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45 章
2024-09-14 23:08:14
作者: 七星茶
第 45 章
顧熙麗帶著三個小傢伙回來時, 竟發現許草丫挺著腰板,紅著臉又帶著傻笑,站在屋外面。
不用想, 這是被她哥給罰站了。
「你做了啥過分的事情, 惹得我哥怒了。」
顧熙麗語氣中帶著幸災樂禍,心想著, 終於不是我一個人倒霉了。
許草丫低著頭不肯說, 實際上她也說不出口。
罰站就罰站吧, 只要顧熙寒氣順了就好。
她能說自己真不是故意的嗎?
唉———
長長嘆了口氣, 心裡有個小人說:許草丫,承認吧, 你就是故意的。你記恨著姜文雪, 在夢中四年後親到了顧熙寒。
「嘖嘖嘖,瞅你這臉紅耳燙的, 肯定沒幹好事兒。」
顧熙麗在許草丫耳邊小聲說著。
「熙麗,進來。」
屋裡靠在床上翻書的顧熙寒出聲喊人。
「來了。」
顧熙麗又在許草丫耳邊小聲說:「你別想裝傻躲過去, 不告訴我。」
進了屋後, 顧熙麗發現她哥顧熙寒的上身竟只穿了一件背心, 床邊的地上還有半盆水, 水裡漂著條毛巾, 這———擦個身不至於怒到要被罰站吧?
「哥,怎麼了?」
顧熙麗小心翼翼的問說。
「幫我從包里拿件短袖出來。」
顧熙寒回說。
「好。」
顧熙麗翻找著顧熙寒的包,找出一件短袖,又貼心的拿了件背心, 放在了他手邊。
三個小傢伙在屋外抱著許草丫的大腿鬧了一陣, 被許草丫給哄進了屋, 說:「爸爸那有好吃的, 找爸爸玩兒。」
有好吃的?
顧成雨帶著弟弟妹妹邁著小短腿高興的衝進了屋裡。
嘴裡還喊著說:「吃,吃,爸,吃。」
顧熙寒看著正欲爬床的三個小傢伙,心裡一軟,和顧熙麗說:「熙麗,把他們都抱上來。」
顧熙麗聽話的把侄子侄女抱上了床,然後就被親哥無情的趕出了屋子。
她搬了個小板凳,坐在罰站的許草丫邊上,好奇的打聽著,說:「你脫了我哥的衣服?」
「嗯。」
許草丫輕聲應著,那聲音小的,顧熙麗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你肯定不止脫了我哥的衣服吧?」
顧熙麗一想就發覺不對,她哥夏天在家偶爾也會穿著背心,怎麼可能會生氣到體罰許草丫。
許草丫又難為情的輕『嗯』了聲。
這次聲音更小,跟蚊子音差不多。
「嘖嘖嘖,你被罰站多長時間啊?」
顧熙麗見許草丫滿臉不願再說的樣子,又問了自己比較關心的問題。
「一個鐘頭。」
這次許草丫回的很乾脆。
「嘖嘖嘖嘖———」
顧熙麗覺得自己不用再問了,心裡認定許草丫做了什麼冒犯了她哥的事了。
罰完站的許草丫,鬆了口氣。
她想著,自己還要再努力些才行。
今天也不錯,至少親到了顧熙寒。
拿著顧熙麗買回來的肥皂搓洗著泡在水裡的尿布,又把火車上攢下的髒衣服也給洗了。
等她忙完,天已經黑了。
晚飯,
是她帶著顧熙麗去食堂打回來的,沒有肉菜,只有豆腐,雞蛋,絲瓜———
西市這邊部隊食堂的伙食比京市部隊食堂差了好些。
顧熙麗瞅著飯盒裡的飯菜,唉聲嘆氣。
顧熙寒也不慣著她,說:「你要吃不下去,就餓著。」
顧熙麗委屈的回說:「我又沒說不吃。」
顧熙寒低著頭給顧成歡夾菜,嘴裡不時的還溫柔的說:「成歡,多吃些,才能長高高。」
顧成安委屈的看向許草丫,嘴裡喊著說:「草,草,安,要,蛋,安,蛋。」
「成安啊,這菜里有辣椒,你吃不了,咱們吃豆腐好不好?」
許草丫邊輕哄著顧成安,邊給他夾豆腐。
青椒炒蛋啊,她也喜歡。
顧成雨倒是沒鬧,乖乖的低頭吃著顧熙麗給他夾過來的菜。
睡覺倒是個難題,顧熙寒黑著臉拒絕許草丫跟自己睡著同一張床的要求。
說:「許草丫同志,我需要時間。」
許草丫紅著臉,給自己爭取機會,說:「三個娃鬧著跟你睡,你現在躺在床上又不方便,夜裡要是想去茅房,或是孩子需要換尿布————」
巴拉巴拉,許草丫說了一堆。
意思很明確,顧熙寒和三個娃都需要她。
