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2024-09-14 17:21:17 作者: 微微小依

  第45章

  在福利社敲詐了松田一包零食後, 淺羽幸奈拒絕了他要送自己回宿舍的提議,她只是手腕有點腫,又不是真的傷到了, 沒有必要那麼興師動眾的。

  松田雖然擔憂淺羽幸奈的傷勢, 但看著她態度堅決,也就輕輕一嘆, 一臉認真地對著她囑咐說:「別不在意!畢竟一個月內傷到兩次了,要小心把手腕養好了, 不要用右手拎東西,記得跟教官請假。」

  淺羽幸奈聽著他難得的嘮叨,一邊淺笑著一邊隨口應著是, 「好, 行, 知道啦!」

  「你明天最好去醫務室……啊,不,還是去柊也大哥的醫院看看,照個片子才好放心。」松田仍然有些不放心,她之前抱摔降谷零掰傷自己的手腕, 也是拖到第三天手腕腫起來才去看的醫生,他擔心這次傷得比上次還要嚴重。

  「醫務室我肯定會去的。」淺羽幸奈點頭應了下來, 她笑得眼睛彎彎,被好朋友關心著, 她真的非常開心。

  「不過, 哥哥的醫院就還是算了吧,先不說距離的問題,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受傷的事情。」淺羽幸奈表情變得認真,正色看向了松田, 囑咐說:「你也不要說哦!我不想被他知道,解釋起來很麻煩的。」

  身為兒時的夥伴,松田是了解淺羽幸奈的,對於淺羽家長子淺羽柊也他也很是熟悉,聽著淺羽幸奈的話,他垂眸稍稍沉思了片刻,立時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她,不敢置信道:「你當警察這件事,你沒有告訴給家裡知道?」

  淺羽幸奈看著松田瞪圓的雙眼,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不以為然笑著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警察也僅僅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換工作有必要告訴給家裡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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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都可以?」松田聽著她的歪理,面上的表情更是震驚,在短暫的驚訝過後,他忍不住開始給淺羽幸奈澆涼水,「你應該知道,你不可能一直不告訴給家裡的。」

  「知道就知道,我是當警察,又不是去混黑/道,不會有事的。」淺羽幸奈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開口。

  事實上,她其實沒有想過要瞞著家裡人。她想做警察,是剛上大學就確定了的,她不想站交番勤務崗,但她也知道隔壁的話,依著她的成績是不敢想的,所以一直著重複習的也是二類公務員考核,她的目標是關東地區警察學校。

  可是因為這個莫名的委託,她不得不進入警察學校來保護傳說中的警校組成員。她一開始只以為這裡是二次元劇情世界,她只是在經歷一次虛擬體驗,不成真的事情,怎麼可能告訴給家裡人?

  但隨著降谷零、松田陣平的出現,她才確定身邊的人都是真實存在的,這裡根本就不是虛擬的世界。有心想告訴家裡的時候,卻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什麼機會。

  但,她這個理由是不可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你居然把這話說得這樣無所謂……」松田陣平臉上的震驚轉為了欽佩,他搖搖頭嘆息了一聲,「你這話要是讓鬼老頭聽到了,又該氣得炸了。」

  「鬼冢大叔多好一人啊!」淺羽幸奈搖搖頭,語氣里滿是同情與惋惜,「碰到咱們這一群冤家,這才兩個月,他頭髮都白了好多。」

  「我怎麼從你的表情里,感覺不到你在同情呢?明明就是在幸災樂禍!」松田瞥了一眼淺羽幸奈,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

  「哪有!」淺羽幸奈矢口否認,一臉正色說:「你看我的眼睛,可真誠了呢!」

  「我只知道,你可會騙人了呢!」松田輕輕笑起,忽地擡眸看向了遠處向這邊走來的人,不由得翹起了嘴角,伸手推了推淺羽幸奈,用眼神示意:「唉,看那邊……」

  淺羽幸奈順著松田的眸光看去,降谷零正走向這邊,從他離開到去而復返,也不過十五分鐘的時間。

  這十五分鐘,也就剛剛夠她和松田從體育場離開到福利社這邊的時間。她不知道降谷零去做什麼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要緊的事情,能夠讓他那麼匆匆忙忙地離開,連看一眼勝利的她的時間都沒有。

