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24-09-14 23:17:03 作者: 喬嵐

  第4章

  傅淮安忍不住扭頭去看管家。

  管家猛地一縮脖子,輕咳了一聲,「府里的繡娘太不像話了!奴才回頭就去訓斥她們去,主子的東西也敢不盡心!」

  傅淮安看著管家浮誇的表演,眉心狠狠地折在一起,表情裡帶著幾分難以置信,「我真的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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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是太子的表弟,所以他從小就開始在太子的身邊,和他一起進學,不僅學文,武也沒落下。

  再加上他父親掌管一軍,武將出身,所以在這方面對他的管教更加得嚴苛。

  傅家世世代代都是極其出色的將領,鎮國公絕對不允許輪到他養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出來。

  而且作為太子的屬臣,他也有保護太子的職責在身。

  以前傅淮安忙歸忙,每日的鍛鍊都是不斷的,然而這段時日跟著甄嫻玉除了吃就是吃,光吃不動可不就是胖了。

  管家沒辦法昧著良心說他沒胖,所以他含糊了一下,避重就輕道:「世子以往勞累辛苦,身子是單薄了一些!」

  傅淮安臉上的表情沒怎麼變,點了點頭,淡淡道:「那就是胖了。」

  管家:「如今這般剛剛好。」

  傅淮安沒理他,將身上不合身的衣裳換了下來,看上去像是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一樣,很快就將這件事略過,心思放在了正事上,「我之前讓你去查……」

  忙起來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夜色漸濃,管家看了一眼天色,「主子該用晚膳了。」

  傅淮安頭都沒擡,「嗯!呈上來吧!」

  管家有點傻眼,腦子一瞬間短路,「呈什麼?」

  傅淮安不耐地看了他一眼,「晚膳。」

  管家愕然:「您不去那位的院裡用了嗎?」

  傅淮安慢慢地坐直了身體,沉下臉,「我什麼時候和你說我要去她那裡用了?」

  管家:「……」你最近不是天天去嗎?

  傅淮安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冷冷道:「我看你最近太過於鬆懈,府里的人管不好,辦點事也辦不好。如果不想做了,我可以換人。」

  管家哪怕知道了他是心裡不爽快藉機訓斥他,卻也不敢辯駁,只低垂著頭,站在一旁小聲道:「奴才這就讓人給世子爺準備晚膳,只是已經這個時辰了,不好讓世子久等,今日的晚膳許是要簡單些。」

  傅淮安沒說話,只讓他下去。

  大約是怕他久等,晚膳上得很快。

  食盒打開,裡面擺著一碗雞絲素麵,旁邊還擺著豆芽、馬蘭頭等小菜。

  若是以前,哪怕是這麼寒酸的一碗麵,傅淮安也不會說什麼。

  畢竟他從小跟在傅國公身邊,軍營里摸爬滾打的時候,硬到硌牙的麥麩餅子他也不是沒吃過。

  但是今天晚上他卻怎麼都覺得心裡不舒坦。

  尤其是想到早上甄嫻玉興致勃勃地跟丫鬟吩咐一天三頓都吃什麼的時候,他心裡就越發得堵得慌。

  她一個細作,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躺了一整天,早中晚三頓無一不精細。

  他,這府里的主人,辛辛苦苦忙了一整天,最後就一碗寡淡的面給打發了?

  傅淮安猛地起身,將那碗動都沒動的面又放回食盒裡,一打開書房的門便將手裡的食盒塞到了門口的護衛懷裡,「賞你了!」

  然後便大踏步地朝著甄嫻玉所在的後院而去。

  傅淮安不來吃飯的消息之前就遞給了甄嫻玉。

  她一聽,今天不用加班,頓時高興的大手一揮給丫鬟們都放了假,讓她們不用伺候了。

  今天,她吩咐後廚做的是烤鴨,是非常經典的後世北京烤鴨的吃法。

  鴨子烤得肥而不膩,外酥里嫩,切成薄片,配上胡瓜絲、香蔥絲,抹上秘制的甜麵醬、辣椒油,用老師傅純手工擀制的麵皮一卷,一口下去,香嫩的鴨肉嫩的流汁口感醇厚,脆脆的胡瓜絲又解膩,外面的麵皮勁道彈牙,真得是怎麼都吃不夠。

  甚至她都覺得一隻烤鴨不夠吃!

