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57 章

  第 157 章

  「最壞也就現在這樣了, 除了謝志鵬外，還有其他百來號人參加招工考呢。草丫，出版社後天公布招工名單是不是？咱倆到時候偷偷去看看好了。」

  顧熙美和許草丫小聲說。

  「嗯, 我也想去看看到底是哪兩位同志考了出版社的連環畫部門。」

  許草丫回說。

  「草丫, 熙美，你們倆跟你爺去廚房燒飯。」

  謝雲韻朝著坐在涼蓆上說話的兩人喊說。

  「奶, 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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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草丫連忙回說。

  回完話, 許草丫和顧熙美兩人從涼蓆上爬起來跟在顧重山的身後進了廚房。

  「爺, 下午我們摸了螺絲, 三爺爺煮了半籃子，把螺絲肉挑出來了兩碗, 說和韭菜一起炒著吃。盆里餘下的螺絲咱們是要爆炒著吃嗎？」

  許草丫指著廚房案板上的半盆螺絲問顧重山說。

  「也行, 草丫你來炒。熙美你去把蝦肉剝出來剁碎，一會兒和雞蛋一起炒給幾個孩子吃。」

  顧重山給兩人指派完活兒後, 自己開始處理盆里的豬肉和牛肉。

  「爺，今兒個牛肉怎麼吃？」

  顧熙美邊剝著蝦屁股, 邊好奇的問說。

  「你們買的五花肉, 那就做紅燒肉。至於牛肉, 我打算做小炒肉, 現在都快七點了, 咱們做飯快一點。」

  顧重山想了會兒，回說。

  「爺，今兒個還釣上來了兩條魚。」

  許草丫指著案板下面盆里正吐著泡的兩條魚，出聲提醒顧重山說。

  顧重山低頭看了盆里的兩條魚一眼後, 深吸了一口氣, 又看著已經被處理好的小雜魚後, 說：「這兩條魚應該可以撐到明兒個早上, 今晚上咱們吃紅燒雜魚。草丫，現在天氣熱，吃不完又放不住。要不明兒個早上你提著魚跟我一起去國營飯店，換點錢票回來？」

  「爺，我都行。但是有一條魚是成雨釣的。」

  許草丫笑著和顧重山說。

  「爺，家裡幾個孩子今晚兒都想吃大魚。」

  顧熙美提醒顧重山說。

  顧重山聽到是幾個曾孫子想吃，看著盆里的兩條魚好一會兒後，說：「那熙美你一會兒去酸菜罈子裡拿顆酸菜出來，今晚上做酸菜魚吃。餘下的肉，飯後你們倆和我一起做成魚餅，吊在井裡還能放兩天。」

