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2024-09-14 23:17:38 作者: 喬嵐

  第43章

  「多謝夫君, 你怎麼那麼好呀!」甄嫻玉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一雙眼睛彎彎得像偷偷把雞給連窩搬走了的精明小狐貍。

  傅淮安覺得還未散乾淨的酒氣烘得他渾身越發的燥。

  他單手拉了拉領口,喉結滾了滾, 低笑了一聲。

  小廝青硯瞪大了眼睛。

  他之前一直在外面給傅淮安辦事, 今日才剛回府。

  

  雖然聽說了主子娶了個鄉下的世子夫人回來, 但他並不太清楚具體的內情。

  聽聞主子和少夫人一起回府, 他特意到門口來迎接, 順便拜見主母。

  但他沒想到, 主母還沒拜, 就先看到主子隨口兩句, 竟然送出去十萬兩白銀。

  青硯腦子嗡嗡的,目光落在甄嫻玉手裡的白玉印章上幾乎移不開眼。

  他嘴巴動了動, 想說什麼,但目光落在傅淮安和甄嫻玉殷紅的唇瓣上後, 他又一臉便秘之色的憋了回去。

  恭敬的和甄嫻玉見禮之後, 他神情複雜地扶著傅淮安回書房。

  只是忍了一路, 才踏進書房的門,他就忍不住了, 「主子, 你就這麼把那些銀子都給送出去了?!那可是你攢了那麼多年的備用金!」

  傅淮安懶洋洋地擡起眼, 酒氣熏過的容顏越發的昳麗。

  青硯扶著他坐下來, 喋喋不休,「別人為了美人一笑, 一擲千金,主子你可倒好, 為了夫人的一笑,豪擲10萬兩白銀啊!」

  沒等傅淮安說話, 他就搖了搖頭,伸出手比了個十,「不是十文!也不是十兩!是十萬兩啊!那麼多銀子,您就算是再怎麼喜愛夫人,也不能這麼色令智昏啊!」

  關鍵是寵愛夫人寵愛到底褲都沒了,到現在還在睡書房!這合理嗎?

  青硯真的想抓著傅淮安的肩膀搖晃他,讓他清醒一點。

  他看了傅淮安一眼,語氣幽幽:「您還記得在南地那塊,過幾日便要買的藏有金礦的荒地嗎?」

  傅淮安被他念叨的額頭青筋突突直跳,乜了他一眼,「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把熱水端來。」

  青硯梗著脖子,一臉不服氣,「說您,你還生氣了?青硯說的不對嗎?您那麼多銀子扔水裡還能聽個響呢!給了夫人,結果就看了個曇花一現的笑!等過幾日買那個地,您還拿的出來銀子嗎?」

  青硯是這些的時候,已經準備好被傅淮安訓斥一通了。

  他們這些人是小時候被國公撿回來的孤兒,從小被國公府養大,與世子雖然名為主僕,但情同兄弟。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世子這樣離譜!

  今日哪怕被訓斥,他也認了。

  他留在世子身邊不就是為了輔佐他,並糾正他的言行的嗎?

  但沒想到他好不容易做好思想準備後,再擡眼,被他數落的人闔著眼,像是睡著了,呼吸平穩。

  青硯:「……」

  從小和傅淮安一起長大的他知道,這是他不想聽,默默反抗拒絕的表現。

  沒想到,長這麼大了,他還能看到世子借著酒意叛逆孩子jsg氣的一面!

  呵,喝醉了了不起啊?

