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個球

2024-09-14 23:30:12 作者: 月亮缺

  一百零五個球

  幸村坐在立海大網球部的休息室, 單手支著下巴,展開了一些思考。

  首先是必須要表揚小孩兒的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寫作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其次, 很多人會在青少年中二時期寫一些憂傷的青春文學, 他一直認為菅野不會和這些掛鉤。

  當然,他這篇寫作也的確和青春文學沒什麼關係。但是,不和青春文學掛鉤, 並不意味著可以和懸疑掛鉤吧。

  幸村對懸疑文學沒有什麼意見, 但是菅野這種敘述方式,還是傷到了他。

  如果只看前面兩句, 不知情的人都會認為, 他們這次出去合宿。發生了一些所以令人遺憾終身的事情吧。

  然而在菅野慢慢往下的敘述, 他能讀出來的遺憾是, 丸井私藏零食被發現了和在旅店踢中年男人的時候力度輕了。

  幸村慢慢合上這本作業本。

  

  他起初想的是,菅野的心事應該由他自己解決, 但現在看來影響的確有些大。

  柳拿著筆記本推門進來, 在看到幸村臉上凝重的表情後,腳步一頓, 第一反應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

  然後他又看到了桌上的作業本, 想到了菅野剛剛跟他說的話,於是心裡有了一些猜測。

  柳走到幸村面前, 將筆記本遞給幸村:「這是我的日誌,早上的時候忘記了。」

  幸村接過日誌本, 先將它擱置在了旁邊。

  「菅野的日誌有什麼不對嗎?」柳開口問道。

  他也想起了最近菅野的不對勁,所以他猜測是不是日誌反映出了菅野的一些心理問題, 如果有些嚴重的話……

  「不愧是蓮二,你看看吧。」幸村揉了揉眉心。

  如果寫這篇日誌的人不是自己的後輩, 他只會讚嘆一聲,想法很有意思。

  如果寫這篇日誌的人是丸井或者是仁王,甚至是切原都沒問題,他只會以為他們在惡搞,甚至還會表揚一下他們的創意。

  然而寫這篇日誌的是菅野。

  如果你無法理解其中的震撼的話,你可以想像是真田,突然有一天穿著一身嘻哈的衣服,跑到網球部當眾跳了一段街舞。

  (真田:?)

  總之,寫這種崩人設的東西,已經足夠讓倖存懷疑菅野最近是不是因為一些小情緒。導致某些觀念出了問題。

  柳的確很好奇到底怎麼了,隨著他慢慢翻開作業本,表情很快也變得凝重起來。

  一開始的時候,他以為他即將看到的是問題兒童的心理狀況。

  後來發現,他看到的的確是問題兒童的心理狀態。

  同樣的語句,足以表達柳內心的複雜。

  「菅野……應該花了很多心血吧。」柳最終如是說道。

  這篇寫作風格透露著詭異的文章,的確比普通記錄生活的日誌,要難寫的多。

  幸村和柳面面相覷對視幾秒,最終幸村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因為有些事還是需要家長出面。

  他選擇打給菅野的那位太宰哥哥,由於這位長輩高超的廚藝,立海大的大家和他是最為熟悉的。

  「摩西摩西,這裡是……噗噗,真是一群垃圾呀啦啦啦」

  「砰!砰砰砰!……」

  幸村:?

  幸村沉默了一下,他剛剛是不是聽到了槍聲?他打開手機屏幕,將揚聲器轉為了聽筒。

  柳在一邊的聽到了,他疑惑地看向幸村,

  幸村面不改色地說:「對面好像是在裝修,有些吵。」

  柳點頭。

  「嗯?」太宰治在槍林彈雨中看了眼手機屏幕,他的私人電話很少有人可以打通,所以只要不是緊急情況,他一般都會接。

  「啊呀,是小司的部長啊。」太宰治笑眯眯地說道,「是我家小孩出什麼事了嗎?」

  他當初把電話號碼留給幸村,是因為他覺得這是位聰明人。

  「是的,您好。」幸村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話語,「菅野最近在家裡的狀態如何?」

  幸村沒有直接說出自己對菅野的猜測,他很早就看出菅野最近總是會偶爾不開心,如果他這位哥哥對此沒有任何察覺的話,他也可以撥打其他家長的電話。

  幸村精市,一位手握東京橫濱各大厲害人物私人電話的國中生,想給誰打就給誰打,對方絕對秒接。

  「唔……」太宰治是什麼人,在他眼中幸村的確是有些小聰明在身上的,但還是太嫩了些。

  「原來是這件事啊~」原本太宰治是想隨便亂扯兩句,敷衍兩下就完事,但突然就覺得沒心情。

  應該是面前這些雜碎們太惹人煩了,太宰治擡眸,看向面前這些已經面露恐怖之色的人,露出一個親切的微笑。

  「這件事我知道了,過兩天就沒事啦~」太宰治語氣依舊甜膩膩的,「還有什麼事嗎?」

  幸村有些猶豫,前面幾次接觸他知道間野這位哥哥多智近,但他不確定,太宰治所說的是不是和他擔憂的事情一樣。

  「我說的是菅野他最近心情似乎……」

  「我說我知道了哦~」太宰治想到對面是菅野尊敬的部長,還是壓著性子耐心地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打擾了抱歉。」幸村將電話掛斷,看向旁邊等待著的柳,「小司的長輩說,他已經了解這件事了,過幾天就沒事了。」

