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Chapter23

  「好吧。」甄億葉扁扁嘴，雖然不太認可她的想法，但還是說了出來：「SC糖果公司？好像是這個。」

  莫？

  陸影安忽然呆滯，「你知道他老闆叫什麼嗎？」

  「之前聽他說過，董事長貌似是跟你一樣，也姓陸。」

  陸影安心臟當即一梗，表情迅速石化，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皸裂崩塌。

  尼瑪的，純屬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真的是！

  

  這合著，她剛剛把自己家也捎帶進去罵了一通……

  寶馬一路奔馳回甄家，雖說道路平坦車上也不顛，但車上抱著睡總歸是不如床上舒服。

  漪漪忽然蜷了下身子，然後慢慢睜開眼睛。

  「你醒了？」

  陸影安聲音輕輕的，感覺很是奇妙，一個好可愛好可愛的小寶寶在她懷裡醒過來，她感到心頭前所未有的軟。

  漪漪不認識陸影安，也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甄億葉穩著車子，回頭喚漪漪：「你醒了？媽媽帶你回外公家吧？」

  漪漪眼睛一下子亮起來，撲騰著要抱，「媽媽！」

  陸影安怕她剛睡醒凍著，把毯子往上揪揪，甄億葉在路邊停下車，然後下車跟她交接。

  甄億葉坐在副駕駛上，扒開毯子露出漪漪的小臉，指指陸影安：「這是媽媽的新朋友，她給你買了一盞特別可愛的兔子燈，在外公家放著呢。」

  「漪漪，你好啊。我是你媽媽的朋友，我叫陸影安，你可以叫我陸陸阿姨。」

  漪漪有點認生，往甄億葉懷裡鑽了鑽。

  陸影安左右看看，拉開收納盒找出只毛絨□□熊掛件遞給她，「給你玩這個，阿姨車上沒太有好玩的，但是你媽媽給你買了好多東西，等到家我們去後備箱拿……對了你玩不玩手機啊？我手機上有遊戲，你會玩嗎？」

  甄億葉制止了她的忙裡忙外，「她只是剛睡醒有點不愛說話，不是排斥你的意思，你別多想。」

  漪漪擡頭看看媽媽，又看看陸影安，眨眨眼，安安靜靜窩在媽媽懷裡。

  陸影安打開車載屏幕，找了個視頻打開，「先看這個吧，等回家姨姨再跟你玩好嗎？」

  漪漪看看屏幕，再小心翼翼瞥一瞥陸影安，輕輕點點頭。

  回到家，陸影安幫忙把東西提上樓，甄億葉把孩子在沙發上放好，隨後拐進廚房去倒水。

  陸影安雖然只來過一次，卻仿佛多麼熟悉似的，徑直拎了東西走去漪漪跟前。

  「讓我們來看看媽媽買了什麼？」陸影安拆開袋子，一件一件把東西拿出來，「手指餅乾、酸奶、葡萄、芭比娃娃、小熊□□——跟阿姨給你的一樣，還有這是……一雙小襪子，還有一條可愛的小熊褲褲！」

  漪漪安安靜靜在沙發上坐著，忽然伸出小手指指指那條褲子，「那不是小熊。」

  陸影安懵：「啊？」

  「那是一隻小兔子，棕色的。」

  「？」陸影安重新拿起那條褲子看，這……形象特徵這也不明顯啊。

  不過孩子開心最重要！

  「是小兔子，阿姨看錯了。」陸影安討好地笑笑，越看漪漪胖嘟嘟的小臉越覺得可愛，忍不住上手捏一把，「你真可愛。」

  漪漪上下擺擺兩條小腿表示抗議，扒開小毯子，陸影安驚奇地發現她懷裡竟然還抱著那隻小熊□□。

  她指指自己手裡這隻，再指指沙發上媽媽剛剛買的那隻，給陸影安解釋道：「這兩隻，不一樣。這個是趴著的。」

  陸影安癟了一下，「你真不愧是你媽親生的。」

  說話一樣會噎人。

  甄億葉給漪漪洗好澡，讓陸影安陪她在床上玩一會兒，自己則去收拾浴室。

  陸影安坐在床邊，給漪漪講自己是怎麼訓練的，端槍是怎麼端，訓練服穿上有多麼重，又給她講不同賽事的獎盃有多麼大，有什麼區別。

  漪漪聚精會神聽她講，濕漉漉的眼睛裡堆滿了好奇。

  甄億葉收拾好東西走出來，看到兩個人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心臟撲通跳得特別厲害。

  她幸福地呼口氣，走過來道：「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沒想到你會過去，不然還真是不好處理。」

  「我也是跟著玩球那幫小孩進去的，搶球的時候一轉眼正好看到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擺擺手，絕口不提自己在單元門外的黑暗處目睹了全程的事情。

  「總之還是謝謝吧。」甄億葉把毛巾丟到一邊，「天色不早了，你也趁早回家吧，不然等會天黑了不安全。」

  陸影安落了落眼瞼，「你收拾好了我就走。」

  甄億葉錯開目光點頭，「我昨天晚上做了點滷雞爪，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帶一點回家吧。」

