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80 章

  第 80 章

  突然間, 顧熙寒覺得自己好壞，他和許草丫之間似乎他一直都是索取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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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歡許草丫鬧自己的膽大妄為又淘氣調皮的靈動和囂張，而不是現在卑微小心翼翼的模樣。

  最讓他心疼的是, 她此刻這沒安全感的樣子還是自己造成的。

  「草丫, 你一直在我眼裡都是你自己，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答應和你———」

  話到嘴邊, 他羞恥的講不出口。

  可許草丫卻睜著圓碌碌的大眼睛期待著, 緊張的等他繼續講下去。

  顧熙寒憋紅著臉, 擡眸望了眼湖岸的四周, 確定沒有人煙後，把自己冰涼的大手放在了許草丫的厚重的襖子中。

  在她心臟跳動的地方輕輕的碰了兩下。

  許草丫被他突來的唐突孟浪的舉動給嚇懵了。

  過了好一會兒, 許草丫的眼眸里閃動錯愕, 心喜，不可置信和羞澀———

  她心裡的小人在不停的轉圈叨叨說, 顧熙寒這個流氓色胚子，他怎麼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這麼做？

  可另一個小人卻說, 他是喜歡她, 才會那麼做的。

  而後她拉住想逃跑的顧熙寒, 任性的跳上他的背, 在風雪中笑的無比歡快。

  她趴在顧熙寒的背上, 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嘀咕說：「顧熙寒，你要是碰到別的女人對你投懷送抱，你是不是也會像對我一樣, 對她呢？」

  顧熙寒輕嘆了口氣, 回她說：「不會。」

  許草丫傻乎乎的追問說：「為什麼？」

  「因為她不是你啊。」

  顧熙寒嘴角微微揚起, 語氣卻又帶著幾分寵溺的無奈說。

  許草丫被他的一句『她不是你啊』給歡愉到了, 她覺得自己此刻真的好幸福，好開心。

  原來顧熙寒那麼愛欺負自己，也是因為對自己的喜歡。

  到了夜裡，兩人剛洗簌完回房間，許草丫便主動把屋裡的燈給關了，房門鎖上。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開始熱情的對顧熙寒大膽又猛烈的表達著自己對他的喜歡和愛意。

  屋外寒風凜冽，冰天雪地，

  屋內烈火乾柴，巫雲楚雨。

  第二天許草丫是在家裡的兩個孩子的一個又一個的親親中醒來的。

  顧成歡趴在她的被子上，伸出小胖手摸了摸她的臉，而後『啪啪啪『的拍打著，她嘴裡奶聲奶氣的喊說：「草草，懶豬豬起床吃飯飯啦。」

  顧成安爬到她的床頭，用小手捏著她的耳朵，嘴裡也不停喊說：「草草，吃飯飯，太陽公公曬屁屁了，玩滑滑了。」

  顧成雨坐在凳子上，盪著兩條小短腿，不高興的板著小臉瞪著她，似乎很是生氣。

  等許草丫醒來，他爬到床上，那張酷似顧熙寒的小臉不高興的朝著她控訴說：「草草，不陪我們睡覺覺。」

  許草丫尷尬的紅了臉，她心虛的在大兒子的臉蛋上親吻了兩下，哄他說：「今晚媽媽陪你們睡覺覺好不好？」

  顧成歡眨巴眨巴眼睛盯著她，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拇指，說：「草草，拉勾勾。」

  行吧，拉勾勾。

  許草丫內心的小人說，昨晚鬧的太過火了，今晚兒歇歇也挺好的。

  她穿好衣服，帶著三個孩子下了樓，才發現顧熙美和顧熙麗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猛打量，她緊張的開口問說：「熙美姐，熙麗，怎麼了？」

