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正式分家（下）

  向忠本想拿出二十兩銀子交給向老爺子，但是被向老太太一陣搶白，頓時手足無措的尷尬在當場。

  「當家的，這家還不能分，除非這不孝子把那五十兩銀子還給我，否則這家還是別分了，就讓他們搬回來吧，等啥時候把五十兩銀子湊夠了，咱再給他們分家。」向老太太對向老爺子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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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分家這事已經定了，你去上房照顧老大吧，這邊的事你不用管了。」向老爺子很無奈的看著自己的老伴，想勸她回上房。

  向老太太根本不聽這一套，「你別糊弄我，這事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別被老二和他那四個孩子騙了。」

  向老太太轉頭對里長他們說道，「里長，三位大哥，我們分家這事不作數了，你們請回吧。」

  「老三家的，老四家的，你倆進來，把你娘攙出去。」向老爺子往外邊喊了一句。

  趙氏和周氏聞言走了進來，她倆看看滿臉怒容的向老太太，不敢向前。但是向老爺子正滿面嚴肅的瞧著她倆，她倆一權衡，只能鼓起勇氣往前，站在向老太太的左右兩邊，想攙扶向老太太。

  向老太太往左右兩個媳婦的臉上各吐了一口吐沫，「沒臉沒皮的東西，讓你倆進來你倆就進來啊，這裡有你倆站的地方嗎？給我滾出去。」

  趙氏自然是希望向老太太大鬧一場，鬧過以後，能把向老爺子分家的念頭給打消了，這樣就能隨了她和向良的願了，所以她很自然的就躲開了。而周氏一直以來最怕的就是向老太太，所以也遠遠的站到了一邊。

  向老爺子只能是自己上前，用力攙起向老太太，把她連拖帶拉的帶去了北屋，然後從外邊把門從外邊鎖上了。

  向老爺子對站在院裡的趙氏和周氏還有向晚姐弟四個吩咐了做晌午飯招待里長他們的事，又讓向早新沏一壺茶水送到西屋。等兒媳婦孫女們都去忙活了，他自己個又在院裡站了一會，緩和了下情緒才回到了西屋。西屋裡里長他們看著這一番變故也是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反應。

  「讓各位見笑了，因為四兒子的緣故，我老伴這段時間以來情緒並不怎麼好，所以才不能接受分家這件事。」向老爺子頗有些歉意的對里長他們說道，「但是分家的事還是要進行，李先生，麻煩你寫一份分家協議吧，等我和老二簽字畫押後，這家就算分了。」

  「好，向叔，我現在就寫，不知道這地和糧食怎麼寫？」李念仁詢問道。

  向老爺子看看向忠，思考了片刻，然後說道，「地和糧食，就按老二說的辦吧。然後把那五十兩也寫上，算作分家分給老二的，這銀子老二不用還回來。」

  向老爺子說完，轉頭看著向忠，眼裡飽含了父親對兒子的真摯祝福，「老二，那些銀子，你就用來置辦兩畝好地，再把你現在的房子好好收拾一下，添些新的桌椅農具啥的，和四個孩子好好過日子。」

  向忠看著自己的父親，自己仿佛一夜間兩鬢斑白的老父親，這是父子倆第一次有這麼深刻的對視，父親的目光里有溫暖的祝福，也有不好言說的歉意，可能是為了五年前沒有辨清真相，識別向賢的詭計致使二兒媳婦下落不明，也為了平時對二兒子和四個孫女孫子的冷漠和不聞不問。

  「爹。」向忠喊了向老爺子一聲，聲音里有一絲哽咽。

  向老爺子沒有應答，只是別過頭去，慢慢從懷裡掏出菸袋包，手有些顫抖著給放上菸絲點上煙，深吸了兩口。

  不一會功夫，李念仁便按向老爺子說的寫好了分家協議，交給向老爺子，向老爺子在協議上簽字按了手印，里長和三位長老作為見證人也簽字按了手印，這分家協議就算完成了。

  「勞煩里長兄弟、三位大哥還有李先生走這一趟了，我已經讓兒媳婦們在準備晌午飯了，咱們先喝會茶水聊會天，飯一會就好。」向老爺子對里長他們說道。

  里長也見證過不少家族分家的場面，因為莊戶人家雖然沒有多大的家業，但是兩畝薄田也是天啊，大多數家庭都有好幾個男丁，男孩子小時還好說，可等他們長大娶媳婦了，容易鬧矛盾的事情就多了，所以分家的事也就多了，里長作為一村之首，也就常被請去做見證人。分家時罵成一片打成一團的人也很多，分家以後親人變冤家老死不相往來的也多。但是他沒想過向榮大哥家最終也走上了分家的路。

  「向大哥，要不這飯咱改天再吃吧，嫂子的心情也不太好。」里長對向老爺子說道。

  其實一般分家時，主家都要張羅一頓好飯來招待來家的見證人，無論家境好或不好，無論分家場面是和風順雨或暴風驟雨，這一頓飯都得是好酒好肉奉上，因為這關係到主家的顏面。

  「沒事，你嫂子那等一會就好了，飯馬上就得了，哪有不吃飯的理兒。」向老爺子堅決不同意里長他們不吃飯就走的提議。

  西屋裡，向老爺子招呼著里長他們喝茶聊天，而灶房裡，周氏和向早正在切菜，向晚帶著向晨去鎮上買肉買魚還沒回。

  剛才，向老爺子吩咐趙氏、周氏和向晚他們做飯，趙氏表面答應的很好，但是向老爺子一回屋，她轉臉就跟周氏、向晚他們說「你們先去做飯吧，我得先回屋一趟」然後就回自己屋了。

  向晚也知道趙氏躲開的理由，向老爺子說讓做飯，這分家飯得做好，好酒好肉都不能少，這買酒買肉都得用銀子，看向老太太剛才的情緒，她肯定是不會拿這銀子的，那誰出銀子誰去買肉和酒就成了問題，趙氏這時候遁了也就不奇怪了。

  趙氏說完就閃回自己屋了，周氏倒不是臨戰脫逃的人，但是她手裡沒啥銀子啊，這買肉買菜的錢她拿不出，只能局促不安的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她是長輩，哪好意思讓侄女拿銀子啊。

  向晚走到周氏身邊，對她說道，「四嬸兒，你帶著小午去後院摘些茄子豆角啥的吧，我帶著晨兒去鎮上買些肉啊酒啊啥的，一會你和早兒先切菜，我們快去快回。」

  周氏聽向晚這麼說，知道向晚是想解除她的困窘，就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連連點頭，「哎，行，我這就去後院摘菜。」

  向晚帶著向晨快步往鎮上去買酒買肉，周氏帶著向午去後院摘菜，向早則去灶房刷鍋刷碗準備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