  雖然不知道傅淮安為什麼不來了,但甄嫻玉覺得沒有他這烤鴨更香了!

  然而,她還沒高興兩秒,房門就被推開了。

  一看到傅淮安那張臉,甄嫻玉覺得嘴裡的烤鴨瞬間就不香了。

  感覺就像是忙了一個月,好不容易調休一天,結果老闆打電話來,讓繼續加班一樣糟心。

  甄嫻玉露出了一個假笑,「府里的人說今日夫君忙,在前院用了,我還以為夫君不來了……」

  丫鬟端盆過來,傅淮安淨手後,直接坐在了甄嫻玉的旁邊,故意道:「我思來想去,覺得娘子一個人用晚膳太過冷清,你我才成婚不久,我不能讓娘子覺得被冷落了jsg!」

  甄嫻玉:「……」呸!

  你明明就是聽說我晚上吃烤鴨自己饞了!

  傅淮安全當沒看出她臉上的不情願,畢竟抓不到她的馬腳,他也就只能在這種事情上,讓甄嫻玉吃癟了。

  只有她不高興,他就高興了。

  目光落在她染了油脂的指尖上,傅淮安略蹙眉,「怎麼自己動手,沒讓丫鬟伺候你?」

  甄嫻玉知道也不能把他趕出去,於是就乾脆想開了,「烤鴨就是要自己卷著吃才對味啊!別人卷好了,吃著都不香了!」

  傅淮安嗤笑了一聲,但卻也沒讓人伺候。

  他直接動手給自己拿了一張麵皮卷了起來。

  甄嫻玉的口小,每次都只是卷一個細細的小卷。

  但是傅淮安不是,他卷的烤鴨卷一個都趕上甄嫻玉的兩個了,再加上他吃得快。

  沒一會那盤烤鴨就見了底。

  甄嫻玉才吃了個半飽。

  傅淮安端起碗喝了一口湯,注意到她的凝視,也沒想太多,「你不吃飯,看我做什麼?」

  甄嫻玉:「……」滿桌子都空了,她吃盤子嗎?他怎麼好意思問出口的?!

  甄嫻玉感覺要氣哭。

  明明他自己說的不過來吃了,結果下面人送了一人份的晚膳過來,他就跑過來搶!

  豬都沒他能搶!

  這段時間,他日日來和她搶吃的,她的晚膳大多數都進了他的肚子。

  還是個人嗎?想吃不會吩咐廚房給他單獨做嗎?

  甄嫻玉有些怨念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傅淮安當然不可能察覺不到。

  正是因為察覺到了,才覺得肚子裡的那股氣順了。

  甄嫻玉看著他這股吃飽喝足悠閒懶散的勁兒就煩。

  她不理解,這大反派不去忙著搞事業,天天跑到她的院子裡親自來盯著她做什麼!

  她都已經安分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嫁進來快一個月都沒出過門了,他還不滿意?

  不過……甄嫻玉的視線落在他的腰腹處,微微挑眉,忽然開口問道:「夫君,你是不是胖了?你腰腹處的衣裳好似緊了不少。」

  傅淮安:「……」

  他看似雲淡風輕的放下手裡的碗,解釋道:「這件衣服就是這個樣式,太寬鬆了,不合身。況且,男人胖幾分瘦幾分也無礙。」

  「哦。」甄嫻玉也就是隨便問問,根本沒放在心上。

  她晚飯沒吃飽,又讓廚子做了一碗老鴨粉絲湯。

  因為湯水喝多了,她早上比往日裡醒得都要早。

  解決了個人問題之後,她本來還想在睡一會兒,畢竟現在天才蒙蒙亮。

  卻忽然聽到院子外面傳來一陣陣利刃破空的聲音,她愣了一下,輕輕的推開窗,結果就看見一身短打的傅淮安正在院子裡練劍。

  蒙蒙的天光其實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但是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濃烈的殺伐之氣,哪怕沒有正面對著,甄嫻玉也覺得他劈出去的每一劍都危險至極。

  高強度的動作將他的身體完全的展開。

  腿長,腰細!