  看著降谷零的身影,淺羽幸奈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彆扭,想起來剛剛他不理會自己就離開,她心中就不愉快,她不想感看到他。

  眼見著降谷零已經近前,淺羽幸奈挪動腳步將自己藏到了松田身後,又別開頭不去看他。

  對於淺羽幸奈這種鴕鳥行為,松田很是無奈,他對著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降谷零輕輕一嘆,背手握住了淺羽幸奈的左手腕,錯開了一步將她拉了出來,又翻手將她向前推了一下。

  「你做什麼?小平平?」淺羽幸奈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松田,她不認為松田不懂她躲在他身後的意思,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松田居然不向著她。

  松田的眸光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掃了一眼,背起了淺羽幸奈的網球包,又接過了她手中的袋子,他先看向了降谷零,正色囑咐,「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有話也慢慢說,不要太著急。」

  說完他又看向了淺羽幸奈,「網球包和零食我一起拿去給朝稻,你不用謝我,你倆好好聊,拜~~」

  什麼就拜拜?

  怎麼就拜了拜了?

  淺羽幸奈呆愣著看著松田,剛剛想開口制止他,他就對著自己揮了揮手,步子飛快的離開,只留給了她一個瀟灑的背影。

  「小平平!」淺羽幸奈伸手去攔,卻只能望著松田的背影,開始磨牙,她深深的覺得松田一定是故意的。

  「淺羽!」降谷零察覺到了她的不悅,也知道她是因為什麼而不開心,他輕輕嘆息了一聲,溫聲致歉,「剛剛很抱歉,沒有回應你就離開了,對不起。」

  淺羽幸奈聽著他語氣低沉說著抱歉的話,心裡仿佛是被捏上了檸檬汁一般,澀澀地發酸,她別開頭不去看他。她覺得自己這心酸生氣的莫名其妙,事實上降谷零完全沒有必要對著她道歉。

  「我……」她張了張口,想說自己沒有生氣。

  但,她卻張不開這個嘴,她不想說不誠實的話。

  「你做什麼去了?我比賽的時候,你明明一直在場邊的。我好不容易贏下比賽,想和你分享喜悅,你卻離開了……」淺羽幸奈輕輕咬了一下唇,鼓起勇氣看向了他,語氣裡帶著抱怨,說到最後語調的尾音發顫,帶上了一點委屈的鼻音。

  「抱歉。」降谷零再次致歉,他聽著淺羽幸奈的語調,心裡也有些泛酸,但更多的還是開懷,因為他從她的語氣里聽出了委屈,聽出了抱怨,也聽出了不屬於普通同學關係的那一絲的親近感。

  「你不用道歉的。」淺羽幸奈垂眸,聽著短時間內,降谷零的再三道歉,她心底的那些不暢快也完全消失了。

  她不是個記仇的人。更何況降谷零其實並沒有做錯什麼,他沒有必要因為自己的情緒不高而再三道歉。

  降谷零輕輕搖頭,表情嚴肅眸光真誠,一臉認真道:「還是要的,我不該不跟你打聲招呼就離開,剛剛的我讓你不開心了。」

  「其實……也……」淺羽幸奈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降谷零的確說中了她的心思,看著他就那樣離開,她的確心中失落很不開心。

  「你,去做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了嗎?」淺羽幸奈索性不再計較已經過去的事,她一臉好奇地看向了他,降谷零不是不靠譜的人,他會匆匆離開,又匆匆返回,一定是有著非常要緊的事情。

  降谷零認真地點了點頭,「是的,很重要的事。」

  說完這話,他突然伸手輕輕地拉過淺羽幸奈的右手,他用左手小心地托著她的右腕,另一隻手輕輕觸碰著試探著溫度,小心翼翼地檢查著她手腕的傷處,紅腫的地方已經微微發燙,那那幾枚指印愈發明顯,已經青紫起來。看著她白皙手腕上的傷痕,他的眉心蹙得更緊,心裡一揪一揪的疼。

