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 50 章

  謝拂雪挽著秋容的手，說：「我沒事的秋容姐姐，此行還算是有些收穫，這是馮公子搶到的因果薄的其中一頁。」

  之前的瞎猜只是誤打誤撞，現在也許可以肯定馮雲子會是個關鍵人物。

  秋容不放心地觀察少女的神色，除了靈力過度消耗似乎並無大礙，這才看了眼書頁，感激道：「謝謝你和陸道長幫忙找到了這個，剩下的交給我自己來找就好。」

  內容里提到了馮雲子，薛郡君與輪轉王。

  秋容想起輪轉王之前為她指路，想必他早就知道馮雲子有大劫，這才讓他們合力緝拿卯魂。若想找到馮雲子還得和輪轉王求證 一二，不然去找那薛郡君想必也不會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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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拂雪笑道：「不是我的功勞，是馮公子交給了十四娘，十四娘又給了我，我就是一個打下手的。」

  玲瓏盒雖然能夠穩定修復受損的魂魄，可終究不能百分百復原。

  不知芳娘和0.5版本的馮生會如何被安排，亦或是為了引卯魂出來，有些事必須得冗長點？

  秋容對辛十四娘表示謝意後，又觀察謝拂雪的狀況，確認她沒有什麼大礙才放心。

  輪轉王最近才閉關屢次找他怕是不妥。

  秋容想著等閻羅王有空問他也是一樣的，只不過閻羅王似乎不太愛管輪轉王的事情，那只能先和陸酩酊他們商量之後的步驟。

  陸酩酊道：「先前，老道我讓陶公子和秋容姑娘死守西湖水一帶，實在是過於心急。卯魂此刻想必已經離開這裡，而他讓馮公子破壞西湖主的祭祀，也都是為了逼迫馮公子大開殺戒。」

