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024-09-14 18:33:39 作者: 安然如歌

  第27章

  

  高橋同學在第二天就回到了學校里。

  她看上去好像並沒有什麼大礙了, 但是對那晚的事卻一直語焉不詳。

  而她跟松山同學之間也更奇怪了。

  兩個人並沒有發生任何爭吵,但是如果有一方在場,另一方要麼選擇掉頭離開, 要麼選擇無視她加入進來, 而被無視的那個人也會有默契地根本不與對方搭話。

  「所以,你跟松山同學吵架了嗎?」我將從自動販賣機買來的草莓牛奶遞給高橋夏希。

  「明天請你。」高橋夏希晃了晃手裡的牛奶盒, 「怎麼會, 我跟她都不熟悉, 有什麼好吵架的。」

  我咬著吸管皺著鼻子看她,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不熟悉,更像是以前就認識但是吵架了的朋友好嗎!

  我想了想:「雖然松山同學有時候說話拐彎抹角, 喜歡聽別人誇獎她, 有時候還會下意識炫耀自己,但總的來說,松山同學還是挺好的啦。」

  高橋夏希:「……」

  高橋夏希表情有些一言難盡:「說實話, 你說的這些,聽起來完全不像是在誇她人還好。」

  我晃著腦袋笑起來:「哎呀,我是認真的啦。雖然松山同學看上去很在意大家對她的印象, 但是之前下課, 小泉同學被隔壁班的男生欺負的時候, 還是松山同學第一個衝上去。哇還不到一米六的她高昂著頭跟一米八的男生吵架, 當時就有覺得松山同學的形象很高大哦。」

  我總結:「松山同學就是一個有些彆扭, 有時候會小心眼, 但是心腸其實很好的女生。而這些小毛病完全沒問題呀, 大家都不是完美的人, 幹嘛要對別人苛刻嘛。那天晚上在平島日和, 也是松山同學跑去獨自舉著滅火器來救高橋同學呢。你還記得對不對?」

  高橋夏希:「……」

  高橋夏希撇開眼睛:「……反正, 我不喜歡她。」

  「高橋同學的話,一定不是因為松山同學的性格才討厭她吧?只是希望如果你們之間有誤會,就努力說清楚,鬧彆扭的話是永遠不能解開心結的哦。而且最近班長看著你們的眼神,像是一個錯眼你們就會火山爆發,大打出手一樣。」

  高橋夏希:「誰會跟她打架啊!」

  雖然高橋同學沒有詳細說過,但我有看到她似乎在查關於兩年前的一些事。

  不知道跟松山同學以及平島日和有沒有關係。

  虎杖悠仁和佐佐木學姐、井口學長也都有來看過高橋同學,虎杖還沒忘記問高橋那個奇怪盒子的事。

  高橋夏希說那不是她的東西,是她從24層其中一個辦公室找到的,找到的時候正被供奉在一個神龕前,因為好奇所以曾打開看了看。

  她說這些的時候曾有些猶豫,她也不確定地道:「我感覺這東西好像不太好,最好還是不要打開來吧。」

  高橋夏希有些懷疑,自己那晚遇到的事,是因為自己曾打開了這個木盒子。可是奇怪的是,她對於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又總是回憶的模模糊糊。

  但是虎杖悠仁非常爽朗地笑著:「沒關係!我跟鹿同學早就打開看過了,裡面就是包著一個手指樣的東西,感覺就是那種電影裡的特效物品。完全沒事哦。」

  高橋夏希鬆了口氣:「那就好。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隨便你們處理好了。」

  於是虎杖就將那個盒子交給了佐佐木學姐。

  果不其然,當天群里就收到了消息,通知周五晚上十點半,學校活動室集合。

  又是熟悉的時間。

  我放下手機,對著壓在我肩膀上也同樣在看群里消息的太宰問:「這次太宰要參加嗎?」

  「當然,」太宰漂亮的眼睛裡像是流淌著流光,「答應過你不會再缺席了吧。如果害怕也沒關係,我肯定會在旁邊的。」

  我沒忍住,伸手捏住男生的臉,秒變包子臉的男生眼睛變成><狀,叫著「痛痛痛啦」。

  我睜大眼睛:「我根本沒有用力好吧!太宰屬於碰瓷行為啦!」

  於是手上用勁捏了一把,這次男生的痛呼變得真實起來了。

  太宰:「新出的《JUMP》,我決定先借給福原了。」

  我討饒:「太宰,太宰大人,我錯了啦!」

  但是等到了周五這一天,萬萬沒想到發生了兩件突發事情。

  首先第一件,是虎杖的爺爺去世了。

  那個看上去有些凶卻非常愛著虎杖悠仁的老人在病房裡永遠合上了眼睛。

  虎杖悠仁哽咽著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在趕往我提到的第二件事的路上——高橋夏希成了一起殺人事件的嫌疑人。

