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中秋詩會

  「歡迎陸公子大駕光臨！」蟠龍樓的東家熱情地將陸雲迎接了進去。

  據說這蟠龍樓東家與老皇帝有著很深的關係，京都之內很多人都想要求見東家，都無緣一見。

  東家滿臉堆笑，恭敬地說道：「陸公子的到來，使得我們整個蟠龍蓬蓽生輝！恭請公子到『蟠龍閣』就座。」

  跟在後面的三皇子與李易玄眾人，聽到蟠龍樓東家的話，心中不由得一動。

  三皇子身邊的隨從，憤憤然地說：「這東家好不識禮數，明明是我皇家才是主人！迎接我們先進去才對！」

  「是啊，這『蟠龍閣』除了聖上之外，從未迎接過其他人，這位又何德何能……」隨從說道這裡，卡了一下。

  好像別人有著奢華無比，宛如仙宮的靈舟。

  原本引以為傲，十分大氣典雅的蟠龍樓，如今都成了垃圾，顯得慘不忍睹了。

  

  說不定，這位陸公子可能心裡還看不上呢。

  別人沒有表現出嫌棄，已經是給足了面子。

  這位隨從臉上火辣辣的，語調轉了個彎強調道：「總之！這不合規矩！」

  隨從的話好似並沒有影響到三皇子，他臉上十分平靜地說道：

  「無妨！主隨客便。」

  「易玄兄，我們也進去吧。」上官天宇帶著李易玄，一行人緊接著走了進去。

  接著，其他的勢力，達官貴人、宗門修士等等，也跟著走入到了蟠龍樓中。

  蟠龍閣位於整座蟠龍樓的最高層，上面的裝潢極盡奢華，四周都是朱紅大柱，有明珠鑲嵌著作為裝點，連老皇帝來了都捨不得用的「極品九曜檀香」，東家都讓人點了起來。

  閣樓內，相貌嬌妍的侍女，來往如雲，將一盤盤精緻的果品點心等，呈現上面。

  寬敞的蟠龍閣能夠坐下眾多的賓客，但是今天的顯得有些擁擠了。

  東家恭敬地將陸雲引到了樓閣中央的主位處，說道：

  「陸公子，請就坐。」

  這個主位在蟠龍閣的北部，比其他的座位都要高上許多，坐在上面能夠將整個樓閣內情況盡收眼中，也突顯了其身份的作用。

  這東家是想要對陸雲拍馬屁了。

  數千位的賓客，在看到了東家的動作之後，原本有些喧鬧的樓閣，一下就變得寂靜無聲起來。

  就連那些來往的侍女，都默然停下了手腳，看向來這邊。

  因為這個紫檀鑲金邊的座椅，只有一個人坐過，那就是當今的聖上！

  如今這樣的局勢，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若是陸雲坐了上去，就會給這些人無限的聯想。

  陸雲淡然一笑，轉過頭來對著上官嫣然說道：

  「嫣然妹妹，你坐這裡吧。」

  「啊？」上官嫣然吃了一驚，連連擺手：「不行……」

  「既然嫣然妹妹不願意，那我們就換一個地方吧。」

  陸雲來到了東面的一處長桌處坐下，對著尹琬雪與上官嫣然招了招手。

  「這裡風景不錯。」

  三人坐下，朝著窗外一看。

  但見一條浩浩湯湯的大江，自北向南從樓外蜿蜒而過，天上月色溶溶，江面上泛起細碎的銀光；陣陣的涼風，將兩岸的喧鬧聲送來，放眼望去，能看到京都熱鬧繁華的街景，令人感慨好一個中秋盛況！

  「真是好看！」上官嫣然讚嘆道。

  「這樣的風景，還真是有別於東濱大陸呢。」尹琬雪也覺得十分的新奇。

  在看到陸雲沒有在主位坐下之後，其他的人才鬆了一口氣。

  其他的數位皇子、達官貴人，還有諸多的修士，才一個個就座。

  「白鹿書院山長，駕到！」

  「鐘山書院山長，駕到！」

  「宰相大人，駕到！」

  「……」

  在眾人剛坐下不久，蟠龍樓傳來一道道高呼聲，一個個大人物都出現了。

  所有的賓客聽到名號，大吃一驚。

  往年的中秋詩會，來的皆是幾位書院的大儒作為評判的，山長還從來沒有出現過。

  今年全都都出現了，應該是因為他吧……

  大家的視線轉向在窗邊賞月的陸雲一行人身上。

  這位的來頭可是大得驚人啊！

  整個樓閣亂了一陣子，這些人才坐下來，開始攀談著。

  一位身材高瘦，留著兩撇鬍鬚，身上帶著儒門修士氣質的老者，坐在評判席上。

  這位是中山書院的山主——莊帷。

  在旁邊是一身官服，眼睛笑眯眯的，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他是天鳳皇朝的姜遠宰相。

