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沉默的女孩

  第2章 沉默的女孩

  就像大多數的女孩子喜歡不會說話也不會動的布偶娃娃，和娃娃一起遊戲，給娃娃起名字。因為女孩不說話，愛麗絲不知道女孩的名字，所以她乾脆把女孩稱為小艾。

  「哎，為什麼愛麗絲醬要這樣稱呼小小姐呢？」醫生坐在椅子上，旁邊的小桌上攤著本書，笑眯眯的看著愛麗絲和小艾。

  「因為林太郎給我的圖書上有種草叫艾草。」愛麗絲小心的吃著甜點，但是甜點還是很快就吃完了，她放下勺子，一本正經的對醫生說:「她叫小艾，不要總是小小姐的叫小艾。」

  「咦，愛麗絲醬這麼喜歡艾醬啊，難道愛麗絲醬不喜歡我了嗎？」醫生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哼，如果林太郎不給我買洋裝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愛麗絲扭過頭，嘟著小嘴。

  「咦咦咦，愛麗絲醬怎麼能這樣？」醫生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似的。

  「哼，所以說林太郎真是糟糕的大人啊。小艾你吃完了嗎？」愛麗絲看向女孩，女孩碟子裡的蛋糕只吃了一半。

  這個在兩天前闖入診所的女孩，是個非常沉默的女孩。愛麗絲覺得女孩可能是個啞巴，所以才不說話。醫生沒有查看過女孩的聲帶，也不知道女孩到底是不是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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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不說話，女孩的反應出奇的慢。不管是做什麼事，女孩的反應都很遲鈍，洗漱很難，吃飯很慢，就連畫畫都很慢，愛麗絲塗鴉完一張紙而女孩還是捧著一張白紙，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女孩最喜歡的事情還是坐在窗台上，盯著外面發呆。愛麗絲不懂外面有什麼好看的，林太郎的診所開在很偏僻的地方，窗戶外面除了一棟棟高樓，就是樹了。因為現在還處在寒冬的尾巴，春天的梢頭，所以外面那些銀杏樹枝幹是禿禿的，一點葉子也看不到。而這裡離有人居住的地方還有很長的距離呢。

  不過愛麗絲還是很高興，林太郎很忙，不能總是陪她，小艾雖然不說話，愛發呆，反應慢，但是她和小艾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有種奇妙的感覺。而且她知道，林太郎一定在打小艾的主意。愛麗絲有預感，小艾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會和他們待在一起，不過愛麗絲不討厭小艾就是了。

  愛麗絲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畫畫，所以她平時都是待在小房間裡畫畫，小艾坐在小房間的窗台上看著外面。

  這間診所因為醫生的關係，平時有很多人過來。不過啊，醫生他不是個普通的醫生，所以有時會遇到一些突發狀況。

  愛麗絲畫著畫，發現紅色的蠟筆沒有了，於是她拉著小艾去找醫生。

  「林太郎，我的紅色蠟筆沒有了。」愛麗絲打開了門，發現醫生此時的情況不妙。

  有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圍著醫生，身上帶著槍，一個人拽著醫生的衣領，手上還握著匕首。

  黑西裝們看著愛麗絲和小艾，面露不善。提著醫生衣領的那人把醫生甩在地上，朝愛麗絲和小艾走過來，「沒想到這個小破診所還有這樣的貨色，長大後肯定是個大美人，她身後那個女孩雖然沒那麼好看，還是挺清秀的，以後也是個小美人。」

  醫生撲過去抱住那人的腿，「不要啊，愛麗絲醬和艾醬快跑!」

  那人把醫生踢到一邊，踹了幾腳，「你這個黑心醫生，害了我的兄弟，今天我就把這兩個女孩帶走。」

  「他們是吃錯了藥，不是我害的他們。」醫生辯解。

  那人一腳把醫生踢到牆邊，指示黑西裝們去抓女孩們。

  愛麗絲想剛剛的畫作還要添一些小鳥才好，所以還需要黃色的蠟筆，不過黃色的蠟筆只有一小截了。

  就在愛麗絲這樣想的時候，發現小艾掙開了她的手，擡頭就看見黑西裝們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而小艾半蹲在地上，剛剛還踹了醫生的那個人倒在地上，眼睛大睜著，脖子上的血緩緩流出。

  小艾直起身，從愛麗絲的角度能看見小艾手上握著的匕首。愛麗絲看向黑西裝們，發現離她最近的那個黑西裝腰間沒了匕首。

  醫生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從小艾手裡拿過匕首，扔在地上。

  「真是謝謝艾醬，不然我就凶多吉少了。」

  「因為林太郎是個黑心醫生啊，所以總是被別人尋仇。」

  「愛麗絲醬誤會了，這個人之前帶來的病人對抗生素過敏，可是他不知道，給病人餵了抗生素和降壓藥，那個人才會死的。我只給了他降壓藥，抗生素是他自己買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是個有醫德的醫生。」

