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爹,咱分家吧
2024-05-04 17:02:37
作者: 韌萱
聽到家裡傳出來的聲音,向晚姐弟四個進了院子,此時向老太太正掐腰站在院中間,而向忠則神情沮喪的站在她不遠處,他倆中間的地上躺著四個破了相粘了土的羊肉包子。
「你拿回來的包子我可不敢吃。我看你啊,因為前兩天的事,正恨著我呢,誰知道這包子裡有沒有放什麼藥?哼,一屋子黑心腸的東西,沒一個讓我順眼的。」向老太太指了指地上的包子,又瞪了了一眼自己的二兒子,然後看看走進院子的向晚他們,陰陰的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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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是你兒子,我怎麼會害你呢?」
向忠沒有想到孝敬包子不成,還被懷疑要謀害親娘,所以一臉震驚的看著向老太太。
「哼,誰知道呢?我要是死了,不就隨了你的願了。」向老太太仍然不依不饒的揶揄自己的二兒子。
向忠攥了攥拳頭,往前邁了一步,蹲在地上,彎身拿起那四個包子,抬頭看著向老太太,「娘,你看看這包子到底有沒有毒。」
說完,狼吞虎咽的把四個粘滿土的包子塞進嘴裡。
向晚姐弟四個沒有預料到向忠會去撿吃地上的包子,忙驚呼出聲制止,「爹,別吃,髒。」
四人邊喊邊跑到向忠身邊,拉向忠的胳膊。但是向忠已經兩三下把帶土的髒包子吞進嘴裡,嘴邊殘留著渣土和石子,邊咀嚼邊止不住的流下了淚水,為了不讓孩子看到,向忠忙用兩隻手敷在臉上,等情緒平復下來了,向忠擦了擦眼睛,把嘴邊的土抹掉,迴轉身對著向老太太道,「娘,包子我吃完了,你看有毒嗎?」
「你這是要誰的強吶,你現在吃了沒事,就一定沒事了。誰還買劇毒的藥放在立馬就吃的包子裡,你要是下的慢性毒藥呢,誰看的出來。」
向老太太看向忠竟然把粘土的包子吃了,頓時有點愣神,但是立馬又找到了說辭,繼續回懟二兒子。
「娘,你讓我怎麼辦?包子我吃了,你還讓我再怎麼證明我的清白?」向忠低頭看地,語氣懨懨的說完這句話,不等向老太太回答,轉身慢慢踱回了西屋。
「誰讓你回屋了,我讓你回屋了嗎?你給我回來。」
向老太太緊走兩步上前要拽向忠回來,站在向忠旁邊的向晚,一把抓住向老太太的手,湊身上前,杏眼圓瞪,壓低聲音對向老太太說道,「奶,差不多得了,你是要再逼我爹去死一次嗎?逼死我爹,對你有什麼好處?」
向老太太平時是要強要慣了的,像今天這樣欺辱二兒子和向晚這幾個孫女孫子也很是平常。可是今天,這聽話的二兒子竟然轉身回屋了,而被欺負慣了的大孫女,眼神和語氣里都透著一股子兇狠勁,這讓她很是惱火和不安。
「死丫頭,你給我放手。」向老太太尖聲喊道。
向晚「哼」了一聲,把向老太太的手一把撒開。
不知道是被向晚唬了一下慌了心神,還是故意想跌倒找事,向老太太踉蹌兩步倒在了地上,然後突然哭嚎起來,「孫女打親奶了,孫女打親奶了,你這忤逆不孝的東西,我教育你爹,你還敢跟我動上手了,我這老不死讓人厭煩的,沒被當兒子的毒死,倒要被當孫女的打死了。」
感覺光哭嚎還不夠震撼,向老太太乾脆在地上打起滾來。
向晚扶額望天,「通過這幾天的相處,我已鑑定完畢,這向老太太絕對『戲精』一枚。」
向老太太正在地上鬧著,向老爺子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怎麼了這是?怎麼又鬧開了。」
「當家的,你要為我做主啊。」
向老太太聽到向老爺子的聲音,立馬從地上坐了起來,哭著對向老爺子說道,「今天老二從鎮上回來,拿回了四個包子,我就問了他一句,『這買包子的錢是不是修傢伙事兒的銀子剩的,剩了銀子咋不拿回來?』好嘛,我這一問,他倒說我誣陷他,沖我發了一通火不說,還當著我面把包子都吃了,然後還轉身回屋了,我就想拉著他理論一下,沒想到向晚這丫頭竟然把我推倒在地上了,她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向晚再次向天空方向翻了個白眼,「向老太太這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讓人無語,要是碰到向忠這樣愚孝的老實人,還真是說也說不得,辯也辯不過,只能讓她拿捏住了。」
「奶,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我爹給你買的包子裡下了藥了,要毒死你呢,你還把包子扔在院中間,我爹怎麼說你都不信,我爹就把那四個沾了土髒了吧唧的包子給吃了。」向晚淡然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向老太太,把事情說了一遍。