  這情況比剛剛更嚴重了一些。

  降谷零他沉著一張臉,將唇抿得很緊,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不愉悅。

  「沒事的。放心!」淺羽幸奈看著降谷零的神色,衝著他微微一笑,寬慰著他說:「只是看起來嚴重了一些,但是筋和肌腱都沒事,只是外傷。」

  「嚴重還是不嚴重,需要醫生來判斷。你心裡再怎麼有數,也要聽醫生的。」降谷零仍然沒有鬆開他皺在一起的眉心,他的心裡止不住擔憂,雖然他也認為是輕微扭傷,但畢竟他不是學醫的,急救的知識也是學校教的這些入門的皮毛,總有判斷失誤的時候,要是耽誤了就不好了。

  「好!」淺羽幸奈聽話的點了點頭,對著降谷零甜甜的一笑,「我會乖乖去看的,別擔心啦!」

  雖然降谷零和松田說得是差不多的話,但降谷零的話聽在耳朵里,就讓她整個人覺得甜絲絲的,整個人仿佛浸入了蜜里一般。

  「已經腫起來了,其實很疼吧?」降谷零擔憂地看向了她,他的眼尾泛紅,眸光中滿是心疼,語調低沉,「你可以不那麼堅強的。」

  淺羽幸奈張了張口,剛想說她沒有在逞強,就又聽到他緩緩開口,「我希望我是不一樣的,在我面前,有我的時候,你可以不那麼堅強。」

  聽完這話,淺羽幸奈覺得心口一燙,瞪大了眼睛看著降谷零,神情中滿是不敢置信,她嘴唇顫抖了幾下,心中又亂成了一團。

  她隱約覺得降谷零的話有別的意思,可她卻不敢深想,她生怕自己自作多情誤會了他話中的意思。

  「我……」她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抿緊了唇,白皙的臉頰飛上了一抹紅霞。

  降谷零看著她的模樣,回想起之前射擊場的事情,生怕她再會錯了意,乾脆也就把話挑得更明了一些。

  「我希望我的肩,是你可以毫無顧忌地靠過來地方。」

  淺羽幸奈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深邃眉眼中幽幽泛著的晶亮光芒,仿佛夏夜裡的螢火,在慢慢溫暖著她的心。

  她覺得自己的臉頰在升溫,不敢再看向他的眼睛,他的掌心很是溫熱,淺羽幸奈卻仿佛被燙到了一般,迅速抽離了自己的手。

  「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她的語氣急促,說完轉身就跑。

  降谷零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也並不著急,見她幾乎是落荒而逃,降谷零提步追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等一下,我還有東西沒給你。」

  「啊?」

  降谷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瓶噴霧,遞給了她,「這個牌子的噴霧消腫鎮痛效果很不錯,你晚上洗過澡記得噴。」

  「你……你是去給我拿藥了?」淺羽幸奈接過了藥瓶,想到了她在沖他揮手後他蹙起的眉心,她不由得低下了頭,小心問道:「你那個時候就看到了?所以……你才會匆匆離開?」

  「嗯!」

  「所以,我是……」

  降谷零認真的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正色說:「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情。」

  淺羽幸奈眉目中蕩漾出了一絲歡喜,她覺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了,在自己快要笑出聲音之前,控制住了自己。

  「那個……謝謝啊!」她看了一眼夕陽下身姿挺拔俊美非常的男青年,覺得臉頰燙的更加厲害,便不敢再去看他精緻深邃的眉眼,半晌只擠出了道謝的話,說完不帶他有回應轉身就跑。

  降谷零沒有再追,雖然乘勝追擊很好,但他不想把她逼得太緊。今晚的他,不是沒有收穫的,至少他知道了淺羽幸奈是很在意自己的。

  夜晚,淺羽幸奈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這是第二次因為降谷零而睡不著覺了。

  淺羽幸奈擡起自己的右手,聞著手腕上散發出來的淡淡藥香,想到了他溫柔地托起她手,小心翼翼地為她檢查傷勢,她又想到了和降谷零一起外出的那個夜晚,他也是輕輕地托著她的手,幫她找准射擊的位置、陪她適應握槍的感覺,帶她走出心理陰影。

  她忽然想到了那天她的額頭不僅抵在了他的肩上,她還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雖然他的腰看上去挺細的,但腰部的肌肉線條還是很清晰的。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更加厲害了,臉也慢慢燒熱了起來。她一閉上眼,腦海里就浮起了降谷零的那句話,想到他那句話,她就想到了那晚她抱住他的感覺。

  糟糕,更睡不著了!

