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1

2024-09-14 23:41:50 作者: 種瓜

  Chapter 71

  灶上的米色小鍋咕嘟嘟冒著熱汽, 只是煮東西,鍾晚沒開油煙機,整個廚房都潮乎乎的。

  梁序之先是頓了下, 隨即勾唇,將她摟進懷裡。

  他的體溫似乎比此時空氣的溫度略微低一些, 只隔了一層輕薄的睡裙衣料,抱著很舒服。

  

  剛洗完澡,身上是跟她一樣的沐浴液香味,清甜的果香, 讓他整個人氣質都顯得比平時柔和一些。

  鍾晚跟他t的身高差也剛好合適,每次這樣擁抱時, 他的下巴都正好抵在她頭頂, 像是嚴絲合縫。

  她想起中學時班裡女生傳閱的青春傷痛讀物,當時在那些雜誌中看到過一種形容, 愛人是自己缺失的一根肋骨,所以伴侶間的擁抱才如此有吸引力。

  貼在一起時,就能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歸宿感。

  鍾晚等到計時器還剩下最後兩分鐘, 不得不去調湯底時,才鬆開手。

  她擡頭看向面前的男人, 小聲道:「其實以前就特別喜歡你抱我, 尤其是睡覺的時候。但除那之外, 也會想要這種很平常的抱抱。」

  梁序之低頭凝視著她,回憶片刻,聲音沉緩:「以前怎麼沒跟我說過?」

  印象里, 後來他們倒是經常擁抱, 但大多是在某件事後,一起相擁入眠。

  其餘他只記得一次, 就是她認為兩年期滿,第一次離開港島前,主動抱過他。現在想來,卻是一次作為告別的擁抱。

  「害怕你不喜歡,而且…」

  鍾晚頓了一下,更小聲地說:「害怕我會離不開你。」

  聞言,梁序之心頭一陣軟痛,再次把她帶進懷裡。

  沒過多久,爐灶旁放著的計時器也「鈴鈴鈴」的響起,打斷了另一邊的溫存。

  鍾晚輕推他,匆匆轉身過去關火,「湯底也沒來得及調,還好開了計時器,如果自己看時間,這鍋餛飩怕是得煮成肉沫麵糊。」

  .

  兩碗餛飩都是最簡單的做法,端上桌時,面上飄著紫菜、蝦皮和少許香菜碎,騰起裊裊的白霧,散發出鮮甜的香味。

  鍾晚餐廳的桌子是正方形,上面鋪著粉色格紋的桌布,正中央有個花瓶,插著昨晚下戲後買的幾枝洋桔梗。

  梁序之把隔熱的手套放回去,坐在她對面的位置。

  餐椅的高度、桌子的大小和顏色都跟他很不搭調,甚至顯得有些擁擠。

  不知是前不久體力消耗太大還是別的什麼緣故,這餐速凍餛飩讓兩人都很滿意,尤其鍾晚,很快就把面前那一小碗吃完了,擡起頭去盯著梁序之看。

  梁序之的餐桌禮儀很好,吃東西時舉止一向斯文得體,就算吃這種最家常的簡餐時也不禮貌,做得很直,用湯匙的動作慢條斯理的,一點聲音都不會發出。

  但餛飩湯太燙,剛才屋裡的空調冷氣又被廚房蔓出去的霧氣壓下去,他鼻尖浮起一層細碎的汗珠。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視線,梁序之擱下湯匙,擡了下眼,有些莫名的語氣:「盯著我做什麼?」

