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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擇木而棲(十)

2024-09-14 18:47:02 作者: 荒川黛

  第60章 擇木而棲(十)

  沈棲視線不知道往哪兒放,往上看要對上他的臉和半裸的胸膛,往下看要對上只有一個浴巾包裹的長腿和窄腰。

  「有問題需要我幫忙?」梁喑問。

  沈棲立刻搖頭,對上他的視線時不自覺咽了咽唾沫,「我、我是想……跟您道歉,晚上不該跟您發脾氣,讓您在外人面前丟臉了,對不起。」

  梁喑有些意外,隨即笑著揉揉他腦袋:「那個不叫發脾氣,我們之間不用這樣斤斤計較小心翼翼,我也不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兒不高興,面子不需要自己先生逆來順受去體現,這是沒用的男人才會用的辦法。」

  沈棲眨眨眼,很輕地點了下頭。

  梁喑收回手,在他額頭上敲了下,「何況你敢沖我發脾氣就代表你不再怕我,而是把我當成你很信任的人來看待,不是麼?」

  沈棲倒是沒想到這一層,他只覺得梁喑老是欺負人,他是被逼急了才會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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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想想他說得其實不錯,他對待外人一向是能不搭理就不搭理,只有面對梁喑的時候會發脾氣耍小性子。

  沈棲下巴上微熱,被人松松捏著擡了起來。

  四目相對時,他看到梁喑眼底的情/欲色彩和要溺斃人的溫柔,呼吸頓時磕絆了下,眼睜睜看著這張臉越來越近,他猛地推開梁喑,「我先、先回去休息了,晚安。」

  梁喑看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樣子,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最後再讓你跑一天,下次就得睡在這張床上了。

  那個客房也睡得差不多了。

  沈棲逃命似的回了房間,那天晚上他用手幫梁喑,在黑暗中他只覺得粗壯卻不看不到具體有多大。

  現在親眼見到,只覺得猙獰又恐怖。

  那天梁喑僅用一根手指就讓他痛苦到按下安全開關,如果把它全部塞進去……

  沈棲幾乎不敢想像會有多疼。

  一夜噩夢,沈棲早上醒來的時候幾乎要被「梁喑」折騰得虛脫了。

  他蔫兒巴巴的下樓,看到一身西裝革履的梁喑,下意識往他腰下掃了一眼。

  梁喑給他遞了碗粥,含著笑調侃,「沒睡好?做壞事了?」

  沈棲坐直身子,看到他眼底的莞爾莫名覺得不是好話,陡然想起夢裡的場景,心虛道:「沒、沒有啊。」

  「沒有就好,我今天要去出差,一周才能回來。放了學不要亂跑,想去哪兒讓程術陪你,想帶朋友吃飯提你自己名字就好,稍微大點兒的地方應該都認識你,想去應承那兒玩也可以,不許喝酒。」

  沈棲立即點頭。

  梁喑微微蹙眉,「我怎麼覺得你巴不得我出差去,不喜歡看到我在家?」

  沈棲立即搖頭,暗自想,有這麼明顯嗎?

  期末考將近,沈棲成績好不用花時間複習,抽時間幫林延劃了重點又給他講了一些難點。

  林延忍不住嘆氣,「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沈棲看他一副頭疼的樣子,有點無奈也有點愧疚,「阿延,都是為了我你才選的生物,你……」

  「打住啊,我選什麼那是我樂意。」林延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制止了他說了一半的話,「再說了選都選了,這不挺好的嗎,還有你幫我劃重點,選別的專業還沒人幹這活兒呢。」

  沈棲笑了笑,「我給你劃到畢業。」

  「你說的啊,畢不了業我就找你算帳。」

  「我保證。」

  林延撐著頭靠在椅背上,往嘴裡丟了顆糖,吊兒郎當地晃了一會。

  「你想好送什麼禮物沒?」

  「還沒有。」沈棲說完,立馬又補上:「不買,不穿。」

  「……哦。」

  沈棲想了一會,說:「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行不行,你幫我看看?」

  林延瞥了一眼,當場倒抽了口氣,「你真想把自己掏空啊?」

  「什麼掏空?你們在說什麼?哦對請你們喝這個,剛出的新品。」宗明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啪啪往桌上放了兩杯奶茶,「快呀,熱著呢。」

  林延坐直身子,「喲,謝了。」

  沈棲笑了下和宗明道謝,拿起淺綠色的厚紙杯將吸管插了進去,喝的第一口眉尖倏然一皺,芒果?