  所幸第二天仍然是體育祭,周末的早上是沒有晨跑的。淺羽幸奈幾乎一夜無眠,快到凌晨四五點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等她再睜開眼睛,時間已經悄悄流逝到上午十點了。

  看清指針標識的時間,淺羽幸奈猛地從床上跳下來,快速換好的衣服洗漱整理好自己的儀表,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了操場。

  因為受傷的緣故,她已經給鬼冢教官請了假,按理來說她不需要參加今天的大賽,但今天有降谷零幾人的比賽,她不想錯過。

  尤其是……趣味活動,她更是從昨天就在期待。

  降谷零和諸伏正要進行兩人三足的比賽,幼馴染一起參與比賽,那不要殺得太厲害,她就是想來看倆人的默契配合的。

  「那個人太賊了!」松田咬牙切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憤憤地看了一眼守在起跑線後的倆人,「我祝他一輩子吃泡麵沒有調料。」

  淺羽幸奈聽著他那幽怨的聲音,挑眉好笑地看向了他,松田一頭烏黑濃密的捲髮此時顯得亂糟糟的,濃密的劍眉上還沾著幾點白點,下巴和鼻子上還殘留著白色的印子。

  這造型……

  她細細一想,就想到他去參加什麼項目了。

  「哈哈哈!」淺羽幸奈稍稍腦補了一下畫面,她只忍耐了幾秒鐘,隨即就直接噴笑了起來,捂著肚子,毫不留情地大笑出聲。

  松田抽了口氣,擡腿用膝蓋懟了一下淺羽幸奈的大腿,咬牙切齒道:「淺羽幸奈,你是人嗎?我被坑的這樣慘,你還笑我?」

  她從口袋裡掏出了手帕,塞進了松田的手裡,指了指他的眉間鼻底,「你還是擦一擦吧!這麼大人了,怎麼連個臉也洗不乾淨?」

  「我又沒有鏡子,怎麼知道洗乾淨了沒有?」松田接過手帕在淺羽幸奈指過的地方格外認真的擦了擦。

  淺羽幸奈同情地看了一眼他,好奇地問他,「你怎麼會參加找東西比賽?我記得抽到這個的不是你呀?」

  「……」松田別開頭,沒有理會她。

  「你們換啦?」淺羽幸奈想到參加兩人三足的降谷零,忽然恍然大悟,「你對找東西大賽感興趣?」

  「你夠了啊!」松田磨牙,瞥了一眼她,復又看向已經開始比賽的降谷零二人道,「還不是你家降谷零,不願意參加找東西大賽。」

  「為什麼?降谷他不是會耍賴失信的人啊!」淺羽幸奈不解地看向了松田,神情滿是詫異。

  松田聞言眯了眯眼,看著淺羽幸奈,忽地勾唇一笑,仿佛get到了什麼真相一般,「你不否認zero是你家的啊?」

  淺羽幸奈原本還沒有覺得有什麼,待聽到松田這一句話後,立時臉頰爆紅,她語氣僵硬起來,結結巴巴地道:「你……說什麼呢!好歹也是個警察,這麼摘重點可還行……」

  「切!」松田哼笑了一聲,「你覺得你在我這邊,掩飾得掉嗎?」

  「誰掩飾了!」淺羽幸奈瞥了松田一眼,壓低了聲音,「現在還不是呢……」

  松田耳力很好,聽到了淺羽幸奈這超小聲的嘟囔,勾著嘴角舔了一下自己的牙,對著降谷零的背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隨著兩人三足的勝利,鬼冢班的積分已經是遙遙領先。再又拿下了拔河比賽的勝利後,鬼冢班毫無意外的成為了這次體育祭的優勝者。

