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2024-09-14 22:49:34 作者: 存俞

  第72章

  

  上午第三節是語文課,直到上課前一分鐘他們才回到教室。語文老師已經開好電子白板在等他們了。

  他們轉到這邊後有個新的數學老師,是個短髮年近五十的女教師。

  她笑眯眯地問和幾個學生一起進教室的林巧依:「怎麼這麼晚回來?跑去玩了?」

  林巧依走到她旁邊說:「前面那個班跑操跑慢了,我讓他們快點,兩個學生說我孫子。那我能忍?我肯定找他們去了!」

  語文老師皺著眉,「哦喲,現在膽子都這麼大的。」

  「行了上課的書準備一下,馬上鈴響了。」她轉身看到李兆抓起桌上的一包紙準備跑出教室,連忙叫住他,「幹什麼去?要上課了。」

  李兆一臉苦相,快哭出來了,撒嬌道:「嗯~憋不住要拉褲子的~」兩隻手放在身前扭著身體。

  說實話,林巧依覺得有些許不適,那張男生的臉配上這種表情真是一言難盡。

  最後的一分鐘時間到了,上課鈴準時響起。

  「鈴響了,下課再去。」

  李兆如五雷轟頂,哭喪著臉,佝僂著身體回到座位,那背影盡顯滄桑。但即便如此,等他看著林巧依進了對面的辦公室,立馬喊報告和數學老師請假去廁所。

  底層人民絕不屈服,我們一定可以找到自由!

  林巧依在辦公室門口的水盆里洗個手,擡起頭就看見對面自己班教室竄出一道人影,那大概是運動會四百米接力時用的速度。

  她想著,過段時間的運動會有人選了。

  A9那班在另一幢樓的二樓,兩班除非去樓道中間的飲水機灌水外基本是碰不到的,即使是碰到也都是翻個白眼就走。

  原以為這件事過去了,沒想到那兩人會那麼較勁。

  那天之後第二周的周末,這周兩人都留在這邊沒回家。恰好周六下午天氣不錯,葉凌將他從沙發上抱了出來,拉著他在公園溜達。

  天幕上遮著的那層薄雲,過濾了下午兩點的烈陽,等風一吹,就只留下清涼。

  兩人並肩而行,池銳輕晃著自己的手,修長的手指似不經意地蹭過葉凌的指節。他仿佛不自知般手指從輕蹭改為勾起他的小拇指,隨後又像是脫力讓葉凌的小拇指掉了回去。

  手指再一次被勾起的那一刻,葉凌順著池銳的那點力道擡起手,不過轉瞬間,捉住了那隻挑逗的手。

  池銳感受著他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不自在地動動手想抽出來。

  「老實待著。」葉凌故作兇狠地說著,握著池銳的那隻手卻是鬆了力道調整姿勢。

  池銳轉頭看向外側「哼」一聲,別看他瘦但力氣不小,但明顯葉凌的力氣不是他能抵得過的。

  兩人繞著公園走了一圈又去遊樂設施那坐了會兒鞦韆。

  葉凌一看手機已經下午四點了,快飯點了。他正打算問池銳晚飯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去買點菜,眼睛餘光瞥見從遊樂園門口浩浩蕩蕩一群人朝他們走來,粗略一看有十一二個人,帶頭的兩人是A9班上回起衝突的那兩個。

  葉凌冷笑,拿手拍了拍池銳胳膊,「門口那邊有人找事。」

  池銳還不知道是找他們的事,秉承看熱鬧的心態悄悄擡眼掃視,結果沒想到被找事的是他們。他在見到那些人時眼底一閃而過的兇狠,又突然輕笑起來。他問葉凌:「想不想讓那他們挨處分?」

