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 26煙火
2024-09-14 23:11:39
作者: 瀟瀟名苒
26 26煙火
◎遲來的承諾兌現◎
夏晚晚想聽聽何念音天馬行空的腦洞能冒出什麼新奇的想法, 笑著問道:「你說說胡寧月為什麼接近我。」
何念音哼笑一聲,語出驚人:「為了接近林慕白。」
夏晚晚:「……這,怎麼說?」
何念音點了點夏晚晚的太陽穴:「嘖, 你這個腦子喲,軍訓時候在食堂那次我就看出來了,胡寧月對林慕白是有好感的,她看林慕白的眼睛歘歘冒著小星星, 奈何林慕白根本不怎麼理她, 可是後來她慢慢發現, 你和林慕白走的近,關係好, 於是,小胡決定從你這曲線救國, 通過你, 一步步靠近林慕白。」
夏晚晚把下巴搭在毛絨兔的圓腦袋上, 思索著何念音說的話。
感覺挺有道理,但又好像哪不對。
「可是,」何念音話鋒一轉,「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 小胡和你在一起待著的時候, 有好幾次遇見林慕白,不像之前那樣總找他搭話了, 還有剛剛,她也沒像李央一樣眼巴巴地湊到你們倆中間, 所以, 我得出了一個新的結論。」
夏晚晚撓撓頭, 有點跟不上何念音這跳躍的思維:「啥?」
何念音篤定道:「她是單純的喜歡你。」
夏晚晚:「……」
何念音抱住夏晚晚, 一個勁地蹭著她的臉頰:「像我們家晚晚這麼香香軟軟的女孩子,誰會不喜歡吶!她肯定是跟你接觸時間長了,被你卡哇伊的氣質征服了!」
夏晚晚的鼻尖被何念音額邊垂落下的碎發蹭得發癢,她很喜歡何念音的親近,心裡暖乎乎的,不由得笑了起來。
如果,何念音真的是她舅舅的親生女兒,那她在這個世界上,就又多了一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而且是一個能夠與她共享喜怒哀樂的血親。
要是何念音知道自己念了這麼多年的親生父親還在這個世界上,一定很高興吧。
可是……萬一真如她料想的那樣,何念音的身世一旦爆出便會猶如炸雷一般,讓舅舅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家分崩離析。
何揚到時候該怎麼辦?
夏晚晚努力制止,不讓自己再接著想下去。
一切不過都是她的猜測,未必是真的。
上天已經奪走了她太多東西,她不想再失去任何她在乎的親人和朋友了。
凌程和林慕白的比賽以凌程慘敗告終。
因為林慕白方才已經拿過一次獎了,這次攀岩獲勝工作人員給了他和凌程一人一個紀念品。
一個貓咪鑰匙扣。
林慕白摘下安全帽,擦著額前的汗水:「誒,你不是為了跟我比賽吧。」
凌程輸的很有怨氣:「什麼意思?我是哪種輸不起的人嗎。」
林慕白把鑰匙扣塞進凌程的手裡:「給你,兩個鑰匙扣,你倆一人一個。」
凌程不明白他的意思:「你說什麼呢,我和誰?」
「別裝了,」林慕白攬過凌程的肩膀,悶笑兩聲,「你參加攀岩,是為了給何念音贏個獎品吧。」
凌程臉一紅,結結巴巴道:「什……什麼,不是這樣的,你瞎說什麼啊……」
「你跟我還裝個鬼啊,」林慕白不耐煩地在凌程胸口錘了一下,「要給抓緊給,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慫不慫啊。」
「……」凌程手臂搭在林慕白的後頸上,往下壓著他,不服氣地反擊道,「我慫?你敢說你上午給夏晚晚送大白兔的時候你不慫?」
林慕白拍打著凌程的手臂:「……現在說你呢,你轉移什麼話題……」
「咱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誰跟你半斤八兩,我可比你強多了……」
對面圓墩上坐著的三個小姑娘齊刷刷地晃著腿,排排坐喝奶茶,觀望著打成一團的林慕白和凌程。
胡寧月嚼著嘴裡的珍珠:「他們打起來了耶。」
夏晚晚咬咬吸管:「好像是哦。」
何念音再次猛吸一大口:「我都沒注意看,他倆攀岩到底誰贏了?」
夏晚晚雙手抱著奶茶吸:「誰知道呢。」
胡寧月用吸管戳杯里的珍珠:「沒興趣知道。」
何念音:「……」
——
兩人的戰爭以林慕白制服凌程告終。
凌程淚目,咬手帕哭泣:「林慕白,早晚有一天我要超過你。」
林慕白轉了轉手腕上的紅繩,冷淡臉:「哦。」
凌程:「……」
欺負人,太欺負人了。
兩人「歸隊」後,何念音領頭帶著大家陸續去玩了幾個地方,夏晚晚幾個人幾乎把遊樂園的項目都逛了個遍,直到最後一抹夕陽被墨色的天吞沒,他們才感覺到了疲憊。