  鬼冢八藏難得的大方,自討腰包請全班的所有學員去吃飯,當做是這次優勝的獎勵。

  開學將近兩個月,鬼冢班的全體學員,還是第一次進行集體外出的活動,自然好好的熱鬧了一番。大家在一起吃過了晚飯,時間還算早,萩原就大著膽子提議再去唱K,鬼冢八藏望著萩原的眼睛,遲疑了幾秒後,點頭同意了下來,約定好玩可以,但必須在晚點名前回到學校。

  班上如宇野這般年紀稍大的人,覺得精力不如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也就沒有參與進來。還有對唱歌不感興趣的,也隨同鬼冢八藏一起返回了學校。

  最後留下去唱歌的,不過十四個人。

  在歌聲中,喝過兩輪酒後,眾人便覺得有些無聊了。

  「玩個遊戲吧!」萩原笑眯眯的提議,「緊張刺激的那種。」

  有萩原在的場子,自然不會涼掉,他的提議自然也不會有人拒絕。淺羽幸奈原本在一旁吃東西吃得很開心,忽然聽到萩原的話,差點被一枚草餅噎到,她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咽下了草餅,瞪大眼睛看向他,「咱們有十四個人,什麼遊戲能緊張刺激起來?」

  「這個人數簡直剛剛好啊!」萩原摸了摸下巴,打了個響指笑道:「國王遊戲剛好合適。」

  國王遊戲……

  淺羽幸奈捂臉,那些年不美好的往事湧上心頭。想當年,她帶領的那一群男人們,每每聚會,每每都選擇國王遊戲,她都快被這個遊戲整出來心理陰影了。

  「小淺羽,你不想參加嗎?」萩原看向她,「沒關係,大家都是同學,不會玩得太過火的。」

  「沒在擔心的……」淺羽幸奈拍了拍胸口,都是一群正直的警校同窗們,她怕什麼?十四個人,她的運氣就和她的名字一樣,幸運得很呢!

  萩原摸出來牌在手中洗了洗,示意大家可以抽牌了。

  淺羽幸奈悄悄翻開了自己的底牌看了一眼,立時鬆了口氣。她就知道,她的運氣一向好。十四分之一的概率都能被她抽到。

  降谷零瞥了一眼眉開眼笑的淺羽幸奈,垂眸掃了一眼自己的底牌,暗暗嘆息了一聲,將自己的牌扣好。

  「我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個劊子手呢?獵殺時候到啦!」淺羽幸奈翻開了自己的鬼王牌,興奮激動地搓手,她掃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神態各異的同學們,她觀察著他們的表情,隨即點到:「3號和13號,對唱一首情歌!」

  伊達班長一臉平靜地翻開號碼牌,黑桃K13號,他鬆了口氣道:「幸好只是唱歌!」

  在伊達翻開號碼牌後,底下鴉雀無聲的,沒有人再站起來。淺羽幸奈靜靜地等著,抽到其他號碼牌的同學們眼巴巴地看著。

  最終松田仿佛下了很大的勇氣一般站了起來,他啪地一聲將3號拍在了桌面上,表情僵硬道:「我是3號!」

  「不就是唱歌嗎?」松田端起桌子上的啤酒一飲而盡,看了一眼位置在門口的朝稻美咲,高聲喝到:「朝稻,你把門給我關嚴了,誰都別想跑!」

  淺羽幸奈看著松田站起來,面色立時一變,坐在不遠處的萩原臉上也染上了菜色,此時仿佛心有靈犀一般,他看向了淺羽幸奈,淺羽幸奈此時也恰巧看向他,兩個人凌空讀懂了對方的表情。

  自作孽,不可活!

  蒼天啊!

  淺羽幸奈想哭了,真的想哭了。她當個國王那麼高興做什麼?選什麼指令不好,選唱歌……

  降谷零覺得松田那豪言壯語很好的娛樂了他,在又掃過了淺羽幸奈的表情,她欲哭無淚的表情讓他很是詫異,好奇地看向了她,問道:「你怎麼這副表情的?松田受懲罰,不開心嗎?」

  「你錯了,降谷。」淺羽幸奈僵硬地扭動脖子,看向了身邊的降谷零,語氣無力道:「受罰的不是松田,是……」大家啊!

