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謀

  籌謀

  

  這是東方第六次回到曾經的自己的身體裡。

  有了上一次失敗的經驗，一個詳盡的計劃已經在東方腦海中形成，她已經跟外面那些大能約定好，十萬年後七大宇宙連通的最後一天，他們解除輪迴之陣，東方將鬼王帶出來由他們殲滅。

  耗費了六十萬年生命的東方，此刻已長發過腰，青絲成白雪，面上盡顯疲態。一次次的回溯讓東方能夠清醒更久，她能交代小東方更能事無巨細，但她之後的沉睡也變得更久了。

  東方徑直進入內景之中，不給小東方反應的時間就開始交代她：「我是十萬年後的你，所有人都被困在輪迴之中了，我需要你幫我打破它，接下來你要……」

  東方滔滔不絕地講著，她並不擔心這個曾經的自己不相信她所說的話，因為她從來不會懷疑自己。何況小東方一邊聽一邊點頭，分明是在認真思考，絲毫沒有覺得這是件足以令她色變的大事。

  「……你要做的就是這些，這是我得出的經驗，你按照我說的去做絕對沒問題，之後我會陷入一段時間的沉睡，外面就交給你了。」

  小東方點頭道：「放心，你好好休養，這次我們一定會成功。」

  「你就一點不懷疑我說的話嗎？」東方失笑道。

  小東方反問：「若換了是我對你說，我是十萬年的東方，你會懷疑我嗎？」

  東方瞭然一笑：「等會小雪就要來了，我馬上也要沉睡了。鳳凰一族，交給你了。」

  「放心。」小東方大手一揮，製造了一個結界護住東方。

  此時正好響起了小雪的聲音：「東方！」

  內景中的兩人對視一眼，小東方退出內景，重新獲得了身體了掌控權，一睜眼便正對上小雪擔憂的視線。

  東方露出一個安慰的笑，伸手捏了捏小雪的臉頰：「怎麼了？急急忙忙的。」

  小雪坐到東方身旁，拉著她的手道：「剛剛感應不到你的氣息了，我這才趕過來。你沒事吧？」

  東方搖搖頭：「沒事，可能是剛才入定太深的緣故。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小雪盯著小東方看了一會，確定沒什麼問題後才放下心來。「沒事就好。」

  東方捏了捏小雪的手，在她耳邊輕聲道：「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

  「什麼事？」

  東方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比劃了一個圈，一道屏障將她和小雪隔離開。看來此事十分重要了，小雪有些擔憂地問：「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看著小雪欲言又止的樣子，東方拍了拍她的手：「我剛剛真的沒事。我希望你陪我演場戲，等會我要去五平一趟，過一會鬼谷就會來告訴你我與鳳凰族打起來了，你直接跟他一同去五平便是，我會施展元空滅將鳳凰族盡數帶到我的元空間裡，這時剛趕到的你沒見到鳳凰族的身影，便開始質問我，然後順勢把我逐出聖界……」

  「聽明白了嗎？」東方等小雪消化了一會才開口問。

  「明白是明白了，」小雪盯著東方的異瞳道，「可是為什麼要做這些？冥不是你的好朋友嗎，真的要跟他們開戰嗎？」

  小東方知道哪怕自己給不出理由小雪也會幫自己，她正要開口，轉念一想，剛才東方沒有交代自己能不能告訴小雪，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說吧。

  小雪將東方的猶豫看在眼裡，見她為難，小雪伸手揉開東方眉間的緊湊：「好了，不方便說就不說了，我會幫你的。」

  東方握住小雪的手：「事成之後我一定把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你。」

  「嗯。」

  正在這時，一股奇異的異能量波動席捲了整個宇宙——七大平行宇宙再次連通了。

  輪迴之陣應該也啟動了。小東方暗自思索。按照東方的說法，鳳凰族馬上就要與狼族開戰，鳳凰和冥都命懸一線，她要出發去五平了。

  最後吻了吻小雪，東方輕聲道：「一會見。」

  東方踏過空間裂縫直接到達空間隧道旁，她留給鳳凰的圖騰被激活了，東方眼裡閃過一絲堅定，穿過空間之門，去到了五平。

  冥正在與幾名鳳凰族人纏鬥，感應到東方的氣息，他急道：「快救鳳凰！」

  東方沖開鳳凰族的防線，三兩下打退了項羽，回頭看了眼冥，他正背對著行刑台無暇他顧。抓住這個時機，東方將鳳凰救下，直接丟入了自己的元空間內。當冥再次看清東方時，只看到她蹲在地上，行刑台上已沒有了鳳凰的身影。