  大腦先一步發出指令,沈棲還未反應過來就先吐了。

  「怎、怎麼了!!!」林延嚇了一大跳,趕緊找出紙巾擦那一小口污漬,邊去拍沈棲的肩膀詢問,「是不是太燙了?」

  沈棲整個人都無法自控地顫抖,一張臉血色褪盡,看起來特別可怕。

  宗明也被嚇了一跳,「你慢點啊,沒事兒吧?」

  沈棲嘴裡芒果的味道濃重而醇厚,刺激得他一個勁乾嘔,本能推開林延的手臂,啞著嗓子說:「我去廁所。」

  他擰開衛生間的水龍頭,也不管到底這裡的水到底干不乾淨就拼了命的往臉上潑,一遍遍漱口。

  腐爛水果味在口腔里彌散開,帶著無法言說的泥濘與惡臭。

  沈棲雙手撐著洗手池不斷喘息,腦海里不斷浮想起塵封多年的聲音。

  「吃下去啊,不吃我就弄死你妹妹。」

  「你居然敢逃跑?你很聰明是不是啊?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樣,我讓你耍、讓你耍!」

  「吃,今天你不把這些東西給我吃完我就剁了你妹妹的手,明天不吃我就剁了她的腳,給我吃!」

  「哈哈哈哈什麼聰明什麼天才,還不是像條狗一樣吃這些垃圾。」

  「沈棲。」

  沈棲腦子裡一個激靈,倏地扭頭看向來人,一雙眼赤紅得活像是要往外滴血。

  「你怎麼了?還好吧?」

  林延擔憂地拍拍他的肩膀,眉頭皺得活像塊剛扒下來的老樹皮,「你不是燙著的吧?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啊?」

  「我沒事。」沈棲抹了把臉,沉重地喘了口氣,「沒事。」

  林延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撒謊。

  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活像是只應激了的兔子,連剛才一瞬間看過來的樣子都滿帶戒備與兇狠。

  「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是我也不能說的嗎?咱倆這麼多年同學了,你還不相信我?」

  宗明也小心翼翼地看他,「你怎麼樣啊?」

  沈棲胸膛不斷起伏著,深吸了口氣說:「我真的沒什麼,只是對芒果過敏。」

  宗明一口氣還沒松,又立即提起來,「不嚴重吧?要不要先去醫院看看?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對芒果過敏,我應該先告訴你一聲的。」

  「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

  沈棲只喝了一口,問題不大,放學的時候已經好多了。

  他和梁正則約好了在清江路一家咖啡廳里見面,便讓程術開過去,「程哥,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保密?」

  程術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硬,「可以,但我必須跟著你。」

  沈棲有點糾結,但程術說:「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在咖啡店能有什麼危險,難道還能有人當場把他拐走嗎?

  沈棲有點頭疼他的謹慎,但為了讓他保密還是妥協下來。

  梁正則還沒到,沈棲先要了一杯熱水去去寒氣,等了不到十分鐘他就來了。

  沈棲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儒雅中帶著幾分嚴肅,深駝色的羊絨大衣配上英倫格圍巾,看起來有幾分藝術家的風格。

  他記得梁致謹說過,梁喑接手公司之後,梁正則就天南海北去攝影了。

  辦過幾個攝影展但都沒引起什麼反響,他在攝影這方面著實沒什麼天賦。

  沈棲收回思緒,叫不出爸爸,只是禮貌道:「您好。」

  梁正則叫人來點了杯熱可可,又問沈棲要喝什麼。

  沈棲胃裡不舒服,朝服務生頷首:「請幫我再倒一杯熱水,謝謝。」

  梁正則打量著沈棲,他和在家宴時見的樣子不同,不那麼乖巧柔軟,說話間有點梁喑的意味。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想。

  「你想聊什麼?」

  沈棲雙手交叉放在桌上,擡眸看了眼不遠處的程術。

  「我想要一件和梁先生有關的東西。」

  -

  梁喑以往也出差,也有忙起來顧不上回家的時候,但從未有一次讓沈棲覺得家裡空蕩蕩的。

  洗完澡,他低頭看著小腹上的傷口,擡手摸了摸,無形的疼痛好像重新覆蓋而來,讓他忍不住冒冷汗。

  用力喘了幾口氣,穿上衣服出了浴室。

  梁喑正好打了電話來,問他今天去哪兒了。

  沈棲差點以為程術告訴他了,嘴硬道:「沒有啊,放學就回家了。」

  「這麼乖啊。」

  「當然啊。」沈棲頓了頓,腦子一熱反問他:「那梁先生乖不乖啊?」

  梁喑一怔,隨即跟著他的話笑道:「開了一天會,算乖麼?」

  沈棲撩人這件事上玩不過他,調戲一句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生硬的轉移話題,「您開一天會還不累啊。」