  他等著世子明天酒醒後痛哭。

  ……

  第二日一早,傅淮安頭疼地甦醒了過來。

  他身上的外袍和靴子已經被換掉了。

  不過青硯知道他不喜歡其他人近身,剩下的衣裳都沒動,周圍一片酒氣,傅淮安有些難以忍受地皺眉。

  他掀開被子起身,揉了揉眉心,碎片似的記憶漸漸浮現。

  意識到昨天他居然把那枚白玉印章給了甄嫻玉的時候,他猛地愣住,立刻擡手去摸平時用來裝那枚印章的荷包。

  果然空無一物。

  傅淮安:「……」

  青硯罵的沒錯,他確實色令智昏。

  為了甄嫻玉一個笑,竟然讓他掏了十萬兩銀子出來。

  雖然,拿到銀子之後,她笑得確實挺好看的。

  但……

  頭痛欲裂。

  他單手蒙住了眼。

  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

  腳步聲從書房一直進了內間。

  見傅淮安正一臉頹然地坐著,青硯放下手裡的木盆,「主子,您醒了?」

  傅淮安:「。」

  別叫他,他不要面對今後這兜里空空的沒錢世界。

  青硯一點眼色都沒有,「世子,底下的人問,那塊地的主人又來催了,問您什麼時候付銀子。」

  傅淮安撐著額頭擡起眼,因為宿醉,他的眼底一片血絲,面色憔悴。

  青硯一點不心疼自家主子,甚至還落井下石。

  「賣地之人說,最多為您留半個月的時間,若是在這段時間內,您還沒決定下來的話,他就要另找買家了,他急需用錢,等不了多久。」

  原來只是一塊河谷陰坡的荒地,是他手下的人率先發現了那裡竟然有金子。

  不動聲色的查探確認之後,才立刻通知了他。

  傅淮安便讓人拿下來,一個金礦在手,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那塊地很荒,面積也很大。

  雖然惡地並不值錢。

  但再便宜,地方大了,想要把它整個買下來,也是不小的一筆銀子。

  原本十萬兩銀子在手,別說一塊荒地,便是再來個幾十畝他也不是買不起。

  但現在,他沒錢了。

  兜里比臉還乾淨。

  傅淮安:「……」

  見傅淮安一直不說話,青硯嘆了口氣,「世子,您別不說話呀!現在銀錢不湊手,要不您把銀子再從少夫人那裡要回來吧?」

  傅淮安:「……」

  這是什麼鬼主意,給出去的錢還要回來,也太沒臉了。

  青硯瞥他,搖頭,一臉怒其不爭:「雖然丟人,但也總比沒錢強吧?」

  傅淮安「嘶」的吸了口氣,宿醉後,他的嗓音有些沙啞。

  他道:「我再想想辦法。」

  他有種預感,進了甄嫻玉口袋裡的錢,就算他拉下臉皮去討要,估計也拿不回來了。

  反而很可能會被甄嫻玉給擠兌一番。

  青硯見他這反應,頓時愁了:「您還能怎麼想啊?十萬兩又不是小數目,便是太子殿下要拿出來也吃力呢。」

  他說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眨了眨眼,一臉好奇地問道:「世子,昨日您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突然把自己所有的銀子都送出去討好少夫人?」

  他把床上凌亂的被子整理了一下,嘆氣,「您說,要是討好到了少夫人也行,為什麼拿了那麼大一筆錢,最後您還是淪落到孤單寂寞冷的住在書房啊!」

  傅淮安冷瞥他一眼,「你不說話,沒有人拿你當啞巴!」

  「青硯這是戳到您的痛腳了嗎?我聽府上的人說,自從您和少夫人成親後,幾乎就沒在一起睡過,僅有的幾次同房,連水都沒叫,啊……」

  青硯一臉擔憂地看向傅淮安,表情奇怪。

  傅淮安頭疼的厲害,聽到他的話之後,頓時覺得頭更疼了。

  只覺得他接下來肯定沒藏什麼好話。

  傅淮安便想要打斷他,沒想到青硯先一步開了口。

  「您若是身體有問題,可不能諱疾忌醫!咱們府上就等著您給國公府開枝散葉呢!您這要是不行了,那不是為難國公爺呢嗎?讓國公爺一把年紀再生個小的……」

  他還沒說完,傅淮安就氣笑了。

  他擡腳就踹到了青硯的腿上,「我看你是膽子越發的大了!我身體有沒有什麼問題你不知道?」

  「世子!可不興這麼說!您行不行的,我沒試過,哪裡知曉!」

  青硯瞪圓了眼睛,一臉驚恐之色。

  「而且青硯打算娶妻生子呢,世子您可不能敗壞我的名聲啊。」

  傅淮安:「……」

  經過幾次被甄嫻玉誤解,傅淮安如今聽到類似的言語就渾身難受,「滾滾滾!別讓我看見你!」

  他也沒看,擡手便將手邊的瓷枕朝青硯丟了過去。

  青硯一把接住,逃到了內室與書房的交接處。

  「世子,您生氣也不能砸東西,都是用銀錢買的,砸碎了,您可沒有銀子去買新的了,到時候還有去找少夫人支取!」

  察覺到傅淮安要生氣,青硯放下了手裡的瓷枕,三步並兩步地跑到了門口。

  「世子,水給您放在那了,您自用,咳……我去給您取早膳。」

  說完,他拉開了門就要跑路,卻沒料到門一開,他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一個小丫鬟。