  柳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先出去了。」

  幸村目送柳離開的背影,回想剛剛太宰治的語氣。

  這就是沾過血的人嗎?

  不過,如果菅野的狀況能夠儘快調整過來,就再好不過了。

  幸村沒忍住又看了一眼桌上的作業,不忍直視地挪開了視線。

  不需要太突出優秀,只要厲害炸的美味還只能交出一份正常的答卷,他就已經很滿意了。

  菅野回到家之後,將結果告訴滿懷期待的織田作。

  「我是第一個交日誌的人,幸村部長和其他前輩都表揚了我。」

  「真厲害。」織田作伸手鼓掌,又問道,「他對你的內容有沒有什麼看法?」

  菅野回想了一下,柳前輩從休息室里出來之後,看向他複雜的神色。

  「抱歉菅野,幸村拜託我看了你的日誌,你寫的……」柳張嘴,和菅野閃閃發亮的眼神對上,「很用心,我看到了你的認真。」

  菅野乖乖地點頭,面無表情也遮不住他躍雀的心情。

  「前輩誇我寫得特別認真。」

  「那就好。」織田作也鬆了一口氣,他第一次教其他人寫作,心裡一直都特別忐忑,畢竟他覺得自己水平不高,實在無法堪當教導別人的大任。

  但畢竟菅野也都拜託他了,看到菅野內心對自己的信任,織田作還是很高興的。

  「寫作很成功,需要慶祝一下嗎?」織田作說道。

  菅野歪了歪頭:「怎麼慶祝?」

  織田作將菅野帶去了lupin酒吧。

  「這是我和太宰還有安悟經常來喝酒的地方。」織田作語氣很平靜,從他的話語裡聽不出對過去的懷念。

  但是他熟稔的動作以及望向酒吧安靜的目光,都會讓旁觀者覺得,這個地方一定是一個讓他感到安心的地方。

  菅野跟著織田作來到他們過去的世界。

  「小孩?」酒保對著織田作熟稔地說道,「你可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

  「酒吧可不允許小孩進來。」

  織田作明顯將這條規則忘了,他愣了一下,說道:「抱歉,師似乎給您添麻煩了。」

  「小司,我換一個地方慶祝吧。」織田作歉意地對著菅野說道。

  菅野想起上次前輩們去自己家的時候,似乎來了兩個警察叔叔,差一點就讓尊沒有家了。

  於是有些緊張地點點頭,他不想給其他人帶來麻煩。

  「不用了。」酒保對著菅野眨了眨眼,然後朝著織田作笑道,「我們這裡很少有其他客人過來,保密就行。」

  「不過小孩可不許喝酒。」

  織田作認真地說了一聲抱歉,但停下了離開的動作。

  其實,他心裡很是鬆了一口氣,如果不來酒吧,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慶祝了,到時候還要拜託太宰的幫忙才行。

  菅野在心裡下定決心,如果等會兒有警察叔叔闖進來的話,他會拜託伏見哥哥再次幫忙的。

  一直認為吠舞羅之所以還能繼續開下去,是因為有伏見哥哥後面的青組在幫忙的原因,所以菅野對青組的人一直心懷感激。

  殊不知他那一群長輩,多虧了青組的友善幫忙,成功成為了王與王之間一段時間的笑柄。

  酒保給菅野倒了一杯牛奶,太宰不隨便要求的時候,他的手藝是很好的。

  「接下來我們要乾杯。」織田作教菅野。

  菅野高興地舉起酒杯,他想起之前和越前龍馬,在宴會上偷偷拿了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在私底下偷偷乾杯的場景。

  雖然現在杯子裡裝的並不是酒,但他已經興奮的小臉紅撲撲的了。

  「為了寫作,乾杯!」

  兩個杯子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菅野低頭抿了一口牛奶,如果太宰哥哥也在就好了。

  酒店的大門被打開,掛在上面的風鈴輕輕晃動,發出悅耳的響聲。

  「我說今天怎麼還會有客人過來。」酒保微笑著說道,「原來又是老顧客。」

  太宰治站在門口,駝色風衣的衣角被風吹起一個弧度,身型清瘦又頎長。

  他用誇張的語氣抱怨道:

  「太過分了啦織田作和小司,背著我出來喝酒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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