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溫水煮青蛙？

  第三十章 溫水煮青蛙？

  季之瑾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然後意味不明地上下瞥了他一眼，道:「只是聊天而已，你幹嘛這麼大驚小怪？」

  「你去陪我做飯。」他沒理季之瑾，拽著白棠的手腕把人帶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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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季之瑾無力吐槽，搖搖頭打開電腦，繼續處理未完成的工作。

  廚房裡，季行嶼握著鍋鏟炒的熱火朝天，白棠被香味勾的直流口水，愣了半天才道:「我能幫上什麼忙呢？」

  「把那牛肉切了。」

  「好。」

  白棠走過去拿起刀，剛要開始動手，季行嶼便走了過來:「算了，你笨手笨腳的，還是我來吧。」

  「不至於。」白棠躲了一下，反駁道，「我不可能連肉都切不好。」

  「那你來。」

  季行嶼站在他身邊垂著手，眼睛盯著他的動作。

  他切倒是能切，就是切的大小不一，而且用刀完全不仔細，好像一不留神就會切到手指。

  季行嶼看不下去了，拉住他的手腕把刀拿出來，然後把他輕輕推到一邊:「你不要動了，看著就行。」

  「哦。」他知道自己的刀功實在是丑的不忍直視，也沒那麼執著於上手了。

  他看著季行嶼熟練的把牛肉切成薄度一致的肉片，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高三的時候。

  那時他每天晚上都要將近十一點才能回到家，學習很耗費體力，他幾乎剛到家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他媽就提著手電筒站在家門口，等看見他了便去廚房給他下面。

  有一個冬夜，也是這樣的場景，他媽在案板上把豬肉切成細絲，他就眼巴巴地站在旁邊看，手裡還拿著一個單詞本背單詞，面煮好後，他搬了把高椅子，就坐在暖和的灶台邊吃麵，白色的裹挾著香氣的水霧撲面而來，和暖黃的燈光一起，充斥著他的記憶。

  他不由自主地開口道:「你切的真好，我媽也是這樣切的，她做的青菜肉絲麵可好吃了。」

  季行嶼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落寞的神色，開口道:「想家了？」

  「嗯。」白棠輕聲道，「我從幼兒園開始一直就是在家附近上的學，這也是我第一次出遠門，其實還好，平時都沒啥感覺，但是你切肉的手法和我媽很像，所以一下就情緒泛濫了。」

  季行嶼很難體會到這種感覺，他家有三個小孩，除了季之瑾他還有個哥哥，父母一直採取的便是放養的手段，給他們最大程度上的自由，用蔣捷女士的話來說，便是『我雖然生下你們，但你們的人生還是要把握在自己手裡，不必受到我們的控制和拘束』。

  事實證明，他們也確實適合這種方法，喜歡自由，獨居，偶爾全家團圓一起外出旅遊。

  可能是距離產生美吧，自他記事起，他們這個家庭便從未產生過爭吵。

  他看著白棠沉吟道:「我給你下碗面吧，青菜肉絲麵，怎麼樣？」

  白棠擡起眼睛看他，有些錯愕:「謝謝你，但是太麻煩了。」

  「不會，很快就好。」

  季行嶼是個行動派，從他決定開始，他便利落的準備好食材，面很快被下進去，白棠看著翻滾的湯汁，麵條在裡面沉沉浮浮，氤氳出濃烈的香氣，他順著鍋鏟往上看，沿著結實有力的手臂，看見他脖頸上冒著的細汗，再到沉靜的側臉，他的目光停下來。

  有一瞬間，他的心臟好像被什麼電到了一樣，立刻變得酥麻，白棠蹙起眉，緩緩消化這對於他來說未知的情緒。

  他的目光熾熱，季行嶼很難不注意到，他把鍋蓋蓋好，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怎麼了？很感動嗎？」

  「嗯。」白棠低低應了一聲，有些無措，「我，我不知道怎麼對你更好。」

  他平時給季行嶼帶早餐，有時候也帶午飯和晚飯，幫他洗衣服，哦，現在衣服也沒洗了，對方前些天買了個洗衣機放在宿舍，他遲鈍的發現，自己真的沒有付出什麼，況且，這些還是在對方給了他工資的基礎上做的。

  不能這樣，他想:「朋友之間都是相互付出的，他不能再要那個錢了，季行嶼在他心目中已經不再是什麼需要好好伺候的金主，而是他的好朋友，或許，他早就意識到了，只是今天才想明白。」

  「餵。」季行嶼突然打斷他的思考，強行擡起他的下巴，狐疑道，「你想什麼呢？表情這麼難看，快要哭了似的。」

  「沒什麼。」白棠搖搖頭，已經決定等徐靜男朋友把錢還清時，他便把這筆錢完整的還給季行嶼。

  到那個時候，他才能真正的讓這段友情變得純潔。

  他腦子裡一個勁的在想什麼友情，什麼純潔，感動，季行嶼心裡則隱隱期待這段友情能快點變質，變得不純潔。

  什麼時候才能談上戀愛，他有些沒底，前十八年過的一帆風順的季少爺在此刻也變得患得患失起來，害怕自己捅破了那層窗戶紙，白棠連看都不想看他，徹底和他決裂。

  還是要溫水煮青蛙，慢慢讓他動心比較實際。

  飯做好後，季之瑾也結束了工作。

  她看到了白棠面前令人垂涎欲滴的青菜肉絲麵，上面臥了個荷包蛋，灑在湯汁上的香蔥青翠欲滴，她眯著眼睛嘴角上揚，用一副瞭然的表情上下打量著季行嶼。

  季行嶼在白棠旁邊坐下來，不咸不淡地掃了她一眼:「眼睛抽筋了？」

  「哼，你的小心思已經被我猜到了，最好對我恭敬點，萬一不小心說漏嘴了怎麼辦呢？」

  「隨便啊。」季行嶼聳了聳肩，「我不介意。」

  「哼。」季之瑾懶得理他，移開目光和白棠熱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