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個球

2024-09-14 23:30:16 作者: 月亮缺

  一百零七個球

  放學的時候, 菅野被真田副部長給了一個鐵拳制裁,這件事就被輕拿心放了,讓他本人都有些茫然。

  因為處罰太輕, 導致立海大關注這件事的其他人, 都相信菅野今天早上一定是有事耽擱了。

  知道真相的玉川:真田副部長果然是個好人。

  至於真田今天為什麼對菅野早訓沒來這件事輕拿輕放,是因為幸村特意點了他兩句,他昨天畢竟給菅野的家長打過電話, 今天就遲到了, 很難讓人不去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關聯。

  

  真田平時一板一眼的,其實並不是一個看不懂他人暗示的孩子, 何況暗示的這人是他的幼馴染, 所以真田並沒有深究這件事。

  同樣給真田發好人卡的還有菅野, 他決定以後要更加努力的對待訓練,

  「這是新的訓練表。」柳從筆記本中拿出夾帶著的紙,然後將它貼在了公示用的黑板上。

  丸井跑得快, 是第一個看到這張訓練表的人, 他當場就愣在了原地,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 直到扶住了某個人, 一臉痛苦地彎腰捂住胸口。

  「為、為什麼這麼對我……我命不該如此啊!」

  仁王從他身邊經過,本來想嘲笑一句「戲真多」, 但和後面的人對視上,最終只是「puri」了一聲, 徑直離開。

  「你命應該如何?」幸村看著扶住自己的丸井,微笑著說道。

  丸井還沉浸在打擊中無法自拔, 桑原在一邊眼睛都眨得抽筋了,也沒有換回他的神智, 作為立海大第一體力廢,每一次訓練表已更換,就是他一次生死歷劫。

  度過了叫歷劫,沒有度過那就叫命。

  丸井:「請讓我死在蛋糕里。」

  幸村摸著下巴:「這個請求,有些困難。」

  丸井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不對勁,緩緩擡頭,和眼神溫和的幸村對視上。

  「部長,你怎麼在這裡?」

  幸村疑惑地說道:「是啊,我本來應該去看訓練表的。」

  「!」丸井意識到自己扶著的不是桑原,而是幸村後,整個人一個機靈,往後倒退一大步,完全看不出剛剛的死氣沉沉。

  幸村整理了一下被用力抓緊而顯得有些褶皺的衣袖,對著丸井又出一個親切的笑容。

  「加訓的決定是我做的,你有什麼想法嗎,文太?」

  「沒有,當然沒有!」丸井一邊偷偷地後退,一邊大聲地保證,「我一想到自己可以做這麼多訓練,感覺身心都得到了升華。」

  「謝謝部長給我這個機會!」

  菅野已經將自己的訓練表記在了心裡,他疑惑的看了一眼,身後冒出特效的幸村部長,又看了一眼,大聲說著特別喜歡訓練的丸井前輩。

  草薙先生說過,不能什麼事都詢問他人,要多學會自己思考。

  菅野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思考的結果是,幸村部長不僅僅打籃球的時候可以外放精神力,就連平時也可以,是十分有天賦的人。

  丸井前輩其實內心十分喜歡訓練,平時很累的模樣都是假裝的。

  菅野之前聽自己的同桌吐槽,有些學霸有時候會故意裝裝模作樣,比如輕輕鬆鬆做完訓練,然後故意跟別人說好累。

  他雖然無法理解,但對同桌說到這種現象一直都保持尊重。

  可能丸井前輩也是喜歡這樣的人吧。

  菅野思考完畢,又將目光看向一臉苦惱的切原前輩,他看了一眼切原前輩的訓練內容,問道:「切原前輩,是有什麼不對嗎?」

  切原苦著臉說道:「訓練內容又變多了,感覺以後翻三倍就更難了。」

  菅野不會想到為什麼會有人提前為懲罰而做準備,他以為切原前輩已經想主動將自己的訓練加三倍了。

  「你真厲害,切原前輩。」菅野發自內心誇讚。

  「哈哈哈那當然。」切原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誇,但依舊很好地接住了這句誇獎。

  他一直都很厲害,被後輩夸兩句很正常啦。

  仁王剛剛路過丸井的時候,從他口袋裡順了一個泡泡糖,將包裝袋拆開,直接塞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看自己的訓練單。

