田作之助仔細地擦拭著槍枝，安慰他：「現在情況特殊，等事情結束了你就能回去見閒野君了。」

  太宰治沒說話，他在想等見了面要怎麼給阿野一個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