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13 章

  第 113 章

  半個小時後, 顧熙美才抱著顧成雨從診室里走了出來。

  「大姐，成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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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熙寒見顧成雨的小臉蛋仍舊紅燙的厲害，焦急的開口尋問說。

  「打了退燒針, 今晚我守著成雨, 他不會有事兒的。」

  顧熙美拉住顧成雨燙人的小手，安撫不安的兄妹倆說。

  顧成雨很乖的趴在顧熙寒的胸口, 閉著小眼睛, 嘴裡時不時的還會冒出幾句別人聽不懂的話語。

  顧熙寒再一次感覺到了無力。

  他的成雨, 那麼乖, 那麼聰明，為什麼要遭遇上這些事情？

  三人坐在兒科診室里等到顧成雨體溫降了下來, 才回了家。

  當天晚上顧熙美寸步不離的守著顧成雨, 她把家裡其他人都趕出了房間，說：「成雨要安靜的休息。」

  焦急不安, 哭鬧著要陪大兒子的許草丫也被顧熙寒給抱回了房間。

  顧成歡和顧成安姐弟倆被顧熙寒帶到二樓睡覺。

  「寒寒，哥哥為什麼老是生病呢？哥哥明明那麼厲害的。」

  顧成歡抱著顧熙寒的胳膊, 哭唧唧的問說。

  「寒寒, 安安怕怕, 哥哥不見了, 不要安安和歡歡了。」

  顧成安害怕的緊緊貼著顧熙寒哭。

  「成歡, 成安，哥哥他會好起來的，明兒個他又可以陪你們玩了。」

  顧熙寒邊輕聲哄著兩個孩子，邊給他們擦著臉上的眼淚。

  「可是寒寒, 哥哥和安安說要是他生病病沒了, 他的小錢箱給安安, 安安不要哥哥的小錢箱, 安安只要哥哥。」

  顧成安邊哭小嘴裡邊叨叨不停。

  「寒寒，歡歡要哥哥，歡歡沒了哥哥就變成被人欺負的小可憐了。」

  兩個孩子的哭聲也勾起了住在隔壁屋的顧熙麗心裡的不安，她躲進被子裡也偷偷哭。

  「成歡，成安，你們哥哥會好好的，不會不見。你們不准哭了。」

  顧熙寒被兩個孩子的哭喊聲鬧的心煩氣躁，低吼了句。

  「寒寒，歡歡怕怕，寒寒。」

  「寒寒，安安也怕怕，安安要草草。」

  兩個小傢伙被顧熙寒生氣的模樣給嚇壞了，他們要找媽媽。

  顧熙寒吸了吸氣，心疼的把兩個孩子摟在懷裡，輕聲哄著說：「成歡，成安，你們不可以亂說話。你們哥哥他會好好的，一定會好好的。」

  這一夜，顧家老老小小都沒睡安穩。

  顧重山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凌晨三點多就爬起來做早飯。

  四點左右的時候，

  謝雲韻也從許草丫房間裡悄悄的走了出來。她看著在廚房裡開燈忙碌的顧重山，走進廚房不安的問說：「老頭子，成雨這回怎麼突然燒的這麼嚴重？明明白天裡還好好的。」

  「雲韻，熙美不是說了，換季的時候小孩子很容易生病的。」

  顧重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心裡很不踏實。

  這時候顧熙寒一臉愁雲的從二樓走了下來，他走到顧成雨睡的房間門前敲了敲門。

  顧熙美揉著惺忪的眼睛給他開了門，輕聲說：「熙寒，一個小時前成雨的燒退了，現在沒事兒了。你別擔心。」

  顧熙寒走到床前，伸手撫摸著睡夢中顧成雨的額頭，感覺不到熱燙後，他懸著的心才真的放了下來。

  「大姐，辛苦你了。」

  顧熙寒吸了吸鼻子，看向顧熙美道謝說。

  「熙寒，我是你姐。成雨他是家裡的寶貝，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那是我這個大姑姑應該為他做的。」

  顧熙美邊說邊拉著他走出了房間，悄悄的帶上了門。

  「一會兒我讓你大姐夫送你去車站，你別擔心家裡。你大姐我是兒科大夫，我媽是產科大夫，不會有事的。」

  顧熙美又碎念著說，深怕愛多想的堂弟又開始胡思亂想。

  謝雲韻端出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餃子出來，和仍然緊鎖眉宇的小孫子，說：「熙寒，這薺菜還是我開春時在明草湖地里挑的，曬乾存了好幾個月，你多吃點。」