  仁王每天要進行的訓練內容也很多,他的招式主要是進行模仿,如果沒有很強的身體素質和對網球的掌控,是無法很好地模仿出其他人的。

  他之前試著模仿青學的手冢,但效果並沒有達到他的理想程度,在這之後就像柳提出了加訓。

  「感覺不像是為了全國大賽而進行的加訓。」仁王看見自己的訓練單之後,只說了一句話,就去訓練了。

  不愧是軍師,完美的壓榨了他們每一分的訓練時間,讓他可以偶爾偷懶空閒的時間,都被壓榨的一乾二淨。

  丸井滿頭冷汗地送走了幸村,這次特意看過人之後,才緩緩把手搭在桑原的手臂上。

  「可怕。」他心有餘悸地說道。

  在立海大,真田是明面上的不能惹,但待一段時間,誰都清楚真正不能惹的人是誰。

  幸村看上去的確不凶,但你敢真的得罪他試試,具體詳情請看切原,被坑死還以為自己賺大發了。

  桑原在思考有什麼安慰人的話。

  丸井已經自己調整好了心態:「為了彌補我的驚慌失措,今天晚上你買單。」

  桑原忍痛摸了摸乾癟的錢包,沉重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今天的訓練效果很好,大家領到新的訓練內容之後,都乾的熱火朝天。

  在訓練結束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累癱在了地上。

  「不錯,立海大就是需要這麼生機勃勃的氛圍。」幸村滿意地點點頭。

  路過網球場,看到裡面一片「橫屍遍野」,並且不小心聽到幸村的話的同學:是不是對生機勃勃有什麼誤解?

  難怪大家都說網球部的幸村部長,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你看這帶毒的程度,你敢湊近一下試試嗎?

  菅野第一次拖著「殘破」的身軀回到了家,讓坐在家裡忐忑等著他的織田作內疚不已。

  織田作:都怪我沒有給孩子請假。

  每一個人的訓練清單都是不一樣的,柳針對每一個人擅長方面,薄弱方面都有相應的訓練,還根據每個人的身體素質不同,訓練內容的程度也不相同。

  充分發揮了每一個人身體能動性,讓你處在能做完這些訓練,又不至於達到極限的程度。

  柳整理好訓練清單給幸村看的時候。

  幸村:「嗯?為什麼不達到極限?」

  柳沉默了兩秒,感覺現在像是跟著黑心老闆做事的秘書,總是覺得有些良心不安,但都是為了公司掙大錢。

  「需要給他們一個適應時間,我擔心過猶不及。」柳沉穩地說道。

  幸村笑著說:「孩子們都是很有潛力的,不過這樣也好。」

  柳點頭,輕輕鬆了口氣。

  成功給組織爭取了一絲喘息時間,柳在心裡內疚地想,相處幾年時間,大家都是朋友,這是我能為你們做的最多的事了。

  菅野休息夠了之後,發現當身體達到一定程度的勞累,會直接放空大腦,特別舒服。

  他將這個發現告訴了織田作。

  菅野:「大腦空空的感覺很舒服。」

  織田作:「你現在大腦空空嗎?」

  菅野:「嗯。」

  織田作:「那就好。」

  織田作確定了菅野目前的狀態很舒服,就跑到書房去寫稿去了。

  菅野繼續躺在沙發上放空大腦。

  《科學家說》過,放空大腦並不是在休息,而是在進行一種特殊的自由聯想,你甚至可能無法控制你思考的內容,任由思緒在腦海中奔走。

  菅野再一次進入了很玄妙的狀態。

  他看到在一個狹隘的房間裡,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正在走動,從他這個視角看過去,只能看見他衣服的下擺。

