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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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幾個月的時光便如流水一般過去。

  江渡想通了不少，比從前更活躍一些，也會積極主動和同學們談笑。

  這天是周五，兩人中午在外面吃過飯，回教室的路上，薛盛舟在校門口拿了一個外賣，拎著往學校里走。

  外賣是兩個蛋糕，江渡幫薛盛舟拿了一個，他看著蛋糕，糾結了半晌，問薛盛舟，「薛盛舟，今天是你生日嗎？」

  他記得是十一月初九，今天才初八。

  十二月的氣溫已經降下來，兩人都穿上了雪白寬大的冬季校服，裡面加了厚厚的絨，遠遠看去像是兩個胖乎乎的雪人。

  「不是，是明天。」

  「袁宇他們說沒法給我過生日，就訂了蛋糕，讓我和班上的同學一起過。」

  袁宇他們早和他說隔得太遠，沒法給他過生日，準備了禮物等過年再給他，又買了生日蛋糕，讓他和班上的朋友一起過，免得他寂寞。

  甚至考慮到班上人多，他們還訂了兩個不同口味的蛋糕。

  「這樣啊。」

  薛盛舟經常和江渡提起他以前A市的朋友，江渡雖然沒見過他們，卻知道了許多他們和薛盛舟之間發生的事。

  比如小時候夏天，薛盛舟在他爸爸的老家過暑假，和袁宇隔著池塘喊話，袁宇光顧著吹牛不看路，一腳踩空跌進了池塘里，人爬起來了，鞋子卻留在了淤泥里。

  直到前幾年池塘里的水全被抽乾，袁宇遺失了近十年的鞋子才重見天日。

  「回教室就分掉吧，等下還要午睡。」

  薛盛舟看了看手裡的蛋糕，又看看江渡手裡的，「你手裡的好像是葡萄味的。」

  他可是提前在群里說了，要葡萄味的蛋糕。

  江渡知道這是為了照顧他的喜好，低頭沒說話，卻忍不住翹起了唇角。

  教室里人不多，薛盛舟把蛋糕放在桌上，前面的周銘銘立馬轉了過來。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自從薛盛舟重回了江渡旁邊的位置，周銘銘也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我過生日。」薛盛舟打開包裝，準備切蛋糕。

