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18 章
2024-09-14 23:09:24
作者: 七星茶
第 118 章
邱大志說的話和許草丫差不多, 也讓秘書去取了當初立的契據給三位糾察同志看。
李幹事他們三人了解的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朝著許草丫點了點頭。
許草丫在心裡送了口氣,微笑著和邱大志告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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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坐著車出了鋼鐵廠後, 許草丫才開口問李幹事說:「李幹事, 還需要我提供什麼證據嗎?」
李幹事笑了笑,回說:「不用了, 許草丫同志。在去明草湖之前, 我們已經查過了你和鋼鐵廠, 國營飯店來往的一些情況的了。」
許草丫點了點頭, 聰明的不再繼續問。
等到了明草湖,李幹事三位糾察同志把許草丫放下了車, 便開車走了。
「草丫, 沒事兒吧。」
顧家幾個人都坐在磚瓦房的堂屋裡擔憂的看著她,問說。
特別是顧成雨三個孩子, 緊貼著她不肯離開,看來是被嚇得不輕。
安撫好三個孩子, 許草丫才開口說:「應該沒什麼事情的, 幸虧當初簽了契據的, 不然現在滿身是嘴也說不清。奶, 我快被嚇死了, 要是我貪心把糧食蔬菜賣給了黑市,怕是這回也沒容易過的。」
「沒事,沒事就好。」
謝雲韻抹了抹濕潤的眼角,抽泣著說。
「草丫, 嚇死我了都。」
顧熙美拉著許草丫的手, 嘴裡碎念著說。
「成雨媽, 我害怕。」
顧熙麗身子還在打顫, 要是她嫂子真的被舉報成功,大伯和兩個哥哥在部隊裡都會受到影響的,那麼他們一家人該怎麼辦?
沒了明草湖這些地,靠家裡幾人的工資,根本養活不了這麼多孩子和她嫂子。
「沒事的,熙麗我不是回來了嘛。」
許草丫摸了摸顧熙麗的小腦袋,哄著她說。
歇了會兒,許草丫又和顧重木去了菜棚里鋤地。
「老頭子,等晚上回家我把糾察上門的事情還是和軒河說一聲吧。」
謝雲韻跟在顧重山身後,小聲說。
「嗯。」
顧重山點了點頭。
「爺,我們需要醃兩大缸的酸菜嗎?」
「熙美,小冉冉出生後,你都沒想過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嗎?我和你奶年紀漸漸大了,還能跟著你們幾個多久啊。你和熙麗草丫都要學著做飯,我不求你們能學的怎麼樣,至少能在過年的時候燒出一桌像模像樣的年夜飯出來。」
顧重山輕嘆了口氣,看向大孫女說。
「爺,你幹嘛突然嚇唬人。」
顧熙美被爺的話給嚇愣住了,問說。
「熙美,爺沒嚇唬人。」
顧重山苦笑著回說。
他過了年都六十八了,眼瞅著快奔七十歲,他真擔心自己哪日起不來就這麼去了。
顧熙麗帶著三個孩子也幫忙著搬蘿蔔,白菜,她見顧熙美心神不寧的,便拉著她小聲問說:「大姐,你怎麼了?」
「爺,擔心我們以後吃不上飯,讓我學做菜。」
顧熙美惆悵的小聲,說。
「大姐,我哥在家的時候,就讓我學做飯了。雖然我不喜歡,但是學一點也沒壞處的。你要是自己沒天份,不還有小冉冉嘛,咱們從娃娃抓起。」
顧熙麗說著就指著顧成歡給她看。
顧成歡瞪著小短腿在積極的幫忙搬運蘿蔔,她時不時的還在半道上踢躲懶的弟弟一腳。
