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57 章

  第 57 章

  「許草丫, 你———個混蛋。」

  顧熙寒咬牙切齒的低吼著。

  他此刻的身體被許草丫用暴力禁錮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自己身上煽著風，點著火———

  

  他的耳朵還要不得不聽她吐出的這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

  許草丫擡起頭, 也火大的低聲, 冷冷吼著說：「顧熙寒，我怎麼混蛋了, 你不是一直都這麼想的嗎？」

  說完, 她的唇貼上顧熙寒的耳垂, 學著他戲弄自己的樣子, 嘻笑著看著他，

  再接再厲的繼續開口, 說：「我猜, 我以後給孩子們找的後爸，肯定會比你強一點吧。至少應該不會像你一樣只會———只會粗暴的用著蠻力。」

  顧熙寒被氣的青筋暴起, 他惡狠狠的咬上許草丫的細長脖頸，直到她白嫩的脖頸滲出了血, 才肯氣急敗壞的放開她, 怒吼說：「閉嘴, 你———閉嘴。」

  「為什麼閉嘴？顧熙寒, 我為什麼要閉嘴？」

  許草丫又惡意滿滿的說了一大堆話開始挑釁, 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生氣的抱怨說：「顧熙寒，你果然是屬狗的，只會咬人。

  哼, 我以後一定要找一個溫柔體———」

  她嘴裡『體貼的男人』還沒吐出來, 口無遮攔的小嘴就被憤怒到極點的顧熙寒給堵上了。

  他此刻怒火衝天, 用那隻剛脫離禁錮的大手輕輕撓著許草丫的痒痒肉, 而後反攻而上，對著許草丫開始瘋狂的，歇斯底里的報復，他另一隻手自由後拿捏著她的軟肉，開始不停的一輪又一輪的攻擊著許草丫———

  許草丫被他撩的芳心大亂，而後香汗淋漓的節節敗退。

  但她知道，今晚無論她如何都不能跟顧熙寒再妥協，再退讓———

  她已經把顧熙寒惹毛到此刻恨不得吞了她。

  男同志心裡最忌諱什麼事情，她就硬著頭皮說什麼。

  若是她講了那麼多，顧熙寒仍舊無動於衷。她也能讓自己對他徹底死心，不再對他有所妄想，老老實實的帶著三孩子過日子。

  可她驚喜的發現，顧熙寒心裡是在意她的，他此刻越生氣，她心裡越歡喜。

  許草丫得了機會也開始偷襲顧熙寒，兩人你來我往———

  在夏夜，

  黑暗的屋子裡滾打到身疲力竭。

  在他們夫妻隔壁屋睡的謝雲韻和顧熙麗，被兩人鬧出的動靜，弄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顧熙麗聽得面紅耳熱，在耳朵里塞了兩小團衛生紙，躲進被窩裡不敢伸出腦袋，深怕又聽到什麼不能聽的———

  謝雲韻卻在心裡擔心著隔壁的小兩口，這動靜鬧的是不是有些久了？小孫媳婦許草丫的身體吃的消嗎？小孫子顧熙寒果然是個不知輕重的毛腳臭小子。

  大約又鬧騰了大半鐘頭。

  唉———

  「年輕人，不知節制啊。」

  謝雲韻在心裡感嘆著 。

  聽隔壁沒傳出新的動靜，她閉眼準備入睡。

  誰知一個多鐘頭後，隔壁屋兩人又開始鬧騰了起來。

  這樣來來回回的折騰，直到天蒙蒙亮，隔壁才徹底沒了動靜。

  這一夜鬧得她和顧熙麗兩人基本沒睡。

  謝雲韻坐在床上長長嘆了口氣，交代顧熙麗看好三孩子，就認命的起身去廚房開始準備做飯。

  然後和顧熙麗帶著三個哭鬧著要爸要媽的孩子吃了早飯，把隔壁屋兩個沒羞沒臊小兩口的飯放在爐子上隔水溫著。

  吃完飯後又哄著三孩子一起回屋補覺去了。

  謝雲韻再次見到顧熙寒和許草丫是在下午四點多鐘。

  她偷偷打量著兩人，小孫子顧熙寒的脖頸和手臂上都是咬痕————

  小孫媳婦的臉上，脖子上，她看得到的地方都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著很是觸目驚心。