  東方紅著眼閃至冥的身邊，幫他擊退了鳳凰族人。

  「鳳凰呢？」

  東方沒有答話，直接扯住冥的盔甲，將他丟入空間裂縫中，傳送回了狼族大營。

  項羽指著東方怒道：「東方，你把鳳凰弄到哪裡去了！」

  「別急啊，我馬上讓你見她。」東方雙手結印，周邊開始出現青色光球散落到鳳凰族四周。

  「元——空——滅——」

  東方跟著鳳凰族一同進入了元空間，第一時間便抓著項羽將他帶到了鳳凰跟前，東方一邊為鳳凰恢復異能量，一邊道：「鳳凰是不是接受完火焰洗禮了？」

  項羽點頭：「是……」

  「那她還是不是你們的公主？」

  「是……」

  東方滿意地點頭，道：「這裡是我的元空間，你們也別想著跟誰決一死戰，不死不休了，就在這好好待著。鳳凰需要靜養，項羽將軍，你會保護好鳳凰族長的吧？」

  「末將誓死保衛族長。」

  「好。」東方招手示意項羽靠近些，項羽湊上前，東方小聲問道：「丹羽族長他……」

  「鬼谷長老說族長他急火攻心，傷了心脈，族長年紀大了沒挺過去。」

  「鬼谷？我知道了，你照顧好鳳凰。」

  東方從元空間內退出，一轉身便撞上趕來的小雪和鬼谷，東方給小雪遞了個眼神，後者會意，陪東方做起戲來。

  「東方，我聽聞你與鳳凰族在此交手，鳳凰族何在？」

  東方冷笑一聲：「雪皇看不見嗎？」

  小雪皺了皺眉頭：「他們人呢？」

  「當然是，都被我解決了。」

  小雪身後的鬼谷聞言上前道：「雪皇，東方殘忍至此，這樣的人斷斷不能留！」

  小雪思考片刻後道：「東方，你如此殘忍，竟然屠滅鳳凰族全族，你此後跟我聖界再無關聯，看在你對聖界有大功的份上，今日我不殺你，來日再見我定取你性命，你走吧。」

  鬼谷急忙道：「東方罪孽深重，雪皇不可手下留情啊！」

  東方看了眼鬼谷，又看了眼裝作糾結的小雪，趁兩人都還沒有動作，她先一步離開了。「多謝雪皇不殺之恩。」

  此後小東方便按照東方交代的，幫助阿冥帶領四大護法創立冥界，直到東方再次轉醒。

  「我太虛弱了，只怕撐不了多久了，我告訴你十萬年後……」

  小東方打斷了東方：「十萬年後，只怕記不住你這些話，我怕我做不好，還是你來做吧，你才是最熟悉情況的人，不是嗎？」

  東方一愣，前幾次她與小東方商議過，將身體的掌控權交給東方，這樣最穩妥，可是一次次消耗生命力，東方感覺自己恐怕撐不住，這才打算安排好一切，沒想到小東方還是要將身體交給她。

  「你沉睡前交代我這麼多事情，我都給你辦好了，後面的事可別想再讓我替你跑腿了。」小東方周圍圍繞著青色的細線，纏繞住東方，「我把我的力量都交給你，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那樣。」

  東方伸手打斷了小東方，她摸了摸後者的頭：「既然如此，先去和他們道別吧。」

  小東方點點頭，退出內景之中，與冥界眾人道過別，又去了趟六平，最後注入一絲力量到聖衛印之中。

  做完了這些，小東方將身心都交託給東方，自己則在內景深處陷入了沉睡。

  東方接管了這副身體後，面容雖然還是年輕的容貌，但她的滿頭白髮已經無法轉圜。

  東方去到了第一平行宇宙，天羽正在外院練功，東方上前問她：「你師父在嗎？」

  鳳凰姐姐小時候也這麼可愛嗎？

  天羽眨著大眼睛，奶聲奶氣地答道：「在的，請您稍等。」

  天羽跑進屋內，朝玄易子比劃著名：「師父，外面有個姐姐，白頭髮比我人還長，但是看著很年輕，她說要見你。」

  玄易子一出門，見到東方這個樣子屬實嚇了一跳：「師妹？」

  「師兄，是我。」東方微笑回應。

  「怎麼成了這副模樣？」玄易子伸手就要替東方把脈。

  東方躲開玄易子的手：「在冥界太操勞了，愁成少年白了，這不，來你這放放風，你不會趕我走吧？」

  「怎麼會，歡迎你來，想待多久都行。天羽，叫師叔。」

  「天羽見過師叔，師叔好。」

  「天羽好，以後師叔陪你練功好不好呀？」

  東方有時會帶鳳凰出來，讓她遠遠地瞧著，讓她知道天羽有好好地長大。

  「很快我就會讓你們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