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個球

  二十三個球

  「其疾如風！」

  「侵略如火！」

  「其徐如林！」

  「不動如山！」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菅野大口大口地喘氣，他第一次在打比賽的時候如此消耗體力，就像自己的身體已經被逼到極限。

  上次被逼到極限，是他察覺到自己力量不足後，背著尊一個人偷偷訓練。

  但很快就被尊被發現了。

  「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嗎？」周防尊抽了口煙，聲音沙啞。

  

  他很少在菅野面前抽菸。

  「以後這樣，就不許鍛鍊了。」

  菅野乖乖地坐在床上，心裡很惶恐，他知道尊尊生氣了，但他還不怎麼會說話，小手用力地擰著被子，臉憋得通紅。

  草薙嘆了口氣，走了過來，彎腰認真地看向菅野：「要說對不起哦，暈倒了尊很擔心的。」

  菅野抿著嘴，渾身都在緊繃，努力憋出一兩句話：「尊尊、尊尊對不起，不、不難過。」

  周防尊斜了他一眼，將煙焚燒乾淨，手掌在菅野頭上覆蓋，嗤笑一聲：「小沒良心的。」

  菅野在手掌上蹭了蹭，他知道摸摸頭是表達喜歡的意思。

  瞎操心了，草薙無奈地笑了笑，心裡鬆了口氣。

  赤之王生氣，遭殃的肯定不是菅野，但是別人又要被拿來出氣了。

  他可不想跟那群管的很寬的傢伙打交道。

  回到現在。

  所有的絕招都被「不動如山」打了回去，像是無論如何也起不了作用。

  菅野抿了抿嘴，要放棄嗎？

  他答應過尊，以後不能把自己逼到極限。

  但是真的不可以了嗎……？

  尊……

  安娜說過，尊的紅，是唯一的紅。

  他也很喜歡尊的紅，他感覺是世界上最溫柔的紅。

  可惜由於石板碎片，他無法成為尊的氏族，也一直無法擁有火焰紋身標記。

  「5：3，真田領先！」

  只要再有一局，就是真田副部長贏了。

  菅野並非不能接受輸，他只是特別想贏。

  「菅野的體力消耗太多了！」切原焦急地走來走去。

  「菅野很小。」他用手比劃了一個矮矮的身高，「而且第一次連續打十二場比賽，現在身體肯定很難受！」

  十二歲的身體發育和十五歲是完全不一樣的，少年們正在飛速發育的時期，一段時間變個樣都是常有的事。

  其實菅野最大的問題，不是年齡，而且石板的封印讓他身體發育沒跟上。

  「好了好了，你別急。」丸井把切原揪住，「晃得我頭暈，菅野受不了了會說的。」

  幸村表情和話語都很冷靜：「我相信突破極限之後的成長。」

  如果察覺到不對勁，他會阻止的。

  桑原作為裁判，已經完全沒有裁判的冷靜了，話語中充滿擔憂。

  「過度勞累會不會影響身體發育？菅野這孩子還是很在乎身高的。」

  柳瘋狂記錄數據的筆停頓了一下，理智開口：「的確是個問題，到達身體極限的時候，我會叫停這場比賽。」

  比分雖然已經來到5：3，但他們都不覺得真田下一局就能贏得比賽，但如果繼續打很久，的確是問題……

  周圍的觀眾已經目瞪口呆了。

  「這小子看起來比當年的切原還強！」

  「噓噓，小點聲！不要命啦？！」

  「不過那么小的身體居然可以堅持這麼久呢！」

  「菅野知道你說他身體小，不會放過你。」

  「……抱歉，感受不到威懾力。」冷靜的語氣。

  「還要繼續下去嗎？」真田板著臉說道，他也看出來菅野很疲倦了。

  不可以繼續了嗎，菅野表情很茫然，他擡頭呆呆地望向真田。

  真田一皺眉，然後語氣帶著欣慰，特別大聲：「很好，就是要有這樣的毅力！」

  菅野繃著臉點頭，心裡很抱歉，因為他沒有聽懂真田副部長在說什麼。

  他感覺自己腳步有些發虛，身體也開始站立不穩，頭昏昏沉沉的，像過度缺氧後的結果，但心裡的熱意不但沒有熄滅，反而越澆越灼熱。

  黃色小球又飛了過來，在他視線中無限逼近，好慢好慢，是真田副部長的新絕招嗎。

  菅野下意識伸出球拍去攔截這一球。

  「砰！」

  網球砸在地上，不停地轉動，似乎還冒著火光，將地面磨出一個深坑。

  球場靜了一瞬。

  「不錯，居然還有這樣的力量。」真田很快反應過來，他也沒有料到對方還有餘力，而且這一球看起來威力大了很多。

  不過……

  真田皺眉看著菅野身後紅黑色的火焰標誌，這是什麼？

  柳在場下也開始皺眉，他一開始就發現了菅野的不對勁，有點像無我境界。

  但是，後面這個紅黑色的標誌，他是不是在哪看見過？

  柳飛速翻看筆記本。

  幸村看了他一眼，目光又移到球場，他在那個標誌上感受到了很強的精神力。

  這不是無我境界，或者這不僅僅是無我境界。

  比賽繼續，兩人戰況愈發激烈。

  原因是菅野現在打出來的每一球上似乎都裹挾著火焰，不至於燒斷網球線，但其中卻蘊含著暴虐和煞氣。

  而且力量和速度大到真田都有些接不住球。

  真田漸漸有些支撐不住，直到他手中的球拍被直接打飛。

  他面色嚴肅起來，身上突然漸漸冒出白色的氣體。

  「無我境界！這一定是無我境界吧！」

  「我應該很震撼，不過還是先被菅野身後的火焰震住了。」

  「好離譜，一直清楚正選們打得網球和我們不是同一個，但我還是要說，好離譜！」

  「開始前，真沒料到這場比賽這麼精彩，全國賽也不過如此吧？」

  「沒想到真田居然開了無我境界，puri～」仁王甩了甩腦後的小辮子。

  柳生：「看來菅野的變化十分厲害。」

  柳查閱完筆記本了，他盯著筆記本上停留的一頁，緩慢地說道：「我知道菅野身後的標記在哪看見過了。」

  切原「唰」的一下湊上前：「什麼什麼？」

  所有人都好奇地望向他。

  柳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無異：「這是菅野家裡出現過的標誌。」

  家裡？問題不大。

  但倘若我說菅野家裡是一家酒吧，閣下又該如何應對？

  「這一定是家族遺傳的標誌！」切原很興奮，「太帥了，菅野！」

  「你不是也有家族遺傳的標誌嗎？」丸井嚼嚼泡泡糖，「那麼明顯的紅眼，說不準以後還會進化。」

  「原、原來如此！」切原很震撼，原來他這麼帥，以後竟然還會進化！

  這不就是少年漫男主標配嗎？！

  可是，他身上沒有背負血海深仇啊！

  切原有點著急，該怎麼樣讓自己背上呢？

  幸村沉思：「以後有時間可以拜訪菅野的家，了解一下這個標誌。」

  了解清楚了，才能更好地進行訓練。

  「我也要去！」丸井高高舉起手。「柳上次去菅野家裡都沒跟我們說！」

  「我也是我也是！」切原暫時放下如何才能背負血海深仇這個問題，他決定先去同樣有著家族遺傳的菅野家裡去探索一下。

  「嗯。」柳不動聲色地點頭，「那就一起去吧。」

  抱歉了幸村，抱歉了各位，哪怕是我，也想看見大家震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