天色暗了下來,遊樂園裡亮起了橘黃色的燈,灑下一地的光亮,絢爛的煙火一簇簇地在夜空上疊加綻放,照亮了整片漆黑的夜空,轉瞬即逝,卻美的動人。
晚上遊樂園裡人流攢動,夏晚晚她們三個小姑娘手牽著手,費了好半天力氣,才在附近找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欣賞著絢麗的煙花。
林慕白和凌程跟在她們身後。
一聲聲爆竹般的聲音響起,五顏六色的煙花在夜空炸裂開來,為濃墨色的天空著上一片斑斕的色彩。
何念音和胡寧月紛紛舉起手機拍照,將美麗卻猶如曇花一現的煙花記錄下來。
凌程站在何念音旁邊,從外套兜里摸出那對貓咪鑰匙扣,偷偷看向按著快門的何念音,用力地捏了捏鑰匙扣上的貓耳朵,又將它放回了口袋裡。
夜晚吹起了涼風,夏晚晚把圍脖重新系在脖子上,抱緊懷裡大大的玩偶兔阻擋冷風,順著肩膀墜下來的圍脖穗子垂落在兔子的臉頰兩邊。
周圍人聲鼎沸,夏晚晚微微側過眼眸,凝著站在最右邊的林慕白。
他身姿筆直,仰著頭看璀璨的煙火,像是想起什麼事情,唇畔揚起一抹笑。
夏晚晚怔然地睜大眼睛。
一簇簇煙火映在林慕白俊郎的臉上,忽明忽暗。
只一瞬,她仿佛在林慕白身上看見了林又鳴童年的身影——那個留著寸頭、無比瘦小的男孩子,應該和林慕白的年紀一樣大了。
童年時期的她和林又鳴一起在田野里玩鬧,玩累了,就一起躺在田野里看漫天閃爍的繁星。
夏晚晚感慨說:「要是能看見煙火就好了,煙火和星星交織在一起,肯定特別漂亮。」
林又鳴小手拍著胸脯保證道:「等你有時間來城裡,我帶你去遊樂園,那裡每逢節假日都會放漂亮的煙花,咱們可以一起看!」
「那說好了,拉鉤!」
「拉鉤!」
可一切變得太快,一場地震幾乎摧毀了夏晚晚的人生。
她當時被巨大的悲傷和恐懼圍繞,連林又鳴什麼時候被接走的都不知道。
那時的夏晚晚也沒想過,有的人一旦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林又鳴稚嫩的面孔在夏晚晚的腦海里愈發清晰,逐漸和林慕白的側臉重合在一起。
夏晚晚的雙臂緊緊箍著懷抱中的兔子,產生一個荒誕的想法:
如果林慕白和林又鳴是一個人,該多好?
可是,如果他們真的是一個人,林又鳴要是知道身為兒時的夥伴的自己對他萌生了……不一樣的情愫,會不會對她避而遠之?
糾結和矛盾讓夏晚晚心亂如麻,她斂回視線,靜靜看著空中美麗的煙火。
就在夏晚晚轉過頭的那一刻,林慕白望向了她。
他眸光柔和,溫柔地彎了彎唇。
之前承諾過這個他生命中重要的女孩,陪她來看遊樂園的煙火,可時隔六年他才履行諾言。
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也不知道是不是還來得及。
但好在上天對他是眷顧的,讓他和夏晚晚再一次相遇。
他會用自己的餘生去彌補與夏晚晚之間所有的缺憾。
絕對不會再弄丟她了。
——
夏晚晚從遊樂場回到家時,天已經完全黑透了。
林慕白一路護送她到小區。
她到了家門口拿出鑰匙,剛打開門,就聽見屋內何斌和丁慧的吵架聲。
夏晚晚擰下鑰匙進屋,反手關門,一個抱枕「唰」一下地砸在她身上。
夏晚晚單手抱住兔子玩偶,下意識用另一隻手接住,愣愣地看向客廳。
何斌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低著頭,丁慧則渾身發抖,繼續扔著抱枕發泄,一聲一聲吼道:「你就這麼離不開她嗎?為了見她一面還去她家的小區里,你真行啊!敢情你前幾天給我的保證都是放屁嗎!」
夏晚晚換上拖鞋,進屋後戰戰兢兢地想把抱枕放在沙發上,丁慧卻把矛頭對準了她,對著何斌冷冷道:「我跟你過這麼多年日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給你生孩子養孩子,還得養一個額外的拖油瓶。」
夏晚晚把抱枕放在沙發上,沒吭聲。
丁慧越說越氣,委屈和怒氣一股腦湧上心間,開始口不擇言:「何斌,我跟你掏心掏肺的過日子,你還想著你前妻,不說別的,就說我替你死去的姐姐和姐夫養了這麼多年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夏晚晚抱著玩偶兔的手顫抖著,心像被針刺了一下,尖銳的疼。
何斌心疼地看了眼夏晚晚,又轉過去看丁慧,張了張嘴,沒敢說話。
何揚在廚房倒水喝,聽見丁慧的話後「啪」的一聲把水杯砸放在大理石桌上,大步走到客廳,握著夏晚晚的手腕把她護在身後,皺眉道:「你們大人吵架,帶上我姐和姑姑姑父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