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第 66 章

  第066章 第 66 章

  「我給你二十分鐘調整, 如果你還是調整不了，讓宋飛淵演你的戲份。」林唯說，兩人長相一樣, 只是氣質不一樣。當他們選擇當演員的時候，* 就應該想好自己只是電視的演繹者，一切為了劇情服務, 如果做不到, 那就滾，別浪費她的時間和精力。

  宋正墨看著她，一口氣鬱結在心裡，一直吐不出來。

  宋飛淵來了，也沒打擾兩人, 隔了十步的距離看著林唯。

  她遠遠看到他的眼神，語氣一下就柔和了很多。

  「走吧。」她說。

  宋正墨看到身後的宋飛淵，心中一種不服的感覺更強烈。他大步離開那裡, 把空間留給兩人。宋飛淵還沒走過去，休息室里的舒瑞睡醒了走出來, 給林唯端了一杯冷泡茶，他昨天就做好了，放在保溫杯裡帶來的。

  「姐姐別生氣, 喝點水順順。」他說, 把手裡的杯子遞過來。

  林唯喝了一口，嘴巴里都是茉莉花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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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飛淵看到舒瑞矮下身子不知道在林唯耳邊說了什麼, 她的神情就沒那麼冷凝了。揉揉他的頭髮，像是在揉自己的小寵物, 舒瑞也配合地露出舒服的神情，貼著她的臉蹭了幾下。

  睜開眼, 對著宋飛淵露出一個笑。

  說不清是炫耀亦或者是無辜。

  宋飛淵面上沒表情，轉身走了。

  兄弟倆在舒瑞都吃了癟，綠茶果然還是不哈對付。

  在林唯面前那麼乖巧，對著別人就是另一番態度和表現。

  林唯緩和了一下心情，重新回片場。

  這次宋正墨終於找到感覺，一次過。

  全場都鬆了一口氣，因為林唯真的有點凶，也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拍攝期間她的面部表情是什麼樣子的，一點笑臉都沒有，時刻都是馬著一張臉，讓人看著就害怕，尤其是在誰出錯誤她的眼神掃視過去的時候，像是帶著雷射的灼燒。

  給了大家很多壓力，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樣的高要求和高標準，他們成片很快，效率很高。林唯也沒有過分要求，其實幹短劇拍攝，追求的就是一個快速，很多劇組基本一天拍攝十八個小時，工作人員和演員都是強弩之末一樣，現在她只是要求在規定時間拍攝好，大家都能好好休息，對比其他劇組，已經很幸福了。

  而且林唯這裡少了很多形式主義和階級制度，組裡沒人作威作福，之前這種事情被林唯知道過一次，那個執行製片似乎是私下給女配發過騷擾消息，立刻被林唯開除，讓女配把證據提交警方之後，將這件事通告給所有合作的影視公司，未來和該製片合作的公司，粒子傳媒一律不予合作考慮。

  這種事其實挺常見的，連女配本身都沒想到她會那麼大火氣，而且手段那麼強硬。對她的好感不是多了一星半點，一些連她們都已經屈服的潛規則，林唯敢跳出來說不。雖然公司還不算大，但是她能做出這種表率，已經很厲害了。

  所以劇組無論女性員工還是女演員，都很放心，這裡只需要有能力，不需要有「付出」。

  組裡有不良想法的人都夾著屁股做人，誰也不想拍個小短劇把自己搞得身敗名裂。林唯這個人是出了名的不認人不認關係，跟匹野生母狼一樣。

  下午的拍攝結束之後，林唯往停車場走，兩宋很快追上來。

  「林唯。」宋正墨叫她。

  「怎麼？」她轉過身問。

  舒瑞的直播是六點到十點，在林唯這裡休息了一會兒就回去了，所以她現在就一個人。

  「對不起。」宋正墨說。

  林唯看著他，又看看旁邊的宋飛淵。

  「只此一次，再有一次我說過的。」她說。

  「好，知道了。」宋正墨說。

  「一起吃飯嗎？」宋飛淵問。

  林唯搖搖頭，「回去還有事。」

  可是眼睛一直看著宋飛淵，他露出一個略帶羞澀的笑容。

  「去吧，今天去吃點清淡的，椰子雞，給你降降火氣。」他說：「不會很久的。」

  林唯看著他，拒絕的話語在嘴裡說不出來。

  她甚至對榮嘉豪都沒有那麼予求予取，也許是疊加的愧疚和未完全展露的愛意，全都堆砌起來，讓她對宋飛淵的感覺如此不一樣。

  「好。」這是她最後的回答。

  「一個小時。」她說。

  「好。」宋飛淵說，隨即打電話給店裡預定了和菜，說了時間，保證一過去就能吃上。

  三人驅車往那個店去。

  宋正墨一路靜默無語，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和哥哥在林唯心裡的地位了，他只是附加產品，哥哥才是最重要的。挫敗感和失戀的痛苦交雜著，他又回憶起下午看到的場景。原來林唯也不是只會凶人或者工作，她也有自己的情和欲，只是對著他的時候沒有。