  鍾晚笑了下,起身去不遠處的冰箱裡拿酸奶,「就是感覺,你現在這樣好像更有煙火氣了。」

  梁序之掃了眼她這公寓裡的陳設,淡笑著說:「也許是你把這裡布置得很有生活氣息。等下次去港島,太平山那套房子你也可以重新布置一遍。」

  鍾晚挑了下眉,半開玩笑道:「那還是別了,那套房子太大,就算請專門的家居設計師重新弄都至少得花上十天半個月的吧。」

  梁序之笑,嗓音溫和:「又不著急,以後總能抽出時間慢慢添置東西。」

  鍾晚廚房沒有洗碗機,雖然沒有提前打招呼,但兩人還是遵守了大部分情侶間約定成俗的規則——做飯的人不洗碗。

  梁序之不知多少年都沒有親自動手做過這類家務活,起先做得很不得要領,比如洗一隻碗要擠兩泵洗潔精,好幾分鐘才搞定一隻。

  鍾晚也不打算幫忙,就倚在他身後的牆上抄著手臂,一邊欣賞一邊笑。

  好不容易結束「勞動」,玄關那邊的可視門鈴也響起,是林叔送行李和晚餐過來。

  梁序之這會兒依然衣冠不整,鍾晚就自覺過去開門。

  林叔一手拎著保溫食品袋,另一手拖著一隻小行李箱的拉杆,「鍾小姐,這是剛才梁先生要的東西,我給您拿進去還是放在這裡。」

  鍾晚笑說:「放這就行,我們自己拿進去。」

  林叔也笑:「好,有什麼需要再隨時聯繫我。」

  等門關上,鍾晚蹲下身,把行李箱放倒就地打開,打算直接把換洗衣物取出來拿進臥室,省得再把行李箱拎進拎出。

  她剛打開箱子,就愣了幾秒,「我的天,這麼多!」

  鍾晚轉頭看向朝他走過來的男人:「你怎麼跟林叔說的啊,我還以為最多就一套睡衣和一套外穿的衣服。」

  梁序之也垂眸,掃了眼箱子裡層層疊疊的衣物和全套洗漱用品:「我跟他說,要在這住段時間。」

  於是,箱子裡也三套睡衣,好幾件襯衫、和西褲,都是不容易起褶皺的面料,且被精細地卷著放。

  「…為什麼在這住那麼久,你不去那棟別墅住嗎?」

  鍾晚把裝洗漱用品的袋子和食品保溫袋遞給他,自己抱起那一大疊衣物往臥室走。

  梁序之將保溫袋擱在餐桌上,拎著洗漱用品跟她一起進去,平靜道:「住在哪都是住,來都來了,也沒必要騰地方。」

  鍾晚笑著瞥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想跟我擠這小房子。」

  梁序之也笑笑,不可置否。

  鍾晚拉開衣櫃的門,把自己掛著的衣服往旁邊推了推,拿出幾個空的衣架,一件件把他的衣服掛進去。

  她自己掛衣服都要按照顏色排列的,這公寓自打她住進去,衣櫃裡也沒出現過除她以外別人的衣物。

  除了睡衣可以直接疊著放在下層,其餘襯衫和褲子都得掛起來,全部都被安置到了黑色的區域。

  等鍾晚掛好衣服,梁序之也擺好了洗漱用品,從浴室走出來。

  鍾晚搖搖頭,看似無奈的樣子:「萬泰的董事長自己有房子不住,非跟我擠六十平的小公寓。要是被媒體的人拍到,肯定得是大新聞。」

  梁序之看她裝模作樣的小表情,只覺得可愛,站在身側揉揉她的頭,輕笑了聲:「拍到也沒人敢發。」

  而後坐在床邊,換上睡衣。

  這天兩人很早就躺上床,說好的夜宵也沒有吃,都被發配進了冰箱。

  鍾晚好不容易殺青,梁序之也是熬了幾天提前處理完集團這段時間的工作才過來的,加上折騰了一下午耗費體力的事,剛過十點,鍾晚就掩面打了個哈欠,把臥室的燈熄了。

  房間陷入一片漆黑,梁序之伸手,把人摟進懷裡。

  鍾晚調整了半天,在他懷裡拱來拱去,好不容易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只是這時,她感覺到有哪裡好像不大對勁。

  「你怎麼又…」

  鍾晚放棄了她花費『好久』找到的好位置,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側躺,可那處感覺卻更明顯了。

