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2024-09-18 02:43:54 作者: 伴樹花開

  第249章

  「也不會好的,就算我嫁給你,我們也不會一直好的。」寧靜的夜色下,衛含章吐字清晰:「現在的你被迫娶了她人,所以對我的情意愈發濃烈,可若是順利娶了我,也不見得會有多珍視。」

  聞言,顧昀然沉默了許久,再次開口時,嗓音微澀:「是我的錯,你怎麼想我都是我活該。」

  在他得知她被封為太子妃時,他就能理解為什麼兩個通房她會如此介意了。

  刀子不割自己身上是不會痛的。

  當時的他只覺得她小題大做,過後才懂得痛悔。

  「可是,他將你謀算了去,就應該好好待你,」想到方才逐鹿台上的一幕,他壓抑道:「冉冉,他能做到你的那些要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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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衛含章眼睫微顫,下巴輕輕抬起,語調空靈:「顧昀然,我現在好難過啊。」

  她似乎有些疑惑:「比你收兩個通房的時候還難過。」

  「……對不起,」顧昀然心間驟痛,顧不得什麼,繼續解釋:「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從沒想過要你難過的,也真的沒有碰過她們。」

  這其實已經不重要了,但衛含章看出他的執念,還是認真道:「好,我現在相信你了,但當時真的沒辦法不那麼想你,」

  「如果我們成親,我會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你知道的,我並不是大方的人,所以顧昀然,我們走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男人又沒有守宮砂,他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既然選擇瞞著她收下兩個通房,她對他的信任已經土崩瓦解,又拿什麼去相信他沒碰她們呢。

  從他收下通房開始,他們就是註定有隔閡,想破局太難了。

  「那他呢?」夜色下,半蹲在地的少年眼睫微濕,聲音輕顫:「他要是有其他人,你怎麼辦?」

  她這麼難過,哭的嗓音沙啞,傷口還沒好,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這兒。

  而那個人,此刻端坐高台之上,靜賞美人獻藝,只需要微微頷首,天下美色都能盡收懷中。

  顧昀然心疼的心尖酸痛,衛含章卻輕輕搖頭:「什麼怎麼辦,我哪裡有那麼脆弱。」

  她從小就開始培養的夫婿,先是收了通房,後又被其他女人二話不說搶走,她不也這麼過來了嗎。

  離了誰不能活呢。

  她只是奇怪,自己怎麼就會難過成這樣罷了。

  那人是太子,他召誰入帳伺候,又有多少臣工獻上愛女,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啊。

  難道是因為從相識以來,那人對她的與眾不同,讓她篤定他是非她不可,所以當現實來臨,她落差太大,才這麼難受嗎?

  衛含章想不通,也不願意再去想。

  胸腔疼的難受,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的抱怨:「長大一點都不好玩,我好想變回小時候啊。」

  夜風將少女嬌氣的嘟囔送了過來,榕樹下出來尋人的主僕二人停住腳步。

  蕭君湛靜靜的望著那邊。

  潺潺溪流旁,小姑娘抱著膝蓋坐在石塊上,她面前半蹲著一個年紀相仿的少年。

  在昏暗的夜色下,美的好似一幅畫。

  這廂,顧昀然聞言苦笑,他也想回去啊。

  在徐州城裡那些年,她多肆意暢快,有江家長輩們千嬌萬寵,還有他跟在後面百依百順。

  指哪打哪,只要她高興,真是隨她欺負。

  可就算被欺負,被頤指氣使,他也甘之如飴。

  他這麼喜歡的姑娘,喜歡這麼多年的姑娘,要成為別人妻子了,還因為那個人,哭到喉嚨沙啞。

  衛含章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問道:「你書房門口梧桐樹下埋的那罈子狀元紅有挖出來嗎?」

  「沒有,我們說好了等……」他頓了頓,沒有說下去。

  可衛含章知道他後面的話。

  他們埋的時候約好了,等兩人成婚後,再一起挖出來喝掉的。

  昏暗的夜色下,少年眼神明亮,隱約有濕意在閃爍,衛含章同他對視了會,心底最後的那一絲余念,突然就釋懷了。

  她莫名覺得,如果他們沒有分別遇上其他人,而是真正步入婚姻,結局未必真如她所設想的那樣,慘澹收場。

  是周遭姐妹的姻緣讓她對這個時代男子的忠貞太悲觀了。

  忘了她的小竹馬好像是真的很愛她啊。

  「顧昀然,我不怪你了,」她就像小時候一樣,拍拍他的頭,低聲道:「有機會回徐州的話,就把它挖出來吧。」

  「……好,」他嗓音顫的不像話,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語帶哽咽:「夜間風大,回帳吧。」

  衛含章抽出手指,慢慢站起身,聽見他的聲音,頭疼道:「你別哭了。」

  「你不也哭嗎?」顧昀然道:「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嗓子都哭啞了。」

  「……」衛含章一噎,惱怒的瞪他:「揭人不揭短知不知道啊。」

  顧昀然眼神複雜:「我不記得你這麼愛哭。「

  「……別問,問就是沒事。」跟他聊了會,心裡的鬱氣都消了下去,衛含章攏了攏斗篷,朝他揮手:「我回去了,確實挺冷的。」

  營地空曠,風大的很,她身上還有傷呢。

  心情好轉,也不便在這兒久留,她轉身就走,腳步輕快。

  顧昀然沉默的看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嘴,想喊住她,再說點什麼,可直到人走遠,他也沒有出聲。

  …………

  衛含章腳步輕快的走回營帳,才掀開帳簾,瞧見裡頭端坐著的人時,腳步微滯。

  那些消泯下去的鬱氣,再度捲土重來,胸口悶的難受極了,臉色也下意識一僵。

  不是在聽美人彈琴嗎……

  她的心情變化都寫在臉上,端坐軟椅上的男人瞧的清清楚楚,搭在扶手上的指節猛地扣緊,神情卻紋絲不變,聲音清淡:「這麼晚,你一個人去哪兒了?」

  衛含章站在原地,垂著眼沒有說話。

  帳內侍立著的僕婢盡數退下,一時之間又只剩他們兩人。

  她莫名有些緊張,就見面前出現一道影子,蕭君湛已經走到近前,伸手過來欲替她解開斗篷,被衛含章連退三步避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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