  「怎麼說?」葉凌感興趣了。

  學校規定校內學生是不能和校外人員一起有打架鬥毆這種事的,「告狀啊,我們都是沒成年的孩子遇到事情當然要找大人。」

  葉凌笑道:「不錯。」

  輕則通報批評,重則處分唄。

  他們兩個不是不能打,只是比起打一頓......這個方法好像更讓人舒心。

  「打架告老師這種,你會覺得這樣很丟臉嗎?」照理說被人在外面揍了要回學校告老師很多人都會這麼覺得。

  「開玩笑,他們自己欠。」葉凌晃著鞦韆,「再說了,這是社會摩擦很嚴重滴~咱們要保護自己。請學校出面找他們父母對他們進行教育也更合理,畢竟又不是我孩子。」葉凌無所謂聳了聳肩。

  這群人敢這麼大搖大擺找人麻煩,不就是算準了現在學生都要面子就是被人打了在別人面前也會說摔了。但葉凌是什麼人,被兩個當兵的練了這麼多年摸爬滾打出來的經驗你越犟被練得越狠,不就是服軟嘛,多大點事。

  想他曾經就有一個遠大的目標,他要蟄伏著學會他叔叔所有的招然後打贏他叔叔。

  池銳想了想,「也不用純挨揍吧,這樣......」池銳靠近他耳邊。

  「怎麼樣?」他挑眉,那狡黠的小表情跟小狐貍一樣。

  葉凌笑著擡手揉了揉他的頭頂,高一他們安安穩穩地過來,這般狡黠模樣的池銳也只對著他鬧的時候常見,依舊很可愛。

  「話說......」池銳有些擔心,「要是打贏了學校還能給他們處分嗎?」

  「......」葉凌真的思考了這個問題,「應該也可以吧。要不咱打完直接打電話給德育處主任說一聲?你有他電話嗎?」

  池銳擡頭看向他,神情愉快:「我記得班長那有,等會問他要一個。」班主任應該也要知道這件事,不然越過她直接上報不合適,「咱還得先跟巧依說一聲。」

  來找事的那群人仗著人多底氣足個個高揚著頭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擺足了架勢。

  從公園門口的監控看起來就是那些混混在門口張望兩下找到目標,向坐在鞦韆上的兩人走去,站在兩人對面的空地上不說一句,由那嗓子被火燎過的1和2打頭揮著拳頭一股腦衝上來。

  而葉凌和池銳在這期間一直低著頭在聊天卻毫無防備的被一人打了一拳,隨後兩人下意識站起身後肩膀又挨了一下在反應過來後兩人朝後跑結果被人追上不得已還手打了回去。

  葉凌之前專門學過打哪裡會痛卻不會留痕跡所以現在下起手來毫不留情,他出拳速度極快且拳拳到肉。再看池銳跟在他後面看似毫無章法地還手其實一招招髒得很,他甚至可以抽空彎腰去掐他們的腿,這痛感也不輕的。

  場面一片混亂,怒罵聲不絕。

  但到底是人數上有優勢,那群人不知道從哪裡撿了根兒童鐵鍬,一人雙手緊握,找準時機就想朝葉凌後背砸去。

  那一下要是能砸下去,骨頭不會斷但葉凌必然會向前踉蹌,他身前的人拳腳都不差,葉凌念在不想將事情捅大給點教訓就算了,下手都收著。

  池銳擋在他身後,猛地上前拽住那人的手臂,猛力壓向尺澤穴。那人痛得把手裡的鐵鍬丟下,不等池銳將工具踹開,有人眼疾手快撿起了那根鐵鍬,被池銳踹中小腿後立馬跪在了地上。