  一方面是為了防止他們壞事，一方面引馮玄英入魔。

  陸酩酊也沒有想到馮玄英最後一刻，會捨得把狐妖之力還給辛十四娘。

  雖然不知道是否會和華岳的馮玄英融合，但是卯魂這麼著急搶走因果薄，也許還是為了讓馮雲子出來。

  馮雲子此人行蹤不定，他和卯魂之間必然存在恩怨，否則卯魂為何要這樣大費周章？

  陶望三慚愧道：「可惜陶某並未遇到他。」

  收到消息後急著趕回來，卻不想竟是有點白忙一場的感覺。

  秋容反覆觀看書頁，道：「陸道長和拂雪不在時，我也曾在西湖另一邊查看，並無很重的妖氣。如今，還得去華岳一趟。」

  這些年的某些事像是註定要重走當年的路，只是歷程中多有變化，這次也註定要和那條蛇精遇到。

  秋容眼神下意識變得冷淡，對關於蛇精的事隱隱有些介懷。

  謝拂雪問道：「那我們要去華岳嗎？」

  她倒是不介意來回跑動，能夠一路上嗑CP也能收集劇情和打野，還有秋容姐姐這樣強大的隊友，她此刻也能算是安心待在聊齋世界做個輔助。

  陸酩酊發現朱爾旦與墨執都不在，笑道：「先在這裡休息兩天，著急過去也不一定能抓到卯魂。等墨執回來了，我們再繼續商量如何分工合作。」

  卯魂這種狡猾的妖物不能按照普通的捉妖思路對待，需要反著來。

  謝拂雪見好似沒什麼意見的眾人，道：「也好。」

  趁這個時候，她去集市上淘一些古籍，想著能不能找到關於硃砂印的記載。

  退一步來講，這硃砂印若是某人獨門創造，就很無解。

  看著像是救人也像是封印。

  為何馮生的硃砂印卻能讓魂魄在□□自由行動，莫不是屬於同系而非同款作用？

  謝拂雪看到辛十四娘現在外面，手放在防護欄上，被鳳仙花染色的指甲在陽光下看著很鮮明透亮。

  眼下的情況還不知道卯魂的真實目的，辛十四娘也沒有成仙。

  謝拂雪感覺到現在的辛十四娘對成仙沒那麼執著，馮玄英這番操作算是知恩圖報。

  不過，到了華岳那邊才算是把後續給了結。

  此世的馮玄英為何會去華岳，又是否帶著每一世的記憶尚未可知。

  謝拂雪等陸酩酊他們回了房間，這才打算一個人出門。

  她對這裡的環境和風俗有些好感，想去多看看幾眼。

  秋容在角落注視著謝拂雪的背影離去，才去了辛十四娘身邊。

  辛十四娘紅色的眼睫毛變成黑色，道：「你看我和那小姑娘這麼久，是不是有很多話要問？」

  瞧著秋容看謝拂雪的眼神，就像自己當年看祿輕一樣。

  辛十四娘並未覺得自己想太多，從秋容緊張的程度和不加掩飾的情感，恐怕也只有謝拂雪不知道。

  秋容從這個位置可以看到謝拂雪活潑地蹦出門，臉上的笑容多了些擔憂，道：「一直沒機會感謝十四娘的救命之恩，還有你對小謝的照顧。」

  那時的自己和小謝年幼，後來才知道收留過她們的人，也有辛十四娘。

  沒有辛十四娘和公西譽在狐貍坡的照顧，她和小謝姐弟的屍體和靈魂，怕是早就不存在。

  辛十四娘看著天邊像是蛋黃一樣的夕陽，道：「你說的小謝是現在的謝拂雪，還是阮小謝？」

  她也沒有想過當年的無意之舉，會結下一點緣分。

  秋容想起自己和謝拂雪越來越親密，笑道：「都有。拂雪她每次隨陸道長出去，我都會有些擔心。這次有十四娘幫忙了卻馮公子的心結，自當是感謝。」

  辛十四娘這番試探她，不知道是何用意。

  就連秋容也不知為何，開始關注謝拂雪的安危，喜怒哀樂，包括那小姑娘的一切。

  秋容想了想，自己沒有存過歪心思，就是想多護著一點，應該不是種什麼奇怪的想法。

  辛十四娘也不確定秋容對謝拂雪什麼感情，像是把對方當成了阮小謝照顧，但是這份照顧中又多了點別的。

  曖昧。

  辛十四娘想著謝拂雪對秋容的依賴，也不像是妹妹對姐姐的。

  除非是像她和祿輕那種說不清的關係，反之又怎會這樣。

  「不必多謝，我其實只是剛好趕到，是那小姑娘用玲瓏盒救了芳娘，馮玄英才甘願帶著她離開。」

  辛十四娘的語氣沒有失落，只是她覺得以前對馮玄英偏見太多，等她放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格局不如一些人。

  如果她能回到過去不執著於修仙，也許她和祿輕就不會錯過。

  秋容笑了笑，問道：「十四娘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這次去華岳定會遇到蛇精，萬事需要小心。

  辛十四娘聽著外面熱鬧的聲音，想起馮玄英臨死前說的話，道：「自然是要去華岳，上次我和那個臭道士去的時候撞見了花姑子的孩子，長得倒是虎頭虎腦的，你定是想不到把她帶大的是那條蛇精。」

  卯魂的事情若是真的和馮家有關係，為了讓馮玄英早點結束被馮雲子牽連帶來的痛苦，她都應該過去。

  不知道何時還能再遇到祿輕。

  辛十四娘覺得自己和祿輕就算回不去當初的情分，等到對方的來世還是會想看一眼，也知道朱孝廉可能還會遇到祿輕，她依舊會選擇祝福，其餘的不是她再能爭取的。

  秋容詫異道：「你是說那孩子是被赤涉養大的？」

  真是讓人意外。

  赤涉居然會肯願意養花姑子的孩子？

  辛十四娘覺得自己的指甲蓋顏色不好看，乾脆換成原本的顏色，道：「我沒有確定，但是那孩子跟章老爺子很親近，是個女娃娃。章老爺子的族人時常提起安幼輿，我估計那人還沒死。」