  菅野有些不知所措,之前這種情況出現的時候,都是以第三視角來看待這個畫面,但第一次直接帶入到裡面。

  他感覺到手上的觸感,低頭一看,自己正在扯著一包雪茄,旁邊還丟著一把打火機。

  整個房子雖然狹窄,但除了自己待的這塊地方,其他地方都很整潔,也不能說整潔,看上去就像完全沒有住過人一樣,穿上衣服就能直接搬家的程度。

  「這是第幾包了?」

  突然有陌生的少年開口說話的聲音,緊接著菅野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提溜起來了,他被提到和說話的人一個高度,對上了那雙墨綠色的眼睛。

  菅野已經知道會在這個畫面里看到這個人,之前的兩次也都是他。

  「別玩了,沒錢。」黑澤陣盯著小孩冷冷地說道,也不管這孩子能不能聽懂。

  菅野嘗試著控制這個身體的行為,但無論他怎麼努力,也不起作用。

  他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張開,讓雪茄從手中掉落,然後擡起手臂,對著面前的少年伸出手。

  「嘖。」黑澤陣和他對視了幾秒,不耐煩地把他拎起來,丟進一旁的黑色背包里。

  菅野視線被黑色覆蓋,他感覺自己待的這個背包,被少年背在了背上,旁邊有些冰冰的觸感,好像是一把狙擊槍。

  一路顛簸,菅野也不清楚自己現在到了哪,等到背包被拉開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樓層的頂樓。

  周圍是狂肆的冷風,背包很快又被拉上了,但和他作伴的狙擊槍被拿了出去。

  菅野猜到了琴酒想要做什麼,事情很快就被處理完,琴酒無聲地從頂樓來到下面的街區,這一次被拿出來的菅野。

  「想吃什麼?」黑澤陣有些煩躁的從口袋裡掏煙,又意識到那包雪茄在家裡,已經被蹂躪地不成樣子了,不滿地瞪了旁邊的小孩一眼。

  「選便宜的,沒錢。」

  菅野聽懂了,但他不清楚現在的自己能不能聽懂,很快,他就感覺自己的手指向了一家拉麵店。

  黑澤陣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但拎著他走進去了。

  他進去點了兩碗拉麵,是基礎款的,一碗大份,一碗小份。

  「還是有些貴了。」黑澤陣不滿意地說道,「你以後上學還要花錢,乾脆跟我一起做殺手算了。」

  菅野感覺自己的身體停下了筷子,好像是能聽懂琴酒講話的,但不知為何一直沒有開口,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琴酒。

  「算了,這麼脆的身體。」黑澤陣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你活下來幹什麼。」

  黑澤陣低頭吸溜了一口面,想到自己辛苦掙來的錢都花在醫藥費上面了,心裡再次動了殺心。

  反正留著也沒用,也不會說話,看起來像個傻的,他本來就窮,根本治不起,還是殺了算了吧。

  死在自己手上,還是比自己病死要輕鬆一點吧。

  「我殺了你吧。」黑澤陣目光緊緊盯著菅野,面無表情地說道,「網上都說養小孩費錢,我沒有這麼多錢。」

  菅野被這個目光盯得心裡下意識一緊,條件反射地向後退,然後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原本的身體,他無法控制。

  但很奇怪的是,他這具身體完全沒有緊張的反應,而是一動不動了幾秒,然後將自己的小碗面推了過去。

  不吃,都給你。

  菅野知道這個動作代表的意思,對面的少年似乎也知道。

  黑澤陣不屑勾起嘴角,惡劣地在菅野的小碗面里挑了一大口吃下去,然後聽著菅野的反應。

  見到他願意吃,菅野又將麵條往那邊推了一點,不過他手很短,這已經是極限了。

  黑澤陣被菅野的舉動弄得煩不勝煩。

  「十分鐘內沒吃完,殺了你。」

  在一個寒冷的冬天,兩個人窩在一個小麵館,吃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拉麵。

  菅野被織田作叫醒去房間裡休息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回不過神。

  「啊,現在是夏天。」

  織田作疑惑地看向他:「什麼?」

  菅野搖搖頭:「夏天,我們的比賽都是下夏天。」

  冬天是故事,夏天是熱血,他活在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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