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第 68 章

  最後一日的文試，沒有任何意外，霍仁尋拔得頭籌。

  文楚只是走了個過場，畢竟文試，她是武試前四裡面最差的一個，她確實也不是那舞文弄墨的料。

  這一場選拔，中間雖有些意外，但整體來說，魏帝很滿意，只是對於呂瑾延的退出，他比較意外，可到底也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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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卿白在忙完比武招親的事後，便正式搬進了堯王府。

  進駐堯王府那一日，百官來賀，魏帝也來了。

  堯王府距離霍府並不甚遠，想必這也是魏帝的意思，總歸日後，謝卿白要想真的扳倒太子，他首先要藉助的力量，就是來自執掌兵權的霍家。

  現在呂家處於逆局中，暫時不會輕舉妄動。

  呂相和太子都送上了禮物，尤其蕭澤燁親自到府恭賀，倒真是一派兄友弟恭。

  在這裡，文楚終於換回了久違的女裝。

  文書林這一日也來了，只是混跡在恭賀的人群里，魏帝並不曾注意到這個老熟人。

  這也是文書林有意要避開，畢竟當年他和魏帝也算是情敵吧。

  蕭澤燁最近屬實有點憋屈，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似乎都是針對他而來。酒過三巡，他有點喝多了。

  拿著酒杯搖搖晃晃來到謝卿白身邊，沖他搖了搖杯子道，「恭喜七弟有了自己的府邸，但是這麼大個堯王府好像缺點什麼？」

  魏帝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兄弟倆，就道，「缺點什麼？」

  蕭澤燁擡起搖搖晃晃地胳膊道，「當然是堯王妃啊，七弟也老大不小了。」

  聞言，坐在謝卿白斜側面不起眼角落地方的文楚，手僵了一下，夾著的菜一下子掉到了桌上。

  她下意識地望向謝卿白。

  此時的謝卿白在聽到他這話的時候，眼神先往文楚的方向掃了一眼，隨後看向魏帝，對方似乎很認同他的說法，只手點著桌子道，「倒是有點道理，不過堯兒，你可有中意的官家小姐？」

  謝卿白忙起身，雙手抱拳道，「兒臣剛落府，諸多事情尚未落定，暫時不考慮娶妃。」

  文楚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端起手裡的杯子，就猛灌了一口酒。

  魏帝見他這般拒絕便也沒再多說，只道，「好，確實有很多事情要你處理，但這王妃一事，你也該排上日程，畢竟找合適的女孩子也需要時間。」

  「兒臣明白。」

  謝卿白虛驚一場過後，拉著一旁搖搖晃晃地蕭澤燁，坐到他身邊，生怕他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便又給他倒了一杯酒道，「來太子殿下，七弟敬你一杯酒，這些日子，也辛苦三哥了，尤其招駙馬這一事。」

  蕭澤燁聽到招駙馬這一事，就更窩火，他舉著杯子，指了指左側的霍仁尋道，「這霍家小子實屬運氣好，能娶到我妹妹。」

  霍仁尋正在那裡低頭吃菜，聽到蕭澤燁喚她，他才擡起頭，沖蕭澤燁舉了舉杯子，「殿下說的是，確實是臣運氣好一些。」

  呂瑾延則在一旁喝著悶酒，她代表呂家來恭賀堯王，但他確實也沒什麼好恭賀的，只不過總歸不能失了禮數被人抓了把柄。

  正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堯王府的時候，忽然在不起眼的一桌，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

