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失去的詩篇

  第30章 失去的詩篇

  儘管太宰治給森鷗外找了很多麻煩來阻擾他參加月餅派對，但森鷗外還是偷偷跑來了。愛麗絲穿著漂亮的新裙子，鄙夷的看著在派對上亂逛的森鷗外，扭頭去找尾崎紅葉了。閒野作為派對的主人，正一個人捧著杯橘子汁站在柱子旁邊。

  「哦呀，派對的主人怎麼能獨自待在一旁呢？」森鷗外從侍從捧著的盤子裡接過一杯香檳，「

  看大家多開心啊！」

  閒野漫不經心地掃視一遍派對，太宰治為了這個派對請來了幾乎全港口Mafia的人，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都湊到了一起，因為一個有趣或無聊的話題笑開懷。

  「因為森先生也是這樣想的吧。」她是知道的，若是沒有森鷗外的指示，這場荒唐無稽的派對是不會舉辦的。

  森鷗外笑笑。閒野是一把好用的刀，只要他們之間的利益一直存在，他就不用擔心這把刀會離開。但是協議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完成。所以閒野在某一天肯定會離開港口Mafia，更何況她本就不是這裡的人。要留下一個人的最好辦法就是給這個人製造牽絆，所以在太宰治靠近閒野的時候他沒有阻攔，甚至還點醒太宰治。

  

  閒野知道森鷗外的小心思，事實上她一直在思考該用什麼態度和方法對待這個世界。政府不可靠，她也不會再去相信它，更何況她沒有想過向日本政府尋求幫助，從一開始她能選擇的力量只有里世界。只有那裡才不會在意她的異常，強者在里世界受到最大的寬容。她看見森鷗外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個人的野心，所以她才選擇和他合作。她不介意在合理的範圍提供適當的幫助，但是這個人還想著控制她，讓她為港口Mafia賣命。她討厭黑手黨，一個曾經差點當上軍警的人對於黑手黨當然是抱著敵對的心態，不過當她沒有更好的選擇的時候，她只能出賣自己去幫助黑手黨。

  當四宮由美子向她伸出手的時候她沒有拒絕，這是個溫柔的世界，就像她曾經的世界一樣，脆弱又耀眼，都需要人們的保護。她做不到對這個世界漠視，也無法不被它吸引，所以她決定在這個世界的每分每秒都要去享受。及時行樂這點她懂得很多，畢竟在末世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死了。她有感情潔癖，所以她做的最多的是如何讓自己的壓力得到最大釋放。她的教官——孟警官曾經對她說過，她是個無法無天的人，擁有犯罪潛質。但是她已經忘了上一次自己毫無顧慮的作死的時候是什麼時候了，又距離現在多久了。

  太宰治看見閒野在發呆，便伸手扯了她的袖子。閒野回過神來，看向太宰治，下意思又往他的側面看看。這是剛剛森鷗外站的地方。

  「真是的，我為了阿野準備了那麼多，阿野居然只顧著自己發呆去了!你都沒有好好看著我！」太宰治故作生氣的樣子偷偷看閒野的反應。

  果然閒野露出愧疚的神色，「抱歉，剛剛森先生來找我談話，想事情太入神了，沒有注意到你。」

  太宰治露出嫌棄的表情，「他想做什麼？他和你說的任何話都不要去信。」

  「沒什麼，就是問我想要什麼時候當幹部。」閒野大概能猜出他的想法，如果確定了自己可以進一步利用，那麼他也不介意放出更大的權限。她對於這些聰明人是真的敬謝不敏，想太多會衰老得很快的。她又沒有要反悔，他們之間的協議是可以維持到那個人被找出的時候。她有預感，這個人不好找。

  「哎～阿野要當幹部了嗎？那阿野是我們當中第一個當上幹部的!」太宰治睜大了眼睛，他知道森鷗外早就在一年前提出要讓閒野當幹部，只不過當時閒野拒絕了。現在森鷗外再次提出來，但是不知道閒野是什麼想法了。

  「我想和治一起當上幹部。」閒野不喜歡引人注目，那樣會死得很快。和太宰治一起當上幹部的話，就不會太出風頭了。她記得港口Mafia至今只有兩位幹部，漂亮狠厲的尾崎紅葉以及靠錢上位的A，前幹部大佐在龍頭戰爭被殺了。

  太宰治看上去很驚訝，他的眼睛閃閃發光，咧開了嘴，「想和我一起當上幹部嗎？那我要鼓起一點幹勁才行。雖然幹部的位置遲早是我的，但是我不想讓阿野等久了。」

  閒野點點頭，當上幹部會擁有更多特權，雖然後勤部部長擁有的權限在某種程度上比幹部更高，畢竟發工資的就是她。

  太宰治說他要早點當上幹部，即使是他也花了一年多年的時間才成功。他當上幹部的日子正好是他十八歲生日，這一天森鷗外發了兩位幹部的上任書，因為閒野的生日比太宰治早幾天，所以太宰治是所有幹部正最年輕的一個。這讓中原中也非常憋屈，因為他也比太宰治大。

