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

  Chapter27

  「哥——」

  陸影安仰天長嘯，跟在陸安卿屁股後面跟著轉，「你帶我出去玩吧！我快悶死了。」

  「過了今天，明天就可以出去了。」

  「我不。」陸影安拿走泡茶用的茶漏，故意給他搗蛋，一邊又諂媚地貼上去，「我嫂子最近什麼情況了？孕期辛不辛苦啊？情緒穩不穩定？需不需要我去陪她兩天？」

  「她回娘家了，不需要你去湊熱鬧。」

  「啊？怎麼回娘家了？哥你是不是氣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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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影安登時想起沈凌寒那個渣男來，白眼一翻開始無差別攻擊：「你們男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都只知道氣老婆，垃圾！」

  陸安卿冷不丁被罵，有點摸不著頭腦。

  「她回娘家是因為她想吃她媽媽做的麵筋釀肉，跟我沒有關係。再說，你哪來這麼大怨氣？是突發奇想罵我還是有感而發？」

  「什麼玩意有感而發。」陸影安擺擺手，脫鞋盤腿，「我單身多久了都，跟誰有感去？」

  「也是，你要有感，怕也只能跟那個女醫生……」

  「誒誒誒，話不能亂說啊，我對她可沒感！」

  「你這麼大反應做什麼？我也沒說你對她有感吶。」陸安卿一邊倒茶，一邊擡頭看她，「我想說你要有感，也只能跟她同感，所以才會覺得渣男多。」

  「哈？」陸影安摸摸鼻子，「誰讓你不早說，我又怎麼知道你嘴裡會說出什麼話來？」

  陸安卿盯著她打量了一會，忽然不知道腦子裡想到了什麼，眼神一下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幹嘛？」陸影安宛若驚弓之鳥，「我去，你這是什麼表情？」

  「沒事，就是忽然想起來出門的時候忘記澆花了。」陸安卿蹙蹙眉，編瞎話不打草稿，「喝茶。」

  喝個屁的茶！

  陸影安心說，你家別墅里有專人打理，一盆花還輪得到你來澆？

  一個兩個的……她真是服了啊草！

  時光如梭，距離世錦賽的時間一天天縮短，相應的，針對世錦賽的訓練也一天不落地進行，每天都訓的陸影安累如癱狗。

  終於，在連續一周的魔鬼訓練之後，陸影安請了半天假。

  結束完上午的訓練，中午陸影安就開車帶著甄億葉出了城，跑到山裡吃了頓老母雞湯，說是給甄億葉慶祝一下受傷恢復良好——其實就是為了犒勞自己。

  山路崎嶇，偏偏陸影安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輛越野，坑坑窪窪簡直不看在眼裡，大馬金刀閉著眼往前開。

  直把甄億葉顛的膽汁都快吐出來，扶著冷硬的車身嘔了半天。

  陸影安從車上跳下來，順手摸了瓶水給她：「沒事吧？」

  「沒事。」甄億葉吐了口水，「五臟六腑還好好的在肚子裡呢。」

  陸影安一笑：「那等會你可得多吃點，我特意讓老闆娘挑了只陳年老母雞，放山藥燉了，大補！」

  「……謝謝吧。」

  「不客氣。」她笑一笑，「等會吃完飯，我們就翻過這座山從那邊走大路回城，然後直奔圖書館！」

  甄億葉：「那邊有大路？」

  「有啊！」

  那你不早說。

  甄億葉暗暗翻了個白眼，隨手把水瓶塞了回去。

  陸影安得逞後直樂，三兩步鎖上車追過去：「我的問題我的問題，甄老闆你別生氣嘛……」

  中午吃完飯，陸影安接到陳康國的電話，說臨時有點事找她。

  陸影安推脫不開，只好先行將甄億葉送到圖書館，然後自己快馬加鞭趕回去一趟。

  甄億葉有點疲累。

  即使回來的時候走的大路，但山路就是山路，免不得還是顛簸。她中午時候被陸影安投餵了太多雞湯和山藥，油膩膩的堆在胃裡讓她有點難受。

  她看了看一樓大廳的圖書館導航，然後乘電梯去了很靠頂樓的地方——那裡人大概會少一些，也足夠安靜，她有點想吐，想自己待會兒。

  陳康國找她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沒一會兒就處理完了，陸影安爬起來就想跑，被陳康國一擡手給擋住。

  「急著幹嘛去啊？」他手拿著筆記本擋著去路，繞到她身前，「下午再練會兒，我今天有時間，正好再給你校一校。」

  「我下午有事陳哥，我沒時間。」

  陳康國皺眉，「你最近事兒怎麼這麼多？」

  「我也不知道啊。」陸影安攤手，「但我應該也是有自由權的吧，我也不能一天24小時天天泡在訓練基地吧。」

  「這也沒讓你『天天』啊！現在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嗎？十月份你就要去參加世錦賽了！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陸影安回答得很敷衍，一句話的功夫看了好幾次手錶。