「熙麗,你這麼做是不是太狠了些。」
顧熙美心疼的看著三個忙的熱火朝天的侄子侄女。
「我哥說讓他們干點力所能及的事兒,成雨他們三現在都能自己洗襪子了。大哥和我哥洗衣服做飯,樣樣都會。奶說大伯當初就是這麼教他們的。」
顧熙美當然知道顧熙辰和顧熙寒是怎麼被養大的,可是讓自己孩子也被這麼的養大,她心疼,她捨不得。
「大姐,你快幹活啊。」
顧熙麗推了推傻愣愣站著的顧熙美,催促說。
一家子老小忙活到下午五點多,外面的天都黑了,才停下歇腳。
「草丫,種子都撒了嗎?」
謝雲韻遞給了許草丫一大茶缸熱水,問說。
「奶,撒完了,以後每日過來注意下溫度,澆澆水就好。」
許草丫回話,說。
廚房裡顧重山和顧重木正教著顧熙美姐妹倆做菜,身邊還跟著好奇的三個孩子,幾人忙活了大半天,終於做好了晚飯。
張美蘭和吳東平回來見桌子上的三道菜,心塞塞的。
「媽,這菜都是熙美熙麗做的?」
「對啊,以後她們有空就得幫忙下廚學點,總不能以後都吃食堂吧。」
謝雲韻笑著回說。
「媽,爸怎麼突然想起來教她們倆做菜了?」
「你爸擔心自己老到干不動,以後的曾孫子,外曾孫子沒飯吃。」
張美蘭聽著謝雲韻的回話,心裡頭五味成雜。
「媽,以後我也跟你們學做菜。」
「美蘭,你有這個心就好,學做菜還是算了吧。」
謝雲韻委婉的勸說著,她又不是沒教過張美蘭怎麼做飯,可大兒媳婦真的怎麼教都不開竅。
「蘿蔔燉羊湯還不錯,這個白菜燒豆腐咸了點,雞蛋木耳好像有些炒糊了。」
許草丫中肯的給出了自己的點評。
「草草,羊湯里的蘿蔔是小姑姑切的,鹽巴是歡歡撒的,白菜豆腐是大姑姑燒的,雞蛋木耳是小姑姑燒的。」
顧成歡小嘴又開始嘰嘰喳喳的不停說著。
「多燒幾次菜,自然而然就會了。」
顧重山看向正尷尬笑著的倆孫女,笑呵呵的鼓勵說。
等幾人吃完抱著孩子回大院,吳東平才開口問許草丫,說:「草丫,牛大爺說今兒個你坐著汽車去了鋼鐵廠了?」
許草丫點了點頭,然後把她種地被舉報這事兒給說了。
「草丫,糾察的人有說是誰舉報的嗎?」
張美蘭問說。
「大伯母,沒有。我猜和昨晚的那些票有些關係吧。」
許草丫回說。
等到了家,顧家便不斷有人上門來問今兒個糾察帶走許草丫的事情,都被謝雲韻一一給擋了回去。
許草丫和顧熙麗把三個小的放在搖床上讓謝雲韻看著,先帶著成雨三個大的進衛生間洗簌,塞進了被窩裡,又把搖床上的三個孩子抱進了屋。
快要期中考了,兩人回屋就坐在書桌前開始複習功課。
一直到了晚上十一點多,才上床睡覺。
日子一天天這麼過著,糾察同志沒再上門,也沒聽說大院裡誰家有什麼事情發生,等許草丫和顧熙麗考完了試,已經到了十二月初。
京市的冬天和往年一樣,屋外冰天雪地的能凍死個人。
許草丫在小推車上用塑料薄膜搭了個不透風的小棚子,把家裡的七個孩子放進去,推著去了磚瓦房。
入了冬,國營飯店和鋼鐵廠那需要的大魚比較多。
她把七個孩子放在顧重木新砌的炕上玩兒,便拉著顧熙麗在磚瓦房的不遠處開始釣魚,每天釣的時間也不多,兩個鐘頭左右。
還是在早飯和午飯後,身體最熱乎的時候,謝雲韻才准她們倆出屋子。
顧熙寒那個傢伙又哄騙了她,他來信說可能過年回不了家了。他的兩位戰友出任務犧牲了,他們老大說要去戰友老家去探望親屬。
到了十二月十五號晚上,許草丫的小班主任程度給她送來了期末成績單,他說這回數學考的不錯,有75分。
還說王靜讓他轉達,要許草丫繼續努力,爭取明年能考個80分出來。
數學考80分,許草丫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嘿嘿嘿,年後她就是初三的學生了。等熬完初三拿到畢業證,她就徹底的告別做數學題的可怕日子了。
