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系統絕望中透露著一絲喜悅。

  絕望於方案一、三同時進行的工作強度太高，祂可能把握不住，喜悅於宿主終於正式成為祂的宿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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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宿主的要求很過分，但他都願意當我宿主了，我怎麼能怪他？宿主只是不知道方案一和三其實是耗費我的能量，他只是太看得起我作為一個金手指的實力，這不怪宿主，只能怪我還不夠優秀。

  我再努努力，苦一苦自己，決不能丟了作為系統的面子。

  如果裴嵐星知道系統居然是這麼想的，只會再一次驚艷於系統出色的自我管理能力。

  「背景的問題差不多處理好了，接下來談談任務判定方面。」裴嵐星開始敲定合同細則，「對了，怎麼稱呼？」

  系統謙遜道：【您叫我系統就好。】

  「這可不行，以後我們就是最親密的合作夥伴了，叫系統也太生分了，系統應該只是你們這個種族的統稱吧，你應該有屬於自己的名字吧？」

  這就跟熊貓團團在你面前，你喊「呀！熊貓！」和「呀！是團團！」效果一定是不一樣的。起碼熊貓粉絲會把你當成家人。

  如果團團擁有智慧那就更不一樣了。

  系統微微顫抖：【我、我的編號是007β……】

  系統念編號念了三分鐘，裴嵐星勉強分辨出其中包含了阿拉伯數字、希臘文、拉丁文，似乎其中還涉及到某種奧妙的宇宙定理。

  「……抱歉，我沒記住。」

  【哎，我們種族管理諸天萬界，統數眾多，像我這樣的低階系統只有出廠編號，如果我以後能成為千大系統，就能擁有一個四位數的編號了。】系統似有所感，忍不住展望未來。

  「你們種族競爭還挺激烈哈，」裴嵐星想了想，「我能稱呼你為007嗎？」

  主要是裴嵐星現在只能記住開頭那仨數。

  【這個數字太榮耀了。】這可是頂尖系統才能擁有的三位數編號！系統深感自己不配。

  裴嵐星正色：「有目標才有動力，雖然你現在距離那樣的成就很遠，但你一定要相信，任何人都有成功的可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系統感覺自己的數據震盪不已，仿佛每一個代碼都擁有無限力量！

  系統還不知道這是因為祂吃下一張虛空大餅。

  【宿主！我一定跟你好好干！】

  裴嵐星真的很喜歡這種傻……清澈的人。

  「來，繼續談任務判定的問題。」裴嵐星點開系統面板，「比如這個[強制周淮風]怎麼才算強制？我強制他自立自強算不算強制？」

  【這個要看具體情況，但您說的這種情況顯然……】

  顯然是不行啊！

  宿主你不要太瞧不起我們系統。

  我們系統的底層邏輯很嚴謹的！

  裴嵐星打斷系統：「007！現在形式很嚴峻，我認為在不違反大方向的情況下，細節方面應該靈活發揮。而且，我們不能欺負精神病。」

  提到另一位當事人的精神問題，系統果真陷入思考：【宿主您說的確實有道理。】

  【正常來說，所謂強制，即通過強迫性力量，違背自由意志，迫使他人服從。所以007這邊的判定標準其實主要是周淮風的感受。】

  感受？那可發揮的地方可就多了。裴嵐星內心狠狠一穩。

  但他不會上來就翻底牌，而是對這系統循循善誘：「可他是個精神病，也許我們認為的壓迫在他眼中是樂趣。」

  裴嵐星一句「我們」再次拉進與系統的關係。

  「萬一他的精神病涉及到斯德哥爾摩怎麼辦？萬一我越強迫他越興奮怎麼辦？萬一他認為放置才是懲罰怎麼辦？難道我們把他當空氣任務也算成功嗎？」

  短短几句話，讓系統大受震撼：【當然不可能！結果和過程必須相輔相成！不作為是不會計入任務進程的！】

  也許系統覺得自己的情緒不夠穩定，補救性的添上一句：【判定程序真的不承認單結果論。】

  裴嵐星心想我早猜到了，bug那麼好鑽系統還能成為監管諸天萬界種族？早成萬界羊毛了。

  但裴嵐星相信辦法總比困難多，而且系統看著就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優勢在我。

  裴嵐星內心穩得一批，表面卻長嘆一聲：「007，任務真的很困難。」

  系統深以為然。

  確實，人類真的太複雜了。

  【宿主您說的對，我之前竟沒發現這項任務居然是難度最高的「人心」。我之前選擇的判定方式還是太草率了。】

  系統深感後怕，陰暗的影子上幻化出滿頭大汗。

  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一個任務。雖然這只是一個E級任務，但對一個新手系統來說還是難度太高了，祂不知不覺就踩坑了！

  就算周淮風是一個正常人也不能以他的感受作為評判標準啊！

  雖然因為種族緣故，祂無法理解宿主的美貌，但評分程序卻顯示，宿主的臉已經達到讓大部分放棄原則的程度！

  如果日後宿主成為手握世界經濟命脈的男人，擁有無盡權勢、名望、金錢，在此基礎上，加上一張讓人放棄原則的絕美容顏，又有多少人能抵禦宿主的引誘？

  到時候強制還是強制嗎？凌=辱還叫凌=辱嗎？

  差一點，差一點祂就踩坑了！還好，還好宿主警惕及時制止了祂！

  系統惴惴不安：【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系統的清澈幾乎隱隱讓裴嵐星有點良心不安了。

  裴嵐星搖頭：「我也沒有特別好的辦法，只能隨機應變。」

  上趕著不是買賣，什麼都讓裴嵐星自己說了，之後出問題也都是他一個人的責任，這種大包大攬的事他堅決不做。

  系統也該自己悟一悟了。

  至於悟出來的東西是對是錯就和裴嵐星沒關係了。

  裴嵐星已經開始隨機應變了。

  而系統，系統表示完全理解宿主！

  祂們的任務難度的確不是宿主一個普通人類能解構的，祂必須和宿主共同面對才是破局之道！

  接下來，裴嵐星盡心盡力讓系統開闊視野、打開思路。

  吃虧是不可能吃虧的，他只能儘可能護住良心，不讓系統輸的太慘。

  .