  「好的，爺 。」

  顧熙美高興的回說。

  顧軒河夫妻下班回來，見顧成雨帶著弟弟妹妹都趴在廚房門口眼睛直勾勾的朝裡面看，小冉冉更是誇張的口水都流進了脖子裡。

  「喲，今兒個晚上做了什麼好吃的？」

  顧軒河站在廚房門口，伸著腦袋笑著問說。

  「爸，今晚有紅燒肉，小炒牛肉，酸菜魚，紅燒雜魚，爆炒螺絲，還有蝦仁炒蛋。」

  顧熙美邊往灶口添柴，邊笑著回顧軒河回說。

  「我拍兩個黃瓜，再燙個莧菜，刮刮油水。」

  顧軒河聽著沒啥素菜，便也挽起了袖子進廚房幫忙。

  「大伯母，咱倆把燒好的菜端回屋好了，這桌子上一會兒爺要片魚。」

  許草丫笑著喊張美蘭過來幫忙說。

  「好嘞，我這個忙還是能幫上的。」

  張美蘭笑著回說。

  許草丫端著紅燒肉和小炒牛肉走出了廚房，後面跟著家裡的七個娃娃，一個接著一個喊著她，想吃肉肉。

  「你們都等等，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許草丫笑著哄他們說。

  「草丫，還有幾個菜沒燒？」

  顧重木放下手裡編的竹簍子，看向許草丫笑著問說。

  「三爺爺，還有個酸菜魚，等大姐夫回來，差不多就可以開飯了。」

  許草丫笑著回說。

  顧熙麗見燒好的菜上桌，紅腫著眼睛往飯桌上瞅，吸了幾口屋裡瀰漫的肉香後，和坐在她身旁的謝雲韻說：「奶，我去搬三爺爺釀的米酒去。」

  等顧熙麗走後，張美蘭小聲的問許草丫說：「這是怎麼了？」

  許草丫小聲的和張美蘭說了謝志鵬跑去了國營飯店鬧爺的事情。

  「呵呵，這個孩子腦子不太好。就算他回城進了出版社工作又怎麼樣，他哪裡來的臉跑爸那耍威風？」

  張美蘭無語的說。

  吳東平八點多才到了磚瓦房，謝雲韻問他說：「東平，你今兒個下班怎麼這麼晚？」

  「奶，廠里的程工程師給的圖紙出了錯誤，害得我們全廠都忙著返工。」

  吳東平嘆了口氣回說。

  「你趕緊去洗洗，馬上就開飯了。」

  顧熙美端著顧軒河兩盤涼拌菜上桌，喊吳東平說。

  許草丫和張美蘭帶著家裡的七個孩子也去井水邊洗手吃飯，吳東平笑著問：「草丫，今兒個家裡怎麼做這麼多菜？」

  「我和熙美姐今兒個在黑市買到了豬肉和牛肉，正好熙麗今兒個也考完了出版社的招工考試，所以就想多做幾個菜開心開心。」

  許草丫笑著回說。

  「東平，一會兒你別在飯桌上提招工考的事兒。」

  張美蘭邊幫孩子洗手，邊提醒說。

  「知道了，媽。」

  吳東平也沒多問，拿著毛巾給洗好手的孩子擦手。

  顧熙麗一共從裡屋搬了兩罈子酒出來，一罈子米酒，一罈子是紅薯酒，每個罈子不大，但裡面的酒也得有十來斤重。

  「熙麗，這是不是有點多了？」

  許草丫看著兩罈子酒，擔心的看著她說。

  「成雨媽，不多，咱們家這麼多人要喝呢。」

  顧熙麗搖著頭回說。

  「咱家今晚兒這菜都趕上年三十了。」

  顧軒河把酒打開，看著一桌子菜笑呵呵的說。

  「吃飯啦！歡歡的肚肚都咕咕叫了。」

  顧成歡拿著自己的小筷子站在椅子上，朝著家裡說話的大人們大聲喊說。

  「吃飯吃飯。」

  顧重山摸了摸大曾孫女的小腦袋，笑著說。

  許草丫給成木三個孩子夾了些蝦仁炒蛋飯放在碗裡，蝦仁被顧熙美切的很碎，很適合他們三個吃。謝雲韻夾了幾塊酸菜魚片在開水裡涮了涮，也放在他們三個孩子的碗裡。

  小冉冉比成木三個大上了半歲，她和顧成歡一樣站在小椅子上指輝著她爸吳東平給她夾菜。

  顧熙美笑著和許草丫說：「我閨女可真是聰明。」

  「你還好意思說的？都不曉得幫小冉冉夾菜。」

  謝雲韻無語的瞪了眼瞎得瑟的大孫女，說。

  「奶，小冉冉想吃什麼會自己說的，東平不正幫她夾著嘛。」