  梁序之嗓音有些低啞:「不是我能控制的。」

  鍾晚糾結了幾秒,理智戰勝了其他,本著『可持續』發展的念頭:「…今天還是睡覺吧,下午已經很…我現在胳膊腿還是酸的。」

  「而且,你也這麼大年紀了,要注意一點身體。」

  「……」

  梁序之安靜幾秒,扣著她的肩膀把她翻過來,眉頭微蹙:「我有多大年紀。」

  「我身體怎麼樣,你不清楚?」

  …太清楚了。

  鍾晚從正面抱住他的腰,自己找個台階:「好嘛好嘛,是我不行。」

  梁序之笑了下,聲音偏沉:「本來也沒打算再做什麼。睡吧。」

  鍾晚臥室不大,床是一米五尺寸的,平時一個人睡著剛剛好,多個人就顯得很擁擠。

  但感受到身邊比自己略高一些的體溫,卻讓她舉得無比安心和滿足。

  屋裡很安靜,只有兩人交錯在一起清淺的呼吸聲。

  霎時間,鍾晚腦中忽然閃過許多碎片式的畫面,反而睡不著了。

  也許是在演員這行做久了的職業病,她總會無意識去想像從第三視角旁觀自己的畫面,所以許多記憶也就這樣被刻進腦海。

  不知過了多久,鍾晚很輕地出聲:「你睡著了嗎…」

  很快聽到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還沒。」

  鍾晚抱緊他,頓了須臾,輕嘆一聲氣:「再告訴你個秘密。」

  梁序之溫熱的手摟在她腰間,「嗯?」

  鍾晚聲音很小,「我回來之後的一年…晚上躺在床上,經常都會想像你就在我旁邊。還買過跟你同款的沐浴液,但用了一次就扔掉了…因為會更想你。」

  梁序之默了許久,隔著黑暗低頭看她,語氣中流轉著難以名狀的情緒:「傻不傻。」

  鍾晚鼻尖突然就酸了,立即控制住,深吸一口氣:「是很傻…我自己都這麼覺得。你之前問我,有沒有考慮過跟你重新在一起。」

  她頓了頓,「其實有好幾次晚上,我差點就給你打電話了,手機里存著你的號碼也一直都沒有刪。不過,每次都忍住了。前陣子經常t回過頭去想,都不知道自己這幾年到底在幹什麼。好像想要的結果都得到了,但又好像什麼都沒得到。」

  說到後來,鍾晚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梁序之手掌覆在她背上,安撫一般地輕輕摩挲。

  「你做得都很對,不怪你。都是我的問題。」

  安靜一會兒,梁序之低聲說:「我很少回想以前發生過的事,但那一年裡,經常都會反覆去想。」

  「我甚至不知道,是從哪個時間點開始出現問題的。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去年來杭市,不應該用那種方式對待你。」

  鍾晚吸了吸鼻子,看著他,小聲:「可那也是你在當時一定會做出的選擇。」

  「算了。」她率先從深夜emo的情緒中抽離,側躺在他胸口,「總之現在能這樣,就很好,也沒什麼需要反思或者後悔的。」

  梁序之比她更信奉往事不可追,凡事應該向前看的原則,擡手撫過她的頭髮,語氣緩慢而誠懇:「以後,我們都不會分開。你需要我的時候,隨時都能找到我。」

  鍾晚剛才眼淚都盈滿了,這會兒又笑起來,胳膊往他腰上一搭,腦袋胡亂蹭了蹭,:「好啦,睡覺!」

  梁序之皺眉,沉聲警告:「別亂動。」

  **

  鍾晚這次兩項工作的接檔時間正正好,原本打算宅在家裡休息幾天,就去忙活上部電影宣傳和路演的事。

  誰想到殺青的第二天,張老師就發來消息,問她什麼時候有空排練,他好安排劇團接下來幾部戲的排演時間。

  鍾晚差點就把這件事忘記,早上醒來看到消息才想起來。

  她嘆了聲氣,拿著手機站在浴室門口,同正站在裡面洗漱的梁序之念叨這件事:「本來以為至少能休息個三五天,還計劃著跟你在家窩一陣,等我拍的上部電影下映,就再跟你一起回港島來著。這下好了,休息日徹底泡湯,而且在杭市錄綜藝和路演那幾天也要抽空去劇團排練。」

  梁序之伸手拿過掛在一邊的毛巾,將臉上的水珠擦拭乾淨,偏頭看她一眼:「太累了就先放一放。還是,比起電影,你更喜歡話劇?」

  鍾晚想了想:「從興趣角度說,當然更喜歡話劇,畢竟互動性更強,能即時看到觀眾反應,而且排練廳歡樂多。」

  「不過我還是打算趁年輕多拍幾部電影的,留下點作品。還有,拍電影更賺錢,等差不多存夠了,就佛系演演話劇,兩邊都不耽誤。」

  她正憧憬著存夠錢以後得美好未來,一轉頭,對上樑序之的目光。

  鍾晚撇撇嘴,「我猜到你要說什麼。但資本家不能剝奪打工人光榮勞動的權利!」

  雖然她賺得那些片酬在普通人開來已經很多,但在梁序之那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梁序之輕笑了聲,走過來攬住她的腰。

  「有這麼好猜?」

  鍾晚有些得意的表情,被他帶著往臥室外走:「那當然。」

  兩人一起走去廚房,鍾晚把昨天放冰箱的保鮮盒拿出來,打開蓋子塞進微波爐里加熱當做早餐,又倒了兩杯牛奶。

  梁序之接過她手裡裝鮮奶的瓶子,平聲道:「沒想讓你什麼都不做。我是想說,你喜歡做什麼就儘管去做,自己開劇團或者拍電影都行,就算賠錢也有我給你兜底。」

  鍾晚瞪他,「怎麼就一定會賠錢了,都說港島人更信玄學,你大清早居然詛咒我。」

  梁序之無奈地笑了下,以前都不知道她這麼能故意找茬。

  他正準備開口,鍾晚剛端起來裝滿牛奶的杯子一抖,豁到他衣領上。

  牛奶剛從冰箱裡拿出來,梁序之胸前突然一涼,不由蹙起眉。

  鍾晚看到他冷下來的表情還是會被嚇到,瞬間就偃旗息鼓,去抽了張廚房紙,踮起腳伸進他領口中,小小聲:「…欸,對不起嘛。」

  梁序之看她兩秒,再次被她變臉速度逗笑,接過她手裡的紙巾:「好了。我自己來。」

  .

