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布穀鎮偶遇大伯
2024-05-04 17:02:34
作者: 韌萱
向晚把賣草藥的整個過程跟向忠說了一遍。
「晚兒,這些銀子是你們姐弟幾個辛苦掙下的,你們收好了。」向忠先是高興的看著四個孩子,後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沒想到賣草藥能掙這麼多錢,等過段時間農忙過去,爹爹也抽空和你們一起上山采草藥,掙了錢給你奶,正好貼補家用。」
聽向忠說要貼補家用,向晚姐弟幾個互相對視了一下。
「爹爹,我知道您是為了這一大家子,可是還麻煩你不要和家裡人提起這件事,如果奶和三叔他們知道了,我們以後不光不能借著割豬草出來采草藥賣錢了,可能手頭的銀子也得被收上去,最終也得不到一句好。」向晚認真的對向忠懇請道。
「對啊,爹爹,我也贊同姐姐的說法,經過了前兩天你和大姐遭遇的事,我們都怕極了,我們覺得大姐說得對。」向晨、向午都堅定的對爹爹說道。
向早雖然一直沒說話,但是也並沒有附和向忠賣草藥貼補向家家用的說法。
「嗯好,爹爹知道你們的擔心了,放心吧,我不會對別人說的。」向忠了解了四個孩子的心意,應允下來。
「對了,爹爹,我受傷那天,您不是來鎮上拉了兩斤肉嗎?肉錢我奶也沒給您,咱現在有錢了,去把肉錢還上吧。」向晚記起肉錢的事,對向忠說道。
「沒事,爹爹前兩天已經把錢還上了。」向忠看女兒記掛著肉錢的事,就把自己已經還上肉錢的事對孩子們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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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給您的?」向晚問道。
「啊,不是,我來鎮上幹了點散活,掙了些銀子把肉錢給還上了。」向忠坦誠對孩子說道。
「散活?」向晚疑問道。
「啊,鎮上活不好找,再說是晚上來,只能幹點扛麻袋這樣的力氣活了。」向忠搓了搓手,憨厚的笑道。
向晚他們看著向忠粗糲的雙手,心裡有些難過,向午向晨還拉起爹爹的兩隻手,輕輕撫摸著。
「爹,只有咱一家人齊心協力,有不怕吃苦的心,有雙勤勞的手,有善於發現掙錢之道的眼睛,咱會越過越好的。一定會的。」向晚對向忠也是對自己說道。
「嗯好,晚兒,你說的對,咱一家人齊心協力,會越過越好的。」向忠的脾氣性格有些木訥,從小自己的主意少,一般身邊誰說的在理,他就容易跟隨。
「爹,我們剛才商量好了,一起去吃古城樓旁邊那家店的羊肉包子,算是慶賀今天掙了錢。」向晚高興地對向忠說道。
「爹,那家店的包子看起來可好吃啦。」小午怕爹爹不同意去,忙對爹爹說道。
「好,走,爹爹請你們吃,那次扛活掙的銀子,除了還上了豬肉的錢,我這還剩了一些,夠給讓你們吃頓包子了。」向忠拍了拍兜里的錢,高興地對孩子們說道。
「好啊,去吃包子啦。」
向忠推著板車,向晚姐弟四個跟著走在兩邊,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往古城樓走去。突然一個聲音從街道右邊的一家雜貨鋪里傳出來,「二弟,慢些走。」
聽到聲音,向忠停下了腳步,向晚他們也就跟著停了下來,一起往聲音的發出處觀看。只見從雜貨鋪里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看相貌和向忠有幾分相似,只是不似向忠的忠厚,多了幾分精明與油膩。
待走近些,向晚仔細打量了下來人,此人白淨面龐,丹鳳眼,八字鬍,薄嘴唇,身材微胖。看穿著,身著絲綢長袍,戴方士帽。是商人又不像商人,像學者又不似學者。
向晚心中頗為疑惑,「這人是從商號中走出來的,看樣子是這個店的掌柜,可是古代不是重農抑商嘛,商人能穿這麼華美的錦衣嗎?」
「二弟,好久不見了,爹娘身體可好?」來人抓住了向忠的胳膊,熱絡的詢問道。
向忠不自覺的往後撤了撤胳膊,臉上勉強堆上一些笑容,向來人回答道,「大哥,好久不見了,爹娘身體還行,就是四弟外出販貨,回來途中遭遇山賊,貨被搶了,人也下落不明了。」
聽向忠和來人的對話,向晚若有所思,「原來這就是向老爺子的大兒子,原身的大伯,向賢。可他就生活在離隱月村不遠的鎮上,向家接二連三出現大事,他竟然都沒有回過家,其中必有什麼緣由。」
