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2024-09-14 22:52:20
作者: 胡壹淳
第 101 章
他說,「我是為了我自己。」
文楚腦子裡都是謝卿白說的那些畫面,她擡手錘了錘他的胸口,綿軟無力,帶著哭腔地質問道,「為什麼那個時候不告訴我,爹爹還活著?」
謝卿白將哭成淚人的文楚抱到懷裡,「告訴你,你就會忍著感激我,留在我身邊,然後也變成一個不快樂的人,我想讓師姐開心。」
那地方,折磨我一個人就夠了!
文楚聽他說著,心裡針扎般地悶痛。
她捶著他的後背,發泄著自己的怨氣,更多地是發泄著自己的悔意。
「所以啊,以後師姐要對我好一點。我可是夜以繼日地處理朝政,就為了能早日跟你一樣,得自由。」
謝卿白用玩笑的話,把自己這些年的經歷說了一遍。
文楚哭的泣不成聲,謝卿白就只是抱著她,順著她的後背,時不時在她耳邊親親,哄一哄,「好了師姐,別哭了,現在我都好了,以後又要煩師姐和師父了。」
正說著,忽然發現腿邊的衣服被人拽了拽。
謝卿白視線向下掃了一眼,就見一臉疑惑的地謝安仰著脖子,望著正在哭的文楚奶聲奶氣地質問道:
「你為什麼欺負娘親?」
文楚聽到謝安的聲音,忙推開謝卿白,轉身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謝卿白蹲下身一下將謝安抱了起來,抓了抓他的小肉手手晃了晃道:
「我怎麼捨得欺負你娘親,嗯?」
謝安看著轉過身的文楚,想了想,「可是娘親哭了,娘親從來不哭的。」
文楚這會兒已經拭乾眼淚,臉上浮著不甚好看的笑意,將謝安抱到自己懷裡,邊往回走,邊道:
「沒有人欺負娘親,是娘親眼裡進了沙子。」
謝安摸著她紅紅的眼睛,「娘親不哭。」
文楚帶著謝安回了自己屋,關上了門。
謝卿白看著那扇關上門,嘆了口氣,只垂頭繼續收拾,將剩餘的藥也拿回藥房。
文書林見他一個人耷拉這個腦袋進來,知道他在文楚那裡吃了癟。
「呵呵」
文書林笑著接過他帶進來的藥,安撫道,「你師姐的性子,這是自責了,給她點時間。」
「師父,我想娶師姐。」
謝卿白倒是說的直白,這是他遺憾了很久的事情。
文書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師父沒意見,這你得問你師姐同不同意。」
謝卿白幫文書林將藥往藥閣里放,不確定地問道,「師父,師姐這些年可有喜歡上什麼人?」
文書林想了想,「倒沒注意,只不過很多年輕的病人,喜歡你師姐的性子,還接到過幾次提親,但都被楚楚拒絕了。」
謝卿白眼睛挑了挑,心裡暗道,師姐的魅力真是不減當年。
夜間文楚沒有出來吃飯,謝安吃完飯,被文書林帶回了自己屋。
謝卿白吃完飯,又給文楚在鍋里熱了飯,自己則飛上屋頂,看著漫天繁星。
今夜的星空,比他離開這裡是要好看,透亮。
他倒在文楚房頂的瓦片上,手背在腦後,心下難得的寧靜。
不多時,文楚從屋裡出來了。
她聽到了房頂的響動,出門就望向房頂。
謝卿白居高臨下的望著文楚,兩人隔著很遠的距離,靜靜地對視著,半晌謝卿白道,「師姐,今夜的星星很好看。」
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坐起身,「師姐,上來吧,很涼爽。」
文楚擡頭轉向星空,「嗖」地一下飛了上去,挨著他坐了下來,不說話,只是看著天空。
謝卿白盯著夜空里文楚瓷白的小臉,看了好一陣。
文楚被他盯得不自然,轉頭瞪了他一眼,「怎麼,我臉上有字?」
謝卿白搖了搖頭,「師姐,嫁給我吧。」
他說的很平靜,眼神依舊盯著文楚的,觀察著她的表情。
文楚起先是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她便起身要下房頂。
謝卿白一把抓住她,「師姐,我是認真的。」
文楚被他攔著,只能聽他講,「師姐,你討厭我麼?」
文楚如實地搖了搖頭。
他又問:「那,你想我麼?」
文楚沒做動靜,謝卿白眼神在她眼睛和唇邊來回掃視一番,沒等文楚做任何回答,側頭便親上了她的唇。
文楚被他親的平躺在了房頂,這次她沒有推拒他。
倆人在漫天繁星下,謝卿白做了當年他走的時候,就想做的事情。
文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屋,迷迷糊糊間,就被謝卿白按在了自己的床上,衣衫盡褪。
謝卿白啃著她的唇角,細頸,他是真的餓了很久了。
文楚迷迷糊糊間,突然被他攻城略地,她攬著他的脖頸,盯著他額間的細汗,眼角濕漉漉的。
謝卿白依舊是生理性的眼角泛紅,他在她額角親了親,「師姐,我真的好想你。」
這種情形下,文楚從生理到心裡,都感覺到了他話的真實性。
文楚這些年沒那麼孟浪了,規規矩矩在他身下受著,時不時痛地皺皺眉心。
「痛嗎?」
謝卿白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問地直白。
但文楚別過頭不言語,謝卿白特別愛她現在的反應,擰巴地害羞。
痴纏一夜,文楚覺得自己都快散架了,但謝卿白好像不知道累字怎麼寫,反反覆覆。
可文楚哪又知道,謝卿白憋著的這些年,卯足了勁搞朝政,一朝解脫,可不是跟個沒開過葷的毛頭小子一樣,沒有節制。
