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緣（四）

  番外：緣（四）

  和卯魂第一次交手雖然沒有完全敗下陣來，但卻讓阮小謝感受到了自己逐漸被妖化。

  她躲到了青帝廟。

  希望青帝的正氣可以讓自己和那份嗜血的野性消失。

  阮小謝並不後悔聽了步涉的話，只是想守著弟弟和秋容。

  秋容可以說是照顧她的姐姐，也是她仰慕和愛慕的人。

  阮小謝經常聽陶望三說，人間情愛不分男女，不分種類。

  

  起初，她是不信的。

  直到和卯魂交手前，她看到秋容和一個叫寧采臣的書生來往密切，她感覺到很不開心。

  阮小謝以為這是占有欲。

  於是和還是判官墨執合作，接連認識了不涉。

  當卯魂化作秋容的模樣時，阮小謝沒忍住說了自己的心意，而真正的秋容出現了拒絕了她。

  秋容說：「我向來只把你當妹妹，你我不可能再有別的。」

  阮小謝其實是一直保持清醒的，卯魂攻擊秋容時二話沒說擋了過去。

  此時，她才發現鬼也是有心的。

  心脈受損令她想吸取別人的陽壽和功力，這樣做會讓她永遠被秋容厭惡。

  秦是短暫地收留了阮小謝。

  常春花的守護神獸春時負責看守和照顧她，一鬼一獸時常鬥嘴。

  某日，秦是對阮小謝道：「你大限將至，念你因卯魂所傷阻止了他進一步被邪氣吞噬，可選擇投胎。」

  阮小謝看著他，許久才道：「多謝秦廣王，但是我放心不下秋容姐姐他們。可否再給我些時日？」

  被戳穿身份的秦是也沒有很驚訝，道：「錯過這次機會，你要等上個幾百年。」

  「我願意。」

  阮小謝的神色失去了往日的機靈勁，她想起了公西譽和黃九郎的事情，心中羨慕又無奈。

  .

  華岳山上湧現一些妖氣，阮小謝和春時過去查看，發現了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她連忙過去幫忙。

  孕婦滿頭是汗用盡全力生下了個男嬰。

  阮小謝問道：「你可是華岳山上的精怪？」

  女子點了頭：「我叫花姑子，原本想找孩子的……」

  花姑子欲言又止。

  步涉總是忽男忽女，不知是孩子的父親還是母親。

  阮小謝讓春時幫忙給孩子做個襁褓，送花姑子回了華岳。

  章夫人接受了孩子的存在，並對阮小謝和春時很是感激。

  阮小謝離開時發現天有異象，總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一些事。

  她回到了青帝廟修煉。

  一晃不知過去了多久的時間，感應到秋容和阮小崎有危險及時出現去擊退卯魂。

  第二次交鋒還是被讓阮小謝感到吃力，顧不得和秋容敘舊再次回到了青帝廟。

  秦是道：「小謝，現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功德圓滿後，你和秋容還能再續前緣，你可捨得和她暫時分開一段時間？」

  「地府出了什麼事？」

  「是關於卯魂和因果薄的事，你命格特殊，需要用離魂術，將你一分為二，一個放在這裡投胎，一個去萬千世界搜集一些東西，我會派個幫手助你。」

  秦是說得看起來很明白，實際卻讓阮小謝感受到了一些怪異，可她還是答應了，只為了有一天還能回到秋容的身邊。

  魂魄分離後，阮小謝有了個新名字。

  謝拂雪。

  也有了個新的名為系統的夥伴。

  .

  某個雪夜，秦是將啼哭的女嬰小心地放在路邊。

  春時揮著翅膀：「殿下，陸判真的會收留孩子嗎？」

  秦是將女嬰體內無上的靈力封住，道：「他連墨執和朱爾旦都敢撿，還有什麼不敢收的。從此，這裡的謝拂雪是個沒有過去的人，待到將來卯魂那混蛋老實了，扶桑神族和西湖一脈也就太平了。」

  春時點點頭，畢竟這是能夠讓因果薄順利發展的最好的辦法。

  前方出現了用本名行走世間的陸酩酊，與溫潤的青年朱爾旦 。

  二人抱著啼哭的謝拂雪哄著。

  朱爾旦感慨：「若是我的孩子還活著就好了。」

  陸酩酊道：「也許就見到了。」

  朱爾旦望著謝拂雪笑道：「以後這就是我的師妹了。」

  小女嬰對著他們笑了下。

  雪夜裡驚現一道浮光掠影和一隻飛鳥，確認謝拂雪沒事了才離開。

  多年後，秋容成了鬼仙。

  阮小崎成了半個鬼差。

  陶望三的修為則是處於高深莫測的境界，似乎在-認識阮小謝以前便開始修道。

  秋容在姜家看著這個家族的人一代代繁衍，也逐漸知道了自己是如何死的。

  說來也是個很俗套的故事。

  姜家的第二代家主對髮妻保持著敬愛之心，在外面養了個貌美的小妾。

  髮妻有孕恰好孩子一要在秋天臨盆，想著大名叫姜容，小名叫秋容。

  隔壁的阮家主母與姜夫人是好朋友，在秋容誕生前有了身孕。

  二人時常來往。

  可是姜夫人臨盆那天難產而死。

  姜家家主毫無悲戚之色，直接當著外室的面把孩子給捂死了。

  孩子被扔到了野外。

  阮夫人得知此事和姜家理論，姜家否認。

  為了不得罪已經是身居高官的姜老爺，阮老爺把妻子關在了家裡。

  兩家再無來往。

  阮夫人生產當天也是糟了大罪，孩子和她雙雙離去。

  自此，阮家的人除了阮老爺陸續離開渭南，而姜家世代皆有人才輩出。

  一直到秋容和阮小崎在地府偶遇了當初的阮夫人和姜夫人，看著她們新的輪迴，也只是遠遠地送她們一程。

  秋容很少去阮小謝的房間，每次去她都會想起這些往事。

  她看著阮小謝從一個小豆子長大成性，看著小謝為了逗自己開心，經常耍寶。

  小謝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公西譽的事情也出了很多力。

  那次從太華山回來後，秋容覺得自己對小謝好像過分關注了。

  她覺得自己即便是動情，也不該是對小謝。

  秋容試著冷靜和迴避對小謝的接觸。去幫燕赤霞處理寧采臣和聶小倩的事情。

  寧采臣是個正人君子，也很會寫話本子。

  在他的筆下有很多動人的感情。

  秋容偶爾會看，會和寧采臣交流。

  她不知道這個舉動會讓阮小謝和聶小倩誤會，一直到小謝和她爭執小消失後才發現心裡不對勁。

  陶望三常跟她說：「若是下次遇到了，可要如實說心裡的感情。」

  秋容只是微笑沒有回答。

  直到歲月如梭，那個少女眼神陌生地看著姜宅的神情，讓秋容失去了冷靜：「太好了！小謝你還活著！」

  她很肯定眼前這個人就是她的小謝。

  只是這個人不再記得她。

  秋容想也許這是對自己的懲罰，讓小謝忘了她。

  她可以不在意。

  只要小謝還在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