程度走後,顧家又來了個不常見的熟人,夏田媽。
許草丫和顧熙麗帶著孩子躲進了屋,她實在不願和這個老太太周旋。
「成雨媽,她都多久沒和咱們家有往來了,這回怎麼突然又來了。」
顧熙麗躺在被窩裡嘀咕著說。
「誰知道啊,我覺得她那張嘴一張一合的動兩下,不是在想占便宜,就是在給人沖當和稀泥的和事佬。」
反正夏田媽不會在大寒冬里無緣無故的白跑一趟的。
到了第二天吃早飯時,謝雲韻果然和許草丫說:「昨晚夏田媽過來說,建設奶想讓成雨他們三個去給建設滾滾新床,被我拒絕了。」
「奶,我兒子閨女憑什麼給張建設滾兩次新床啊,他家不嫌丟人,我還嫌晦氣呢。」
許草丫不高興的嘟囔說。
「不搭理他們就是了,你生什麼氣。我還沒說夏田媽還讓你幫忙掉幾條大魚給張建設擺酒席用呢。」
謝雲韻抱著懷裡的小成木,邊在客廳里轉悠著,邊說。
「媽,不是說夏田快調走了嗎?怎麼夏田媽還這麼熱心腸啊。」
「誰知道呢,也不知道王菊花婆媳給她了什麼好處,讓她大寒冬天的腆著臉跑到咱家來說這一通話。」
謝雲韻有些無語的回說。
「草丫,你吃完飯,一會兒納幾雙鞋底,我要給你們幾個再做雙棉鞋。」
謝雲韻又和許草丫說。
「好。」
許草丫回應著。
天氣越來越冷,顧熙麗便帶著顧成雨三個在屋裡學寫字,學畫畫。
許草丫納著鞋底,謝雲韻帶著老花鏡縫製著新棉衣。
「奶,明兒個爺休息在家,我想去給丹丹姐送兩條魚和一些白菜蘿蔔,再去胡一刀那把過年吃的肉給訂了。」
許草丫和謝雲韻嘮嗑說。
「也行,你拿點白面帶過去,供銷社最近精細糧又供應緊張了。」
謝雲韻想了會兒,說。
「奶,是不是又有人來找你借糧食了?」
許草丫問說。
「是啊,還不少呢。」
謝雲韻苦笑著說。
「後天你和熙麗起早去供銷社排隊,把咱家的票都帶著,把能買的都買回來,趁著還沒到年關,趕緊把票換成東西。」
「好。」
「還有芝麻醬,要是能買到也買些回來,成雨三個喜歡吃。」
「好。」
「熙麗,十一點半了。你打算做什麼吃啊?」
謝雲韻放下手中的針線,又看向小孫女問說。
「奶,我揉了面,等會兒做懶攏吃,再燒個胡辣湯,你們要吃菜麼?不吃的話我就不炒了。」
顧熙麗嘴裡扒拉扒拉的說。
許草丫聽完笑了,和謝雲韻說:「奶,熙麗做的懶攏和胡辣湯味道還不錯的。」
「你們三個就會偷懶,巴不得一鍋燉了省事兒。」
謝雲韻沒好氣的說。
「奶,我覺得大寒冬的吃燉菜挺好的,熱熱乎乎的,味兒還香。」
許草丫「嘿嘿嘿」笑著回說。
「你爺說,你們三個只要基本菜都學會了,他也懶得管你們。還不如用點心思教成雨他們三個,說不準還能把他大半輩子的手藝傳下去。」
「奶,爺打算什麼時候不上班啊?」
許草丫望著窗外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的天氣,就擔心著顧重山的身體。
「至少等熙麗上班吧,要是她找不到好的工作,你爺的班她還能頂下來。」
謝雲韻憂愁的開口說。
「奶,前兩天江紅黨同志不是來換魚嗎?她說出版社的繪製連環畫的部門現在工資少,也沒多少人願意去擠的,熙麗過了年去人家老畫師那學學,應該問題不大。實在不行,我出錢給她買一份。」
當畫師也要有點繪畫基礎的,沒有學過的人想去也去不了。
「你爺說再等兩年,等熙麗穩定了再說。」
謝雲韻輕嘆了口氣,回說。
「……扣扣扣……」
許草丫站起了身,走到門前打開了屋門。
「誰啊?」
「草丫,你奶在屋裡麼?」
楊老太太開口問說。