  謝雲韻深深懷疑，他們這真的是滾床睡覺嗎？

  顧熙寒吃了點東西，就站起身跟謝雲韻說：「奶，我去車站給你們買票。」

  等他走後，謝雲韻拉著始終低頭不說話的許草丫的手，小聲問說：「草丫，熙寒他上回———也是這麼欺負你的？」

  許草丫紅著眼眶，抱著謝雲韻，訴苦說：「奶，顧熙寒他壞，他壞透了。」

  他簡直壞到了極點，她不就是生氣的用了激將法，鬧的他凶些。

  他竟然從頭到腳的把自己欺負了一遍又一遍，她的反擊也沒啥用，只會讓他欺負自己更狠，更猛。

  謝雲韻被她哭的心疼壞了，忙說：「你先洗個熱水澡，回屋再睡會兒。等你睡醒了，身體應該也就不疼了。」

  鍋里的熱水，謝雲韻早就備著了。

  許草丫在熱水裡泡了一陣子，身體果然好了很多。可她的腰還是很酸，她的兩條腿走路顫顫巍巍的打著擺子———

  嗚嗚嗚———

  等她再次從床上醒來，顧熙寒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

  他正低著頭認真的在她身上塗著清涼的藥膏，許草丫發現自己身無寸縷後，羞恥的想把自己躲藏進被子裡。

  顧熙寒卻在她掌心上輕拍了兩下，嘴裡說：「草丫你別亂動，一會兒就好。」

  雖然打的不是很疼，可是卻很羞辱人。

  她都是三個孩子的媽了，竟還被顧熙寒給打掌心，嗚嗚嗚———

  許草丫生氣的伸腳想踹面前這個把自己全身弄得傷痕累累的混蛋。

  可顧熙寒緊緊抓著她的腳踝，又很不客氣的在她掌心上拍了兩下，這回下手有些重，那聲音響亮的讓許草丫想把他踹死的心都有了。

  顧熙寒卻溫聲細語的開口說：「草丫，你別鬧，摸了藥身上的傷才好的快。」

  說著又把她身上的被子給掀開，又說了一陣討她歡心的話。

  許草丫嘆了口長氣，這該死的顧熙寒竟然會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哄她。

  她臉頰熱燙的似要冒火，結結巴巴開口問顧熙寒，說：「混蛋，我衣服去哪兒了？」

  顧熙寒抹完最後一點藥膏，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上了床，而後指著床尾的一堆衣服，說：「在那呢。」

  許草丫沒再理會他，拉過他手腕掃了眼時間，就穿好衣服進了廚房，她都快餓死了。

  誰知顧熙寒跟在她身後也走了進來，嘴裡委屈的說：「草丫，我也餓了。」

  現在是晚上七點半，謝雲韻和顧熙麗帶著三孩子早早回屋睡了，給兩人留下了半鍋的雞蛋麵疙瘩湯。

  許草丫認命的給他裝出了一碗，剩下她直接端著鍋放在桌子上用勺子吃。

  顧熙寒邊吃邊和許草丫交代，說：「我給你們買的車票，是明天下午三點的。」

  許草丫回他說：「哦。」

  顧熙寒又繼續說：「你回去後，記得給我寫信。」

  許草丫繼續回他，說：「喔。」

  顧熙寒嘆了口氣，把許草丫快埋進砂鍋里的小臉擡起來，說：「草丫，你還要生氣多久呢？昨晚上我不是答應你，不會再那樣了嗎？」

  許草丫瞪著他，指著自己的身上青青紫紫，怒瞪向他，說：「顧熙寒，你說我付出的代價是不是有些大？」

  顧熙寒被她看得心虛，耳尖紅紅的躲閃著她滿是控訴的眼睛。

  「呵，顧熙寒，你也知道難為情？」

  許草丫沒好氣的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出氣。

  飯後，碗是顧熙寒洗的，洗澡水也是他燒的，就連許草丫洗澡也是他貼身伺候著的。

  許草丫紅燙著臉，生氣趕人說：「顧熙寒，你出去。」

  顧熙寒卻厚臉皮，支支吾吾的站立在一旁直勾勾的盯著她，嘴裡不知羞恥的說：「草丫，你不是———全身沒力氣嗎？要不我幫你洗？」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比許草丫的還紅。