  愛麗絲冷哼一聲，帶走了小艾，告訴醫生讓他買紅色和黃色的蠟筆。

  晚上吃完晚餐後，小艾上了樓，醫生和愛麗絲還在餐廳里閒談。

  「今天愛麗絲醬有看清艾醬的動作嗎？」

  「沒有，我只感覺她掙脫了我的手。」

  「哎，連愛麗絲醬都沒有看清的速度嗎，果然艾醬不普通呢。」

  「林太郎是想讓小艾加入我們嗎。」

  醫生笑了笑，「當然，畢竟艾醬現在無處可去啊。」

  「因為小艾之前殺的人是港口黑手黨嗎？」

  醫生笑笑沒說話。

  醫生坐在餐桌旁，想著今天得到的消息。孤身一人闖入黑手黨的交易場所，殺了在場全部的黑手黨，躲過了黑手黨的追殺，從這些信息來看，艾醬的身份真的很讓人在意啊。是殺手嗎？看樣子不太像，殺手是不會在外人面前露出悲傷的樣子的。艾醬看上去也不是黑手黨，不過看艾醬的態度，短時間內她是不會離開的。畢竟她殺的黑手黨裡面有港口黑手黨的幹部啊。

  「不過這個診所是不能用了，雖然黑手黨暫時不會找過來，萬一得到什麼消息就麻煩了。」醫生微笑著。

  「什麼時候搬？」

  「越快越好，港口黑手黨怕是最近會有大動作。」

  過了三天，醫生帶著兩個女孩去了新的診所。因為提前把醫療器材運了過去，所以這次搬家非常輕鬆。除了醫生手裡裝了小裙子行李箱，女孩們手裡都沒有行李。

  「生活用品到了新診所再買就好了。」醫生是這樣說的。

  愛麗絲也不想搬，正好可以買新的生活用具。

  在路過蛋糕店的時候，愛麗絲吵著要買小蛋糕，醫生只好去買蛋糕，結果付完錢後發現小艾不見了。

  「因為愛麗絲醬要吃小蛋糕，所以艾醬才走掉了嗎。」

  愛麗絲扭過頭，「小艾才不是這樣才走掉的。」

  在詢問了工作人員後，醫生和愛麗絲往回走，在第一個轉角就看見小艾蹲在地上，不遠處有幾隻小貓。而小艾一直盯著它們。

  愛麗絲把下巴揚起來，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我就說小艾不是因為小蛋糕才走掉的。」

  醫生走到小艾旁邊，蹲下來，戴著手套的手撐在膝邊，看著她說：「艾醬喜歡貓嗎，我們新的診所旁邊好像有幾隻流浪貓來著，艾醬現在過去說不定可以看見哦。」

  女孩沒說話，她盯著貓看，然後把手伸了過去。醫生拉住她的手。

  「艾醬不可以哦，這些野貓可是很兇的，貿然伸出手會被貓抓的。」

  原本安安靜靜躺著曬太陽的野貓，因為小艾的接近，都站了起來，四處走動著。當小艾伸手的時候，有兩隻野貓弓著背，四肢下壓，只要小艾的手伸到它們眼前，藏在軟軟肉墊里的鋒利爪子就會露出來，狠狠在那隻手的手背來幾爪子。

  「雖然還小，但是還能看見屬於野獸的血。」醫生拉起小艾，「艾醬還是不要輕易接近這些流浪貓，寵物店裡有很可愛很漂亮的貓，肯定有艾醬喜歡的。」

  小艾看著醫生，直直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林太郎快走了啦，我要吃蛋糕。」

  「好好好，現在就走。」醫生哄著愛麗絲，然後對小艾說：「艾醬，我們該走了。」

  新的診所和之前的診所一樣，三層樓，一樓是病房、藥房和手術室，二樓是醫生和愛麗絲的房間，三樓是閣樓，也就是小艾住的地方。

  醫生去附近的超市買生活用品的時候，愛麗絲就在診所里閒逛，發現新的診所和原先的診所沒什麼差別，她覺得有點失望。但是她很快就打起精神來，她可以在牆壁上畫很多畫，藍天、白雲、綠樹、黃鳥和小人，這樣就和之前的診所不一樣了。她以前沒有在診所里畫畫。

  她又高興起來，想找小艾說話，可是在診所里都沒有看見小艾。

  她想小艾說不定是去看貓了，林太郎之前說診所附近有流浪貓，所以愛麗絲出了診所去找人，但是她忘了她不熟悉這附近的路。

  醫生很快就買回了需要的生活用品，滿滿的三大袋，他打開診所的門，對著裡面說：「我回來了，愛麗絲醬，艾醬。」

  可是沒有人回應他。

  醫生把東西放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找了三個樓層，都沒有看見愛麗絲和小艾。

  「該不會是出去找我了吧，啊，果然愛麗絲醬還是擔心我的。」

  醫生喜滋滋的出去找人。

  他先去了能看見流浪貓的地方，果然看見了小艾，可是她的身邊沒有愛麗絲。

  「呀，艾醬，愛麗絲醬呢？」

  小艾轉頭看他，沒有說話。

  「愛麗絲醬呢？她沒有和你在一起嗎？」醫生不覺得愛麗絲會在陌生的地方和小艾分開，所以說，愛麗絲該不會是出門找人結果迷路了吧。

  一想到那麼可愛的愛麗絲醬在陌生的地方迷路了，說不定會害怕的哭，會碰到不懷好意的人，醫生就覺得自己是個罪惡的人啊。

  小艾看著醫生突然慌張的樣子，對她說了一句話就跑了。

  她繼續盯著流浪貓看。那是一隻漂亮的三花貓，會用好看的綠色瞳孔盯著她看，不會緊張的走動，會舔自己的爪子，會歪頭看著她。

  小艾伸出手，碰了碰這隻貓，三花貓用腦袋蹭了蹭小艾的手，小艾好像愣住了，沒有一點反應。

  接著，小艾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似哭似笑，她給人的感覺也變了，悲傷和喜悅混雜在一起。她伸出的手微微顫抖。

  她開口說了一句話。那是漢語，這句話是，「啊，是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