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個球

  九十六個球

  菅野在第二天早早地就來到了規定集合的地點, 幸村部長正坐在大巴車裡，其餘人正在排隊給真田副部長檢查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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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合格，可以上車了。」真田鐵面無私地說道, 然後將手中的行李箱合上, 交給了柳。

  柳拿著自己的行李箱走向大巴車，回頭看了一眼。

  「仁王和赤也還沒來嗎？」

  幸村在車上悠閒地說道：「還有十五分鐘，再等等。」

  菅野排在了丸井前輩的後面, 前面還有桑原前輩和柳生前輩正在排隊。

  比起前兩位前輩的淡定自若, 丸井前輩的神情明顯有些緊張。

  桑原無奈地苦笑：「文太，我昨天明明已經提醒過你了, 今天真田一定會檢查, 要少帶些糖果。」

  丸井先是委屈地癟癟嘴, 然後十分心虛地說道：「我以為真田只是說說。」

  去年他就是這麼逃過一劫的, 但興許今年真田擔心切原再一次帶少了東西，乾脆將所有成員的行李箱都檢查一遍。

  丸井喜歡吃甜的, 但是物品單上規定, 每個人帶的糖果之類的零食不能過多，要是被陳田發現了, 一定會大聲怒斥他, 並且將糖果放在學校休息室里。

  合訓時間一共有一個星期，帶那麼一點點糖, 丸井兩天就吃光了，根本無法想像接下來沒有甜品的日子。

  真田說道：「柳生合格, 下一位。」

  桑原將自己的行李箱遞了過去，然後撓撓頭, 對著身後的丸井悄悄說道：

  「我也帶了一些甜品，到時候都給你吃吧。」

  丸井眼睛一亮, 又感到很不好意思。

  「一個星期誒，你不吃零食沒有關係嗎？」

  雖然他平時經常坑桑原請客，但丸井並不是一個很自私，只顧自己的男孩，桑原平時已經很照顧他了。

  「沒關係，飯管飽就行。」桑原大方地說道，他平時是立海大理最照顧大家的人，本身帶這些零食也不是為了自己吃。

  「桑原……」丸井被感動了，決定以後減少讓桑原請客的次數。

  桑原的行李箱檢查完之後，就輪到了丸井。

  丸井的行李箱一打開，他身後的菅野目光就挺頓了一下，原因是除了必備的衣服之外，裡面居然全是零食！

  菅野想起剛剛聽到的丸井前輩和桑原前輩的對話，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行李箱，他也準備了一些零食，如果丸井前輩需要的話，他也可以把零食……

  啊，菅野突然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有些內疚，他可能不能把零食給丸井前輩了。

  真田看到丸井的行李箱之後果然生氣了，他大聲地呵斥了丸井，並要求丸井到達合適地點之後的訓練翻三倍，還將他的零食全部沒收了。

  丸井低聳著頭，委屈巴巴地看向真田，「一、一點零食也不能留嗎？」

  真田冷酷無情地回答道：「根據你帶零食的情況，可以知道你毫無節制，所以你的那份零食交給我來保管，每天都有食用限度。」

  丸井瞪大眼睛，宛如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蹶不振地拿著自己的行李箱往大巴車上走，期間桑原擔憂地喊了他幾次，也沒聽見。

  菅野看著丸井前輩沮喪的背影，想起了昨天晚上瘋狂給他蟹肉罐頭的太宰治。

  「一個星期？還是那種荒郊野嶺。」太宰治嘖嘖兩聲，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我出門都沒一個星期過呢。」

  太宰雖然會經常消失不見，但通常當天晚上或者隔天就回來了，最多的也就消失三天。

  織田作跟孩子相處久了，有些捨不得菅野出去七天不回，當然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個人默不作聲地在給菅野準備行李。

  「這些也放進去。」太宰治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七八罐蟹肉罐頭，菅野推測可能是男人都會有的小私庫（電視劇里看到的）。

  「附近也沒有超市……」太宰一邊嘟囔，一邊拜託織田作幫忙一起放。

  之前有說過菅野也喜歡吃蟹肉罐頭，不過他看著七八罐還是有些沉默。

  蟹肉罐頭屬於零食嗎？

  菅野低頭在網上搜了一下，然後擡頭跟兩位忙碌的家人說道：「真田副部長說不能帶很多零食，明天他會檢查行李箱。」

  蟹肉罐頭屬於海鮮類零食，肯定是無法一次性帶七八罐的。

  太宰原本就不知道躥來躥去在忙碌些什麼，這會兒聽到這句話之後就炸毛了。

  「是那個兇巴巴的大叔嗎？」

  太宰哥哥認為的大叔……菅野表情呆滯了一下，讓他心裡內疚的是，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太宰哥哥說的是誰。