  有色心，沒色膽的傢伙。

  「顧熙寒，我有些不舒服，你別鬧我了，好不好？」

  許草丫可憐巴巴的懇求著說。

  她昨晚發現了顧熙寒這傢伙竟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只要軟軟的哄他幾句，他大多都會滿足她。

  「好。」

  顧熙寒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似的，同手同腳的走到床上坐著。

  他心裡正忐忑不安著，那雙漂亮的眼眸里閃著絲絲星火，又不由自主的看向躺在浴盆里的許草丫。

  過了好一會兒，許草丫終於從浴盆里站起身。

  他急忙走過去，把身上還掛著水珠的許草丫給抱上床，拿了條毛巾給她仔仔細細的擦拭著身體。

  許草丫站在床上，低頭看向他，嘴裡不滿的嘟囔著說：「顧熙寒，你輕點，輕點。」

  「好，輕點。」

  顧熙寒溫柔的輕哄著她說。

  許草丫看著忙碌不停的顧熙寒，在心裡嘆著氣。

  想跟他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不用他這麼照顧著的。

  許草丫躺在被子裡閉著眼睛，豎起耳朵聽著顧熙寒在出屋倒她的洗澡水，在院子裡沖涼，而後進屋栓上門，關了燈，上了床。

  他躺在她的身旁，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她有種說不出的安心。

  「顧熙寒，你今年能回家過年嗎？」

  「嗯。」

  「顧熙寒，我想陪著你一起走到頭髮花白，牙齒也都掉光光的時候。人家說年少夫妻老來伴，我不想等老了沒了伴陪著———」

  或許是因為明天就要離別，許草丫在黑夜中絮叨著。

  「我會陪你。」

  顧熙寒輕聲回她說。

  他沒說出口的是，命活多久，就陪你多久。

  「你答應了？」

  許草丫驚喜的坐起身，看向顧熙寒說。

  「草丫，若是能活沒人想死的。」

  顧熙寒他也想活，想好好的活著。

  可這世界並不和平，他們這些人進入部隊是為了什麼？

  軍人，保家衛國是他的使命和自責。

  許草丫明白顧熙寒話里的意思了。

  她也說不出讓他回家退伍的話。

  唉———

  許草丫在黑夜中長長嘆了口氣。

  然後她挪著身子，把自己塞進顧熙寒的懷裡，與他說：「反正我做夢夢到的你，會活到牙齒掉光，頭髮花白，路都走不動的時候。」

  顧熙寒輕撫著她的背，回她說：「是嗎？」

  許草丫惡聲惡氣的嘟囔著說：「我的夢可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顧熙寒在黑夜中揚起了嘴角，他心裡的不安似乎散去了很多。

  許草丫說著說著，突然發現不知何時，顧熙寒這傢伙手腳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她伸手不客氣的拍上他的臉，無奈的開口說：「顧熙寒，你就不累嗎？」

