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嘶~」葉流抽動嘴角，「我們現在不打一架收不了場你知道麼？」

  於溯：「？」

  「小溯平時都和誰比較親近？」林莉手裡攪動著勺子，補充道：「除了流兒。」

  於溯微怔，搖頭，「沒有了。」

  林莉彎起眼：「在學校有喜歡的人麼？」

  於溯不說話，他倒不覺得他的心思明顯到能引起林莉的懷疑，只是他確實不想說。

  

  林莉很有耐心，又問：「你媽媽給你打了幾次錢，為什麼不收？」

  於溯捏著蝦殼，「我可以自己賺。」

  林莉：「賺到了？」

  於溯低聲說：「沒有。」

  「學生的第一要務是學習，下次我可沒那麼好脾氣了。」林莉笑眯眯地盯著葉流，咬牙切齒道：「我是管不了你，但我發起火來，只往一個人身上揍。」

  葉流犯怵，遞上剝好的滿滿一碗蝦求饒，「我知道錯了。」

  林莉哼了聲：「小溯，你呢？」

  於溯悔過，「不會有下次了……」

  晚上，葉流在網上看了一些海邊的圖片，實在沒明白魅力在哪？但他還是打開了他妹的房門，吩咐說：「小音子，明天你得自己在家了，我和小溯哥哥要去海邊玩。」

  叶音子驚喜：「海邊！我也要去！」

  葉流擺擺手，「你去不了，媽媽不放心你跟著我們。」

  叶音子撅起嘴巴道：「有什麼？那我讓媽媽也去。」

  葉流淡淡說：「媽媽才不會帶哥哥去，我不去小溯哥哥也不去了。」

  「不行，小溯哥哥一定要去，我去求求媽媽帶你去嘛。」叶音子屁顛屁顛蹦下床，去找林莉。

  「那你加油哦。」任務完成得很輕鬆，葉流回房間做卷子，過去的已成現實，他痛定思痛，還是在下次將功補過吧。

  於溯和林莉在客廳聊了些什麼，端了一疊果盤進來，「吃。」

  葉流頭也沒擡，甚至不知道是什麼，隨口說：「餵我我就吃。」

  「哦。」於溯默默地戳了一塊蘋果，遞到他嘴邊，「張口。」

  葉流愣了愣，他剛剛說了什麼？這傢伙怎麼當真了？！

  於溯手仍舉著，疑惑：「怎麼了？」

  「……」葉流張口咬了，含糊道：「我開玩笑的，幹嘛這麼聽話？」

  「這又沒啥，我挺樂意的。」於溯又戳了一塊給自己，甜脆口的。

  他說：「對了，音子突然提出要去海邊，正好我們也可以去了。」

  葉流：「哦。」

  於溯問：「是不是你乾的？」

  葉流酸酸道：「不是我的功勞，叶音子黏著你才想去，我就是個贈品。」

  「嗯，那也很好了。」於溯笑了笑，托起腮盯著某人。

  月光傾瀉，有一道銀白色的浮塵落在葉流的發梢上，柔和又朦朧，可望而不可觸。

  於溯的手垂在半空中，而後隨意地搭在了葉流的椅背上，「流兒。」

  葉流：「嗯？」

  於溯摩挲著食指，葉流後仰給他的指尖復上一層熱量，他舔了舔乾燥的唇說：「沒事。」

  「對了，這題你會不會？你教我唄。」葉流攤開一張卷子道，他算是想通了，與其讓於溯去教別人，不如讓他教自己。

  「我看看。」於溯接過，看了半分鐘勾起筆，「讓我算會兒吧。」

  「行。」

  於溯講時，葉流湊近了些，他低著頭，答案沒聽清，某人的心跳聲倒是聽得一清二楚，他握住於溯的手說：「你幹嘛這麼緊張？」

  手指交纏，於溯清了清嗓子道：「面對你而已。」

  「我怎麼了？」葉流鬆開手，拍了拍他的肩鼓勵道：「你的數學本來就比我好，講錯了我又不會笑你。」

  這領子太大了，白皙的鎖骨清晰可見，好想咬上去，於溯喉結滾動，「能不能穿好衣服？」

  葉流：「啊？」

  於溯把他的領子拉上去，耳尖紅了一塊，垂眸又開始講題。

  葉流咂摸，笑了聲，這就是勾引人麼？還挺有意思的，他看了一眼日曆表說：「嘿，你介意和我睡麼？」

  於溯怔了怔：「什麼？」

  「我睡覺可安靜了，不踢人。」葉流思索：「你不願意就算了。」

  「願意！」於溯脫口而出，他沒辦法毫無波瀾地和葉流睡一張床，但他怎麼可能拒絕，他分明夢寐以求。