  「修文兄，沒有想到您了也來啊！還挺有閒情雅致的。」莊帷對著孟修文，拱了拱手說道。

  鐘山書院支持世家大閥，與白鹿書院的關係能好才奇怪了。

  「呵呵，我只是出來活動一下筋骨，順帶來看看弟子是怎麼奪取這次詩會的桂冠。」

  他的這句話輕飄飄地挖苦了莊帷。

  因為連續三年，鐘山書院都是輸給白鹿書院的李易玄。

  整個天鳳皇朝的人無不稱讚李易玄，「文曲星下凡」的佳話廣為流傳。

  「今年可未必了！我的學生韓擒虎回來了！」莊帷摸了摸自己的白鬍子，淡淡地說道。

  他們的話題，雖然都圍繞著今晚的詩會進行，但是眼神都多次看向在窗邊賞月的三人。

  而陸雲打量著四周圍牆上布滿的詩句，然後目光落在了李易玄的身上。

  他的腦海中想起了石老收集起來的信息。

  「李易玄，自幼父母雙亡，八歲進入白鹿書院一邊守孝一邊修經義，與上官嫣然是同窗。」

  「他一直是平庸無為，直到三年前，在中秋詩會上大展文采，以一首《誦月》引得整個皇朝轟動，接著連續三年奪得詩會第一，壓得天下學文人無不折服，被大家成為『天上文曲星下凡』！」

  李易玄的眸子看向上官嫣然的眼神中，透露著回憶、懷念、欽慕等等的神色。

  陸雲摸了摸下巴，看著李易玄頭頂上漂浮著2200點的藍色氣運，暗嘆了一下。

  有意思。

  這位李易玄，應該就是氣運之子了。

  李易玄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轉頭來看向這邊，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只看到了上官嫣然傾聽著陸雲說著什麼，偶爾會用玉手掩著櫻唇，胳膊聳動在偷偷笑著。

  李易玄清俊的臉上一凝，身上的浩然之氣波動，蟠龍閣四周牆壁上的詩句微微發光。

  這是文氣共鳴！

  「不愧是文曲星下凡！大師兄肯定是又想到充滿文氣的詩句了！」

  白鹿書院的弟子眼睛一亮，當年李易玄一首「鐘磬冷冷夜未央，梨花庭院月如霜。」，引得天地鐘鳴，月色凝結化為梨花、霜雪飄下。

  這種文氣驚天，產生的奇景，數千年來也只有李易玄才能夠做到！

  「韓擒虎，駕到！」

  突然。

  樓下傳來一道聲音，緊接著一位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身穿銀色魚鱗甲，腰間系虎頭腰帶，臉上充滿英豪之氣，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