  彼時我跟太宰正坐在橫濱前往鎌倉的JR線上,我怔愣後,就是安慰虎杖。

  「不要哭啊虎杖,爺爺肯定也不希望你這麼難過的。等我跟太宰回去,我們會第一時間到醫院裡。你一個人……可以嗎?」我有些擔憂地問著。

  平日裡直率開朗的男孩子應該是一直在掉眼淚,使勁擦著眼淚和鼻子,嗡著聲音說:「我可以,醫院的護士們都有在幫忙。你跟太宰同學先去幫高橋同學吧,我這裡沒什麼的,就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頓了一會,電話那頭的男孩子應該是沒有忍住,含著哭腔:「鹿同學……我再也沒有親人了……以後只有我一個人了……」

  我的眼淚也突兀地落了下來,坐在我身側的太宰有一瞬間的慌張,我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我只是想起了我的父母。

  我和虎杖一樣,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

  我吸了口氣,壓下喉間翻滾地堵塞,聲音輕柔:「你還有我們呀,所以爺爺一直有在讓虎杖去參加社團,去交很多朋友。我、太宰、佐佐木學姐還有井口學長,我們都會陪著你的。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男孩子驀地大哭起來:「爺爺……爺爺他說……讓我去儘可能地拯救別人,就算得不到感謝也沒關係,就算迷茫也沒關係,但是一定要去幫助別人……爺爺他到最後都在為別人著想啊!爺爺……」

  一直到電話被掛斷,我的眼淚都沒止住。我趴在桌子山,將眼淚埋在衣袖裡。

  太宰什麼都沒說,他起身去了另一邊拿了兩瓶汽水。

  他坐在我身側,手指輕柔地穿過我的頭髮,直到我調整好心情,重新擡起頭,他才將還冰著的波子汽水遞給我。

  我吸了吸鼻子,終於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接過布著霧氣的汽水瓶,將它貼在眼側:「我有些……失態了……我想到了我父母。」

  「沒關係,」太宰治聲音很輕緩,「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在我這裡,都可以。」

  我看著他重新露出笑容。

  一直緊攥著汽水瓶的手終於鬆了松,太宰治的身體也舒展了幾分,他靠回椅背上,像是無意間轉移話題:「應該快到站了,高橋同學發的定位估計要打車過去。」

  我這才想起自己這一趟是要去找高橋夏希。

  我忙將手機重新拿出來,打開了聯繫界面,我與她的消息停在了四十分鐘前,她的最後一個消息是一座神社的定位。

  在昨天周四的時候高橋夏希就請了假沒來學校,與她玩得比較好的同學都發信息詢問過,包括我,得到的回覆都是因為家中有事,要回老家一趟。

  短短一天,高橋就成了犯罪嫌疑人。

  如果不是我恰好有事打電話給高橋,恐怕還不知道這件事。

  我還記得電話接通後,女生故作冷靜,但是一出聲就破功的哽咽,她說:

  【怎麼辦……她死掉了……她死在我面前了……】

  我嚇了一跳,忙問道:「出了什麼事啊?高橋同學?你別哭啊,誰死掉了?」

  高橋夏希一直在重複著「她死了,在我面前」這種話,聽上去已經要精神崩潰了,我只好問她在哪,要到了具體地址後,幾乎沒有猶豫地去跟老師請了假,太宰是主動跟過來的。

  後來又一直再發Line消息,從高橋語無倫次的講述中勉強拼湊出了完整事件。

  原來高橋夏希在回老家鎌倉之後,去了山上的一座神社祈福。因為周內的原因,也因為地方比較偏僻,除了高橋夏希以外就只有零星幾個人。

  據她所說,她跪在拜殿前認真祈禱的時候,她旁邊還有一個女生,兩個人幾乎是同時來的。這個女生比她要快一些,她剛準備站起身,那個女孩就已經往殿外走了。

  意外也是這個時候發生的。

  高橋夏希剛轉身,眼睜睜看著前面走得好好的,距離她只有幾步之遙的女生,就這麼突兀地,像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切成了無數塊一樣,整個身體突地散落一地。

  而她的腿還在往前走著,腦袋也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到掉在了地上,那張臉上的表情還是帶著淡淡笑意的。

  高橋夏希幾乎嚇瘋了。

  因為高橋夏希是在場唯一的目睹人,也是距離最近的人,所以在報警之後,警察立刻限制了她的行動,將她扣在了神社內,等著專業人士來處理這一起惡性殺人事件。而她也成了這起事件的犯罪嫌疑人。

  我靠在椅背上,皺著眉翻看著高橋夏希發的消息,有些困惑:「是仇殺嗎?感覺兇手的方式好殘忍,那個女孩子好像才剛上國中,就被切成了好幾塊……但是到底是怎麼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到的啊?」

  我將汽水瓶里的吸管塞進嘴裡咬著,蹙眉問:「太宰怎麼看這件事?」

  太宰治坐在我旁邊,手裡拿著同款汽水,另一隻手撐起側臉:「兇手肯定不是高橋同學。高橋夏希應該只是在去神社祈福的時候,偶然撞見了這件事。畢竟她是昨天才回去,兩天的時間是沒辦法布置完這麼複雜的犯罪現場的。警察只要查明她與受害人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排除作案動機和時間後,基本就沒事了。」

  太宰都這麼說,我勉強按下擔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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