最後,顧熙寒沒再搭理許草丫,跟圍著他的三個孩子講起了連環畫上的故事。
許草丫也厚著臉皮成功的躺上了床。
過了一個多鐘頭,三個傢伙都睡了。
許草丫在黑夜裡,小聲問顧熙寒,說:「顧熙寒,你為何要生俺的氣?」
顧熙寒閉著眼,沒回她。
許草丫故意的又問,說:「顧熙寒,你說你是不是心裡有喜歡的姑娘了?」
顧熙寒,繼續沉默,沒理她。
許草丫再接再厲的,似是自問自說:「顧熙寒,你大半天都沒喊說要上茅房,你不會身體哪裡出了毛病了吧?」
說完話,還擔心的伸出罪惡的小手,摸上了顧熙寒的小腹,輕拍了幾下。
這回顧熙寒終於沒忍住,抓著許草丫的小手,出聲說:「許草丫同志,你住手。」
唉———
許草丫算是知道了,顧熙寒這傢伙他是硬憋著自己呢。
「俺帶你去茅房。」
她是真怕顧熙寒被尿憋出事情來。
老話說,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但有人硬要憋著自己,那不死也該挺難受的吧。
顧熙寒不願意,他拒絕著說:「不用。」
「呵呵,顧熙寒你憋了一天了吧?」
許草丫沒好氣的說。
然後不顧顧熙寒的反對,把人從床上抱了起來,邊去茅房,嘴裡還不停碎碎念叨著說:「顧熙寒,你一個大男人咋跟大姑娘似的,羞羞答答的,俺是你媳婦,又不是外人———」
到了茅房,顧熙寒才又開口說:「許草丫同志,你把臉轉過去。」
呃———
許草丫倒是沒把臉轉過去,站到了顧熙寒的身後,摟著他的腰,給他支撐著身體,紅燙著臉,說:「俺啥也看不到,黑燈瞎火的,你快些————」
顧熙寒第一次當著一個女人面要解決生理需求,心情有些煩躁,他說:「許草丫同志,你這樣子的抱著我,我沒法子解決問題。」
「哦,那俺給你吹口哨,成雨他尿不出來的時候,俺經常給他吹———」
顧熙寒閉上了眼睛,心裡後悔著自己為什麼非得回部隊,讓他現在尷尬的想要找條地縫鑽進去。
可他的身體卻被許草丫吹的口哨聲給弄得急躁了起來————
顧熙寒忍了幾分鐘最終還是沒忍住的開閘放了水。
聽著一陣又一陣連貫的水聲,許草丫心裡鬆了口氣。
等顧熙寒收拾好自己後,她說:「顧熙寒,你不需要再解決其他問題嗎?」
顧熙寒支吾著回她,說:「暫且———不需要。」
「真不需要?」
許草丫擔心的又問。
心裡想著,明天要弄個東西出來,好讓顧熙寒好蹲茅坑。
這傢伙太愛面子,她真擔心他硬憋著自己,把身體給憋出毛病來。
「不——不用。」
顧熙寒還是拒絕了,他一隻腳一隻手傷著不能動,他根本無法蹲茅房,除非——
他不敢想下去那樣的畫面,果斷的掐斷了想蹲茅坑的欲望。
「行吧。」
許草丫嘆了口氣,說。
許草丫把顧熙寒抱回床上躺好後,小心思又活躍了起來,她抱著顧熙寒的一條胳膊,說:「顧熙寒,你要多久才能習慣俺和孩子的存在呢?」
她想好了,要讓失憶後的顧熙寒先習慣自己的存在,等他恢復記憶後,她再繼續努力。
顧熙麗告訴她說:「顧熙寒只是失憶了,但他的性子卻一點沒變。」
「我不知道。」
或許是經歷剛才去茅房的親密又令人難以啟齒的狼狽事情,顧熙寒對許草丫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似乎沒那麼排斥許草丫的靠近。
突然睡夢中的顧成安嘴裡喊著說:「草,草,尿,草草。」
許草丫爬了起來,把小兒子抱起出了屋子,在門口給他把尿。
嘴裡吹著口哨———
顧熙寒在黑夜中聽得臉上燒起了火。
天蒙蒙亮的時候,許草丫便起了床。
在屋子轉悠了半天,終於讓她找到了一把小椅子,她把椅子的四條腿折斷,又把椅子中間給挖了空,放在茅房裡,搭在茅坑上,剛剛好。
沒等顧熙寒醒來,她就把人給抱起來送進了茅房。
扶著他脫掉了褲子後,又給顧熙寒塞了一包衛生紙。
說:「你好了,再喊俺過來。「
許草丫站在茅房外等啊等,過了差不多半個鐘頭,顧熙寒才出聲叫她。
「顧熙寒,下次有什麼事,直接說,別憋著了。」
許草丫把人抱回床上後,嘆了口氣說。
「好。」