許草丫拿了個小掃子幫楊老太太掃了掃身上的雪花,回說:「楊奶奶,我奶在家呢。」
「草丫,我終於知道是誰舉報你種地的了。」
楊老太太激動的跟著許草丫進屋說。
「楊奶奶是誰啊?」
許草丫心急的追問說。
「我一直猜不透她,怎麼一直熱心的在大院裡操勞忙碌,比他兒子這個大院幹事還上心。誰家有事兒她都能攪和進去,原來是有利可圖啊,虧的以前我還覺得她人不錯呢。」
楊老太太邊脫外襖子,邊和許草丫氣呼呼的說。
「楊奶奶,你是說夏田媽?」
許草丫不確定的再次問說。
「可不就是她嗎?聽我家老頭子說可能是因為那些票她才惱怒的把你給舉報了。」
楊老太太咬牙切齒的繼續說。
「紅雲奶,她怎麼被發現的?」
謝雲韻拉著楊老太太坐下,給她手裡塞了個暖水袋子,問說。
「她這個人心貪啊,最近建設不是要結婚嘛,她和王菊花又熱絡了起來。她肯定收了王菊花的好處,然後才會這麼積極的在大院裡挨家挨戶讓人去喝建設的喜酒。」
「夏田媽昨兒個還來我家,說王菊花想讓成雨他們三給建設再滾一回床,還讓草丫幫釣幾條魚給建設擺喜酒用,我沒搭理她。」
謝雲韻接話說。
「……扣扣扣……」
顧家的大門又響起了敲門聲。
許草丫無奈的起身又去給人開了門。
「草丫,是我你胡家奶奶。」
「胡家奶奶,楊奶奶在屋裡整和奶聊著呢。」
許草丫邊說著邊又給胡家老太太掃了掃身上的雪花。
「草丫,那個夏田媽可真不是個東西。」
胡家老太太進屋,邊脫著外襖子邊和許草丫說。
「胡家奶奶,你消息也挺靈通的。」
許草丫笑著回說。
「她家離我們家不遠,不想知道都難。」
胡家老太太回說。
「秋雨奶,你說李雪英怎麼這麼陰毒呢。」
楊老太太和胡家老太太說。
「她小心這麼多年,怎麼被糾察同志給逮到的。」
胡家老太太困惑的看向楊老太太問說。
「站崗的幾個小戰士說李雪英經常去那片草叢,跟人說挖土給夏田媳婦種花用。那個地方也沒啥人會去,她隔段時間就去一趟,糾察那些同志怎可能不盯上她。我家老頭子說,要不是糾察說她不好好交代,就把夏田給關起來審查,李雪英才不會老實交代呢。」
「不對啊,夏田不是要被調走了嗎?糾察同志為什麼這麼說。」
謝雲韻疑惑的問說。
「聽說夏田和王進山有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家老頭子沒說。反正王進山轉業走之前擺了夏田一刀。」
楊老太太回說。
顧熙麗湊到許草丫耳邊小聲說:「成雨媽,李奶奶可真厲害啊。」
「熙麗,你說是什麼樣的事情,要用自行車票,縫紉機票還有收音機票這些稀缺的東西來求夏田媽啊?」
許草丫搞不明白,夏田媽都幫別人幹了什麼事兒啊。
「我也想知道,她怎麼創造出的發財致富的機會的。」
顧熙麗小聲嘀咕著。
「那李奶奶為什麼不把東西藏在家裡啊?」
許草丫想不通的看向聊的火熱的三個老太太說。
「草丫,夏田媳婦厲害著呢,她要是藏在家裡怕是根毛都不剩下。」
胡家老太太輕笑著說。
「這個事情可不小,李雪英那個人你們知道的,她死也會拉個墊背的,肯定會開口咬人的。」
「你這麼一說,我還得回去問問家裡幾個不省心的兒媳婦,她們有沒有找李雪英幫過忙啊?
楊老太太一聽,坐不住了,著急忙慌的拿了自己的外襖子,往家裡趕。
「楊奶奶,你慢點,別摔著。」
許草丫不放心的現在屋門口喊說。
「秋雨奶,你家的要不要回去也問問啊?」
謝雲韻好心的提醒說。
「都上班呢,我現在想問也找不到人啊。」
胡家老太太在來的路上已經想過了這個事情,她問不問都改變不了什麼。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