  秋容問道：「不是說章夫人把孩子交給了安公子撫養？」

  怎麼和她知道的反過來了。

  秋容看了眼剛出來的孟龍潭，終於明白這人的不能隨便信。

  辛十四娘這次沒有追著孟龍潭到處打，淡漠地回答：「之前好像是這麼傳出來的消息，但是我看未必是這樣，畢竟人妖殊途，不是所有人願意接受自己孩子是半妖。」

  安幼輿這個人有些迂腐且膽小如鼠，孩子既然出現在章家，說明安幼輿無能力撫養，或是還沒有等到孩子成年就去世。

  辛十四娘更相信安幼輿不想認孩子，不然孩子怎麼還是五六歲的樣子？

  秋容道：「那還是去華岳確認了才知道。」

  在她的印象里赤涉和花姑子是仇人，又怎會幫忙帶孩子？

  花姑子的族人差點被赤涉給吃了，難道在花姑子生下孩子不久就和解？

  秋容覺得這不可能。

  孟龍潭小心翼翼地過來問道：「拂雪那小妮子怎麼還沒有回來，莫不是被卯魂給吃了？」

  那他豈不是少了個罩著自己的人。

  以後指望陸酩酊那個老道士幫忙是拉不下臉，但是謝拂雪可不一樣，那是和他都有著正義之心的人，只要沒什麼太大的恩怨，還是能合作一二。

  辛十四娘甩著狐貍毛毛球，嗤笑道：「你被吃了，她都不一定會有事。」

  孟龍潭想著事情走神點了頭：「嗯，言之……」

  話到嘴邊才停止。

  這隻狐貍又在給他挖坑 。

  今天的辛十四娘怎麼沒有揍他？

  孟龍潭怕辛十四娘會在下一刻不高興就打他，索性出去溜達順便還能賣一些符紙。

  秋容看著太陽已經被閣樓擋住，轉身也跟著去街道上逛逛買點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舊書攤上放著很多據說是正版的古籍和話本，看得謝拂雪眼花繚亂，不知道該買哪些。

  這裡面有修仙和野史，還有百科類的書。

  其中還有本類似《山海經》的小人書，封面畫著的是瑞獸。

  攤主懶懶的躺在椅子上也不問她買不買，神情像是很久沒有睡好一樣，攤位上擺了一個裝錢的罐子，罐子旁邊掛著所有的書籍明碼標價，謝絕一切人情似的討價還價，看中哪本就拿走哪本。

  謝拂雪本身就是個不怎麼愛看書，卻有喜歡收藏書的人，人無聊或者是在沒有打野任務的時候，也會看看各種書籍，偶爾會把有用的知識吸收進去。

  眼前的書籍都是她喜歡的類型，要不是現在資金有限真想全部帶走。

  謝拂雪糾結了會還是買了科普和修仙有關的，還有部分關於各地民俗的書。

  等她付完錢又被碼頭上的入海表演吸引，類似一些現代的花樣游泳表演。

  圍觀的人需要投幣五文錢 。

  謝拂雪掂量著自己平時打裝備賣的錢，想了下看著圖個樂趣給了五文錢，只見其中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女子拉起她的小手，將她拽向荷花做的船上。