  話還沒有說出來,刺耳的聲音就在不大的包房裡蔓延起來。

  降谷零覺得脊背也開始僵硬,他緩緩扭頭掃了一眼大屏幕,不由得眸光一縮……《雪之華》?

  松田他唱得和《雪之華》有一毛錢關係嗎?

  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萩原和幸奈是那種表情了!

  淺羽幸奈托著腮,雙目空洞無神,聽小平平唱歌,這是一種折磨!

  如果說松田唱歌不在調上,為難的是大家的耳朵,待伊達班長開嗓後,大家的表情就變得更加奇怪。

  伊達的嗓音很好,標準的男高音,聲音性感磁性,音準也非常好。但,他唱的這個歌絕對不是《雪之華》

  淺羽幸奈不承認這是雪之華。

  為什麼有人能把雪之華這首歌唱的怎麼的正氣凜然,高亢嘹亮的。

  一曲結束,大家的掌聲雷動,沒有如此真心實意發自肺腑的鼓掌道謝,太難了,大家都太難了。

  萩原摸了摸鼻子,神情稍稍有些尷尬,「繼續繼續。」

  由於剛剛松田和伊達的表演,接下來抽到國王牌的人都十分默契的迴避了唱歌這個懲罰,生怕再那麼湊巧的將松田拎了出來,讓他唱歌不是懲罰他,是懲罰自己。

  在玉田背著諸伏走完一圈、吉井和萩原熱舞一段後,松田終於如願以償的抽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國王牌。

  他早在抽牌的時候,就打量過眾人的神色了,他格外關注了一下自己的重點關照對象淺羽幸奈,小時候玩牌她就有個習慣,抽到與自己相關的數字,她會格外開心。就像剛才報出的兩個數字,就是她出生的月份,和倒過來的出生日期。

  剛剛看著她拿到牌後眸光閃亮了一下,她應該是抽到了她很喜歡的數字。如果沒錯的話……

  「三號!」松田報出了第一個數字,他盯著淺羽幸奈,不願意錯過她面上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見她一愣,便勾唇一笑,暗暗慶幸自己猜對了。

  他垂眸想到降谷零拿到牌的神色,在心底暗暗賭了一把。

  「七號!」他報出了數字後,又緊接著下達了指令,「你們用百奇節的方式吃完一根餅乾。」

  百奇節?淺羽幸奈瞪大了眼睛,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零食,憤憤地握拳,究竟是誰買的百奇?

  看著桌面上那紅色的盒子,淺羽幸奈覺得自己需要制定一個計劃了,是咬掉一半讓對方吃掉,還是乾脆就直接認輸罰酒三杯呢?

  淺羽幸奈默默地翻開了自己的三號牌,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

  降谷零看了一眼淺羽幸奈,默默地翻開了自己的七號牌,輕輕別開了頭,黝黑的麵皮上浮起了一抹紅暈。

  「哇喔!」朝稻第一時間捂臉輕呼出聲,這個聚會她來得太值了,這種名場面都能讓她看到。

  萩原也是一臉欽佩地看向了松田,他對著他豎起大拇指,「你厲害,你高玩,你出去買獎券吧!」

  看著降谷零起身,淺羽幸奈的臉頰也同時爆紅,她盯著降谷零飄紅的耳根,還沒有開始遊戲,她的心裡就仿佛鑽進了一個大兔子,在心臟上亂跳起來。

  「來,我們給他倆讓地方。」松田立時來了精神,招呼著大家坐到一邊,將中間的C位留給了淺羽幸奈和降谷零。

  降谷零一個呼吸間,已經調整好了心態,他面容平靜地走到場中坐下,擡眸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淺羽幸奈,對著她輕輕眨了眨眼睛。

  淺羽幸奈看著降谷零平靜的神色,心卻跳得更加厲害,她看著他的神色,輕輕嘆了口氣,很顯然降谷零並不知道用百奇節的方式吃餅乾代表了什麼。

  松田拿著一盒百奇走了過來,抽出了一根捏住了中間,對著倆人笑了笑說:「你倆咬住餅乾的兩端,記住要吃完哦!」

  降谷零聽聞松田的話,他一臉震驚地看著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是真的第一次聽說百奇節的說法,居然是這樣玩的,讓他和淺羽幸奈在眾目睽睽之下吃完一根餅乾。