最後文楚昏過去了。
謝卿白終究是仁慈了下來,放過她,摟著她一夜酣睡。
第二天,文楚直至午間時分,才醒過來。
餓的前胸貼後背。
其他人默契地沒有問她原因,甚至連謝安都被早起饜足的謝卿白,哄得沒有東問西問。
一上午功夫,這小傢伙被謝卿白帶的小玩具收買了,已經是偏向了他。
文楚起來後感覺腰都要斷了,硬撐著不太靈活的腿,來到正廳,看著迎上來的謝卿白,狠狠挖了一眼。
他自知太過放縱,心虛地上前扶著她來到桌邊,此時其他人都去午休了,只有謝卿白等著她,專門給她頓了些滋補身子的湯。
文楚聞到飯香,暫時忘記了那。
來到桌前,就開始吃。
畢竟兩頓沒吃了,才讓她昨晚那麼丟臉暈過去。
謝卿白已經吃過了,就只是給她夾著他專門做的糖醋魚,抽了刺,放到她碗裡,
「慢點吃師姐,還有好多呢。」
這一番過後,兩人的相處自然了很多,又恢復了小時候打打鬧鬧的日常。
只是文楚到底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潑辣,多了些溫柔。
謝卿白也不似十年前那般玩鬧,成熟了許多。
在文楚面前,也更加百無禁忌了些。
半個月後,倆人在小院裡成了親。
遠在西洲的霍家,送來了賀禮,但謝卿白來的時候有命,不准隨意來藥王谷,也就沒人敢來祝賀。
小院被布置地喜氣洋洋,在文書林的見證下,謝卿白和文楚行了三拜之禮。
謝安作為小花童,一直被葉修牽著,給他們隨路撒著花。
綠柳鎮經常來這裡看病的人,來了不少,替他們賀喜。
往日清淨的藥王谷,在這一日也是熱鬧非凡。
行過夫妻對拜後,文楚被送進了婚房。
她一個人坐在床上,頭上還蓋著紅蓋頭,蓋頭下的文楚,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
她以為自己要在這裡陪著爹爹和謝安,一直到老。
沒想到有遭一日,自己會成婚。
其實從她離開咸陽大營的時候,她便沒打算再嫁人。
在愛人這一點上,謝卿白遠比她大膽執著。
日落西山,謝卿白端著一碗麵進來,見規規矩矩坐在那裡蓋著紅蓋頭的文楚,他心裡真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盼這一刻,盼了很多年。
看著眼前滿身喜服的小娘子,心裡說不出的喜悅,一時竟逼的有些眼熱。
進屋,將門關了起來上了鎖。
隨後將一碗熱湯麵放在桌上,這才來到床邊,緩緩挨著文楚坐下來,他看著那個紅蓋頭,半晌不說話。
文楚在蓋頭下等了半天,才道,「怎麼還不揭蓋頭?」
謝卿白笑了笑,就這蓋頭,壓著她的唇親了一陣,才放開。
隨後才將文楚頭上的紅蓋頭撩了起來。
文楚被他親的,臉頰帶著紅暈,越發明艷。
謝卿白不由地在她嫣紅的唇角按了一下,紅色的丹蔻染紅了他的手指,
「師姐,真好看。」
文楚將眼別向一邊,羞的不言語。
謝卿白看她這個樣子,心裡一陣燥熱。
將文楚抱在懷裡,在她肩頭輕聲道,「師姐,你終於是我的小娘子了。」
文楚聞言,鼻頭竟是一陣發酸。
她攬著謝卿白的腰身,輕輕的喚了一句,「相公。」
謝卿白被這句「相公」震的身子一顫。
他放開文楚,嘴張了張,半天才蹦出兩個字,「娘子。」
文楚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意。
謝卿白看著文楚那抹笑,心想,就算現在死了他都知足了。
兩人溫存了一陣,謝卿白拉著文楚來到桌前,將那晚熱砰砰的面推到她跟前,
「一天沒好好吃東西,餓了吧?快吃點面吧,不然今晚,娘子還得暈過去。」
文楚當下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踢了他一腳。
不過確實也餓了,老老實實把那一碗麵吃了個盡。
春宵一夜值千金,謝卿白是一點沒浪費這紅燭帳暖的新婚夜。
文楚被她折騰到天擦亮,他才放過她。
這次文楚倒是沒暈過去,但是也是氣若遊絲,累得夠嗆。
謝卿白倒跟個沒事人一樣,大清早就起了床。
幾次下來,謝安覺著這個爹爹老實欺負娘親。
以前娘親總是精神抖擻,可是自打跟這個爹爹住到一起,整日沒精打采,走路都不太正常。
以至於謝卿白哄了謝安很久,才讓小傢伙願意叫自己「爹爹」。
轉眼謝卿白來小院已經半年有餘,又是一年春節。
文楚穿著厚厚的衣服,挺著個肚子,看著謝卿白和葉修文書林,在灶房裡,忙著做年夜飯。
謝安一個人在院子裡玩雪,小手凍的通紅。
飯後,謝卿白和文楚坐在大廳里,看著清朗的夜空,不多時,天邊便泛起了煙花,此起彼伏。
他扶著文楚起身,一把將謝安抱在了懷裡,出了院子。
葉修正在院外放煙花。
文楚盯著那漫天煙花,笑的燦爛,謝卿白垂眼在文楚臉頰上親了一口,隨後又在謝安臉上親了一口,
「新年快樂,娘子。」
文楚擡手攬著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口,亦大聲說了句,「新年快樂,相公。」
謝安也有樣學樣地大喊著,「新年快樂,爹爹娘親。」
隨後一家三口,衝著那天邊的煙火齊身大喊道,
「新年快樂!」
全文完/胡壹淳
2024.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