  顧熙美從廚房也端了碗餃子出來，笑著問謝雲韻，說：「奶，咱家還有肉啊？」

  她昨晚被成雨嚇得飯都沒吃，此時肚子正餓著呢。

  「你爺下班時帶回來的，等你上班的時候給你媽也帶點餃子過去。」

  謝雲韻說著又進了廚房給兩人拿蒜泥和醋。

  早上四點半，吳東平抱著小冉冉從隔壁過來了。

  他看向顧熙美，關心的問說：「熙美，成雨怎們樣了？」

  「燒退了，在睡著呢。」

  謝雲韻把仍在睡夢中的小冉冉接抱了過去，讓吳東平進廚房裡拿碗筷出來吃餃子。

  顧重山端著大半盆餃子出來，看向謝雲韻說：「雲韻，我給草丫和成雨都燉了湯水，你記得看著些火候。」

  「好。」

  顧重山又轉身進了廚房，給顧熙寒提出來了一大袋子東西。

  交代說：「熙寒，我煮十個咸雞蛋，也給你攤了二十張蛋餅。其他的醬菜，辣醬和鹽豆子都是給你留在部隊裡吃的。」

  「老頭子，你沒給熙寒帶上些炒花生嗎？」

  謝雲韻怕顧重山忘了，提醒他說。

  「呀，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前天炒的花生沒裝上。」

  顧重山說著又進了廚房。

  「爺，奶，已經夠多了，不用再裝了。」

  顧熙寒放下碗筷，急忙開口阻止說。

  「你這孩子，這又不是給你一人吃的。」

  謝雲韻沒好氣的回說。

  顧熙寒見阻止不了老兩口的熱情，便起身走進了許草丫的房間。

  「草丫，我這回沒不告而別吧。」

  顧熙寒扯動嘴角沖正給孩子餵奶的許草丫笑了笑。

  「顧熙寒，你自己說的，過年要回來的。」

  許草丫睜著圓碌碌的眼睛，緊緊盯著他說。

  「嗯，過年我回來。」

  顧熙寒摸了摸她濕潤的眼角，輕聲回說。

  「熙寒，可以走了。」

  吃好早飯的吳東平提著顧熙寒的兩大包行李朝著許草丫的屋裡喊了聲。

  顧熙麗帶著侄子侄女急匆匆的從二樓走了下來，顧成歡姐弟飛撲進顧熙寒的懷裡，抱著他哭鬧著不撒手。

  「寒寒，你不要歡歡了嗎？」

  「寒寒，安安不要你走，不要你走。」

  謝雲韻抹了抹臉上的淚，和顧熙美走過來把哭鬧的兩個孩子抱了起來，催促著顧熙寒和吳東平。

  說：「你們趕緊走。」

  「寒寒，壞蛋，不要歡歡的壞蛋。」

  「寒寒，壞蛋壞蛋，安安再也不離寒寒了。」

  顧熙寒被兩人哭鬧的心裡很不忍，想回頭哄哄他們倆。

  「歡歡，安安，不可以鬧寒寒的。」

  不知何時顧成雨的小身板出現在了大家的身後。

  許草丫也兜抱著三個襁褓中的兒子從屋裡走了出來。

  「熙寒，你再耽擱下去，要趕不上火車了。」

  顧重山長嘆了口氣，拉著紅著眼眶遲遲不移腳步的顧熙寒往門外走。

  「爺，我想抱抱成雨，一會兒就好。」

  顧熙寒轉身快步走到顧成雨的身旁，小心的把他給抱了起來。

  小聲的問他說：「成雨，還難不難受啊？」

  顧成雨搖了搖頭，伸出小胖手抹了抹顧熙寒眼角的淚水，說：「寒寒不哭，成雨很乖的，成雨病好了。」

  顧熙寒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說：「真的嗎？成雨不會騙爸爸吧。」

  「寒寒，成雨不可以喊寒寒爸爸的。」

  顧成雨小聲的爬在顧熙寒的耳邊說。

  「成雨，為什麼不可以喊爸爸呢？」

  「寒寒，是你告訴成雨不可以喊的啊，寒寒忘記了嗎？」

  顧成雨困惑的趴在顧熙寒的耳邊又說。

  「是寒寒的錯，寒寒忘記了。」

  顧熙寒眼眸中閃過敏銳的光亮，而後親了親顧成雨的小臉蛋道歉說。

  「沒關係的，成雨不怪寒寒的。」

  顧成雨也親了親顧熙寒，害羞的笑著回說。

  「熙寒，真的要抓緊時間走了。」

  吳東平看著手腕上的表，催促說。

  「好。大姐夫馬上來。」

  顧熙寒把懷裡的顧成雨給了顧熙麗，而後和站在院子裡的家人揮手告別。

  顧成雨趴在顧熙麗的懷裡，不高興的看向抽搭搭的弟弟妹妹說：「歡歡，安安，你們不准哭了，不然我不理你們了。」

  「哥哥，歡歡乖乖的。」

  「哥哥，安安沒有哭，真的沒有哭。」

  顧熙美把懷裡的顧成歡給放到地上站好，走到許草丫面前接過她懷裡的一個小侄子。

  笑著說：「草丫，你看看成安，小臉都哭花了，還說自己沒哭呢。」

  「熙麗，你把成雨趕緊抱進屋裡，把廚房裡燉的湯水餵給他喝了。」

  謝雲韻也從許草丫懷裡接抱過去一個小曾孫子，不放心的叮囑正被成歡成安圍著的顧熙麗說。

  「奶，知道了。」

  顧熙麗回應著說。

  「大姐，成雨他沒事了嗎？」

  許草丫不放心的再次問說。

  「燒退了，在家養兩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顧熙美回她說。

  顧熙寒走後，許草丫的生活再次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讓她不安的大兒子三天後又生龍活虎的帶著弟弟妹妹在大院裡橫衝直撞。