  他放下杯子，又認真看了看，雖然看著文楚有點眼熟，但上次在謝府，那明明是個男子。

  文楚似乎覺察到了他的視線，眼睛往他這邊望過來。在發現呂瑾延是視線後，她忙躲閃開。

  大概是這一下躲閃，讓呂瑾延越發狐疑。

  今天文楚一身紅衣，高高豎起的馬尾，讓她看起來精神抖擻，不似尋常女子一般嬌弱。

  在一眾出席的世家底子裡面，也比較特殊。

  呂瑾延沒有打草驚蛇，只是在魏帝和太子他們聊的時候，他便一直注意著文楚的方向。

  謝卿白起先沒發現，直到他找尋文楚的身影時，無意中發現，呂瑾延的視線，時不時地往她那一桌看。

  謝卿白輕咳了一聲，對著呂瑾延的方向道，「今日呂世子倒是寡言的很，來，咱們喝一杯，如何？」

  呂瑾延被喚回注意力，他神情淡然地起身，端起酒杯，道，「卑職恭賀七皇子，先干為敬了。」

  說完他一口悶掉杯中酒，重新坐回去，這一眨眼功夫，再望向文楚的位置，那裡已經沒了她的身影。

  呂瑾延四下搜尋，都再沒看到。

  文楚早已溜回了離她最近的偏廳，躲著了。

  魏帝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道，「孤宮裡還有事，這裡你們年輕人好好玩。」

  「恭送皇上。」

  魏帝便帶著蕭澤燁和蕭澤蘭，離開了堯王府。

  送走皇帝，顯然大家都放鬆了些。

  今日堯王府的宴席，謝卿白不過是想看看，到底這長安城裡，有多少世家，是打算支持他。

  今日魏帝來，也是看一看目前的勢頭。

  顯然比想像中要好很多。

  六部中除了吏部，刑部以外，其他幾部都來了。不管是看熱鬧還是真有什麼想法，這對於謝卿白來說都是好事情。

  魏帝離開後，謝卿白和霍寧遠，霍寧玉回到了偏廳。

  謝卿白看起來有心事。

  霍寧遠想起方才他和魏帝的那番對話，就道，「卿兒，魏帝的話你可有聽進去？」

  謝卿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他神色鄭重地站起身，對著霍寧遠和霍寧玉拜了一拜，道，「兩位舅舅，卿兒有一事相求。」

  「何事？」

  謝卿白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未來不管是什麼形勢，我都只想娶一位女子為王妃。」

  霍寧遠摸了摸鬍子，「是文家女娃娃吧。」

  霍寧玉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就滿臉疑惑地道，「文家女娃娃是誰？原來卿兒有喜歡的姑娘啊，小舅舅還以為你不好女色呢。」

  謝卿白點點頭，「是。」

  霍寧遠嘆了口氣，摩挲著手指，沉吟了一陣道，「卿兒，你知道，如今你的身份，想娶文家姑娘倒不是什麼難事，但要讓他做王妃……怕是沒那麼容易。」

  謝卿白又怎麼不明白，只道，「卿兒知道，但是我只想娶師姐，沒有別人。」

  「你的意思是，獨娶一妃不納妾？」霍寧遠很是詫異，且不說他現在是皇子，未來要爭儲君，就算是謝家人，他也不可能只娶一人。

  謝卿白點點頭，「是。」

  霍寧玉正喝著水，聽完他倆的對話，一口水全噴了出來，「你倆是逗我呢？這怎麼可能？卿兒你現在是皇子啊，你……」

  謝卿白垂下了頭，咬了咬後槽牙，神色有種不得解的乏倦，「所以才要請兩位舅舅幫忙。」

  「這文家女娃娃到底長什麼樣，能讓我們卿兒這般為難？」霍寧玉倒是有點好奇了。

  霍寧遠想起上次藥王谷那一面，回憶道，「倒是個伶俐活潑的丫頭，只不過我見那文家丫頭的性子，她也不像喜歡你啊，卿兒，再說了他也不在長安，你又何必？」

  「什麼？人家還不喜歡卿兒？」霍寧玉就更吃驚了。他這外甥不論儀表還是文韜武略，屬於人中龍鳳了。這兩年他即便是商賈之子，都時有女子頻頻示好，怎會有女娃娃不喜歡他。

  霍寧遠笑了笑，「那你得問卿兒了。」

  謝卿白說到文楚，臉上的神色都帶著些笑意，他想起這些時日和文楚的相處，言語輕快了些，「其實這些時日，如果不是師姐幫我，我可能已經死好幾回了。」

  「你是說文家丫頭也來長安了？」

  謝卿白點了點頭，「師父和師姐早都來長安了，只是今年我才無意中碰到。師姐一直假扮我的侍衛，留在我身邊保護我。」

  這倒是真讓霍寧遠意外，他倒是知道文楚林在謝卿白離谷後，一定會離開那裡，但怎麼都不會想到他再入長安這是非之地。

  說道侍衛，霍寧玉有點印象了，「這個侍衛是不是上次跟你去過霍府？」

  謝卿白點點頭，「對的，上次去見蘭兒的時候。」

  霍寧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那個姑娘啊，我還說你這小侍衛如此清秀機靈，原來真就是個女娃娃。」

  他又想到什麼，繼續道，「那這次幫助尋兒駙馬招親獲勝的，也是你的這位師姐吧？」

  「是，師姐在這次比武招親中，卻是幫尋兒掃除了很多障礙，還受了傷。」說到這，謝卿白有些自責地笑了笑，「好像師姐自打跟在我身邊，就總是為我受傷。所以我想娶她為妃子，這樣也沒人再能傷的了她。」

  「那也不必非得是王妃吧，那姑娘以我短暫的了解，她應該是極喜自由，你又怎能確定人家姑娘就一定願意，當你的金絲雀。」霍寧遠此話一針見血，這也是真正戳到了謝卿白的痛處。

  他之所以一定要給她王妃的位置，便知道別說是妾，就算是王妃這獨一份，文楚也不一定喜歡，她素來不喜拘束，「舅舅，從始至終，都是我離不開師姐，打我動情之時，我的世界裡就只有師姐。我亦知她嚮往江湖，可是……我捨不得放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