  鍾晚跟張老師說今天就可以去排練,於是出門和劇團的演員一起讀本讀了一天。

  中午休息時,看到手機上有喬姐的未接來電,回撥過去。

  喬姐主要是跟她確認之後一段時間的行程,路演參與的場次和綜藝採訪環節中可能涉及的部分偏私人的問題。

  全都商量好後,鍾晚想到另一件事:「對了,喬姐你稍等下。」

  她出了排練廳的門,找到一間空的隔間,壓低聲音道:「我跟梁先生…已經確定戀愛關係了。」

  喬姐笑了下:「欸,恭喜啊。」

  隨後頓了一秒,語氣中的笑意也消失大半:「你跟星雲的合約到期之後,還是想去港島發展嗎?或者是要提前解約?」

  畢竟萬泰旗下就有影視公司,雖然從整體來看發展前景比不上內地的星雲,但畢竟資金實力擺在那,鍾晚又是家屬,想要什麼資源拿不到。

  鍾晚立刻:「不會。如果不出意外,保持現在這樣的工作模式,我會在星雲續約的,沒有考慮過去簽萬泰。」

  喬姐明顯鬆了一口氣,很官方地說:「是啊,公司的高層都對你很看好,如果今年兩部戲反響都不錯,以後公司的資源也會往咱們身上傾斜。」

  鍾晚笑:「那就感謝公司跟喬姐的栽培。」

  「我是想說…我這邊戀情如果想公開,需要等到《夏夜地平線》下映,我跟許褚然的cp徹底解綁嗎?」

  喬姐:「理論上是這樣的。」

  她馬上轉而道:「我需要再往上匯報一下…對了,公開是你的意思,還是梁先生的意思?抱歉,這個問題也許涉及隱私,但很重要。」

  鍾晚明白她的意圖,如果是梁序之反對,她想用手段公開,就是想藉機獲得個正當的名分,類似的事在這圈子裡發生過許多次。

  但如果真是這樣,對星雲來說,會得罪人。

  鍾晚:「是我們共同的想法,梁先生也是這個意思。」

  喬姐思量片刻,有些為難的語氣:「我又想了想,這事有點複雜,《夏夜地平線》的趙導雖然有名,但畢竟也就是在影視圈裡的名氣,製片公司的背景遠比不上萬泰。如果你們想公開,具體什麼時間,以什麼樣的方式,應該還是以梁先生的意思為主吧。製片公司、許褚然公司還有星雲就算是不允許…胳膊也拗不過大腿。」

  鍾晚揣度了一下,說:「原本怎麼樣就怎麼樣,不用考慮他的想法,按我說的來就行,這件事我還是能做主的。」

  喬姐沉默須臾,鄭重道:「…行,下午開會的時候我跟領導匯報一下。」

  .

  公司的事告一段落,晚上鍾晚結束排練,回到公寓。

  一推開門,就看見梁序之穿著一身深灰色的睡衣,很居家的樣子,坐在小餐桌前。

  公寓就那麼大,自然是沒有書房的。

  這會兒她那張正方形小餐桌『煥然一新』,幾乎被他歸置成了書桌。

  他面前擺著台macbook,手邊有厚厚一摞文件,遠處還有藍色封面裝訂成冊的資料,她走過去瞄了眼,看見封皮上寫著什麼項目報告書。

  梁序之視線離開電腦屏幕,儼然一副主人的姿態,看她一眼,而後站起身:「回來了。」

  鍾晚朝他笑笑,在原地站了幾秒,「…好神奇啊。」

  梁序之眉梢微擡:「什麼神奇?」

  鍾晚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一邊擰瓶蓋一邊說:「就是家裡有人在等我,而且等我的人是你…感覺有點神奇。」

  「這有什麼的。」

  梁序之笑了下,看她片刻,緩聲開口:「下午你那家經濟公司的程總聯繫過秦助理。」

  鍾晚差點被冰水嗆到,艱難咽下去,看向他:「說了什麼事啊?」

  梁序之靜了幾秒,無波無瀾的語氣:「傳達了鍾晚老師的意思。」

  聽到這個圈內慣用稱呼從他口中說出,像是突然跨了次元。

  鍾晚一臉莫名的看著他,正要追問是不是戀情公開的事,聽到旁邊的男人繼續道:「具體傳達的是,以後,我們的事都由你做主了。」

  「?」

  鍾晚此時的表情和心情都很難形容,好半晌憋出一句話,憤憤然地說:「他們這是斷章取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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