  他恨恨的對閒野說：「你為什麼不早些當上幹部？」他也知道森鷗外對閒野的提議，但是因為閒野的請求，所以她的幹部任書和太宰治的一起發下來。

  尾崎紅葉微笑著，「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兩位幹部一起上任，今晚的慶祝會要辦得格外盛大呢。」

  他們現在在港口Mafia的慶祝會現場，三人坐在一桌，森鷗外在宴會上走動。

  閒野喝了一口紅酒，微微皺眉，她不喜歡酒的味道，即使是度數比較低的紅酒她也不喜歡。於是她放下酒杯，換了一杯橘子汁。

  喜歡紅酒的中原中也對這位同事感覺也很奇怪，她是他們三人中第一位準幹部候選人，但是她卻屢次三番拒絕上任。當上幹部有什麼不好的呢他沒有去問，畢竟他和她不是很熟。

  中原中也幹掉一杯紅酒，奇怪地問：「太宰治那條青花魚呢今天是他的上任慶祝會，他怎麼不在？」

  尾崎紅葉也淺抿一口香檳，回答：「應該是為了什麼事耽擱了吧。」

  「有什麼事讓他趕不上自己的慶祝會？」他對著尾崎紅葉說道，眼睛卻看向閒野。太宰治不會隱瞞閒野任何事，只在於什麼時候說。

  「他撿到了兩個孩子，現在在安置他們。」閒野回答。

  「哈？那條青花魚會那麼好心」

  太宰治在橫濱的里世界一直以狡猾兇惡的形象聞名，他的黑心臟和他的容貌一樣出名，害怕他的人比迷戀他的人要多得多。

  閒野也知道太宰治沒有那麼好心，他收留那兩個孩子只是看中了他們的潛質。本來今天她要去港口Mafia附屬公司去查看，剛出大門就遇到了太宰治。她不去想他是碰巧就在還是特意偶遇的，然後太宰治巧舌如簧，混入了她帶去視察的隊伍。廣津柳浪先生顯然對任性的上司毫無辦法，只好委託她看好太宰治，然後帶著黑蜥蜴去做任務。視察的任務很順利，這讓她警覺起來，一般來說太宰治不搞事就意味著接下來有更大的事情發生。果然，太宰治三言兩語打發了其他人，又對她使出了賣萌攻擊，直到她拿著冰淇淋走在貧民窟的路上她都有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跟著太宰治走，然後又遇到了兩個孩子，其中一個男孩子想要襲擊他們，被太宰治攔下來了。接著這個孩子被太宰治揍了一頓。雖然太宰治的體術在她看來不堪一擊，至少也能在港口Mafia排上中等，那個孩子基本上是被太宰治按在地上摩擦。站在一旁的女孩子想去幫忙，她立刻攔住了她。

  「別擔心，治他有分寸。而且是你們先攻擊的。」她安慰著她。

  女孩看起來不相信她，畢竟是和打她哥一夥的。

  女孩喃喃出聲，「哥哥。」

  這一聲讓閒野重新看向女孩，這個孩子很瘦弱，眼睛卻很明亮，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那個眼睛死寂沒有光的孩子對她的最後一句話是「為自己活下去吧」。她猶豫著問她:「你想要變強嗎？想要幫助你哥哥嗎？」

  女孩驚訝的看著閒野。只見這個奇怪的面無表情的女人問她：「如果你願意成為我的徒弟，我可以幫你擺脫困境。」

  女孩絲毫也不猶豫，立刻答應下來。閒野阻止了太宰治的毆打，然後跟著兩個孩子去找尋他們的夥伴，可惜晚了一步，他們都不見了。太宰治提議把他們帶回港口Mafia，然後領著兩個孩子走了。在走之前，女孩拉著她在一個角落裡問她：「您為什麼幫我呢？」

  像她這樣的黑手黨根本不會在意他們的死活才對，他們的夥伴就是因為黑手黨才會……女孩想不通，儘管這個人看起來很普通，但是剛剛他們一路走來周圍的黑手黨都對這兩人很恭敬，看起來他們的地位很高。這樣的人更不會在乎其他人的死活才對。她是這樣想的。

  「你很愛你的哥哥吧。你想要幫助你的哥哥，所以我想要為你提供一點幫助，而且，」閒野摸了摸女孩的頭髮，「你和我的妹妹很像，總讓我想做點什麼。」

  銀微微紅了臉，她不知道這個人說的是不是真話。但是她看著她的眼神是那麼慈愛，所以銀很快就告辭了，她緊緊跟著自己的哥哥，走了一段路又悄悄看向身後，她看見女人一直在看著這邊又很快轉過身去。芥川龍之介拉著自己妹妹的手。

  閒野捏碎了藏在她身上的監聽器，她知道這是誰的。有些東西她不願意去多想，但是有些東西她也不願意讓別人知道。

  她重新看向兩個孩子消失的方向，儘管女孩溫柔嫻靜的模樣和她妹妹如出一轍，可她的妹妹終究是死了，死在了末世第一個月。她的身體穿透鋼筋，眼睛沒有閉合，身上沾滿了灰燼和鮮血。她的妹妹死去的那一刻，她的太陽也落下了，自此永夜無眠的黑夜籠罩著她。她的異能也是在那一刻得到的，被她的異能吸引過來查看的軍警的隊長也是她以後的教官，一切似乎就是從那裡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