  對著宋飛淵和舒瑞的時候就會有，酸澀感纏繞在心頭，很不是滋味。

  後視鏡里對上宋飛淵那雙疑惑的雙眼，他感受到了宋正墨的情緒，也意識到了他對林唯的喜歡。

  從小就是這樣，兄弟兩個總會喜歡上一個東西，宋飛淵能感受到宋正墨的喜歡，最後都會選擇把他喜歡的讓給他，當一個好哥哥。

  但是這次不一樣，林唯是人，是他第一次喜歡上的女生。

  他無法放手，感情也沒有辦法說誰讓給誰，因為林唯明顯更喜歡他一些。

  他主動給他讓東西，父母會誇他，宋正墨會開心，宋飛淵會把他們的開心當成自己的開心，但是這次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他不能有這種念頭。

  而且他退讓那麼多次……難道宋正墨不可以讓一次嗎？

  更何況這也不算讓，因為一切都取決於林唯，她的喜歡才是喜歡，她有自己的主見。

  兄弟兩個的視線錯開，一瞬間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無需交流無需多言，兄弟兩個確定對方都喜歡林唯。

  真是不妙，從未有過隔閡的兩個人，也有了自己的秘密。

  宋正墨怎麼會喜歡林唯呢？他喜歡的不應該是和他性格一樣熱烈潑辣的女生嗎？為什麼是林唯？

  宋飛淵搞不懂他，不過倒回來想，也許兩人之前其實都不明確自己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偏偏在遇到林唯之後才確定。

  這次他絕不會放手，只要林唯沒有說討厭他，那他就會一直喜歡她。

  如果林唯說討厭他，那他就悄悄喜歡她。

  到了餐廳，對向桌，他和宋正墨坐一邊，林唯自己坐一邊。

  菜已經都上來了，一大桌。

  他一直在給林唯夾菜，剝蝦。

  和榮嘉豪一樣，林唯覺得像是在自虐。

  明明知道和宋飛淵在一起的時候心會酸酸澀澀的刺痛，仍然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找他。像是智齒發炎的時候忍不住用舌頭去頂它，讓它更疼。

  榮嘉豪就是她的智齒。

  原來自己對榮嘉豪的喜歡，比她感受到的更多，這點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一切都是在分開之後的劇痛之後才緩慢浮出水面。

  她留戀他的好，留戀那種家的溫度，喜歡無限被包容的感覺。

  這種感覺宋飛淵也給她了。

  她試圖割捨，帶來的是對這感覺的越發貪婪，她只能安慰自己一切都在可控範圍。

  或許是需要一點點替代物，讓她能在夜晚安睡。

  她很想榮嘉豪，也知道兩人無法回頭，她懷念的在一起時候的甜蜜時光 ，懷念的是那時候最愛她的他。

  他懵懂的熱烈的愛意，他的專注和占有欲，林唯都能感受到，也許那種灼熱的愛讓她害怕，因為她不信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這麼喜歡另一個人。

  後來被證實了，沒有。

  他的父母只是稍加干預，他就退縮了。

  林唯恨他，也愛他，不及時清理內心的枝蔓，導致它們瘋狂生長，纏繞著她的心。以前林唯不會想那麼多，因為不確定因素太多了，她要操心的事情也很多。

  但是現在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除了記憶里始終站在原地等她的榮嘉豪。

  懷念一回家就有他溫暖的懷抱，懷念他給她做的飯菜，懷念兩人躺在床上，他給林唯念書讓她能在故事裡入眠。

  馬斯洛需求理論里說，人的需求是逐層遞增的，一開始只是基礎的生存需要，然後是安全需要，最後才是自我價值的需要。但是林唯更贊同另一種說法，這些需要其實是並存的，只是不同時期所占的比重不同。

  分開越久，榮嘉豪的壞消失得越多，現在腦子裡只剩下他的好。

  而這份好投射在了宋飛淵身上，她的愛也是。

  也許他們兩個根本不一樣，只是她一廂情願地覺得他們像而已。

  可是你看宋飛淵垂著眸子給她夾菜的樣子，真的很難不想到榮嘉豪。他們連羞澀時候露出的笑容都是一種感覺。

  回去之後，宋飛淵送她回家，宋正墨在樓下等他。

  宋飛淵到了門口，林唯問他：「要進來喝杯水嗎？」

  他其實不渴，但還是假模假樣地扇扇領子。

  「好像是有點渴，有點熱了。」他說。

  林唯讓他進來，他看到門口有男生的拖鞋，知道了舒瑞真的和她在一起。

  但是他不在乎，宋正墨不是說了嗎？只要不結婚，就沒關係……就算結婚了，也可以撬牆角。

  林唯給他拿了水，他就站在門口等她。

  林唯看著他，遞水的時候，他剛接過水，就被林唯握住了手腕。

  「你可不可以抱我一下？」她問。

  這才是讓他上來的真正目的。

  她想知道，這麼像榮嘉豪的話，身上的氣味和體溫會不會和他一樣。

  宋飛淵愣了愣，點頭。

  林唯往前走一步，一頭扎進他的懷裡，雙手環住他的腰，緊緊抱著他。

  他比榮嘉豪清瘦一些，可是那種味道真的也很像，原來氣味也能存儲記憶。一瞬間腦內閃現過無數跟他在一起的畫面，片段。

  像是電影一樣在腦海里反映。

  腦海里的冰山在垮塌，防線一點點被洪水衝破。

  他胸腔內心跳那麼快，就像是第一次和榮嘉豪做的時候，他的反應一樣，大聲到整個房間似乎都能聽見。

  一瞬間，林唯心裡升起一個念頭。

  做的話，也會和榮嘉豪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