  青硯腦子飛速的運轉,努力地想要從她的臉上猜她到底來了多久了,又聽到了多少。

  不過他的臉上卻沒表現出來,而且立刻沉下,「世子的書房重地,其他人沒有允許不許靠近,你是哪個院子做事的?居然這般不懂規矩!」

  小丫鬟被他開門嚇了一跳,剛剛青硯在書房裡面說話的聲音有點大。

  她在門口都聽的清楚。

  她緊張地低垂著頭,聲音也有些忐忑,「世子醒了嗎?少夫人說昨日那酒很烈,他宿醉後怕是會頭痛,特意吩咐人給世子煲了湯,讓奴婢送來。」

  青硯默了默,原本還想找茬,立刻就蔫了。

  「行了,湯給我就行了!剛剛的事情,我不管你聽到多少,都不許說出去!否則……」

  小丫鬟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青硯大人放心,奴婢絕對不會說給外人聽!」

  青硯看了一眼她老實巴交的模樣,點了點頭,接過了食盒,「你去吧!」

  得到允許,小丫鬟立刻飛速地跑了。

  然而青硯卻放心的太早。

  那小丫鬟是老實沒有和其他人提起。

  但她回去後的第一時間,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甄嫻玉。

  畢竟,在她心裡,甄嫻玉是主母,不是外人。

  甄嫻玉輕咳了一聲,表情有些微妙。

  不過她很專業,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畢竟傅淮安是她最大的金主和房東。

  她還是很有分寸的。

  「沒事,可能是你……聽岔了,這事兒不要再和任何人說了!不然若是府里有這種傳言傳出去,惹怒了世子,就是我也護不住你。」

  ……

  傅淮安完全不知道,在他糾結頭痛銀子的時候,他的風評被害。

  他原本是想從太子表哥那裡借錢的。

  但還沒張口,就突然得知那塊地,已經被尚書令的人捷足先登了。

  尚書令是繼後周姝的父親,八皇子姬弘麟正是她所出。

  傅淮安知道,自己很難一絲風聲都不露的將金礦拿到手了。

  與其所有人都來與他分一杯羹,那還不如直接把盤子打翻,渾水摸魚。

  他立刻安排人,悄悄地將消息散布給了其他人。

  每一個皇子都覺得自己是唯一知道消息的那一個,就有了他搞事情的機會。

  於是,他反手又偷偷泄露給了皇帝。

  然後凡是想要悄悄奪得那塊暗藏金礦的荒地之人,全部被皇帝一網打盡。

  所有皇子以及背後的勢力,在這一次不但大動筋骨受到了重創,還被明誠帝狠狠地訓斥一通,失去了帝王的信任。

  唯獨太子是那個例外,他簡直像是一朵白蓮一樣,出淤泥而不染。

  眾人看著他就忍不住牙痒痒,恨不得把他也拉下來。

  但無奈,這件事真的找不到一點太子插足的痕跡。

  他最是清白。

  連明誠帝都無話可說,只能放過了他。

  朝廷現在沒什麼錢,有了一座金礦明誠帝自然不會幹看著,立刻安排人著手去挖。

  卻沒料到,那塊被眾人你爭我奪的金礦,往下挖了之後,竟然只有上面淺淺的一層是金子。

  甚至那淺淺的一層也不均勻。

  越往下挖,挖出來的東西越黑,是一種黑色的石塊。

  工部專門負責開礦的人檢查過,上報明誠帝,說那裡的金礦並不是天然形成,真實的含金量並沒有多少,看上去更像是人工偽造而成。

  這話一出,整個朝廷的目光都落在了站在百官最前面,光風霽月的太子身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太子雖然是儲君,jsg但那麼大一片的金礦,他怎麼可能會不動心,獨善其身?

  這一定是他提前預謀好的。

  所以,他才那麼穩妥地坐山觀虎鬥。

  太子:「……」

  雖然這裡面確實有傅淮安的手筆,但拿出那麼多的金子布這麼大的一個局,他可沒那麼多餘錢。

  不管太子承不承認,這一口又黑又圓的鍋,眾人是一定要扣在他的頭上的!

