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給老者講述往事（上）

  「你為什麼而來？」老人首先打破沉默，直視著向晚問道。

  向晚看老者先出聲，如釋重負的輕呼出一口氣，然後放下手中茶杯，對老人說道，「我是為了找一個人而來，我想和他聊聊三十年前的一樁往事。」

  「三十年前的一樁往事？」老人眉頭一皺，看了向晚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悠閒的喝茶，掩下眼底的警惕和好奇。

  向晚觀察了老者的表情變化，沒發現什麼，她驚奇於老者只問了自己提的三十年前的往事，並沒有問她要找什麼人，按正常人的反應，應該會先問一問要找什麼人的，看來他應該是知道自己找誰了。

  「請問老伯您怎麼稱呼？我這次進山谷是為了拜訪袁家家主袁韌，不知道您是否認識他？」向晚決定不再迂迴，直接詢問道。

  「奧，找袁韌，你找他何事？」老者吹了吹茶水，抬頭看了向晚一眼，緩緩問道。

  「我偶然知道了三十年前的一樁往事，關於朝廷貢品被山賊劫掠的一樁往事。」向晚說完，觀察對面老者的反應。

  老者放下茶杯，再次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向晚，「你打扮成乞丐的樣子來這，就是為了給他講故事。」

  向晚點了點頭。

  「你要找的人並不在這，這山谷里只有我和我家雪兒，沒有別的人了。你要白走這一趟了。」老者撇撇嘴，說完繼續埋頭喝茶。

  

  「是嘛，可我這趟來就為了來給他講個故事，這故事我此行是講定了，既然這山谷里沒有別人，那我就把這個故事給您說說吧。」向晚很篤定眼前人就是袁韌，既然他不想承認，那就不戳破這個事實了。

  老者並不搭腔，好像向晚說的跟他無關一樣。

  「三十年前，在甘肅地界，一位少將軍帶領著他的隊伍，護送從高麗來的使者，還有高麗王要進貢給當朝皇帝的貢品，不料在半路被一窩山賊偷襲，不但被搶了貢品，這高麗使者還有士兵還被殺戮殆盡，統領隊伍的少將軍最後被迫跳了懸崖，聽說他幸運的活了下來，但是卻成為高位截癱，只有頭部有感覺，其他部位一點感覺都沒有，一生可能只能在床上度過，他曾經的經世抱負都成了空。」

  「聽說這位少將軍被救回來後，朝廷要治他的失職之罪，當時有一位朝廷重臣拼盡全力將他保了下來，說明個中緣由，少將軍被保了下來，但是這位重臣卻因此受牽連，被先帝罷黜。」向晚把從錢伯那聽說的三十年前發生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跟對面老者說了一遍，但奇的是老者並沒任何反饋，連一絲絲反應都沒有。

  「為什麼我說到在朝廷上，袁韌因為替那少將軍求情，被皇帝罷免的事，這對面老者的臉上一點波瀾也沒有呢。難道他真的不是袁韌。」向晚心中有些不確定。

  「嗯，這事我也有所耳聞，別說朝廷了，就是老百姓都在茶餘飯後說道說道這件事，沒啥稀奇的。」老者放下茶杯，作勢要站起身來，離開屋子。

  「可是，這只是大家知道的內容，其實裡面還有內情吶，這內情應該沒幾個人知道。」向晚頓了一下，喝了口水，他看到對面的老者停下了要起身的動作，又安穩的坐了下去，便又接著說了下去，「其實當年那隊官兵被人下了蒙汗藥，我想當年朝廷肯定派人去檢查過那些官兵的屍首，肯定也查出了他們曾經被下了蒙汗藥的事情。」

  向晚偷偷打眼一看，對面老者的表情已經不似剛才那麼淡定了，臉上還隱隱出現了一絲慍色。

  「當年官兵們被下了蒙汗藥，當他們到了險峻山峰處，被埋伏著的山賊偷襲，因為蒙汗藥發作，他們漸漸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只能任由那些山賊殺戮，聽說當時是血流成河，哀鴻遍野。後來那些山賊把貢品劫掠上山，後來朝廷派兵圍剿那伙山賊所在的山寨時，竟然發現山賊也被人下了蒙汗藥，竟然也被剿殺乾淨了，只是貢品也下落不明了。這些年了，誰剿殺的那窩山賊，那批貢品又去了哪裡，沒人知道，朝廷搜查多年，依然無所獲，貢品好像是憑空失蹤了一樣。」向晚說到這，停了下來，沉穩的喝起了水，她想停一下，看看這老者的反應，自己就這麼一直說下去，有點被動。

  就這樣，坐在桌子兩側的兩個人都沉默不語，低頭喝茶，進入了又一輪沉默拉鋸戰，向晚想讓老者承認自己的身份，老者不想再次先開口失了陣勢，雖然他非常想知道接下來更為關鍵的情況。

  就在空氣中的寂靜因子即將撐破的時候。在院裡曬太陽的白貓，兀自悠閒自得的踏著小碎步走了進來，它先走到向晚面前，挑釁的看著她，向晚也看著白貓，向晚感覺這白貓還若有若無的瞪了她幾眼。然後它又走回到老者面前，老者把水杯放下，滿面笑容的張開雙手，白貓一跳便跳到了他懷裡，然後沖他「喵」、「喵」叫了兩聲，將身體優雅的團成一團，眯起眼繼續入眠。

  因為貓咪的出現，這尷尬的氣氛被緩解了下來，老者輕輕咳嗽了一聲，然後對向晚說道，「丫頭，怎麼不講了？這哪有講故事講一半的理啊，你這是吊我這老頭的胃口啊。」

  向晚微微一笑，放下茶杯，心裡的不確信被移除了，接著往下說，「當年給官兵下蒙汗藥的，和給山賊下蒙汗藥的，是同一個人。他用了一連串的計策，偷聽到朝廷官兵護送高麗貢品的事，然後又勾結山賊埋伏在險山處，他自己偷偷溜進官兵在的驛站，在官兵的早飯里下了適量蒙汗藥，讓他們不會立馬暈倒，但是等發作的時候又癱軟無力。就這樣，吃了蒙汗藥的官兵被山賊偷襲，唉，他們就這樣失了性命。然後那個操控一切的人，趁山賊不注意給他們的酒菜下了蒙汗藥，又和他的幾個弟兄把昏迷不醒的山賊殺盡，將貢品偷偷運走了。」向晚說到這停了下來。

  「好狠辣的手段，好歹毒的心腸，」老者一下子將茶杯拍在桌上，拍的四分五裂，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這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