  梁喑的聲音隔著聽筒更顯溫柔,帶著令人臉紅心跳的莞爾笑意,「累,一會有個應酬,想聽聽你聲音。」

  沈棲心裡發甜,想到他應酬的樣子又忍不住交代:「您要少喝一點酒,讓紅蕊姐姐準備解酒茶,喝了睡覺會舒服一點。」

  「好,我知道。」

  電話兩端安靜了一會,梁喑猜測他沒什麼要說了便準備掛了電話讓他休息。

  沈棲忽然說:「您哪天回來啊?」

  梁喑說:「最遲十七號。」

  「好,您一定要準時回來啊,我……」沈棲忍著不好意思和心虛,說:「我想你了。」

  梁喑心頭一軟,輕聲說:「好,我一定準時回來,早點休息。」

  沈棲:「晚安。」

  掛掉電話,沈棲從被子裡爬起來。

  二十號是梁喑的生日,不能當天過也不能早一天,這會讓梁喑發現不妥,晚了就沒有意義了,所以十七十八是比較好的日子。

  確定梁喑回來的日子,沈棲坐起來編輯消息發送出去:定在十七號吧,嗯,二十八個。

  有了目標,日子突然就變得非常慢,但等到臨近的時候,沈棲又覺得再慢一點。

  梁喑出差是個巧合,但誤打誤撞給了沈棲準備禮物的時間。

  期末考完的當天,他去了一趟工作室。

  原先的舊院子已經全部翻新了一遍,漂亮的院牆外掛上了牌匾,院子裡花木修整雅致,放大的皮影像分布和諧,就連原先扯著幕布的簡陋石台也被改造成了一個漂亮的尖頂木架。

  沈棲差點兒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先探頭看了眼。

  李仁芾正好出來,「不認識啦?」

  沈棲疑惑地轉了一圈,確實不認識了。

  「梁喑派人來弄的。」李仁芾大致和沈棲說了一遍,滿心滿眼都是對梁喑的感激與讚賞,「我真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年輕人,三言兩語點出問題所在,雷厲風行執行決策,前幾天跟他旗下的遊戲聯動,據說過完年就會上線。」

  沈棲聽得目瞪口呆,這段時間梁喑忙著工廠那件事,居然還有時間管工作室。

  他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厲害。

  「想什麼呢?」李仁芾在他面前揮了揮菸袋,一張老臉上全是笑。

  「我真沒想到,皮影戲還能有這麼一天,看來梁喑說得對,與時俱進才有求生之道,一味的堅持守舊只會把傳統推到滅亡。」

  沈棲看他這麼高興也放了心,回頭看了眼:「王昊他們回來了嗎?」

  「王昊沒有回來,你其他幾個師侄在這兒,現在工作室的收益還算不錯,能給他們發得起工資,這樣我也放心了,你我也放心了,以前是我對不起你,讓你擔了那麼多年的責任花了那麼多錢。」

  沈棲板起臉:「您再說我要生氣了啊。」

  「好好,不說,我帶你看看工作室?」

  沈棲沒在工作室久留,跟著李仁芾大致參觀了一遍。

  現在工作室已經在梁喑的安排下步入正軌,再加上他的房間已經被改造出去也沒地方給他住,就準備回去了。

  程術就站在門口,像個門神一樣一動不動。

  沈棲忍了忍笑,遞給他一杯熱茶,剛想說話就看到對面一個穿著橘色外套的男人。

  他轉過頭時,沈棲整個人如遭雷擊。

  那張熟悉的臉和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眼神,如一隻冰冷的手掐住了他的咽喉。

  茶杯「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程術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沈棲倏地回頭,沒顧上回答程術又立即扭頭回去,那抹鮮艷的橘色卻仿佛從未存在。

  程術看著沈棲褪盡血色的臉,皺眉道:「你還好嗎?看到什麼了?」

  沈棲一把攥住他胳膊,啞著聲音問:「程哥,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著橘色外套的男人,和你差不多高。」

  「沒有啊,你是不是看錯了?你認識的人?」

  沈棲又再次望向路對面,搖了搖沉重的頭,「也許吧。」

  也許是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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