  「真田副部長只比我大了兩歲。」菅野無力地辯駁了一句。

  太宰「哼」了一聲，幼稚地說道：「大叔大叔大叔！」

  「真田副部長今年真的只有十五歲……」

  織田作在幼稚的背景音中，完成了給菅野的行李整理。

  「太宰。」他喊了一聲。

  太宰治準備繼續爭執的話停在嘴邊，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往菅野頭上一拍：「知道你的真田副部長是個小孩了，不玩了，我去洗個澡。」

  太宰利落地轉身往二樓走去，菅野看著太宰治的背影，然後有些無措地望向織田作之助。

  「沒事，明天出門要注意安全。」織田作摸了摸菅野的頭。

  雖然是以保護的名義，但是在一個屋子裡頻繁相處，的確會產生不該有的奢望。

  織田作看向二樓拐角處，駝色風衣在陰影下若隱若現。

  「真、真田副部長！」

  回憶被切原鬧哄哄的聲音打斷，菅野轉頭，切原拖著行李箱急匆匆地跑過來，仁王慢悠悠地跟在他後面。

  真田擡起手腕看了一下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所以兩人並沒有遲到。

  「下次來早一點。」真田只是提了一句，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切原老老實實地點頭，然後排在菅野的後面，等到真田低頭開始檢查菅野的行李箱，他就悄悄跟菅野說道：

  「快猜猜我們剛剛遇到了什麼。」

  菅野搖頭。

  切原看到他的回覆，迫不及待地開口：「我在來學校的路上碰到了仁王前輩，然後我們一起打了一場籃球比賽！」

  切原前輩好像和仁王前輩並不同路……籃球比賽？

  菅野疑惑地看向切原，在他們的日常生活中，其實很少有見到其他運動，更別說和別人打一場籃球比賽了。

  「就是那天來我們立海大的那個學校。」切原壓低聲音，「他們在和高中生打街頭籃球。」

  「原本我們打算離開，但他們當時人手不夠，見到我和仁王前輩後，便拜託我們倆加入進來。」

  「籃球還挺好玩的。」切原說道，「那些人都被我和仁王前輩的技術驚訝到了哈哈哈哈！」

  「可惜高中生們投降太快了，不然我們還能再打一會兒！」

  切原說著說著語氣變得激動起來，所有人都聽到了他說籃球還挺好玩這句話。

  仁王自覺要受到牽連，連忙撇清關係：「呃，我只是正常幫個忙，赤也他倒是有些依依不捨呢。」

  抱歉了赤也，下一次惡作劇的人選我不會選你的。

  幸村笑得很溫柔：「赤也這麼喜歡籃球嗎？」

  切原後知後覺感覺不對勁，他看了一眼大巴上微笑的幸村部長，又看了一眼前面黑著臉瞪著他的真田副部長，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還、還好？」

  打籃球的感覺也不錯，不過還是沒有網球好玩，切原不太喜歡這種集體運動，感覺太束手束腳了，所以剛剛的比賽中，他一個人一直在橫衝直撞（黑子：盯——

  「這樣啊，聽說籃球部合宿地點離我們不遠，赤也不要過去看看？」幸村柔聲說道。

  「不了不了，我、我還是更喜歡打籃球一點。」

  切原在要回答的時候。突然看到丸井正拼命朝他眼色，這一下靈光乍現，他將原本「真的嗎，他們在哪裡啊？」這句話改成了現在這句。

  效果顯然是有的，幸村最後只是輕聲說了句：「還以為要給赤也引薦一下他們部長了。」

  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切原不敢多想，他戰戰兢兢地把行李箱給真田檢查，然後火速拉著菅野坐上大巴車。

  可、可怕……不對啊，幸村部長明明這麼溫柔，可能是真田副部長的眼神太嚇人了吧，讓他都開始誤會幸村部長了。

  丸井看著切原失望地嘆了一口氣：「赤也今天怎麼這麼乖。」

  的確，他原本以為訓練翻三倍的還有切原，沒想到最後只有他一個人。

  直接把物品清單交給媽媽，然後早上拖著行李箱就過來了切原壓根不知道行李箱裡有些什麼，他一上車就睡死了過去。

  菅野坐在靠窗的位置，大巴車搖搖晃晃，他看向窗外。

  很多時候大人都會以為菅野什麼都不懂，他平時也一直在努力理解他人的話，有時候效果好，有時候效果不好，他其實都能感受的到。

  就像是昨天晚上，他突然就覺得太宰有些慌亂。

  可那是太宰治啊。

  在沒有碰到這個人的時候，草薙先生就告訴過他，橫濱的太宰治，是他們王權者也會忌憚的人。

  菅野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很快就在搖搖晃晃的車廂里睡著了。

  在夢中，關東大賽決賽那天，太宰治和織田作走過來看他的比賽。

  菅野和織田作打完招呼後，擡頭看了一會兒太宰治，和現實不一樣的是，在夢中他並沒有和太宰治打招呼，而是認真地問了一句。

  「太宰哥哥不想來，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為什麼要找人假扮成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