  陳康國就不樂意了，「你今天哪都不能去，就在這給我練！十月份的世錦賽，你必須給我拿下！」

  「以前也不是沒拿過，放心吧我有數，走了嗷教練不用想我……」陸影安像是很急的樣子，趁其不備繞過陳康國就跑了出去。

  陳康國怒摔筆記本：「小兔崽子！下次讓老子逮到非得練死你！」

  其實陸影安並不是沒有訓練，上午的時候她老早就到了靶場，其訓練時長和密度都是其他隊員所無法比擬的，但介於十月份是世界錦標賽，所以陳康國不敢大意。

  怎奈何陸影安這兔崽子性子張狂，他又不能親自找上陸家要人，所以只能在逮到她之後狠練。

  罷了罷了，她也不是個沒點數的人……陳康國恨鐵不成鋼，氣得眼冒金星。

  回到圖書館，陸影安給甄億葉發消息問她在哪，然後鎖了車一路順著電梯找上去。

  「這麼快就回來了。」甄億葉轉頭掃了她一眼，繼續在書架上找書。

  陸影安點點頭，伸手指指上面一層，「那個好看。」

  「啊？」

  「你右手邊那本《偷影子的人》也好看。」她從褲兜抽出一隻手來指指，「挺治癒的。」

  「這本我看過。」

  甄億葉輕輕說完，踮起腳尖去拿上面那本，陸影安直接越過她把書拿下來，翻過來看看封面。

  「《燦爛千陽》，偉大的女性故事，你可以看一看，每一位女性都是一個神話。」

  甄億葉伸手接過來，說了句很有辯論意味的話：「可神話的本質是讓人懷疑。」

  「那是你這麼認為。」陸影安依然雙手插兜，靠在書架上看著她，「神話永遠是神話，或許她不符合社會的常識，但她永遠不會被推翻。作為一種獨立的形式，她永遠存在。」

  「但她不會被證實。就像女媧補天和夸父逐日，沒有證據。」

  「證據不證據真的重要嗎？」方才她上來得太急，氣還沒怎麼喘勻，長眉輕蹙，「只要人們相信，她就是存在的。這只不過是人們的觀念問題而已。」

  甄億葉在手裡合上書，「我跟你討論的不是同一個層面。」

  「怎麼不是同一個層面？」陸影安離開書架站直身體，「你是在質疑什麼？從我說『女性是神話』開始，你就開始反駁我。你反駁的究竟是什麼？是神話的真實性，還是女性的重要性？」

  甄億葉見有吵架的意頭，抱著手裡的書往同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個話題可以就此打住了。」

  「怎麼就此打住？」她有點急，匆匆走上去擋在她面前，「甄億葉，你也是很偉大的。你可以脫離沈凌寒，可以獨立養活漪漪，你在醫學上前途無量，你沒辦法否認自己就是偉大！」

  「大家都在學習，請你們小聲一點可以嗎？」書架盡頭探出一顆青年的腦袋，戴副眼鏡，耳朵里塞著耳機，應該是來這裡備考的。

  陸影安收了收情緒，氣得轉了個身。

  甄億葉抱著手裡為數不多的幾本書，嘆口氣，「我有點累了，這幾本書我先看著……等下周我們再來吧。」

  今天的圖書館之約並不愉快，印象中，那是她們兩個第一次意見相左。

  但甄億葉也並沒有把話說絕了，下周再來，意思就是還能夠和好如初。

  陸影安沒再說話，開車把甄億葉送回了家。

  訓練基地，陳康國看著去而復返的陸影安，滿臉調侃。

  「呦，陸大小姐，不是下午有事？怎麼又想起來我這訓練了？」陳康國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她身後不遠處，「你不是不訓練也能拿冠軍來著？」

  陸影安不說話，架著手裡的口徑槍若無旁人地打。

  陳康國任由她打完這一盒子彈，等她重新裝彈的時候，又問：「跟誰生氣了這是？」

  「沒誰。」陸影安語氣不善，裝完子彈撐著槍喘了口氣，像是在紓解胸口的煩悶，「教練您能在我訓練的時候先不說話嗎？」

  都不讓說話了，那這是真窩大火了。

  陳康國扁扁嘴，「行吧，子彈打空了再來找我要。要是打不准了也可以來找我，我就在旁邊看著。」

  「……」

  陸影安心煩意亂，子彈不要錢似的瘋狂扣扳機。

  陳康國就在後面椅子上坐著，老神在在端起茶缸喝茶。

  他眯起眼，看陸影安的中靶情況。剛開始還好，只比她平常的水平次一點點，但漸漸的，她的分數明顯下降了。

  陸影安靜不下心來。

  一次意料之外的失誤脫靶更讓她心情煩到極點，隨手把槍一擱從地上爬起來。

  陳康國擰上茶缸走過來，「不打了？」

  陸影安惡狠狠把手上的護具扔地下，「我煩。」

  「看出來了。」他放下茶缸，眼神上下審視一圈，「談戀愛了？」

  「？？？」

  陸影安的表情堪稱精彩，重新摸起槍，顯然一點都不想理會這個問題，「您快練死我吧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