  顧熙美嘴裡不斷發出『嘖嘖嘖』的聲響，朝著她擠眉弄眼的揶揄說：「草丫，你和熙寒最近挺恩愛的啊。」

  許草丫的臉瞬間爆紅，她支支吾吾的回說：「也還-----行吧。」

  顧熙麗把顧成雨抱進懷裡，跑去廚房給他泡奶粉喝。

  她想著，接下來的話該是她聽不得的。

  顧熙美摸了摸了她紅潤潤的臉蛋，趴在她耳邊小聲，忽悠她說：「草丫，你們昨晚兒鬧騰的時候，我還沒回隔壁去睡呢。」

  「熙美姐，我們———樓下能聽到嗎？」

  許草丫突然被驚嚇的站起了身，她腦袋中想著昨晚和顧熙寒滾床的動靜被樓下全家人聽到後———

  呃———她想把自己給埋了。

  顧熙美『噗嗤』笑出了聲，拉著許草丫坐下，說：「沒聽到，就是熙寒去樓上前被奶拉著喝了半砂鍋的大補湯，哈哈哈———」

  許草丫拍著被驚嚇過度的胸口，而後又生氣的瞪向顧熙美。

  說：「熙美姐，你又戲弄我。」

  顧熙美捏了捏她的臉，說：「你和熙寒孩子都有三了，夫妻關係好是好事情啊，沒什麼好害羞的。」

  許草丫心想，她臉皮再厚也知道夫妻的事情是不可說的啊。

  吃完早飯，三個孩子抱著她的腿鬧著要玩滑冰。

  許草丫把長板凳翻過身，讓三孩子接連抱在一起，而後拉著他們在院子門口轉圈圈玩兒，三個小傢伙玩的樂不思蜀，不願回家。

  可大兒子顧成雨的身子骨弱，她擔心大過年的他又發燒打針。

  哄著他們明天再玩，兜起三個癟著小嘴的寶貝回了家。

  剛把三孩子的帽子，圍巾脫下，顧熙麗抱著個大包裹回了家，她高興的拉著許草丫的手，說：「成雨媽，你趕緊拆開看看，是從隨市郵寄過來的。「

  隨市？許草丫的腦袋中閃現出那個可憐的姑娘———花花。

  許草丫接過顧熙麗手裡的信，看著桌子上的包裹，嘴裡說：「熙麗，你先拆吧。」

  她坐在沙發上看著花花的來信，花花在信上先跟自己道了歉，說這麼久才給許草丫寄信，希望許草丫不要怪罪她。

  因為她到隨市後，發現她爺被繁重的農活給累病倒了。

  要不是她去的及時，或許她爺現在已經變成隨市的一杯黃土。

  上個星期，她爺的身子骨才剛剛好了一些。

  而她如今也遇見了一個不錯的男同志，她告訴許草丫說那人也姓顧，兩人是農場裡的熱心大嬸介紹相親認識的。

  她說想試著和顧同志談談。

  而後絮絮叨叨的說著她給許草丫寄過來的隨市特產，味道很不錯。

  最後她說，草丫，我過的很好，你們不用擔心。

  唉———

  許草丫輕嘆了口氣，看著顧熙麗帶著三個孩子正在津津有味的吃著隨市的特產雲片糕，又看著桌子上的熟羊肉，心裡暖暖的，又有些澀澀的。

  晚上吃飯時，顧重山終於肯從明草湖回來了。

  謝雲韻沒好氣的說：「你們爺再不回來，我可要罷工了。」

  她廚藝還行，可燒年三十的飯她沒上手過一回，到現在家裡還沒開始炸丸子和燉肉呢。

  過了臘月二十五，家裡家外變的格外的熱鬧，許草丫每日都去湖邊釣魚和幫忙大院裡的鄰居掏換棚菜。

  最近明草湖的棚菜里不時還有小賊光顧。

  顧熙寒和顧熙辰兄弟倆便睡在了明草湖的磚瓦房裡，他們同齡的大院發小也都愛往那裡鑽，每回許草丫過去都感覺很是熱鬧，比大院裡過年的氣氛濃了不少。

  今年顧重山一共做了十六道菜，他說希望大家新的一年都要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頓年夜飯，顧熙寒多喝了幾杯酒，他像個孩子似的不停的鬧著許草丫要這要那的。