  「好。」

  陸影安揉揉漪漪的頭髮，從床邊站起來時，衣服卻忽然被扯了一下，她低頭看去，原來是漪漪拽住了自己的衣角。

  她的眼睛還帶著剛洗完澡的濕氣，小嘴巴微微撅著，看上去有點小可憐。

  「你還沒告訴我世界的什麼樣子呢……」

  甄億葉疑惑：「什麼世界的？」

  「世錦賽的獎牌。」她把漪漪的小手放進自己手裡握著，側過頭回答她的問題，「我剛剛在給她講射擊世錦賽。」

  漪漪小鼻子一聳，「媽媽，這些故事你會講嘛？」

  甄億葉心說我又不是職業幹這個的，你要是讓我講講怎麼開胸，怎麼看心電圖我倒是能給你講一氣。

  孩子的求知慾正是求之不得的東西，陸影安也不忍心讓孩子帶著遺憾睡去，便微微向後仰起頭，露出一雙無辜的眼睛來幫著求情：「我看漪漪也挺感興趣的，估計我今天不說完她都睡不著覺……」

  這番話說的欲蓋彌彰，明明是在替孩子說話，卻甄億葉卻莫名有種她自己也真想留在這裡的感覺。

  她猶豫了一下，說不出半個不字。

  「好吧，正好我爸不在，你給她講完就在這睡吧，我和漪漪去我爸房間睡。」

  陸影安和漪漪對視一眼，雙雙贊同。

  甄億葉頗為無奈，這倆人，這才個把小時的功夫，竟然就已經開始穿一條褲子。

  「我去給你找洗漱用品。」她垂下手走出去，過了一會兒又晃回來，「但是我家沒有合適的睡衣，我的睡衣……你估計穿不下。」

  「沒事，我穿我身上這件就行。」

  「也行，你現在抱漪漪去客廳玩一會，我給你換一床新床單。」

  「哦。」

  遇到大人處理家務，陸影安此刻像個小孩，甄億葉說一句她動一動，撈起漪漪走到客廳，兩個人蹲在臥室門口，四隻眼睛直勾勾盯著她鋪床。

  甄億葉抱著床單歪頭，「你們兩個……」

  陸影安和孩子同時眨眼，「嗯？」

  「……沒什麼。」

  方才她站在門口看她的時候，很像一隻乖巧的大金毛蹲在門口等主.人給擦腳進門。

  雖然這樣說也不是很貼切，但在那個角度，她眼裡的光確確實實是讓甄億葉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一種不知為何的感情開始在胸腔里瘋長。

  家裡只有一間浴室，所以只能輪流洗澡。

  甄億葉先去洗的，出來準備抱孩子回房間睡覺。

  「沐浴露在架子上，有兩個味道，你都可以用。洗髮水和發膜在窗台上，毛巾我給你掛在架子上了，抱歉沒有新的浴巾，只好委屈你將就一下。」

  甄億葉彎腰把漪漪抱過來，「你去洗吧，我要帶她睡覺去了。」

  「好。」

  陸影安跟漪漪揮手，與甄億葉擦肩而過的時候，不動聲色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沐浴露香。

  有點清淡，像蘆薈，聞起來給人的感覺有點像水。

  她興奮地撇了撇嘴，推門進了浴室。

  被使用過的浴室水汽氤氳，芬芳混著潮濕的水汽被吸入鼻腔，委實能把一天的疲倦全部代謝出來。

  嶄新的洗漱用品被整齊擺放在洗漱台上，陸影安拿起牙刷，瞥見旁邊還有兩隻杯子，粉色那只應該是甄億葉用的，因為另一隻黑色杯子裡的牙刷明顯透露著被中年男人使用的痕跡——俗稱刷毛炸刺。

  架子上有兩種不同味道的沐浴露，陸影安挨個擠出來聞了聞，然後選擇了那瓶像蘆薈味道的。

  洗完澡躺在床上，乾淨的床單帶著洗衣液的味道從四周漫捲上來，隱約間她好像又聞到了來自記憶深處的味道。

  但是這種感覺轉瞬即逝了，回味過來之後，眼前只剩下母親模糊的一個影子。

  陸影安盯著天花板發呆。

  吸頂燈的光線慢慢揮灑，陸影安的視野也逐漸模糊。

  圓形的燈光瞳孔中被拉扯變形，陸影安只覺眼角一涼，隨後頭頂的燈光被什麼東西給擋住。

  「多大了，還想家呢。」甄億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床邊，兩隻手交叉握在身前，嘴唇微微抿住，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我困得眼睛疼。」陸影安抹把臉坐起來，「怎麼了？」

  「沒什麼……」甄億葉搓搓手，有點緊張的樣子。

  陸影安也不著急，仰著臉等著。

  甄億葉：「漪漪說，她想跟你一起睡。不好意思啊，有點冒犯，其實漪漪之前不會這樣的，她其實挺認生的，她……」

  「沒關係的。」陸影安笑下，「跟我睡沒關係的，只是我不知道，這麼大的小孩，能不能離得開你？」

  「那，我去問問。」

  甄億葉說完，忙不疊轉身就跑，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