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64 章

  第 64 章

  許草丫從磚瓦房折返回來時, 顧成歡正叉著她那看不出來的小水桶腰和謝雲韻生氣氣，見著親媽立馬撲上來，哭著告狀說：「草, 草, 太，太, 壞, 不, 走, 走。」

  「成歡，你哥哥他抱著大南瓜你讓他怎麼背著你走走？媽媽幫你飛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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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草丫拎著正嘟著嘴巴鬧脾氣的大閨女在南瓜地里轉了兩圈, 才把她給哄咧嘴『咯咯咯』笑。

  大閨女哄好了, 小兒子扯了扯她的褲腿，眼巴巴的看著她。要是她不帶著他玩飛飛, 那小眼睛裡的淚水不會多等一分鐘，立馬哭給你看。

  許草丫認命的又提起小兒子在南瓜地里轉了兩圈。

  她氣喘吁吁的剛把小兒子放下後, 大兒子的小眼睛亮亮的正看向自己。

  唉———

  飛吧, 一人飛兩圈, 再累她也得給飛飛啊。

  在南瓜地里忙摘南瓜的三個老太太, 跟謝雲韻嘮嗑說：「軒河媽, 草丫這三個孩子還真熱鬧啊？」

  謝雲韻看著和許草丫在南瓜地里嬉鬧的三個寶貝曾孫，回說：「這三個小傢伙可會折騰人了，你們瞅瞅把咱家草丫給累的。」

  夏田媽看著正擦著汗水的許草丫，感嘆說：「這一胎生三個孩子, 還能帶這麼好的, 也就是你家草丫了。

  孫家的小兒媳婦, 生的那個閨女應該和成雨他們差不多大吧, 她天天在家喊帶孩子累人。

  還有岳蘭花也是見人就叨叨她在家帶兒子快累死了，家裡婆婆也不幫忙帶帶。」

  謝雲韻搭嘴說：「帶孩子哪裡有不累人的，既然把孩子生了下來，就要好好養著啊。」

  低頭摘南瓜的胡老太太嘆了口氣，說：「理是這個理，她們也不是帶不好，是心裡指望婆婆幫忙帶呢。」

  柳家老太太湊過來說：「可不是嘛，想當年咱們當媳婦的那會兒可不敢跟婆婆喊累，別說耍小心機讓幫忙帶孩子了。」

  四個老太太，家裡婆媳關係最簡單的便是謝雲韻。

  謝雲韻一輩子就生了兩個兒子，小兒子和小兒媳已經去世了多年，剩下的大兒媳張美蘭又是個孝順的。

  謝雲韻也任勞任怨的願意幫忙帶孩子，家裡的婆媳關係挺融洽，並沒有另外的三個老太太家裡的複雜情況。

  幾個老太太說，謝雲韻聽，時不時的朝著許草丫喊上兩句，讓她歇歇再幹活。

  地里的南瓜剩下的也就一畝多地，要沒有三個孩子在地里鬧騰，許草丫估摸著自己個把鐘頭就能幹完回家。

  為了給三個小傢伙找事情干，許草丫牽著他們在南瓜地里挑著長的不大的青綠小南瓜，說：「成雨，成歡，成安，你們就在地里挑這樣大的南瓜抱回屋裡去，誰挑到的最多，媽媽會給獎勵喲。」

  顧成雨舉著小拳頭，吼說：「草，草，肉，肉，草，草。」

  顧成歡揮動著兩隻小胳膊，喊：「草，草，飛，飛，飛，歡，飛，飛。」

  顧成安就更簡單明了，他嘴巴一張開，不出意外的肯定是：「錢，錢，錢。」

  誰知他更貪心的興奮的尖叫：「草，草，瓜，瓜，黃，瓜，瓜。」

  這是讓她給金瓜子啊，許草丫記得上回不是跟他講了金瓜子沒了麼？

  難道自己收藏的地方，被這個小財迷給發現了？

  許草丫心裡一緊，心想著回去要換個地方藏錢箱子了。

  不是她多想，是顧成安這小子實在是太能扒拉了。

  也不知道他是這麼找的，還是能聞到錢和金子的味兒，反正他總能從意想不到的地方扒拉出東西來。

  最讓許草丫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些金瓜子了，藏金瓜子的人在床腿的內側挖了個小洞塞進去的，不說廢品回收站的人沒發現，許草丫搬來搬去的也沒發現。