  只要她不搭理他。

  他便生氣的躲進了牆角站著把臉藏起來不理人，不管許草丫怎麼哄都沒用。

  最後還是她用暴力把他給抱上床的，這傢伙洗簌也很不老實，他嘴裡嘟囔著說：「我都要走了，你還氣我。」

  許草丫哄著他問，說：「顧熙寒，你幾號走啊？」

  顧熙寒嘴裡咕嚕了句，說：「為什麼要告訴你。」

  呃———

  許草丫繼續哄他說：「顧熙寒，你想不想玩親親了？」

  聽說可以玩親親，他好看的眼睛亮了幾分。兩隻大手摟上許草丫的腰，腦袋搭在她的胸口，像個小貓似的蹭了蹭，說：「親親，現在就親親。」

  許草丫雙手捧起他好看的臉，輕柔的貼在他的唇上碰了兩下，可顧熙寒卻拉著她不放，在床上滾了又滾，從年三十滾到了大年初一。

  隨著屋外一聲聲鞭炮聲響起，許草丫醒了。

  她抱著顧熙寒的胳膊，戀戀不捨的開口問他，說：「顧熙寒，你年初二真的就要走嗎？」

  她還想讓他陪著看場電影，她還想和他帶著孩子去逛逛百貨大樓，她還想和顧熙寒做很多很多事情———

  顧熙寒低頭輕吻著她的唇，而後又帶著她沉浸在他的愛意中。

  許草丫心裡難受，顧熙寒不說，那就是他年初二便要走。

  大年初一夫妻倆在家裡又賴床了，三個孩子也穿著新衣服被帶出去給鄰居們拜年。

  許草丫早飯都沒吃，和顧熙寒兩人坐上大巴汽車，去了電影院。

  在這裡，許草丫又見到了多日沒見的安娜。

  安娜似乎人變了很多，她的眼眸里少了往日的傲氣多了些許滄桑和不安，雖然她穿的還是很體面大氣，可許草丫卻覺得今年的她和去年的比起來像是老了十歲。

  顧熙寒冷著臉拉著許草丫越過她，找到座位坐下。

  出乎意外之外的是，安娜和別的同志換了座位，她伸出手拉住顧熙寒，低吼說：「顧熙寒，你為什麼要如此絕情？」

  顧熙寒甩開她的手，冷冰冰的說：「安同志，你的話我聽不太懂？」

  「顧熙寒，你怎麼可能不懂？我爸我媽我哥，還有餘行，你怎麼會不懂呢？」

  安娜咬牙切齒的說。

  許草丫生氣的和顧熙寒換了個位置，她捏著安娜的手腕，生氣的說：「安娜同志，你是不是時間久了，忘了上回的教訓？」

  安娜冷笑著回許草丫，說：「你個村姑，除了用暴力外，還會什麼？你以為顧熙寒他真的喜歡你這樣的嗎？」

  許草丫回嗆她，說：「反正他不喜歡你這樣的。」

  安娜的臉色難看至極，她看向許草丫嘲諷，說：「咱們彼此彼此，都被他顧熙寒一張臉給騙的可憐人。」

  「安娜同志，你現在日子似乎很不好過吧？」

  許草丫換了個話題，戳安娜刀子。

  安娜緊緊抿著嘴巴，沉默了好一會兒，說：「村姑，我們做個交易吧。我是從未來回來的，知道很多你想知道的事情。比如顧熙寒他喜歡的女人是誰？比如你將來的命運？比如你的三個孩子以後會如何？———」

  許草丫冷笑了聲，說：「我不想知道，你老老實實的過你的日子，若是你再來騷擾我們一家人，別怪我不客氣。」

  安娜回嗆她說：「你能如何不客氣呢？讓我生不如死？還是要毀了我這張臉？若是可以，我希望你現在能打死我？不然我不會甘心就這麼活下去的。」

  她嘴裡的話剛說完，她對象陰沉沉的臉看向她。

  說：「安娜，你該回家吃藥了。」

  安娜聽到『吃藥』兩個字，唇角都在顫動著，似乎很懼怕。

  她緊緊抓著許草丫的手不放，嘴裡顫顫巍巍的說：「村姑，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許草丫擡頭看了眼面前儒雅的程工程師，輕嘆了口氣，沒好氣的和安娜說：「他是你對象吧，你求我做什麼？」

  不說兩人之間還有仇恨在，就算沒有仇恨在，她也管不著他們夫妻倆的事啊。

  顧熙寒伸手把許草丫的臉給板正對著前方的大熒幕，低頭貼在她的耳邊小聲說：「草丫，乖乖看電影。」

  「好。」

  許草丫乖乖應了句。

  看完電影，顧熙寒又帶著他去了幾戶人家拜年，他說這些人家都是他媽那邊的親戚，他在家過年的時候便會過來走一趟。

  許草丫詫異的開口問：「顧熙寒，為何熙麗她從來沒說婆婆家在京市還有親戚在呢？」

  顧熙寒神情淡淡的回說：「外公外婆他們都在怪熙麗，我媽要不是為了生她，便不會年紀輕輕的就難產死了。」

  唉———

  許草丫輕嘆了口氣，小聲的繼續問他說：「顧熙寒，婆婆她是個怎樣的人啊？聽說她很喜歡徐先生的詩歌？」

  顧熙寒低頭沉默了會兒，才緩緩開口說：「我媽是個愛浪漫又敏感愛多想的人，她愛在家裡桌子上插著鮮花，愛在閣樓上教我畫畫，愛和我講很多很多有趣故事———

  她啊，身子骨弱還堅持帶著我爬了高山，下河捉小魚小蝦，她喜歡藍天白雲，她說那些都是自由的，不像我們這些人，像是在困在籠子裡的可憐蟲———

  她說這輩子最不幸的是愛上我爸，把自己困在了小院子苦等著他回家。

  草丫，你覺得我媽是個好媽媽嗎？」

  許草丫緊緊握著顧熙寒的手，堅定的回他說：「是啊，婆婆她那麼愛你，怎麼會不是個好媽媽呢？」

  顧熙寒面露哀傷的說：「她是愛我，愛我爸，可她更愛自由。」

  許草丫不懂婆婆的想法，在她看來，守著喜歡的人，陪著自己的孩子長大，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兩人沒坐大巴汽車，就這麼一路攙扶著彼此，步履蹣跚的走著回了大院。

  一路上顧熙寒說了很多話，讓她了解他的生活，他身邊的人和事兒。

  許草聽得心裡難過又替他傷心，原來在自己夢裡看不到的地方，顧熙寒是這樣成長起來的。

  到了家，進屋便見顧熙麗正坐在沙發上生著氣，顧熙美帶著三個孩子正在講連環畫上的故事。

  顧成雨撲過來抱著許草丫的大腿，指著顧熙麗，聲趴在她耳邊小聲，說：「草草，哭哭。」

  顧熙寒皺著眉頭把顧熙麗給拎著出了屋。

  許草丫小聲的問顧熙美，說：「熙美姐，發生什麼事了？」

  顧熙美輕嘆了口氣，說：「草丫，咱們家小丫頭長大了，都曉得偷偷談對象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