  與此同時，拿到醫生特批請假條的周淮風正在自己的畫室中沉思。

  他的幻覺消失了。

  眼前不在是無法關閉的虛擬屏幕，而是屬於正常人的真實世界。

  但周淮風卻對那面光屏印象深刻，他繪製出光屏——的第二頁，並將劇情梗概完美默寫下來。

  很難繃。

  不是因為劇情，而是因為周淮風想起一件事。

  他是穿越的。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他之前的確忘了，因為上輩子他好像三歲就死了。

  聰明死的。

  轉生到這個世界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適應身體，主要是新生兒一天要睡十八個小時以上，除了吃就是睡，完全限制住周淮風的行動。

  「原來是穿書。」周淮風對此接受良好。

  周淮風將畫紙從畫架上拿下來，一縷白色火焰憑空從指間跳躍出瞬間將蠶食，連灰都沒留下，他望向窗外。

  快下雨了。

  做出這個判斷並非是因為不怎麼準的天氣預報，而是八次重置的功勞。

  他大概嚇到那個叫【系統】的小玩意了。

  但這不能怪他，是系統先嚇他的。

  作為一個平時就能聽見虛空囈語、經常處於半瘋邊緣的人，在突然有個不明生物叫出了他的名字時，周淮風第一反應就是——完了，這回真瘋了。

  就連八次重置在周淮風眼中都是自己認知混淆了。

  但治癒系醫生說他沒病。

  周淮風其實也覺得自己沒啥問題，頭沒疼，也沒吐血昏迷。

  所以，是他冤枉系統了？

  而檢驗真偽的辦法擺在眼前——

  「裴嵐星。」

  找到裴嵐星。

  如果系統的目的是[完成任務]，那麼現在祂應該在裴嵐星那。

  而且，系統本來就是要他去找裴嵐星。

  他對裴嵐星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感。

  周淮風思索片刻，從記憶中扒拉出在第二次重置和第五次重置，執法隊結算任務的回執單中有裴嵐星的名字，是大一還沒正式入學的學弟，家庭住址……

  「居然就在B市。」周淮風雙眼一亮，「現在出發應該能趕在雨下大前抵達。」

  周淮風是個行動派，說干就干。

  .

  系統的兩個菜籃子初次會面不是很優雅。

  就在裴嵐星和系統敲定細則時，房間的警報打斷了一人一統的頭腦風暴。

  「敵襲！」

  裴嵐星聲音和神色都看不出半點驚慌，反而有種異樣的興奮。

  終於有人觸動他的機關了！

  誰說在家安機關沒用的？

  值得一提的是，裴嵐星的房子是一獨棟別墅，在他十三歲時就得到了這個本應該是他十八歲的成人禮物。絕對不是親爹親媽忍無可忍將他逐出家門。

  五年，整整五年，但凡是閒暇時間，裴嵐星都在此地炮製陷阱。

  儘管親生父母不理解他的做法，但裴嵐星相信姥爺的智慧。

  ——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要穩住後方。

  所以在家裡擺點機關是很正常的叭！

  周淮風不這麼認為。

  他只是禮貌的按了個門鈴，就被電擊了，然後地刺從後面包圍他，後路全無的他只能破門而入，迎接他的是雷火爆炸丸、霧毒、木籠……

  傷害性不高但極具精神污染。

  而且他不是來打架尋仇的，根本不好意思使用異能，萬一打碎別人家具就不好了。

  就在這敵進他退的可怕境地，周淮風被牆壁上突然甩出的鐵鏈困了起來。鐵鏈沒有異能波動，只是凡品，很容易掙脫，但周淮風不想動，因為機關停了。

  他嚴重懷疑自己要是敢有異動，接下來的場景不會很好看。

  這位學弟可能精神有點問題，比如被害妄想症。

  哪有正常人把家搞成這樣的？

  裴嵐星站在二樓俯視，見狀深感遺憾：「就不掙扎了？還有好多機關沒測試到呢……」

  平時也沒人幫他測試陷阱的威力，裴嵐星還挺想來個人幫他過一遍的。

  這入侵者也不行啊！

  【他他他他——】

  「嗯？」

  系統的異常反應引起裴嵐星的注意。

  顯而易見，能讓系統破防的目前只有一個人。

  「周淮風？」

  周淮風聞聲擡頭望去。怎麼說呢，這樣一張臉他竟僅被硬控七秒，不愧是我，果然意志堅定。

  周淮風推翻先前的揣測，長成這樣，謹慎點也是應該的。

  就是有一個問題。

  這個裴嵐星，怎麼看都和系統描述的毫無關係吧。

  雖然系統描述中的他也和真正的他迥然不同，但真的見到另一個當事人，周淮風還是覺得離譜。

  劇情里那些強制情節瞬間就變得好笑了。

  這種水平的信息搜集能力，倒也不怪他篤定自己瘋了。

  是系統過於廢物，才導致他出現認知混淆。

  周淮風心中百轉千回，現實也就過了幾秒，二樓的裴嵐星看著周淮風的慘狀卻是雙眼發亮。

  「強制！這還不算強制就沒天理了！」

  我甚至還附贈一個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