  也不知他是怎麼摳出來的，許草丫在床底找到他的時候，他的小胖手裡正抓著把金瓜子，衝著許草丫咧嘴傻樂。

  許草丫覺得自己委屈，要不是怕顧成安拿著金瓜子出去玩兒，她就不藏起來，直接放在他的小錢箱裡了。

  這臭小子不懂她這個親媽的苦心。

  許草丫用手輕捂上顧成安的小嘴巴，蹲下身子小聲跟他說：「成安，你要是找到最多，媽媽給你二毛錢，是二毛喔，不是兩分錢。」

  顧成安伸出肉肉的兩根小手指，在許草丫面前晃著比劃，說：「草，草，毛，草，草，勾勾。」

  「好，拉勾勾。」

  許草丫輕嘆了口氣，這臭小子竟然不信任她。

  過了半個多鐘頭，謝雲韻走過來跟許草丫說：「草丫，你這邊還有多少沒弄好？」

  許草丫指著身後的一小片地，回說：「奶，大概還有兩三分地吧，快了。」

  謝雲韻彎腰把許草丫摘下的南瓜裝進麻袋裡，邊裝邊說：「咱們今年的老南瓜煮粥一定比去年的好喝，今年的收成好像也比去年多了不少。」

  許草丫點了點頭，回說：「奶，今年天氣熱，去年這時候都能穿長袖了，你看看現在咱們穿短袖都出一身子汗。」

  「可不是嘛，這天熱的時間長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奶，明天我給水稻田裡再灌次水，過個十來天差不多也該收了。」

  許草丫擡起頭看向自己種的三畝水稻田，說。

  「好，那我明天拿兩個竹簍子放到灌水口，逮些小魚小蝦吃。」

  謝雲韻可喜歡在許草丫給水稻田灌水的時候放幾個竹簍子了，每回都能有些收穫。

  等把剩下的三分地南瓜收完，許草丫順手把南瓜秧子給扯捆在一起，打算扔進明草湖餵魚去。

  夏田媽卻喊住了她，說：「草丫，你先等等，我們再挑些細嫩的瓜芽子，拿回去也能燒盤菜。」

  謝雲韻來了興趣，蹲在身子跟著三人一起摘。

  夏田媽跟謝雲韻說：「軒河媽，你這一看就是沒過過苦日子的。在我們老家南瓜秧子的瓜芽子在開水裡一焯，拍幾個蒜瓣，切兩個紅辣子，再放些醬油香醋一起涼拌，那比紫蘇葉子都好吃。」

  柳家老太太點了點頭，說：「鬧饑荒的那幾年，我在老家還吃了不少紅薯秧子呢。」

  胡老太太也跟著說：「那時候餓的我嗓子眼都難受，整天整天的往肚子裡灌水，一把老骨頭都敢爬榆錢樹，和一群小年輕搶擼樹葉子。」

  胡老太太說著伸出手就指著明草湖邊的那刻高高的榆錢樹，它的一半枝椏伸展在湖面上。

  「你當時怎麼敢的？要是掉進水裡，老命都搭進去了？」

  謝雲韻瞅著那樹都眼暈，別說爬上去了。

  「軒河媽，我家又不像你家孩子少。家裡的糧食本來就不多，還要省著點救濟幾個閨女家。跟你們說那幾年我家的三個兒媳婦沒少跟我吵架，可你們說我能怎麼辦？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幾個閨女和外孫餓死吧。」

  胡老太太說著說著，心酸的紅了眼眶。

  現在再看那顆榆錢樹，心裡還是難受的很。

  謝雲韻安慰她說：「都熬過來了，你現在日子過的挺好的。」

  許草丫把地里的南瓜秧子扯到南瓜地邊上，讓幾個老太太挑瓜芽子，自己出找三個忙碌搬運小南瓜的小傢伙玩兒。

  夏田媽見她忙完，趕緊站起身喊說：「草丫，一會兒你釣兩條魚，給你陸奶奶家送去。」

  「好。」

  許草丫回應了句。

  然後跟在三個小傢伙後面進了磚瓦房，把釣竿拿了出來，準備先去湖邊釣幾條上來，再等等幾個老太太挑完瓜芽子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顧成雨見許草丫拿著釣竿準備去釣魚，就偷偷跟在她身後走。