這回,顧熙寒應了。
解決完顧熙寒上茅房的問題,沒過多久三個小傢伙也醒了,他們張嘴就喊:「草,草,尿,尿。」
唉————
她這是什麼命。
好在起床的顧熙麗有過來幫忙,兩人忙活著一陣子,又幫著給三個孩子洗簌一番後,給他們每人嘴裡塞了個奶瓶,終於能想著今天早上他們該吃些什麼了。
顧熙麗說:「咱們買包子吃吧。」
許草丫轉頭問看著三孩子的顧熙寒,說:「顧熙寒,你想吃點什麼。」
「都行,我不挑食。」
顧熙寒回答這話的時候,面不改色。
但和許草丫去部隊食堂的路上,顧熙麗小聲和許草丫說:「我哥可挑食了,香菜不吃,生薑也不吃,他還不吃蘿蔔,說味兒怪———」
顧熙麗不知道的是,在許草丫的夢裡,這些東西顧熙寒都吃了。
他是那麼怕給別人添麻煩的人。
部隊食堂里有蒸蛋,許草丫要了四份,又給顧熙麗買了她想吃的包子,聽說是油渣粉絲蘑子餡的,味兒很香,又要了一鍋玉米糊糊,提著回去的路上,遇上了一位熱心的軍嫂。
她好心的跟許草丫說:「你是顧副營長的媳婦許草丫同志吧,咱們女人守在家裡可不能這麼手散,你年紀小不懂,錢和票要攢著留在需要時用。不能只顧著月頭,月尾的日子也要過的。」
許草丫被她說的有些發懵,但看嫂子的眼眸里透著善意,她笑著回人家說:「嫂子好,俺家顧熙寒喜歡吃,俺就想多買些回去讓他嘗嘗。」
等嫂子走了,顧熙麗嫌棄的看向許草丫說:「你咋不說是自己吃的多呢?這個鍋憑啥讓我哥背。」
「你不然讓俺咋說,告訴嫂子這些吃的俺一頓就吃沒了,你信不信沒一會兒住在這的人都曉得俺能吃,傳你哥怕養不起俺和三個孩子。」
這些東西可花了三塊,還沒算上糧票。
顧熙麗無語瞪了許草丫一眼,說:「哼,我回去一定跟我哥說。」
「說唄,反正一會兒俺就去買糧食,中午咱們自己燒。」
許草丫覺得一直吃部隊食堂也不是個事,她還想給受傷的顧熙寒好好補補身子呢。
吃過早飯,許草丫又抱著顧熙寒去了趟茅房,才帶著顧熙麗出門去了供銷社買油買糧,就是鐵鍋難買,供銷社的同志說鐵鍋要去縣裡才能買到。
許草丫便要了倆大倆小砂鍋。
等許草丫和顧熙麗提著東西回來,就聽見院子裡傳出來一陣陣歡笑聲。
是顧熙寒的戰友,帶著嫂子和孩子過來看望受傷的顧熙寒。
「熙寒,你媳婦可真會養孩子,瞅瞅這三個娃可真俊啊。」
「熙寒長的就俊,他的娃咋可能會丑?」
「顧副營長,我們啥時候能見到嫂子啊,聽說咱們嫂子可厲害了,都上過京市日報———」
「對了,熙寒,南市的公安同志給咱們部隊來了電話,說感謝你媳婦幫忙找到了一個拍花子的頭目,還郵寄了些獎勵過來,這兩天可能就要到了。」
許草丫和顧熙麗在院子裡聽得心裡發顫。
這事兒她們倆想瞞著不說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南市的公安同志咋還給部隊打電話呢?
許草丫和顧熙麗心慌慌的提著東西進了屋,和屋裡的眾人寒喧打著招呼。
等把人都送走了後,顧熙寒沉著臉,看向許草丫和顧熙麗說:「你們是自己說,還是我打電話去南市找公安同志問?」
「其實,就是遇上了拍花子,俺幫了公安同志一個小忙,抓到了兩拍花子。」
許草丫避重就輕的講。
「壞,壞,偷,安,草,打,壞。」
跟顧熙寒長得相像的顧成雨,突然開口出聲說。
聽得顧熙寒的臉更黑了,沉默了兩三分鐘,才開口和兩人,說:「以後,別帶著孩子出來了,我不放心。」
半夜裡,許草丫聽到顧熙寒小聲的和他懷裡的顧成安,說:「成安,對不起,都是爸爸不好,要不是爸爸受傷,你媽和小姑姑也不會帶著你和哥哥姐姐來這裡———」
許草丫翻了個身,抱著哽咽低語的顧熙寒說:「顧熙寒,是俺的錯,你別這樣說。」
她的顧熙寒,是個敏感又愛給自己攬責任的男人。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還有一更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