  他好像堅定了不讓池銳碰到這根鐵鍬的分毫,轉手塞給了一旁的同伴,那人也不含糊順手就抽向池銳後背。

  「艹。」池銳向前一個踉蹌,罵了一聲,「我肩膀剛好!」

  「你大爺就你掐老子大腿根是吧。」那人還想再抽一下,下一刻手腕傳來劇痛,握著棒子的手耷拉下來,他哀嚎一聲,「啊!我的手!」

  葉凌接住從他手裡掉下來的鐵鍬,半米長的兒童鐵鍬猛力戳向他的肚子,那鐵鍬頭部是厚鐵片,堅硬的質感戳在身上不可謂不痛。

  葉凌將人捅了出去,「再叫我把你兩隻手都卸了。」

  池銳忍著身後的痛,扯住旁邊的人的右臂向後一摺疊,左手扯著人的腦袋就往地上砸,下一瞬擡腳將人踹了出去,沿路掃倒兩人。

  他腳下靈活,上前兩步,兩腳踹在被掃倒的兩人左肩,換來兩聲痛呼。

  「哥。」池銳站在一人身後拽著那人的耳朵,一手握拳砸向他的顴骨,「他們帶指虎,打趴下先。」

  指虎是鐵質的,戴在四根手指上,手指握成拳後揮拳而出,指虎將結結實實撞在對方的皮肉上,輕則淤青重則骨折,更何況他們帶來的指虎都是帶著尖刺的,一拳下去四個窟窿。

  用指虎傷人根據傷害程度和案件具體情況,故意傷害他人身體,最低可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池銳化拳為掌朝他額角拍去,見這人手上鬆了力道,池銳立馬搶過他手裡的指虎,「你他媽,你們東西挺多啊?」他鬆手快速為自己帶上角手,對這人的屁股上扎了一下,隨後立馬踢向這人的膝窩。

  這人朝地上跪下,池銳看準時機在他肩上施力叫他重重砸向地面,「砰——」一聲,半月板碎沒碎先不說,膝蓋起碼一周直不起來。

  身前的人倒下,旁邊閃過一記腿鞭掃在他的腹部將他掃倒在地。

  他們離鞦韆不遠,這一記橫掃讓池銳直直撞在了身後的鞦韆架上,池銳呲牙,不論身邊是誰,他看都不看掄圓手臂一巴掌甩了出去,給自己掃了塊清淨地出來。

  新傷舊傷疊一起,池銳疼得淚珠一個勁往外流,「葉凌。」

  那聲音帶著哭腔,聽得葉凌心上突然揪了一下。他一巴掌扇向面前人的耳朵,聽得一聲慘叫,那人捂著自己的耳朵,碰到一手黏膩溫熱的血液。

  葉凌一巴掌扇到他耳膜穿孔了。

  兩人離得不遠,葉凌後退兩步拉起池銳護著在身後,為了快速脫身,他雙手抓住來人的胳膊,雙手用力,動作熟練地卸了他的胳膊。

  「啊——!」雙臂傳來鑽心的痛,他下意識想擡起查看一番卻發現兩隻胳膊像是失聯了一般接收不到行動信號,「我的手斷了!畜生!」

  池銳捂著自己的肚子撐起身子站起來,看著葉凌硬生生卸了他們的胳膊,遇到反抗強烈的就給一巴掌,腫臉還是耳膜穿孔全看運氣。

  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餘下的兩人從原本的趾高氣昂到現在,站在那兒看著地上的兄弟蜷縮著身子,咽了咽口水。

  葉凌掃了他們一眼,眼中帶著凶光,嚴肅狠厲的面容在灰暗的天空下顯得如此駭人,看得兩人不由後退兩步。

  葉凌轉身查看池銳身上的傷,語氣裡帶著心疼,「好了,不哭了。」他擡手抹掉池銳眼尾的淚珠,「咱們芽芽那麼漂亮,哭成花貓了都。」

  「那根鐵鍬從哪裡掏出來的啊......好痛。」池銳擰著眉,眼睛濕漉漉地瞥了他們一眼。

  那不服氣的模樣,看得葉凌心軟得不行。

  「手沒斷,去醫院掛骨科接上就行。」葉凌彎腰將池銳打橫抱起,看著他們冷聲道,「好好養你們的傷,等著法院的傳票。」

  原本想著小打小鬧的,給他們留個處分就算了,現在葉凌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

  平常在地上摔一跤那淤青都能留半個月,池銳的後背和鎖骨的淤青好不容易消了下去,這次肯定又黑了。

  公園門口離鞦韆不遠,他們一開始就逃他們也會窮追不捨,如果一開始就帶著那股子衝勁上去就跟他們干,那是聚眾鬥毆。

  但公園的監控明明白白記錄著他們原本無意打架,甚至想離開這個地方,只是礙於對方以人數優勢將他們包圍,被迫反抗,這屬於正當防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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