  他這一走，把顧成歡也勾的來了興趣，也邁著小短腿跟在了許草丫身後。

  顧成安擡頭看了一眼，有些委屈的追了兩步，又轉身跑了回去，繼續扒拉南瓜藤里的漏網之魚。

  許草丫發現身後的大兒子和大閨女後，蹲下身子叮囑顧成雨說：「成雨，你拉著妹妹乖乖的站在這裡，不准再往前走了哦。那水裡有妖怪，很可怕的妖怪哦。」

  顧成歡跑了兩步，撿起地上的一根枯枝條，朝著明草湖揮舞了幾下，說：「草，草，不，怕怕，歡，棒，棒。」

  呃———

  許草丫沒好氣的回她說：「成歡，你不是猴猴，有棒棒也沒用。」

  她不放心的又朝著謝雲韻喊了聲，說：「奶，你幫我看著點成雨，成歡。」

  謝雲韻站起身，不放心的擡腿朝著顧成雨和顧成歡走去。

  許草丫挖了幾條蚯蚓，邊擔心的回頭看孩子，邊朝著湖面甩釣竿。

  顧成歡摟著謝雲韻的脖子就要指著許草丫喊，說：「草，草，魚，魚，草，草。」

  許草丫見一條大魚在湖面上翻了個身又沒入湖水裡，她喊了口氣，回她說：「媽媽看見了，你別吵，嚇到了魚魚。」

  誰知顧成雨不聲不響的趁謝雲韻和顧成歡說話，爬到了許草丫的身後，等謝雲韻發現的時候他已經趴在湖邊，伸出小胖手在湖水裡攪來攪去。

  嚇得她差點沒當場暈過去。

  嘴裡連忙驚呼喊，說：「草丫，你快把成雨給提上來。」

  許草丫手裡的釣竿這時動了，她用力扯著釣竿向湖岸上甩去。耳邊聽到謝雲韻的聲音把她給嚇的腳都發顫。

  她低頭一看，可不是顧成雨正趴在自己腳邊不遠的地方玩湖水嘛。

  著急忙慌的伸手提起自己不省心的大兒子，沒想到他的小手裡還死死抓著條四五斤重的魚。

  許草丫把那條魚給隨手扔上了湖岸，然後抱著顧成雨，生氣的問他，說：「顧成雨，你為什麼不聽話的爬下來？你快嚇死媽媽了知道不知道？」

  她的手現在好癢，好想揍大兒子的小屁屁。

  顧成雨又伸出小手，指了指許草丫的釣竿，說：「草，草，釣，魚，魚，草，草。」

  許草丫這回沒忍，在他的小屁屁上重重的拍了兩下。

  扔下釣竿爬到湖岸上，把不聽話的臭小子塞進了謝雲韻的懷裡，說：「奶，你看住了，這臭小子快把我嚇死了。」

  顧成雨委屈的摟著謝雲韻哭，謝雲韻這回也不哄他了，說：「乖乖，你怎麼能跑去湖邊呢？你才多大一點，還沒你媽媽剛才甩上岸的大魚重呢。

  你要是被大魚抓走了，媽媽和太奶奶得活不成了，你這壞小子要嚇死誰啊你。」

  顧成雨縱著小身子，還想去湖邊，嚇得謝雲韻趕緊抱著他，牽著不願走的顧成歡離開了湖岸邊，讓他們倆啥也看不著，別說去湖邊戲水了。

  等謝雲韻帶著兩孩子走到南瓜地邊時，許草丫也把另一條大魚給甩上了岸。

  提著袋子把兩條大魚和顧成雨徒手抓上來的小魚一起裝好，又去了趟磚瓦房，碰見顧成安正氣喘吁吁的抱著三四個拳頭大的小南瓜過來。

  許草丫上前把他手裡的南瓜給拿了下來，說：「成安啊，你今天好厲害，這一堆小南瓜都是成安撿回來的嗎？」

  顧成安被熱的紅通通的，小臉和脖子上都汗津津的。

  許草丫拿了條毛巾和臉盆，打了半桶水給他洗了洗臉，又擦了擦脖子和手，然後讓他坐在小凳子上等她。

  許草丫把院子裡三個孩子撿回來的小南瓜都裝進了個麻袋裡，別說還不少，裝了小半個麻袋呢。

  她把屋裡的小推車推出來，把裝魚的袋子和小半麻袋南瓜都放了上去，又把顧成安拎到推車裡坐好，便鎖好門窗去找謝雲韻幾人。

  夏田媽見許草丫過來，感嘆說：「草丫，你釣魚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啊。」

  許草丫回她說：「夏家奶奶，這天可能要下雨，湖裡的魚都悶的出來透氣了呢。」

  她的話音剛落，湖面上又飛起一條大魚沒入湖裡。

  柳老太太不停的『嘖嘖嘖』，嘴巴說：「你們瞅瞅，現在連魚都欺負人了？」

  謝雲韻回她說：「可不是嗎？咱們光看著又逮不到它，站在岸上干著急。

  最讓她生氣的是還把她寶貝曾孫給引去了湖邊玩兒，差點沒把她給嚇死。

  許草丫把顧成安拎到了地上，提起幾個老太太裝好的南瓜袋子放在推車上，又讓謝雲韻把三個孩子放上去，說：「回家囉。」

  走到大院門口，幾人碰上了張建設他奶，王菊花。

  自打顧熙辰把張建設打斷腿後，老太太到現在都沒再去過顧家。許草丫覺得挺好的，王老太太事情太多，總鬧謝雲韻不開心。

  「喲，你們幾個今兒個收穫不小啊。」

  王老太太堵在許草丫的車前，伸手扯開麻袋看了看，說。

  「還不錯，建設奶你這是要去哪兒？」

  夏田媽開口笑著問。

  「我家建設帶著媳婦說去看看丈母娘，這都大半天了還沒回來。月月她都快生了，我心裡慌慌的，怕他們在路上有啥事情。」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