  她呆在屋裡看著書本哄著三個小兒子一天又一天的算著出獄，不對，出月子的時間。

  她的大棚菜，再不開始種就要晚了。

  「奶，今兒個是十一月十四號了吧？」

  許草丫指著桌子上的日曆給謝雲韻看，問說。

  「明兒個給你燒百草水，洗澡。」

  謝雲韻笑著回他說。

  「奶，今兒個不行嗎？」

  許草丫痛苦的在床上哀嚎說。

  「也行，要是你大伯母能把給你熬煮洗澡水的草藥帶回來的話，今晚就給你洗。」

  謝雲韻回說。

  「入冬了，草藥哪裡是那麼好買到的。」

  許草丫趴在床上嘀咕說。

  幸虧這回坐月子是天氣越來越冷，不然她還真的很難熬下去的。

  等到晚上七點鐘左右，張美蘭準時回來了。

  「草草，大奶奶提了個大袋子回來啦。」

  小情報員顧成歡見著張美蘭，立馬撒腿往許草丫的屋裡沖。

  「太太，草草洗澡澡的藥藥來啦。」

  顧成雨拉著顧成安也衝進了廚房，喊說。

  正在學切菜的顧熙麗放下手中的菜刀，衝進了客廳，看向張美蘭問說：「大伯母，成雨媽的草藥你帶回來了？」

  「嗯，小蘇送到我診室的。」

  張美蘭回她說。

  「藥房有認識人，果然不一樣啊。」

  謝雲韻從廚房裡走出來笑著說。

  「媽，到哪兒都這樣的。小蘇可是時時在盯著呢，只要有藥她立馬就先給草丫抓好存著。」

  張美蘭笑著說。

  「小蘇最近怎麼樣了？」

  謝雲韻邊從袋子裡掏著草藥，邊問張美蘭說。

  「我聽她說，下個月應該就轉正了。媽，小蘇她人聰明，學東西快，雖然因為上回的事兒耽誤了個把月的時間，可在三個學徒工里，她的表現是最好的。」

  張美蘭回說。

  「草丫不是說，另外兩個學徒都是內定的人嗎？小蘇不會被他們擠兌欺負吧？」

  謝雲韻不放心的又問說。

  「媽，我大小也是個科室主任，隔三差五的給小蘇送東西，那些人眼睛又沒瞎。」

  張美蘭回說。

  被欺負那肯定是有的，新人哪裡有不被欺負的，但只要你學到了真本事，就沒人能欺負得了你。

  蘇丹丹轉正的事，她也問了他們藥房的領導，都說沒什麼問題的。

  「草草，今晚兒歡歡就可以陪你睡了吧。」

  顧成歡小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許草丫說。

  「好呀，媽媽也想和成歡一起睡呢。」

  許草丫笑著回她說。

  「草草，歡歡要去找哥哥和安安。跟他們說今晚可以和草草一起睡啦。」

  顧成歡興奮的爬下了床說。

  等顧家人吃過晚飯後，許草丫走進廚房提著一大桶的草藥水進衛生間，倒進木盆里。

  而後又來回提了兩趟才開始她三個月以來的第一次洗澡。

  謝雲韻帶著顧熙麗把許草丫床上的東西都換了一遍，又用艾葉熏了熏屋子。

  收拾完後，謝雲韻又回廚房燒水，顧熙麗則進了衛生間給許草丫搓背。

  顧重山帶著三個調皮的大曾孫子看著搖床里躺著的三個小曾孫子。

  「太爺爺，草草還要多久才好呀。」

  顧成歡心急的再一次開口問說。

  「成歡，你不喜歡和太爺爺呆在一起嗎？」

  顧重山假裝傷心的看著她問說。