  顧熙美理直氣壯的反駁說。

  謝雲韻沒再搭理她，低頭繼續給大曾孫子夾紅燒肉。

  「太太，安安要吃魚魚。」

  顧成安人小夠不著盆里的酸菜魚，著急的看向謝雲韻喊說。

  「好，太奶奶給你夾魚魚。」

  坐在謝雲韻身旁的顧熙麗正大口喝著酒大口吃著肉，今晚上格外的安靜。

  許草丫知道她心裡不痛快，也沒勸。

  「……扣扣扣……」

  一家人吃的正開心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吳東平站起身跑出去開門。

  「大晚上的，誰啊？」

  許草丫開口問說。

  「不會是紅山他媽找上門來算帳吧？」

  顧熙美猜測說。

  「應該不會，上回紅山被成雨打成那樣她都沒找上門。」

  謝雲韻回說。

  「奶，大哥回來了。」

  吳東平見到敲門的人後，開心的朝屋裡大喊說。

  顧家上下都很意外，家裡沒接到任何的消息說顧熙辰七月份要回家啊？

  「軒河，熙辰他為什麼突然回來？」

  顧重山看向顧軒河問說。

  「爸，我不清楚。」

  顧軒河搖著頭回說。

  等屋裡幾人見到顧熙辰後，才發現他身後還跟著一位女同志。

  「熙辰，這位女同志是？」

  顧重山看向大孫子問說。

  許草丫好奇的打量起低著頭拘謹進屋的女同志，人非常瘦，個頭卻很高，她瞅著至少有一米六五，身上的衣服洗的泛白，兩個膝蓋的地方還打著對稱的補丁。

  她心想，這不會是大哥顧熙辰新找的對象吧？

  「草丫，我還沒吃飽呢。」

  顧熙美心慌慌的看著一桌子好菜，苦笑著說。

  「熙美姐，應該不至於掀桌子吧？」

  許草丫小聲的安慰顧熙美說，想當初她來顧家的時候爺奶也沒氣到掀桌子啊。

  「奶，我們兩天沒吃飯了。」

  顧熙辰看向謝雲韻開口說。

  「你等著，奶去給你們拿碗筷。」

  謝雲韻一聽大孫子說餓了，便擡腳往廚房走去。

  「顧熙辰，你爺問你話呢？你是聾了嗎？」

  顧軒河板著臉，眼神犀利的掃向顧熙辰問說。

  「爺，等我們吃完飯再說成不成？」

  顧熙辰懇求的看向顧重山說。

  「熙美姐，難道這位不是大哥的對象嗎？」

  許草丫覺得怪怪的，要是這位女同志是大哥顧熙辰的對象，他應該不會跟家裡一句介紹都沒的。

  「我也看不太明白。」

  顧熙美小聲的回她說。

  「姨姨，你坐坐，一起吃飯飯。」

  顧成歡拉了拉始終低頭不開口說話的女同志的手，熱情的邀請說。

  「謝……謝，姨姨……不餓。」

  女同志輕聲回顧成歡話說。

  「花圓圓同志，過來吃飯。」

  顧熙辰坐在飯桌前，朝著女同志開口喊說。

  多喝了幾杯酒的顧熙麗不高興的瞪著顧熙寒，抱怨說：「大哥，她是誰？是給我新找的嫂子？」

  「熙麗，閉嘴。」

  顧重山板起臉瞪了眼顧熙麗說。

  「爺，我又沒說錯。大哥他一聲不吭的帶個人回家，擾了大家吃飯心情，我還不能問一句啊？」

  顧熙麗不滿的嚷叫說。

  「大哥，你別放在心上，熙麗她剛剛酒喝多了，正醉著呢。」

  許草丫開口打圓場說。

  「草丫，家裡還有酒嗎？我也想喝點。」

  顧熙辰看向許草丫問說。

  「有有有，我給你搬去。」

  許草丫連連應聲說。

  「我是顧熙辰同志的對象，我哥臨死前把我託付給他了。」

  花圓圓擡起頭，鼓足勇氣看向顧家眾人小聲說。」

  「花圓圓同志，你不是我對象。我只是答應你哥照顧你，並沒有答應他娶你。」

  顧熙辰黑沉著臉，看向花圓圓頭疼的解釋說。

  「顧熙辰同志，咱們倆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呆了兩天兩夜，我不嫁給你還能嫁給誰？」