「爺,我爹給你和奶買包子的錢,是他前幾天晚上去鎮上扛活掙得,他把那兩斤豬肉錢還了以後,還剩了一些,昨晚他就跟我們姐弟幾個說,今天去鎮上,要給你和奶買包子吃。」向晨接著姐姐跟向老爺子說道。
「你這尖嘴厲舌的死丫頭,你爹說錢是扛活掙得,就是扛活掙得了,我看他就是昧下家裡的錢了,還拿來獻殷勤,噁心。」向老太太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恨恨的說。
「爺,我爹不是那樣的人,他才不會吶。」向晨急急地回道。
不等向晨說完,向老爺子打斷她的話,「好了,都別說了,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了,不就是四個包子嘛。都回屋,吵吵嚷嚷的,嫌不嫌丟人。」向老爺子走過去把老伴扶了起來,拍了拍她身上的土,然後攙著她往上房走去。
走到上房門前,向老爺子停了下來,對向晚她們說道,「你們姐弟四個也回屋吧,你奶這段時間心情不好,你們多體諒她一些。」
向晚看著向老爺子說完話就攙著向老太太回屋了,無奈的搖頭笑了一笑,「讓我們多體諒她一些,她就不能多體諒我們這些小輩一些,唉。」
向晚姐弟把背簍放下,回了西屋,此時向忠正面朝牆躺在外屋的木板床上,閉目不言語。
「爹,你沒事吧?」向午走到木板床前,拉了拉向忠的袖子,詢問道。
「嗯,爹沒事。」向忠坐了起來,語氣低沉的對向晚他們說道,「是爹不對,連累你們了。」
「唉,爹,我們知道你是一片孝心,爺爺奶奶沒吃肉包子,你吃了,心裡過意不去。可是這結果你也看到了,怎麼樣呢?」向晚無奈的對向忠說道。
「唉。」向忠長嘆一聲,便低頭不語了。
「爹,等這一陣過去,四叔的事有著落了,咱就分出去吧,這樣奶就不會因為看到咱一家人生氣了,咱一家五口也能好好過清淨日子了。」向晚把她這幾天一直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你是說分家?」
向忠霍地抬起頭,驚訝的問向晚道,向早、向晨、向午也一起盯著向晚看。
「嗯,是,咱分出去吧,無論分給咱這一房的東西很少,即使不給咱,只要咱一家人勤勞肯干,總會把日子過好的。」向晚篤定的對向忠和弟弟妹妹說道,
「爹,大姐說的對,咱分出去吧。」向晨是最支持向晚的,所以立馬附和道。
「晚兒、晨兒,這分家的話,以後不要再提起了了。你奶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是她是我的親娘,你們的親奶,咱要多體諒她一些。再說現在你四叔下落不明,家裡正需要人,這時候提分家的事,這不是惹你爺和奶生氣嗎?咱不能這麼做。」向忠堅決的回絕了向晚和向晨分家的提議。
「爹,你讓我們多體諒奶一些,可是她怎麼就不能體諒你的一份孝心吶,她剛才那麼侮辱你,難道你心裡就不痛嗎?再說,我們是說等四叔的事有著落了,家裡都安穩了,我們再提分家的事,不是說現在提。」向晚懇切的對向忠說道。
「不用說了,分家的事,咱不能提。」向忠說完,起身出了西屋到院裡,推著板車去鄰居家還板車了。
看著向忠走出院門,向晚看了一眼向晨,頗為無奈的聳了聳肩,「唉,爹是覺得家裡正需要他,離不開他,所以不能也不敢提分家的事,可是以後的事誰說的准吶,可能有一天他會被推出去呢。」
「姐,你回裡屋歇會吧,走這一路也累了。我先去做晌午飯了,要不一會奶該喊了。」
向早對向晚說完,便去灶房忙活了,而向晨帶著向午去餵豬餵雞。
向晚回了裡屋,從衣兜里拿出賣藥材掙的錢,四兩銀子,那一百文錢,除了買五杯茶水的十文錢,還剩九十文錢。
向晚久久摸著這些錢,面上是欣喜的,但是眼中又有抹不去的憂慮,「如果不分家,這些錢就只能待在暗處,沒法使用,沒法用於發家致富過好日子,午兒晨兒沒法去學堂,而且一旦有其他人知道這些錢的存在,很可能就會被搶走,那麼原本美好的未來設想便只能成了虛幻。唉,儘早帶著爹和弟弟妹妹離開才是正理。」
為了把銀子放在安全的地方,向晚從放針線的筐子裡拿出那方繡著蓮花的絲帕。
「看爹把這絲帕保存的這麼好,不知道是不是娘曾經用過,她走時留下的?」
向晚轉頭看了一眼炕沿的紅木箱子,「那這紅木箱子裡會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這麼想著,向晚拿出絲帕包著的那把鑰匙,轉身到炕沿,靜立片刻後,才慢慢打開了那個被鎖鎖著的紅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