聽向忠說起四弟的事,向賢作勢擦了擦眼睛,作悲痛狀道,「唉,我也聽說老四的事了,一直說要回家一趟,探望爹娘,可是鋪子裡太忙走不開,一直也沒回。」
「嗯。」向忠答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向賢看弟弟沒理自己,也不在意,繼而看著向晚她們四個,「這是你那四個孩子吧,我這才多長時間沒見他們,都長這麼高了,個個都長的很俊俏吶,真是把你和弟妹的優點都承繼下來了。」
邊說,向賢還邊伸手去摸向午和向晨的臉,向晚本能的伸胳膊過去把他的手擋開了,繼而一側身把弟弟妹妹護在了自己身後,然後對向賢略一施禮,叫了一聲「大伯」。
沒摸到小侄子小侄女的臉,向賢尷尬的把兩隻手在空中晃了兩晃,然後乾咳了一下,重新堆起笑臉,對向晚說道,「這是晚丫頭吧,長這麼大了,這額頭上是怎麼著了。怎麼傷著了呢?唉,真是可惜了得。」
向晚有些不悅地看著這個她所謂的「大伯」,這個大伯看自己的眼神,讓她感覺自己好像一件商品一件瓷器,額頭的傷吶,則成了這件商品上的瑕疵,會影響它的賣價。
「大哥,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爹和娘還等著我們回去吃午飯呢。」向忠對向賢略一施禮,然後招呼四個孩子離開。
「啊,好,那你們回吧,回去替我給爹娘帶個好,說我忙過這幾天就回去探望他老倆口。」向賢對弟弟說道。
說完向賢讓到了一邊,向忠則急忙帶著孩子們離開了。
望著匆匆離去的向忠和向晚他們,向賢眯縫起眼睛,摩挲著兩把小鬍子,回頭看看自己即將被用來抵債的雜貨鋪,動起了歪心思,「或許我這麻煩事,老二家的四個孩子能解決。」
這邊向賢在動歪腦筋,那邊已經快步走出很遠的向忠,回頭看了看,發現離向賢的鋪子已經很遠了,終於慢下了腳步。
向晚幾個年紀小,這麼急走,早就氣喘吁吁了。
「爹爹,您為什麼走這麼快啊,我都快跟不上了。」向晨快步走到向忠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袖,仰頭問道。
「啊,我是看日頭高了,該回去了,再不回去,你爺和你奶該著急了。」向忠直直的看著前方,有些漫不經心得回答道。
看看向忠有些焦躁的神情,向晚問出了自己的疑問,「爹,我大伯是怎樣一個人啊?」
「唉,你大伯這個人啊,怎麼說吶,在咱這十里八鄉,那也算一頂一的聰明人,你爺一直以來就想家裡有個當官的人,你大伯讀書有過目不忘之才,十二歲上考了秀才,你爺就送他到了鎮上私塾讀書,全家的收入也都盡數供他花。」
向忠看了下四個孩子,看他們都認真的聽著,便又說了下去,「後來機緣巧合下,你大伯被鎮上的大戶劉員外看中,招為女婿,讓他一邊打理劉家的產業,一邊繼續科舉考試,可是你大伯自從來到鎮上,竟然驕奢起來,還結識了一幫不走正道的朋友,後來就沾染了賭博這個毛病,不正經讀書考科舉了不說,還把劉家的家產敗了一多半下去,氣的劉員外中風癱瘓在床。而你大伯也時常回家來,回家後用各種理由跟你爺你奶要錢,這一大家子辛辛苦苦一年掙的錢就這麼讓他騙走輸在賭桌上了。」
「我爺不知道大伯賭博嗎?他就不管管嗎?」
「唉,你爺你奶出門少,即使來鎮上也沒人會專門給他們講你大伯的事,所以他們也就並不知道。雖然我知道這些,但是也不能巴巴的跑到你爺你奶面前去說啊,唉,你們不知道,你爺對你大伯的期望有多大,我不忍讓他傷心失望。想來,你三叔三嬸他們也都知道你大伯的事,但是他們也都不說,各有各的心思吧。」
看著垂頭喪氣的向忠,向晚若有所思,「向忠不跟向老爺子說向賢,是因為怕他接受不了寄予厚望的大兒子沾染了賭博惡習,是因為一片愚孝之心。可是向良為什麼不揭發呢,向家一半的收成可都給了向賢了,憑向良的性子,他不該忍氣吐聲啊。莫不是他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嗎?」
「爹,您和大伯關係怎麼樣啊?大伯和三叔的關係怎麼樣?」向晚又詢問道。
「我和你大伯,唉。」向忠好像回憶起挺痛苦的事情,停頓了下來,又說道,「我和你大伯差兩歲,你大伯聰明伶俐會說話,又因為是長子,你爺你奶自然對他寵愛有加,寄予厚望,而我性格木訥,腦子不靈透,並不太討喜,你大伯也不太喜歡我。」
向晚本來想說,「大伯和你應該是欺凌和被欺凌的關係吧。」但是怕說出來向忠會難堪,就忍著沒說。
「至於你大伯和你三叔的關係,倒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