  「太爺爺，歡歡困啦，歡歡好久沒和草草一起睡覺覺啦。」

  顧成歡趴在顧重山的懷裡可憐兮兮的說。

  衛生間裡

  「成雨媽，你這三個月沒洗的頭髮，我都換四盆水了。」

  「熙麗，我後背還有些癢，我想再泡會兒。」

  許草丫有些昏昏欲睡的回說。

  顧熙麗被她這個樣子，氣的不輕。

  明明是許草丫出月子洗澡，結果把她自己給累的半死。

  「熙麗，要不過幾天我們也去找徐老大夫給你開幾張方子，這洗澡水泡著真的很舒服。」

  許草丫慵懶的趴在木盆邊，閉著眼睛說。

  「奶說，徐老大夫是給看生孩子的毛病的，他給我開過養身的湯方子，其他的現在用不上。」

  顧熙麗邊給許草丫擦背，邊回說。

  「這樣子啊，那後天咱們去百貨大樓吧。」

  許草丫又繼續說。

  「成雨媽，你想幹嘛？」

  顧熙麗興奮的追問說。

  「給你買畫筆呀，你不是以後想畫連環畫嗎？你明年就畢業了，現在不抓緊練習，到時候給別人比下去了怎麼辦？」

  許草丫回說。

  「成雨媽，我有畫筆的，有很多的。」

  顧熙麗嘟囔著回說。

  「上一周江紅黨同志不是來看我和你三個小侄子嘛，她說給你介紹一位繪畫的老師，她就是在出版社畫連環畫的老師傅。」

  許草丫睜開眼睛，看著她說。

  「成雨媽，是真的嗎？」

  顧熙麗雙手激動的按著許草丫的肩膀，問說。

  「我騙你幹嘛，等過完年我就帶你去找江紅黨。」

  許草丫笑著回她說。

  「啊啊啊啊啊……」

  顧熙麗激動的在衛生間裡又蹦又跳的。

  「熙麗，你去別人家學東西要機靈些。」

  許草丫不放心的叮囑她說。

  「成雨媽，我又不傻。」

  顧熙麗生氣的瞪著許草丫說。

  「熙麗，我打聽過了。別人家的高中生一個月只有兩塊的生活費。」

  許草丫邊搓著手臂，邊緩緩的開口說。

  「成雨媽，你這樣子好壞。」

  顧熙麗氣呼呼的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的說。

  「等你工作了，一個月生活費五塊。」

  許草丫伸手在顧熙麗的面前晃了晃，說。

  「連我自己掙的錢，你們都不放過。」

  顧熙麗更生氣了。

  「奶會給你攢起來，我這裡還有你哥給你的錢，都給你攢著。你個小姑娘，不缺吃穿的，花那麼多錢幹嘛？」

  許草丫沒好氣的說。

  「成雨媽，成雨他們手裡的錢都比我多。」

  顧熙麗覺得窩火的很。

  「我和奶一致覺得這樣對你最好，丹丹姐和思宇兩個人一個月只花八塊錢，這八塊錢還包括買糧食，買油買菜買煤球等等的花銷。」

  許草丫看著她繼續說。

  「那是蘇同志手裡沒錢，才過的這麼緊巴巴的。」

  顧熙麗反駁說。

  「是啊，可是熙麗，外面的大多數人家日子都過的緊巴巴的。你要是在別人花一毛都合計半天的時候，一出手就是塊八毛的，你覺得好嗎？」

  許草丫苦口婆心的說。

  她和謝雲韻只想顧熙麗以後在工作中能融入集體中去，不要因為大手大腳的被人排擠或是被人算計。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