  最為特殊的是，他的眸子眼角處比常人多處一個瞳孔。

  「目生雙瞳，帝王之姿！」

  陸雲的眼睛閃過一絲玩味，認真地看了這位男子一眼。

  因為他的頭頂上，也跟李易玄一樣，有著2000點的藍色氣運。

  回憶了一下，從石老收集而來的資料。

  「韓擒虎，『一字並肩王』韓成之子，目生雙瞳，年僅十四歲，就跟隨父親上陣殺敵，在一次大戰中七進七出，將對方大將斬殺於馬下，立下赫赫戰功。」

  「並肩王曾經想與皇家親上加親，而對象就是上官嫣然，這婚事被老皇帝所拒絕。」

  有意思啊！

  陸雲的眼中閃過了興奮之色，接過尹琬雪遞來的精緻糕點，仔細地咀嚼著，腦海中推測著未來的走向。

  「在這蟠龍樓裡面，一下子就出現了兩個氣運之子！」

  「按照正常的流程應該是，李易玄先拋磚引玉，寫出一首驚人的詩句。」

  「而韓擒虎善武，在這次詩詞大會之上，竟然展露出了驚人的文學修為，引得大家一片驚呼，打破了人們對於他莽夫的看法。」

  「接著，李易玄再次寫出轟傳天下，才氣震古爍今的詩句，文曲星之名被徹徹底底坐實，壓住韓擒虎。」

  「進而在眾人的敬佩中，將嫣然妹妹折服，將他的上司皇子也拜倒，名利、美人、法寶，通通收下，成為帝王之師！」

  「而我這個反派，是個【文盲】！」

  「修為上打不過有著浩然之氣的李易玄，詩詞上也不如別人，只能成為兩位氣運之子用來輪番打臉的工具，突出他們龍爭虎鬥的背景板！」

  洞若觀火的陸雲，當然不能夠讓正常出牌。

  小伙「汁」，想欺負我是個【文盲】？只會修煉？

  只可惜我熟讀萬卷道藏，佛門經文理解深刻，儒門典義那是滾瓜爛熟，華夏上下五千年的詩詞倒背如流！

  想要用詩詞來打我的臉是吧？

  來來來，我等著你！

  「啊嗯！」

  在尹琬雪遞過來的葡萄時候，陸雲把葡萄都吞入到口中，甚至不動聲色地在如春筍般玉指上舔了舔，引得俏佳人嬌軀亂顫。

  一副紈絝之子的模樣！

  自然是引得周圍的人一片搖頭。

  哦，還有更多的是嫉妒。

  臥槽！

  有這樣的美人服侍，我也想啊！！

  「今晚中秋詩會，感謝各位賞臉！」蟠龍樓東家向著大家拱手說道。

  「特別是感謝陸公子的到來！」

  大家轉過頭，看到這個紈絝之子，正在吃著佳人的葡萄呢。

  「咳，就是……」東家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這次詩會第一名，由白鹿書院的孟山長，獎勵一支【江山畫筆】！」

  「哇！」

  下面的所有人，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歡呼，臉上刺激的通紅，眼中充滿了炙熱的神色。

  【江山畫筆】可是一件七階五品的法寶！普通的修士獲得了它，如虎添翼，越級殺敵也是可以的！

  若是落在了儒門修士身上，能夠數倍的功力，對於畫技、書法、經義都有著很重要的作用！

  所以，大家才會如此的激動。

  「當然了，第二名也有著很豐富的獎勵，來自於鐘山書院的七品三階的【松濤靈墨】！」

  這也是一件至寶，用此靈墨描繪畫卷也好、製作符籙也好，成功的機率大增，威力也會提高一倍以上！

  「好！」東家看到大家的反應十分滿意，他繼續說道：

  「那就請孟山長，公布此次【中秋詩會】的主題吧！」

  孟修文站立起來，中氣十足地說道：

  「本次詩會，以【中秋】為題，圍繞『風、花、雪、月』即可。」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之後，心中一突。

  不是太難了。

  相反，是太過於簡單了！

  以往的題目，都是深奧無比，哪裡會像今年這樣相對的平白直接呢！

  兩大書院的夫子，眉頭一皺，很快就明白了！

  這是照顧【文盲】陸公子啊！

  這樣簡單的題目，只要寫上一兩句，再讓父子們隨意夸上兩句，就不至於下不來台！

  讓對方面子好過，不會惱羞成怒。

  如此潤物細無聲的討好功夫，從剛正不阿的孟山長說出來，還真是令人意外呢！

  不過，古往今來寫關於中秋的詩句，無數文人墨客寫下了無數。

  能夠流傳後世的，其實並不多！

  看似簡單，實則又十分的困難。

  照顧了「文盲」陸公子，又考察了大家的才情，再者又將法寶光明正大贈予弟子李易玄！

  高啊！

  一舉而三得！白鹿書院山長真是厲害！

  所謂「文無第一！」，所有人都開始在桌面上攤開白紙，拿起毛筆舞文弄墨起來。

  一時間，整個蟠龍閣內，有的在抓耳撓腮，有的在來回踱步，有的咬著毛筆，他們都在絞盡腦汁地想要寫出一首才氣驚人的詩。

  除了一人之外……

  陸雲將糕點吞下，滿是油脂的手，在面前的宣紙擦了擦，留下了一坨逐漸擴散開來的油脂……

  我要「阿巴阿巴」兩聲麼？

  算了，吃著果果，等待著他們如何撞上槍口……不對，是如何刁難我這個「文盲」好了。

  李易玄身體挺直，如一顆青松屹立在大山間，他的右手在緩緩磨著墨水，臉上充滿了自信之色，對於這種詩句，他可以信手拈來！

  他眼神一瞥，掃向東面，看到那個紈絝子弟面前空空餘，除了油跡什麼都沒有的宣紙。

  這紈絝子弟放棄了，只在那裡吃水果，挑逗他的女伴。

  「果然只會修煉，沒有半點墨水的文盲！」李易玄眸子中輕蔑之色一閃而過。

  作為一個文采出眾的儒門大師兄，他打心眼裡就看不起這種，只會修煉的修行者！

  「對付這樣的莽夫，自己一個計謀將對方賣了，他還要幫我數錢呢！」

  「這個紈絝子弟，不足為慮！」

  「有著【文宮】相助，這次也能夠奪得第一，我的詩句震驚天下，相信嫣然妹妹也會被我折服的！」

  「到時候，我是皇家的駙馬，也是帝王之師，這是何等的風光！」

  想到這位青梅竹馬，李易玄心中火熱，連磨墨的力度都大了三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平復下來，眼神轉向了左手側的韓擒虎。