  畢竟不能所有人都受傷,唯獨他一個人無事。

  面對一個無懈可擊的完美儲君,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當然要拼命地將他拉下神壇。

  明誠帝本就對太子忌憚,如今自然也不可能信任他。

  這是攻訐他的最好時機。

  太子無奈,只能委委屈屈地表示,「父皇,兒臣沒錢啊!」

  朝臣:「殿下你說謊!就算你沒錢,你手下的那些人也有!就單單手國公府傅世子他那個火鍋店,就拿出了多少做工精細世間少見的琉璃?」

  太子垂眸,眼底浮現了一絲無奈和嘲諷。

  這事傅淮安提前和他通氣過,他自然知道怎麼說。

  但朝廷里的這些官員,真是讓他失望。

  他的目光在那些拼命想要往他身上抹黑泥的官員臉上一一掃過。

  那些人中有些心還不算黑,被他看去,下意識的避開。

  但不少人早就已經利益薰心,不退不讓。

  太子笑了。

  明誠帝微微眯眼,龍目圓睜,「太子,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太子看向上首已經面露老態的明誠帝,拱手恭敬地一揖,無奈道:「父皇容稟。今年夏天,西北旱災,兒臣著戶部全權辦理賑災事宜,但戶部魏尚書說國庫拿不出銀子,只能撥出一部分。人命關天,災情緊急,兒臣無法,只能調取東宮之下能動用的全部銀子用於添補剩餘不足的賑災款。」

  「至於國公府,眾所周知傅國公遠在西北,世子至忠純孝,每年都會將府中產業的產出換做糧草送往邊關,又哪來那麼多的金子埋入地下做局?」

  「既沒有銀子,那些價值千金的琉璃碗碟又作何解釋?傅世子的夫人不過一個鄉下村姑,父親乃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地方官,根本沒有能力準備這樣昂貴的嫁妝。」

  所屬於八皇子派系的官員甲突然站了出來,說了剛剛那一長段的話後,大聲喊道:「國公府名下的產業絕對無法產出如此大的利潤,請陛下嚴格徹查!」

  已經是明日黃花的二皇子派系如今已經倒戈七皇子的官員乙一拱手:「那些珍貴的琉璃製品,一定就是傅世子搜刮民脂民膏、收受賄賂的證據!」

  兵部尚書給了底下一個眼神,立刻就有屬於他們的人也站了出來,「請陛下封了國公府名下的產業!」

  甄嫻玉的火鍋店就開在兵部尚書府上的酒樓雲客來對面。

  因為火鍋的味道實在是霸道,而且除了火鍋外還提供其他餐品。

  雖然都是一些非常快速簡單的菜餚。

  但對雲客來還是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火鍋店開業幾天,到雲客來吃飯的客人甚至不到以前的一成。

  這一成還是因為排不到火鍋店的位置,才勉強來他們酒樓用餐。

  但云客來的菜主打精細。

  為了保持原汁原味,用料就要少。

  極大可能的讓客人品嘗食材原本的鮮美。

  但對面火鍋店開起來之後就完了。

  聞著那麼霸道的香味,用的卻是那麼清淡的菜品。

  入口後,簡直淡出鳥了。

  聞得到,吃不到,簡直就是世間最大的折磨。

  於是這麼些時日,雲客來就被擠兌的快黃了。

  之前有多囂張地狗仗人勢,謀算著低價奪取國公府的酒樓,如今風水輪流轉,就有多像喪家之犬。

  雲客來是兵部李尚書一家的一項重要經濟來源。

  這不僅僅是一個酒樓,更是李尚書收受賄賂的地方。

  畢竟誰也沒規定了不許去在朝官員家族中的產業裡面消費是不是?

  他們錢多,願意吃,所以多花一些,不是很正常

  原本酒樓客人繁多,這些人夾雜其中,倒也不能分辨。

  但如今雲客來沒有人吃飯了,那些重複去雲客來豪爽地一擲千金的客人不就招眼了?

  但凡有心人一查,都能查出,他們在雲客來用過餐之後,家中,或者一些和他們有關的人就會出仕,或者升官。

  如此情形之下,李尚書不敢再借著酒樓大肆收受賄賂,自然恨死了傅淮安。

  誰讓火鍋店是他的呢?