  「你買這麼大兩個蛋糕？」周銘銘比劃了一下。

  「全班同學都要分到嘛。」薛盛舟看江渡不動，催他，「江渡你打開包裝呀，我們一起把蛋糕分一分。」

  「這是你的生日蛋糕……」

  不用點蠟燭，許願什麼的嗎？

  薛盛舟一眼就看透了江渡的想法，拍掉周銘銘伸過來的手，「不用，反正今天是提前過的。」

  江渡還是覺得自己打開薛盛舟的生日蛋糕不太好，但在薛盛舟的催促下，他還是打開了蛋糕，又在薛盛舟的催促下開始分蛋糕。

  「你吃哪個口味的？」薛盛舟問周銘銘。

  「能不能雙拼？」周銘銘問。

  「你以為你在點菜啊？還雙拼。」

  「哎，你做生意就這個態度？要不是看你是我兄弟，我今天就不吃了。」周銘銘立馬就演上了。

  「你這種人的生意我還不做呢，來人，把他給我轟出去！」薛盛舟配合他演戲，將兩種口味的蛋糕給周銘銘遞了過去。

  「這還差不多，這次服務態度我就勉強給個四星，多一分怕你驕傲。」

  「謝謝您了，幫我把蛋糕送到前面去一下。」

  「隨便放？」

  「隨便。」薛盛舟看江渡要把最後一塊較大的葡萄蛋糕切開，立馬按住了他的手，「你切開做什麼？」

  他把蛋糕裝到盤子裡，端到江渡的面前，「這塊就是你的了。」

  「我吃不了這麼多。」

  「你中午都沒怎麼吃飯。」薛盛舟說。

  江渡中午的確沒有怎麼吃飯，今天他選的菜有點太辣了，他沒吃幾口就被辣的冒汗，只匆匆刨了幾口了事。

  教室里的人逐漸多起來，大家回到位置上，總要和薛盛舟說一聲生日快樂，他笑眯眯的回答，坐在江渡身邊，忽然側頭問他，「你有沒有給我準備禮物？」

  江渡正吃著蛋糕，聞言被口水嗆到，咳嗽起來。

  他咳得撕心裂肺，背部弓起，淚水都咳出來了。

  「喝點水。」薛盛舟拍了拍江渡的背，看他不咳了，遞了水過去，另一隻手則輕輕放在背上，慢慢的給他順氣。

  「沒準備也沒事，你記得明天要和我說生日快樂就行。」薛盛舟說。

  江渡睫毛顫動，沾著奶油的嘴唇微張了一下，又抿緊了嘴唇。

  他其實早就開始準備了，打算明天去薛盛舟家裡學習的時候，一起帶過去。

  但是他並不想提前告訴薛盛舟這件事。

  第一，這個禮物可能送不出去，江渡太清楚自己的性格，他最擅長臨陣脫逃，是個不折不扣的逃跑犯；如果提前和薛盛舟說了，他就沒有退縮的餘地了。

  江渡不會做這樣的事。

  第二，生日禮物這樣的東西總要有驚喜感才好，就這麼說了，會喪失驚喜感。

  「我忘了。」江渡慢吞吞的說。

  「我開玩笑的，沒事的。」薛盛舟勸慰他。

  當天晚上，薛盛舟本來正在群里和袁宇他們語音，一看時間，已經到了23:56，他把頁面切回到了聊天列表，看了眼最上面那個對話框。

  晚上十點半，薛盛舟和江渡說完晚安，江渡回復之後，就再沒有發消息。

  他拿著手機走到窗前，江渡的窗戶處是一片漆黑，他大概已經睡了。

  江渡基本不會熬夜，生活作息非常規律。

  「你走來走去幹什麼呢，薛盛舟。」袁宇問。

  「我檢查一下窗戶。」

  「哦。」袁宇的臉立馬臭下來，陳嘉魚「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薛盛舟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坐下喝了一口水，看了眼視頻界面的小窗，「什麼好笑的，不和我說？」

  「明天……」

  「下次你回來和你說，袁宇家裡可熱鬧了。」方鑫接嘴道。

  23:59了。

  薛盛舟把葡萄抱到懷裡，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置頂的那個聊天框上。

  他的眼睛一直在時間和聊天框來還切換。

  00：00

  江渡的頭像後面忽然出現了一個小紅點。

  「薛盛舟，19歲生日快樂。」

  薛盛舟點開那個對話框，又把這個消息單獨點開看，退出去再點開看，如此反覆幾次，才想到了該怎麼回江渡消息。

  薛盛舟：【玫瑰】【玫瑰】

  薛盛舟美滋滋把信息發過去，這才聽見房間裡一直有人說話，他左右看了下，忽然想起自己還在視頻。

  「咦，你們看他笑的好噁心。」陳嘉魚滿臉嫌棄。

  「艹，不會是思春了吧？」袁宇震驚。

  方鑫說，「我覺得早就談上了，說不定他現在就在想什麼時候和人領證了。」

  薛盛舟：「我沒有，你們別胡說好吧？我們還是純潔的朋友關係。」

  上次親吻就是單純貼貼而已！根本不算！

  「真有啊？」幾個人都震驚了。

  他們原本只是口嗨一會兒，誰知道薛盛舟居然來真的。

  薛盛舟自從收到了江渡的生日祝福，自覺他們的關係已經上了一個新的水平了，忍不住驕傲仰頭，「哎呀，還在發展中嘛。」

  「你們不問，我都不打算這麼早說的，你們一個個全是單身狗，萬一酸死了誰負責？」

  「呵，說的你追到人了一樣。」陳嘉魚不屑，「你自己說的還在發展，還沒追到呢。」

  「說你胖，你還真就喘上了。」

  薛盛舟也不生氣，把江渡發給他的消息連帶著時間截圖發到群里，炫耀道：「別羨慕啊。」

  「就這？」

  「他願意為了守零點，這還不夠說明我們的關係嗎？」

  袁宇大怒，「我們還給你守零點了呢，叫你半天和你說生日快樂，理都不理。」

  「有了對象就忘了朋友！」袁宇狠狠控訴薛盛舟。

  肖似錦看了會兒截圖，忽然問薛盛舟，「你給人家回的什麼？」

  薛盛舟截圖匆忙，露出了他回復的兩朵玫瑰的線條。

  「玫瑰啊。」

  薛盛舟把截掉江渡頭像和名字的截圖發出去，綠色消息里的兩朵玫瑰格外的顯眼。

  「薛盛舟你個神經病！」陳嘉魚嚷嚷道，「哪有這麼回消息的？你的熊貓表情包呢？」

  薛盛舟不覺得有問題，熊貓表情包太日常了，對比起來，玫瑰更正式。

  但是大家好像都覺得玫瑰不太好，薛盛舟糾結了一下，準備撤回消息，長按一看，已經過了撤回的時限了。

  聽著其他人數落他，薛盛舟進行了深深的反思，在幾人的慫恿下，準備明天請江渡來家裡吃飯。

  陳嘉魚說得對，生日這樣特殊的日子，當然要和特殊的人一起過。

  掛了視頻之後，薛盛舟在軟體上刷了兩個小時的菜譜，最後定下了菜單，這才關上手機睡覺。

  薛盛舟躺在床上，心裡盤算著，明早早起出去買菜，然後回家收拾收拾，先燉雞湯，然後再做其他的。

  薛盛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黑暗中，手機屏幕發著瑩瑩的光，江渡縮在被窩裡，點開對話框，翻閱他們的聊天記錄。

  他關掉手機，又朝桌子上看了一眼，那是個淡藍色的禮盒，裡面裝了他給薛盛舟準備的生日禮物。

  明天去薛盛舟家裡學習的時候，裝在書包里一起帶過去吧，江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