  顧熙寒沒回她，低頭繼續努力的欺負她。

  過了會兒，許草丫又驚呼出聲：「顧熙寒，你怎麼又咬我，你放開，放開。疼，真的很疼———」

  睡在隔壁的謝雲韻又被小兩口打鬧聲給吵醒，她火大的想出門給孫子孫媳婦點教訓，這一天天的鬧騰，還讓不讓睡了。

  心裡嘆著氣，小孫子身體有毛病她愁，沒毛病她更愁。

  唉———

  煎熬的度過一晚，謝雲韻起床做好早飯，就把一天沒見爸媽的三個小傢伙給趕去敲夫妻倆緊閉的房門。

  今天要忙的事情很多，她們要早早的收拾東西。還要弄些吃的帶著在火車上吃，也要把這屋子打掃乾淨，和大院裡相熟的鄰居告別————」

  事情很多，容不得他倆繼續貪睡。

  「草，草，草，草，」

  「草，草，開開，草草。」

  「草，草，門門，開開，草草。」

  三個小傢伙扒拉著門縫，撅著小屁股奶聲奶氣的朝著屋裡喊不停喊說。

  許草丫聽見兒子閨女門外的喊聲，揉著眼睛坐起身，把壓著自己的顧熙寒給翻到了一邊，穿好衣服迷瞪瞪的下床給兒子閨女開門。

  顧成歡見著許草丫，忙撲到她懷裡，先親了親她的臉，嘴裡帶著委屈說：「草，草，草，歡，抱，草，草。」

  「好好好，抱抱。」

  許草丫彎腰把三個小傢伙都抱了起來，一人親了一口，帶著他們坐在屋檐下。

  安靜的聽著兒子閨女對自己的抱怨，說她壞，問她是不是不愛他們了？怎麼不和他們睡，要和爸爸睡？

  他們還生氣的進屋爬上床咬了顧熙寒幾口，說不要爸爸，爸爸壞，跟他們搶草草。

  顧熙寒摸了摸臉上的口水印，走向母子四人。

  三孩子一見他就開始張嘴：「哇哇哇————」

  讓謝雲韻生氣的跑出廚房，指著顧熙寒的鼻子罵說：「你可真有出息，連自己孩子都要欺負。」

  顧熙寒被罵的一頭霧水，顧熙麗見自己親哥一副憨樣。

  沒好氣的開口提醒，說：「你搶了他們媽媽一天多，他們跟你記仇呢。」

  部隊大院裡的嫂子們聽說許草丫他們要回京市，都跑過來串門道別，院子裡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李玉蘭伸手戳了戳許草丫的脖子，打趣她說：「草丫，你和顧副營長鬧的這麼凶啊？」

  王桂花嘴裡也發出一陣『嘖嘖嘖；聲，感嘆說：「還真沒瞧出來，顧副營長會是這麼兇猛的男人。」

  鄰居嫂子說：「或許是前些天那謠言傳的凶了，顧副營長想證明給草丫看，他身體好的很。」

  其他嫂子也覺得可能是這樣子，不然斯斯文文的顧副營長怎麼會狠的欺負草丫呢。

  嫂子們眼神默契的在彼此間交流著，都同情草丫最近應該過的很辛苦。

  又連番對許草丫來了一陣關愛的送溫暖。

  謝雲韻打算把家裡不能帶走的東西送人，喊在院子裡說笑的嫂子們過來挑，誰家需要的就直接帶回去。

  忙碌的時間過的很快，下午吃完中飯，顧熙寒就出去找戰友開車送許草丫幾人去車站。

  要帶回去的行李不算多，最多的東西便是許草丫在花子山山林里弄回來曬乾的五麻袋乾貨，很占地方。

  顧熙麗看著這麼多東西，和許草丫說：「我哥是不是給我們買了臥鋪？」

  許草丫點了點頭，說：「應該和來時的一樣的。」

  送她們去車站的還是小何和小王兩個小同志，倆人見許草丫輕輕鬆鬆的就把五麻袋東西甩進了車裡，感嘆說：「嫂子，你力氣可真大。」

  謝雲韻塞給他倆一人一甜瓜，說：「是啊，咱家草丫力氣是大了些，辛苦兩位小同志了。」

  顧熙寒抱著顧成雨，顧熙麗抱著顧成歡。

  顧成安趴在許草丫的懷裡，特別的乖，許草丫拿出錢來逗他，他也縮著身子，抓著她的衣服沒動。

  唉————

  謝雲韻心疼的又低頭抹起了眼淚，嘴裡罵了句：「殺千刀的拍花子。」

  顧熙麗緊緊抱著懷裡的顧成歡，她嘴角微微顫著。

  「姑，姑，痛，痛，歡，痛痛。」

  顧成歡被她勒的難受，開始對著顧熙麗哭喊。

  許草丫拉了拉顧熙麗的手，和她說：「沒事的，熙麗，奶在呢，你別怕。」

  顧熙寒伸腿踢了踢顧熙麗，沒好氣的說：「熙麗，長記性就行。你咋還那麼膽小怕事呢？」

  顧熙麗怒瞪著自己的親哥，委屈的說：「我就膽小怎麼了嘛？你兒子差點被我弄丟了，我能不怕嗎？火車上那麼多人，我瞅著誰都覺得像是拍花子。

  嗚嗚嗚———

  哥，我控制不住自己。」

  顧熙寒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說：「沒事的，我跟這趟火車的乘務長同志溝通過了，他們會幫忙照看下你們的。」

  離別在即，許草丫看向對著自己笑的溫柔的顧熙寒，好不舍。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