  「這韓擒虎天生異象，不可不防！」

  「此次他突然回來參加詩會，應該有所準備，要小心提防他才對！」

  沉下心來的李易玄，右手執筆，在油墨上沾了沾，準備作詩。

  蟠龍樓內。

  右側放著三把太師椅，坐著的分別是：

  白鹿書院山長——孟修文。

  鐘山書院山長——莊帷。

  天鳳皇朝宰相——姜遠。

  這三位重分量的大人物是今晚中秋詩會的評判。

  由他們選按照甲乙丙三等，篩選出色的才子。

  這次的詩會，對於儒門中人來說是十分有利的，他們的功法與修為在經義上，若是領悟出浩然之氣，寫出的詩詞有「妙筆生花」、「筆下生輝」諸多奇妙之象。

  現在，這三位的評判的桌子上方放著一張宣紙，上面歪歪扭扭著著一行詩。

  莊帷看到這個字跡就皺起了眉頭：「字如人形，這個字跡是在是不堪入目！」

  再看上面的內容：

  「荷葉一蛤蟆，一戳一蹦躂。」

  莊帷看完後氣得渾身哆嗦，怒吼道：「這是誰寫的！！」

  「兵部侍郎之子。」

  「叫他滾！讓他爹也跟著一起滾！！」

  莊帷身上的袍子激盪著，鬚髮皆張，白色而奇特的靈氣在他周圍涌動，有種凜然生威的威勢，眾人完全不敢反駁。

  「砰！」莊帷右手一掌拍在宣紙上，磅礴的力量之下，宣紙化為齏粉，而桌子一點損傷都沒有！

  舉重若輕，舉輕若重！

  陸雲看到這一幕，看著到那些白色而又奇特的靈力波動，猜測道：「這就是浩然之氣麼？有些特殊呀。」

  「這老頭應該是步入了神台境了，他的性格也挺有意思的，本以為他支持世家門閥，應該會輕輕揭過，沒有想到也有著文人的傲骨。」

  「嗡！」

  在鐘山書院的學子中，傳來一陣奇異的波動，一名學子的狼毫之下發出了一陣陣奇特的光芒，寫在宣紙上的筆墨散發著奇特的光輝。

  「妙筆生花！看來鐘山書院的學子寫了一篇好文章啊！」宰相讚揚道。

  鐘山書院的夫子們人人臉上帶著笑意。

  突然！

  「呼呼呼～」

  一陣蘊含著青草香味的清風在樓閣內吹起，然後嘩啦啦的水浪聲傳來過來。

  蟠龍閣內部泛起了一陣陣點點的星輝，有種入夢似幻的感覺！

  「是誰寫出了文氣引動異象的詩句？！」

  大家一驚，然後轉頭看向光芒處，但見李易玄站立與宣紙之前，一身儒袖綰巾，右手執筆在宣紙上筆走龍蛇。

  這裡的人皆是有修為之人，目光敏銳，就算是隔得遠遠的，也一樣看得清楚，他們不由得跟著朗誦了出來：

  「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

  「星垂平野闊……」

  隨著李易玄的狼毫舞動，一個個中正大氣的字出現在上面，最後一句寫完：

  「月涌大江流！」

  當李易玄最後一字寫完，「嗡」從宣紙上陡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波動，樓閣的窗戶外波浪之聲更加大了，眾人看去，天上的月光明亮至極，那波光粼粼的蟠龍江上，點點的光輝亮起，如水流一般「流」進樓閣之內，匯入到桌面上的那首詩句！

  「嘶！又是一首流芳百世的詩句！！」

  「快拿過來，我們仔細看看！」

  三位的評判倏然站了起來，十分的著急。

  有黃衣侍女急忙走了過去，伸出手就要拿起宣紙，可是她臉上，手上青筋浮現，都無法拿起。

  「文章『重若千斤』！大師兄這首詩果然是驚人！」白鹿書院的弟子更加高興了。

  「刷！」三位評判一閃身，出現在桌前，拿起宣紙仔細打量著，臉上的喜色越是濃烈。

  「好！開篇第一句令人耳目一新，仿佛置身河岸邊，再轉折到小小一葉扁舟，最後結尾『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大小對比，充滿大氣之感！且清晰地描繪月下的月夜、孤舟、水天一色的美景！」

