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個球

2024-09-14 23:29:08 作者: 月亮缺

  四十三個球

  幸村開始覺得不對勁, 因為手機對面的說話聲音一直來自切原,菅野好像並非短暫地離開一下。

  「赤也,赤也?」

  幸村喊了兩聲, 嘆了口氣, 將手機放在一邊,然後拿出另一部手機給切原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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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電話鈴聲自動掛斷,切原也沒有接聽。

  幸村都能從和菅野的通話里聽到他打電話的鈴聲, 但切原仍舊聽別人的八卦, 聽的十分認真。

  幸村扶額,手指輕輕在書上敲擊了兩下, 還是發信息給了真田。

  他有些不放心。

  畢竟相處了這麼久, 他也發現了。菅野只是看上去是個乖寶寶。

  「要搜身嗎?」菅野率先挪開了視線, 然後開始語出驚人。

  琴酒目光落在他的頭頂, 兩根草要掉不掉地黏在上面,像呆毛多了兩根。

  安室透被這句話驚到了, 先是反思了一下國民教育, 又開始懷疑菅野和琴酒的關係。

  然後覺得菅野可能是組織里的人,從小就見過很多屍體什麼的。

  他現在當然也發現琴酒的反常了, 所以才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測, 如果只是一個被組織看上的孩子,琴酒的態度不至於這樣。

  雖然看不出什麼特別, 但安室透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氣。

  不如說,自從菅野從草叢裡鑽出來一瞬間, 琴酒的殺氣就很突兀地消失了。

  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微笑著開口。

  「怎麼, 你們認識?」

  身份暴露了,那對菅野的態度自然不會像從前那樣, 這句詢問中語氣帶著很明顯的惡意和懷疑。

  琴酒收了槍,淡淡地看了安室透一眼,語氣平靜。

  「這是boss指名要的人。」

  安室透目光一沉,所以和這個小孩有關係的不是琴酒,而上面那位神秘的boss嗎?

  如果這個小孩還沒有加入組織,那他對屍體反應為何會如此平淡?明明上次在咖啡廳……

  「帶回去?」安室透試探著開口,組織可不是那種會講禮貌的人,既然boss想要,沒道理這麼久都不出手。

  「你可以這樣做,然後拿著這個去功。」琴酒語氣嘲諷,像是已經沒耐心繼續待下去了,他拿著□□沖安室透擡了擡,「u盤。」

  菅野安靜地站著,他有些疑惑自己會什麼會脫口而出搜身的話,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和太宰哥哥出去的時候,遇到過這種情況。

  但是他沒有再次開口,他想著等面前這個人的事做完了,他就追過去拜託他回答一些問題。

  菅野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一般不會打擾大人做事。

  他的腦子不會想到,可以在背地裡調查這種事,他覺得如果這次不能當面問,那就下次再當面問也是可以的。

  反正安室大哥和這位風衣大哥認識,他可以去波洛咖啡廳詢問這個人在哪,所以菅野不著急。

  甚至有些放鬆。

  安室透將手中的u盤拋了過去,這裡面的數據拿不到手,但今天也並非沒有收穫。

  而且有些消息也可以從朗姆那邊得到,這事不急。

  安室透現在迫在眉睫是,想知道這個小孩和組織的關係,還有組織不動他背後的原因。

  小孩明面上的身份過於光明正大,和太多人又牽扯了,這讓他心裡有些緊迫。

  他自己的身份是絕對不能暴露的,如果……

  琴酒在拿到u盤後,就直接轉身了,眼神一秒都沒有落在菅野身上,除了剛開始有些失態。

  他之後的態度,就像是面對一個普通陌生人,很多時候面對不相關的人,他都是選擇直接無視。

  安室透有心想多問菅野幾句,但這家二兒子在這裡死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找過來。

  他作為應聘保安,接下來還有得忙,而且這個地方他也還需要處理一些明顯的證據。

  琴酒不需要明面上的身份,倒是走得十分乾脆。

  安室透看向菅野,目光興味十足:「你……」

  菅野認真地打斷,並進行道歉:「抱歉安室大哥,我有點事,先離開了。」

  說完,他乖乖地彎了一下腰,就朝著琴酒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安室大哥?