  女子親切地看著她：「這位姑娘將是今天的入海客人，我等可滿足姑娘任意一個請求。」

  謝拂雪想起上次被馮玄英故意挑選為幸運鵝，婉拒道：「不必了，我就是過來欣賞下入海。」

  這可怕又有點虛假的歐氣不要也罷。

  有些便宜最好還是別去占。

  女子可惜地道：「入海貴客每一百年才選中一個，姑娘不感興趣，那我等自然是不好勉強。」

  居然還有人拒絕這種好事。

  女子放謝拂雪下船，招呼同伴繼續開始表演。

  謝拂雪感到虛驚一場。

  還是認為不應該參加這個活動。

  看著那些女子和男子跳進湖水裡表演，她聞到了一些靈氣。

  普通人感受不到，但是修行者肯定能夠感應到。

  謝拂雪想到陶望三很喜歡來這，難道是為了更好地得到靈氣的滋養？

  隨著周圍人的呼聲高漲起來，湖中呈現出萬丈水花。

  表演的隊伍還沒有散去，圍著水花在水中舞蹈用來表達對西湖主的尊敬和喜愛。

  謝拂雪看了一會覺得還是有些意思，趁著湖水只在中間湧現水花，在旁邊撿了魚蝦和螃蟹帶回去給阮小崎做好吃的。

  看完表演後，她才覺得自己真的有點餓了。

  打算回客棧吃東西多看書，說不定還真的能夠找到硃砂印的記載。

  謝拂雪走回去在一家雜貨鋪跟前看到了秋容，正被一些登徒子模樣的人圍著，沒等自己過去就看到孟龍潭衝過去，「你們離秋容姑娘遠一點，小心道爺我不客氣。」

  其中一人笑道：「現在居然連一個道士也能跑來英雄救美了？」

  幾人並不打算退縮 ，甚至有人把孟龍潭推搡了幾下後，用內力把他震飛到了謝拂雪的身邊。

  謝拂雪：「你還真是容易招人揍的體質。」

  現在的局勢不需要自己出手，可看著那些人的眼神和態度，仍然會覺得不適。

  孟龍潭「哎呦」一聲：「你以為我道爺我想這樣？我剛才可是英雄救美。」

  謝拂雪把他撈起來放在旁邊，跑過去拉著秋容離開，怎料被剛才動手的男子抓住手。

  謝拂雪下意識掙扎將人甩得很遠，原本還想鬧事的人，在看到秋容眼中閃過的冰光嚇得兩腿發軟，抱著頭喊：「救命啊！有妖怪！」

  其他人以為他們是打不過兩個弱女子胡說，沒有當真，也沒有繼續看著。

  謝拂雪納悶，自己只是學著他們力氣大了點，怎麼就變成了妖怪？

  謝拂雪不做多想，問道：「秋容姐姐你沒事吧？」

  人長得好看也是個麻煩。

  秋容提了提手中的東西，道：「是我有些張揚了，先他們一步買了這些材料。我看他們也是半個修道之人，才沒有想著為難。」

  看來也不過是會點武功的人，本不想嚇他們，但是那個人碰了拂雪的手。

  秋容挽住謝拂雪的胳膊聞到了荷花香，道：「你出來可遇到了好玩的事？」

  謝拂雪與她在街上走著，笑道：「買了點書，看了入海表演，還撿了些吃的，今天晚上可以好好吃一頓。」

  明知道秋容比她強，可是她依舊會條件反射想衝過去，擊退那些沒事找事的人。

  秋容聽得很認真，道：「若是沒有那麼多事，我也可以帶你去四處瞧瞧。」

  她希望去了華岳以後事情可以真的結束，也希望早點找到小謝，更希望可以常常看到拂雪。

  秋容新知這些不可能立刻就有，只要她和謝拂雪他們堅持，一切也許沒有那麼難。

  孟龍潭追了過來，問道：「什麼好吃的？」

  謝拂雪道：「我們女孩子家家說話，你八卦什麼？」

  孟龍潭義正言辭道：「聽到好吃的就來了唄。罷了，道爺我自己去找。」

  整天跟著小姑娘身後多不像話。

  謝拂雪等他走了搖了頭，不知道他和辛十四娘有沒有和解。

  秋容在附近買了蓮蓬，問道：「你剛才可是為了湖一道人苦惱？」

  拂雪似乎很在意孟龍潭，每次處在一塊就像是變了個人。

  秋容摘了蓮蓬的外殼，取出蓮子給謝拂雪。

  謝拂雪剝開蓮子，無奈道：「我是看他總是被十四娘揍，雖然不是很可憐，又覺得十四娘有些固執。」

  打來打去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拆了。

  謝拂雪擔心有一天，辛十四娘和孟龍潭動真格的，到時候又得拉架。

  秋容望著西湖邊上的荷花，聲音輕柔：「十四娘和他鬧著玩的，若真的計較，他也不可能還健全。」

  謝拂雪想想那個畫面，道：「是啊。」

  她和秋容不知不覺從街頭走到了街尾，看著各家各戶以及湖上的燈火，突然覺得這種日子對她而言實屬難得。

  又因為秋容耐心陪著她，會讓她覺得如果自己和秋容姐姐住在山清水秀的地方，感受下人間煙火的氣息，每天閒來無事來街上散散心，或者湖中泛舟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