  「你將其中的神韻描繪得入木三分，若是有修士獲得這一幅詩句，領悟出一本涅槃境的功法也是有可能的！」

  「甲等！！」三位評判皆是讚不絕口。

  而李易玄垂手站立著，臉上不驕不傲，令到其他的學子更加的佩服了。

  「大師兄真是厲害，這次的桂冠又歸是我們白鹿書院的了！」

  「暗合月夜神韻，能夠使人領悟功法的詩句啊！花個五十萬的靈石，都買不到！」

  「文采斐然，果然是文曲下凡！」

  聽著大家的讚嘆，李易玄臉上十分的平靜，謙虛恭順。

  他暗暗鬆了一口氣，探查了一下腦海中的【文宮】，發現裡面的「文氣」損耗了五成，如今在快速地增加著，看樣子很快就充盈整個文宮了

  「多寫幾首好詩，按照這個速度的話，我很快就步入玄丹境！」

  「嗡！」

  從韓擒虎的桌子上，突然爆發出來了一陣兇悍霸氣的氣勢。渾厚磅礴的靈力從上面呼嘯而出，宣紙上金光四溢，整個樓內被染成了金燦燦的！

  這樣可怕的氣勢，完全不同於剛才李易玄的詩句，更加凌厲可怕！

  大家暗暗心驚。

  韓擒虎長笑一聲充滿了豪邁，都不用侍女過來，他紮起馬步將體內的靈力激盪著，將宣紙「搬」了起來，朝著大家環繞展示了一下。

  宣紙之上的字跡霸氣凜然，普通的黑墨，如今全都變成了金色，散發著強烈的金光。

  韓擒虎的重瞳一瞪，高聲朗誦起：

  「《題菊花》」

  「待到秋來九月八。」

  第一句平平無奇，甚至還有種跑題的感覺，大家有些疑惑，為什麼有著剛才的種種奇象。

  「我花開後百花殺。」

  這一句充滿了殺氣，好像開的不是秋菊，而是一朵朵盛開的、驚心動魄的血花！

  被震撼的眾人，耳邊只有韓擒虎洪鐘般的聲音響起：

  「沖天香陣透洛都，滿城盡帶黃金甲！」

  隨著一句句的抑揚頓挫地念誦，韓擒虎的氣勢逐節逐節攀升，在最後一句念完的時候，「轟！」的一聲，整個京都上空有著凌厲的殺氣在匯聚著，所有人的頭頂仿佛懸掛著一把長刀！

  宣紙之上陡然金色的光芒，與韓擒虎產生著奇異的共鳴，兇悍霸道的氣息從湧現，他的身上浮現出了一件厚厚的黃金甲冑，只見片片鱗甲泛光，上面有著篆刻的朝天咆哮的虎形，霸氣威武，像是戰神一般！

  在場的人都被韓擒虎的氣勢所壓制住，只有寥寥幾人沒有異樣。

  三位評判、李易玄，以及東面臨窗的一桌。

  文章寫好了，當然是要點評一番，三位評判看著面前的文章沉默了一會。

  「《題菊花》」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洛都，滿城盡帶黃金甲！」

  大家都沉默了一會，表面是在寫秋菊，但詩句裡面充滿了殺氣，結尾處一語雙關，可以理解為秋菊盛開，也可以理解全城身披黃金甲。

  這黃金甲可不能隨意穿戴，唯有皇者可穿！

  白鹿書院山長孟修文沉吟了一會，說道：「整首詩大氣磅礴，切合風花雪月之題，可評為甲等。」

  作為文學修養深厚的大儒，孟修文當然能夠看出其中的深意。

  但是他選擇了睜眼瞎，只讚揚表面。

  「甲等。」

  「甲等。」

  鐘山書院山長與宰相也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如今，韓擒虎再次壓制了李易玄，接下來就應該是李易玄的反擊了。

  「一切跟我推測的一樣！」陸雲看著場內的比拼，臉上掛著笑意。

  看到笑意盈盈的陸雲，李易玄心中一動，他已經想好了第二首力壓韓擒虎的詩句，他有自信能夠引來更大的轟動！

  可是。

  李易玄轉過頭來，對著陸雲說道：「我看陸公子笑意滿面，胸有成竹，不如將詩句給大家看一看。」

  「啊？這樣不好吧？」陸雲臉上帶著窘迫神色，連連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