  安室透愣住了,都沒有第一時間攔住菅野。

  他沒有想到還會在菅野這裡聽到這句稱呼,明明自己幾乎已經暴露了黑暗的另一個身份。

  看菅野的表現是認識琴酒的,所以顯然是清楚組織存在,應該也能料到他在組織里是什麼身份。

  但是看上去面對他的態度,好像又沒有變化。

  難道在那孩子的心理,自己還是波洛咖啡廳的那個安室大哥嗎?

  安室透抿了抿嘴,看向菅野離開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

  在咖啡廳那天,這個孩子對待死者的態度,並非像現在這樣冷漠,他今天發現截然相反的時候,心裡還有些警惕。

  但是他現在又覺得,其實他一直是那個孩子,敏銳純善,偶爾有點呆。

  安室透不明白為什麼菅野可以在做到面對生命時完全不同的態度。

  但是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只是把里世界和日常世界區分開來罷了。

  他在很小的時候便展現出對生命的漠視,後來被吠舞羅的大家糾正後,也改變不了他見識過很多暴力場景。

  不管是東京王權者,還是橫濱權外者,大家的世界裡完全不平和。

  所以菅野一直將日常和里世界,區分得很開。

  琴酒走得速度並不快,他似乎能料到菅野會追上來。

  但是菅野有些擔心會追丟,所以在琴酒停下來的時候,沒有剎住,直接撞在了琴酒身上。

  「什麼事?」

  琴酒一直冷冷地注視著,直到菅野認真站好。

  菅野揉了揉有些發紅的鼻頭,他剛剛撞得有些重,不知道撞在哪兒了,有些硬。

  「你以前是我朋友嗎?」菅野仰著頭,認真地問道。

  他身邊的人基本上都比他高,這讓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說話的方式。

  菅野的腦迴路並不會根據常理來轉,就像是他現在,很認真地詢問一個看上去比他大了十多歲的人這個問題。

  琴酒沒有開口,□□還好好的別在腰間,按照他平時的習慣,這會兒就應該掏槍來指著別人了。

  菅野沒有在意得不到回答,繼續表達內心的疑惑。

  「我還記得你,但是我現在又忘了。」

  這兩句話聽上去沒有前後邏輯,但菅野沒有想過對面的人會聽不懂他的話這件事。

  琴酒的眼神動了一下,然後伸出手,把菅野頭頂上那兩根頑固的雜草給拔下來了。

  還是一根看著舒服。

  菅野茫然地眨眨眼睛。

  「記得什麼?」琴酒往後退了一步,懶洋洋地靠在樹上。

  他的動作有些慵懶和放鬆,手指輕輕地把玩著兩根被拔下來的雜草。

  他的目光落在間野的手上、腳上、身體和腦袋,最後又落回他的眼睛,像不知在確認什麼。

  菅野想了一會兒他剛剛腦子裡呈現出來的畫面,然後說道:「不讓撒嬌。」

  他的語氣平靜,沒有透露出來情緒,但落在有些人的耳中卻又顯得委屈。

  琴酒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似乎是想從衣服口袋裡掏出煙,但不知為何又停下來了。

  「還有嗎?」

  琴酒今天的聲音有些低,落在空中,又仿佛風一吹就散。

  他在罵人和命令威脅別人的時候,會特意加重語氣,但他平時開口的時間很少,正常講話的時候更是幾乎沒有。

  菅野不知道這一點,也不覺得琴酒看起來有什麼奇怪。

  「還有我是娃娃,你也很年輕。」

  菅野說話偶爾聽起來會有些邏輯不通,但是琴酒卻沒有絲毫覺得詫異。

  「知道了。」他是這麼回答的。

  菅野最後也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應該說他壓根沒有提出什麼問題。

  就算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是什麼。

  聽到菅野說他腦海中只想起了兩個畫面之後,琴酒就讓他離開了,只是走之前還給他手上塞了把小槍。

  菅野很乖,他覺得琴酒的意思是,等他能想起更多之後再來問他,反正他總能找到安室大哥的。

  前方別墅外面還是很熱鬧,菅野懷裡兜著把槍就走了過來。

  他現在心情有些躍雀,雖然依舊什麼都不知道,但他就是莫名的有些開心。

  安室透這邊也已經發現菅野回來了,他不知道菅野這麼好打發,還在想能不能像這小孩套出點消息。

  菅野開心地對著切原說,想給他看一個好東西,並把聽得正起勁的切原拉到小角落。

  用著像是在炫耀玩具的語氣,說道:「看,剛剛有人給我的。」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槍。

  一直在關注這邊的安室透,眼睛都直了。

  切原眼睛也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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