  是真的好看!

  比以前末世沒來的時候,她在網上看的那些花架子好看多了。

  那種迎面撲來的荷爾蒙,看著就讓人覺得心跳加速。

  身為習武之人,傅淮安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甄嫻玉的動作。

  他忍不住有些懊惱,覺得自己不應該圖省事而沒去練武場。

  現在弄得好像跟雜耍似的給她看一樣,他心裡不悅,加快速度,練完一套劍招之後就收了手。

  他一進門,就對上了甄嫻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略帶不解地挑眉看向她。

  甄嫻玉仔細地看了看,發現他的氣息都沒變,更別提什麼運動後的喘息聲了,頓時有些遺憾。

  不過她心裡也有幾分佩服,於是隨口一夸,「夫君好厲害啊!練了那麼長時間的劍居然面不紅氣不喘的!我就不行了,多走幾步,都覺得快要了命去了!」

  傅淮安將手裡的劍順手放在了桌子上,聞言頓了一下,原本還想著怎麼讓她主動出去接觸那些人,沒想到機會這就送過來了。

  他的拇指在劍身上輕輕地摩挲了兩下,「那是因為你的身體太弱了,你平日裡總呆在屋子裡,不出去也不好。」

  說到這,他故意皺了皺眉,裝出思考的模樣,繼續道:「這樣吧,正好我最近也忙完了,今日就帶你出去走動走動。不要說你不去,你現在才多大,走幾步都覺得累可不行,日後我還想與你生兒育女,白首偕老,你這樣如何陪我?從今天開始,你的身體必須鍛鍊起來!」

  甄嫻玉:「???」

  人在屋中坐,加班天上來。

  她實在是忍不住,發出了小草的聲音。

  不要搞她啊!

  甄嫻玉都沒反應過來,傅淮安就把一切都決定了。

  抗議無效,用過早膳之後,她都沒拒絕的機會,就滿身抗拒地被打包塞進了馬車。

  屁股一挨到軟墊,甄嫻玉眨了眨眼睛。

  啊?有馬車坐啊?那沒事了。

  早上傅淮安說那話的時候,她還以為他喪心病狂地打算讓她追著馬車跑呢。

  傅淮安不想和她獨處,騎著馬走在前面。

  他帶甄嫻玉出去的消息已經提前散播出去了,甚至還貼心地備註了目的地是大佛寺。

  為了給她製造接頭的機會,他已經想好了,一到大佛寺,他就去找住持,然後讓她隨便逛逛。

  只要他們一見面,就會被暗衛發現,到時候順藤摸瓜,自然不怕抓不到人。

  正好一箭雙鵰,他也探探大佛寺的虛實。

  通往大佛寺的路已經被當地富戶出錢修過了,但馬兒跑過仍舊帶起一溜的煙塵。

  原本傅淮安還以為她中途可能會鬧,卻沒想到她全程安安靜靜。

  連馬車的帘子都未曾掀開。

  傅淮安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若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成親後好不容易在夫婿的陪同下出門一趟,必然會興奮得坐不住,哪怕為了閨譽不會放肆地將整個帘子掀開,也會至少掀開一個小角偷偷地瞧上一瞧。

  她倒好,一動不動,像是馬車裡沒有人。

  傅淮安被塵土嗆了一臉,面色發臭,乾脆轉身慢慢地讓馬兒湊到了窗前。

  他眸子黑漆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手裡的馬鞭捲起竟然一下挑起了帘子。

  原本他以為能看到一張錯愕的臉,卻沒料到本該坐著甄嫻玉的位置空無一人。

  傅淮安:?

  他猛地勒住馬,一張臉黑如鍋底,語氣陰沉兇惡,「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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