  李尚書如此,其他皇子則是純見不得傅淮安賺錢。

  他府上產業那麼紅火,賺取了那麼多的銀錢,其他人怎麼能不眼紅。

  雖然已經開始高仿,但最精髓的味道模仿不出來,他們急的跳腳。

  此時自然樂意落井下石。

  傅淮安:「……」

  傅淮安和太子對視一眼,在明誠帝的問詢下,他恭敬的回道:「回陛下,那些琉璃若是正常來買,臣確實買不起,但早些年,臣曾經打撈過一艘海外沉船,裡面裝滿了精美的琉璃……」

  傅淮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李尚書派系的一個官員丙突然跳了出來,「傅世子你可想好了再說,若是隱瞞,那便是欺君之罪!」

  傅淮安沒看那個跳腳的人,反而看向了老神在在的李尚書。

  他扯了扯嘴角,「陛下,臣所言句句屬實,臣當年打撈到沉船的時候,曾引起過軒然大波,陛下只需派人稍加查探,便知道,臣沒有說謊!」

  官員丙:「傅世子,老夫之前可是聽你們府上的那個管家說過,你當年打撈的沉船上,只有那些鑲嵌在窗戶上的琉璃!根本沒有現在你們那個賣火鍋的酒樓里那些做工精細的琉璃杯子和碗碟!」

  傅淮安語氣慢悠悠的,「我還沒說到呢,魯大人著什麼急?」

  官員丙:咬咬牙,冷哼一聲,「好,傅世子慢慢說,可要解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準備從傅淮安身上入手,作為攻訐太子的切入點的時候,他們所有人就已經全都將傅淮安查了個清清楚楚。

  雖然沒找到那批琉璃的來處,但他們篤定,那些東西必定來歷不明。

  傅淮安一臉淡定地繼續道:「其實臣當年在那艘船上,還打撈出了一個密封起來的書。只是臣覺得那些匠作的東西無用,便棄之一旁。」

  傅淮安臉上露出了一個回憶的幸福表情,「前幾日,我病了,夫人細心照顧我的時候,意外發現了那本書。」

  他頓了頓,繼續道:「當時夫人管家,正為府中無銀一事煩心,看到那本書之後,立刻決定試一試,夫人聰慧,沒想到一試便成功了!」

  明誠帝微微蹙眉,「她親手煉製的?」

  傅淮安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那倒不是,陛下,我夫人雖然是在鄉下長大,但也沒做過那些粗活,她是指點的那些匠人操作。」

  所有人:「……」

  明誠帝看著他,「那你們既然那時候就做出了琉璃,怎麼沒拿出來賣,反而留在了自家使用?」

  傅淮安:「夫人說琉璃貴,她製作琉璃的方法廉價,若是高價賣出去,她良心不安,可若是廉價出售,會導致市面上那些原本高價買來的琉璃的商人血本無歸,她不想害人。而且製作琉璃的方子裡有些東西很難找到,並不能製作太多,所以才留作自家酒樓使用。」

  傅淮安說的謙虛,但實際上他眼底卻浮現冷漠。

  早在第一日看見甄嫻玉拿出那些昂貴的琉璃的時候,他就猜到必定會有人拿這些東西作為把柄來攻擊他。

  他準備了幾個計劃,但在實施前,還是去找甄嫻玉交談了一番。

  原本他只是想要提醒一下她琉璃的價值,詢問一下來路。

  全然沒料到,甄嫻玉竟然會給他一張製作琉璃的方子。

  他震驚之餘,立刻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

  一個能讓所有人都閉嘴的辦法。

  只是必須得得到甄嫻玉的同意。

  雖然料到了她這麼輕易的給他,必定是無所謂的。

  但她答應的那麼痛快,還是讓他吃驚。

  他還記得自己當日詢問甄嫻玉,「這麼珍貴的方子,你就不心疼嗎?」

  甄嫻玉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都給我十萬兩銀子了,我權當是你買的!你不心疼,我心疼什麼?」

  傅淮安現在想起來她當時的眼神,都忍不住覺得心口一痛。

  他深吸了一口氣,從懷裡拿出了那張方子,舉起,「這方子,臣和夫人決定獻給陛下,陛下只要讓工部的人一試便知道臣說的是真是假。」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一張薄薄的紙上。

  那可是能造出價值昂貴的琉璃的方子。

  有了方子便等於握住了一隻下蛋母雞。

  誰還在乎傅淮安!

  尤其是在之jsg前因為金礦大大受創,他們都急需回血,自然都眼巴巴地盯著。

  底下所有人的神態都落在了明誠帝的眼中。

  他冷冷的一笑,當眾交到了工部尚書的手中後,看向傅淮安,「若真方子是真的,必然有你和你夫人一功,若是假的……」

  傅淮安一臉平靜,「臣願以欺君之罪處之。」

  「好!」明誠帝一笑,「若你立了功,朕允你自選一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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