  十二點，葉流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神遊，不似要睡的意思。

  於溯翻了個身，面對著他說：「怎麼了？這個點你該困了。」

  葉流淡淡道：「你不也沒睡。」

  我是另有所圖，於溯默然，這種想法並不好，「你還記得我第一次來你家的時候麼？」

  第一次？葉流想了想說：「記得，被我嚇哭了。」

  於溯：「說起來，我一直很想知道你那個故事的結局。」

  葉流：「什麼？」

  於溯：「就是你安慰我不要哭了的那個，西西弗斯。」

  葉流茫然：「哪個？」

  「你不記得了？真可惜啊。」於溯有一點失落，他回憶道：「我還記得，你對我說，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葉流沒印象：「哦。」

  於溯頓了頓，繼續道：「為了不被大灰狼吃掉，他偷了白雪公主的梳子，掉進了醜小鴨的肚子裡，然後被賣火柴的小女孩看到，進入了愛麗絲的仙境，為了救出普羅米修斯，把石頭推上山，如果你還哭，把齊天大聖吵醒了，他就會被壓在石頭底下，一千零一夜。」

  「……」葉流瞠目結舌。

  這種記憶力太離譜了，怎麼會有人把他的每句話記得那麼清楚啊！他震撼道：「大哥，那只是一個童話故事串聯。」

  於溯說：「我當然知道，可我一直沒問你，如果我不哭了，他會不會得救？」

  葉流想了想，「不會，後來沉香拿來了寶蓮燈劈山，他掉進了夸父的耳朵里，變成了太陽，被后羿射死了。」

  「？？？」

  於溯愣了愣，服氣了，「合著你這是個鬼故事？」

  「當然了，我哪會安慰人。」葉流咕噥著半撐起身，盯了他一會兒，低頭，越湊越近。

  於溯的睫毛動了動，掃過葉流的下巴，他屏住呼吸，「怎麼了？」

  「你記憶力那麼好，腦子的硬碟不會爆炸麼？葉流輕輕敲了敲某人的腦門，很是懷疑。

  於溯無語，伸手撓他的痒痒。

  「靠~哈。」葉流瞬間倒了下來，喘了兩口氣後又反擊，「等著！」

  「哈哈哈…可以了。」於溯被癢得受不了，翻身把他壓下來，雙手抓住按床上，「你輸了。」

  他們雙腿交纏，下半身緊緊地貼著，葉流甚至能感受到那處的輪廓，如果開著燈，可以看到他的臉已經要紅得滴血了，「放，放開我。」

  「求我。」

  「不要。」

  於溯的手摩挲到他的腰上，撓不似撓，摸也不像摸，更像是克制的，捉弄？葉流全身顫了兩下，「夠了，我要生氣了。」

  「嗯……怎麼個氣法？」

  葉流咬在他的手臂上，下一秒，於溯掐開他的嘴巴，俯身咬住他的鎖骨處。

  靠？葉流仰起頭，這傢伙竟然會報復他了，明明小時候都不會反抗的！

  可是為什麼要咬這啊？！又沒有很疼，癢倒是多點。

  「我，我錯了。」他扯著於溯的衣尾求饒，再這樣下去他就要起反應了。

  於溯意猶未盡地鬆開，「下次還來？」

  「不，不來了。」葉流羞恥心發作，用被子蒙住了臉，睡覺。

  ——

  十平米的房間裡，周圍漆黑一片。繩子忽然被解開了，葉流終於換到了有光亮的地方，但是喘不上氣了。

  繩子進行緩慢的窒息，有人煩躁地踢了他一腳，「那是你親媽嗎？怎麼還不拿錢來。」

  葉流痛苦地蜷縮，他機械地說：「是，我好渴。」

  「忍著，你媽還有五分鐘就到了。」

  五分鐘，五分鐘，三百秒，葉流數著秒數，「一，二，三。」

  「一，二，三。」「一，二，三。」怎麼數也數不到，直至繩子將他的呼吸掐斷，他驚醒，用雙手蓋住了眼睛。

  於溯摸了摸他的頭髮，柔聲問：「做噩夢了麼？」

  ？計劃落空，更難受了，葉流欲哭無淚：「你怎麼還沒睡？！」

  於溯無辜說：「你讓我陪睡，總是有點理由的。」

  什麼理由？我只是想噩夢醒來就可以偷親你而已。葉流側了個身，縮在角落裡。

  於溯挪了挪，額貼在他的後頸上，喚：「流兒。」

  葉流僵硬了，這種親密的肢體接觸讓他的心口狂跳，「干，幹嘛？」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