  花圓圓傷心的抹著眼角委屈的淚水，反問顧熙辰說。

  「花圓圓同志，你是和我在火車上呆了兩天兩夜，一節車廂有不少男同志，你要都嫁嗎？」

  顧熙辰不留情面的冷嘲說。

  謝雲韻拿了兩幅碗筷遞給了大孫子顧熙辰和坐在他身旁的花圓圓同志。

  「我真的可以吃嗎？」

  剛剛還勇猛的少女，看著碗裡的白米飯和桌子上的的菜後又膽怯了起來。

  「吃吧，吃完了記得留下錢和票。」

  顧熙辰接花圓圓的話說。

  「噗嗤」，許草丫沒忍住捂著嘴笑出了聲，她還第一次見這個樣子的顧熙辰。

  顧熙美接過許草丫手裡的酒，朝她眨了兩下眼睛，而後把酒放在顧熙辰的面前。

  「姨姨，你吃慢點，會嗆嗆的。」

  顧成歡好心的提醒埋頭狼吞虎咽的花圓圓說。

  「歡歡你來媽媽這裡。」

  許草丫朝著大閨女伸出了手，說。

  「草草，歡歡想跟太爺爺一起吃。」

  顧成歡搖著腦袋回許草丫話說。

  「草丫，你吃吧。歡歡我看著。」

  顧重山把顧成歡抱到椅子上站好，回許草丫說。

  花圓圓人如其名，臉蛋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皮膚不白也不算太黑，長得說不上多漂亮，但是給人感覺很舒服。

  她的胃口也出奇的好，今兒個晚上家裡蒸了半鍋白米飯，她一人吃了三大碗，比顧熙辰還多上了一碗。

  顧熙美和許草丫小聲嘀咕說：「幸好今晚家裡燒的菜多，咱們都沒怎麼吃飯，不然怕是不夠吃的了。」

  「嗝兒……」

  花圓圓連續打了幾個飽嗝兒，又喝了兩碗涼白開後又恢復了初進屋裡的忐忑拘謹模樣。

  「熙美，草丫，你們倆去廚房洗碗筷，今兒個的魚餅有人做了。」

  顧重山看向大孫女和小孫媳婦，說。

  「好嘞。」

  許草丫和顧熙美兩人應了聲後，便起身領著七個孩子到涼蓆上坐好，而後把飯桌上的碗筷端進了廚房。

  吳東平跟在兩人身後，笑著說要幫忙提水。

  等兩人洗好碗筷，打掃完屋裡的衛生後，顧熙辰和顧軒河便被顧重山喊進廚房做魚餅。

  「奶，我可勤快了，您讓我給您當孫媳婦絕對不虧的。」

  許草丫和顧熙美進屋，便聽到花圓圓毛遂自薦的和謝雲韻熱情的說。

  「花圓圓同志，熙辰不是說了嘛，你是他戰友的妹妹，他答應你哥照顧你，可沒說要娶你啊。報紙上不是說了嘛，現在婚姻自主。」

  謝雲韻笑呵呵的回花圓圓說。

  「奶，我願意嫁給顧熙辰同志的。」

  花圓圓著急的接謝雲韻話說。

  「花圓圓同志，你願意，我兒子他不願意啊。」

  張美蘭笑著和花圓圓陳述說。

  「媽，我真的很勤快的，而且我還是初中畢業呢。」

  花圓圓又紅著臉看向張美蘭說。

  「花圓圓同志，『媽』是不可以亂叫的。」

  張美蘭有些心累的回花圓圓話說。

  「我哥他是因為救顧熙辰同志犧牲的，我媽說了顧熙辰同志他娶我是應該的。」

  花圓圓理直氣壯的看著張美蘭又說。

  許草丫沒想到有一天，顧家還會發生這種事情，花圓圓救了顧熙辰的命，所以救得娶她，這是什麼邏輯？

  「花圓圓同志，我大哥他，他傷了身體。你要嫁給他，便不能生孩子這事兒你知道嗎？」

  顧熙麗笑眯眯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花圓圓說。

  「你說什麼！你別騙人，顧熙辰同志身體那麼強壯，怎麼會不能生孩子呢？」

  花圓圓生氣的反駁顧熙麗的話說。

  「我騙你幹什麼，這是我哥的追求者說的。要不你去打聽打聽，那位女同志叫周語甜。」

  顧熙麗不顧屋裡家人想刀她的眼神，不怕死的又說。

  「花圓圓同志，還請你保密，這個事情說出去對我哥不好。要是花圓圓同志你知道我哥身體的毛病後，還想嫁給我哥，我們也沒啥意見的。」

  顧熙美熱情的拉著花圓圓的手，情真意切的說。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