  比降谷零還想挖坑把自己就地掩埋的淺羽幸奈,垂眸深呼吸了起來,狠下心咬住了餅乾的一端,只要不去看對方就好了。

  降谷零垂眸思考了片刻,就咬上了另一邊,松田識趣的飛快撤離,坐到了沙發上找了一個絕佳的位置近距離觀看。

  一根百奇並不長,在咬住餅乾兩端後,兩個人就幾乎到了鼻尖挨著鼻尖的地步。

  淺羽幸奈從來沒有在這樣近的距離下,看過降谷零的眼睛,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因為混血的緣故,不同於普通亞洲人的棕眸,他的眸色紫灰泛著一股淡淡藍,好像是一塊經過精雕細琢般的寶石一般,他眉骨高眼窩深,卻不是傳統的歐式大雙眼皮,這雙深邃的眼睛,一直很亮,仿佛有著勾魂攝魄一般的魔力,讓她有些著迷失神。

  降谷零看著淺羽幸奈眼眸中倒映出來自己的身影,逼著自己靜下心來,自從跟淺羽幸奈咬上同一根餅乾,他就覺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了,看著她水亮的眼眸,卷翹的睫毛,紅潤水亮的唇瓣,他的心就更是慌亂了起來。

  這是從沒有過的感覺。

  降谷零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以跳得這樣的快,哪怕是上次她擁緊自己的身體,他的心跳也沒有失速過。

  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心,活躍的仿佛要從嘴巴里跳出來了。

  淺羽幸奈垂下了眼眸,不敢再看降谷零的眉眼,她默默向前湊頭,將餅乾咬掉了一點,巧克力的甜蜜滋味,一下子充滿了口腔,她擡眸瞥了一眼降谷零,見他並沒有咬餅乾,只能自己將餅乾又咬掉了一點。

  看著淺羽幸奈一點點咬掉餅乾,一點點向自己靠近,降谷零覺得自己呼吸聲都加重了,他可以感受到淺羽幸奈鼻尖呼出的熱氣。

  淺羽幸奈看著降谷零的肌膚,他的膚色黝黑,但是皮膚卻很細膩,這樣近距離地看著他,也看不到他皮膚上的毛孔,他將皮膚也打理得很好,肌膚勻淨也沒有一絲痘印更不見胡茬。

  降谷零思緒翻滾,現在的他不太敢去看淺羽幸奈的眼睛,在這樣近的距離下,是很難掩藏自己的心思的。他昨晚已經將話挑白,可她卻還沒有給予自己任何回應,既然已經主動出擊,他也不願意再做等待的那個。雖然她並沒有給予自己答案,但看著她眼神中的神色,他想,他應該得到她的回應了。

  降谷零主動向前,將餅乾吃進了嘴裡一點,他看著倆人鼻尖自己的距離在慢慢的縮短,他對著他彎了彎眼眸,翹起了嘴角,毫不掩飾自己此時愉悅的心情。

  淺羽幸奈讀懂了降谷零的眼神,她自己的心又亂跳了起來,降谷零仿佛有魔力一般,讓她忍不住想要著迷,他眼眸中掩藏著的細膩溫柔,讓淺羽幸奈覺得十分的暖心,她覺得他的眸子裡仿佛有陷阱一般,她怕自己再看下去,就會深深地陷進去不捨得出來。

  短短的一根百奇,這倆吃了兩分鐘都沒有吃完。國王遊戲的指令一般設定在兩分鐘之內,但超過了這個時間後,誰也沒有去叫停。

  咔嗒!一聲輕響。

  餅乾應聲落地,摔在地上碎成了幾段,淺羽幸奈看了一眼降谷零,卻在與他視線交接後,仿佛被燙到了一般,飛速錯開了眼。

  剛剛那麼近距離的盯著對方過,她覺得好難為情,她別開頭臉頰再慢慢的燒熱。

  降谷零也錯開了眼眸,握拳在唇邊輕輕咳了咳,「我們失敗了。」他這話說得輕鬆隨意,眼神中卻是毫不掩飾的愜意。

  「那個,沒事沒事……咱們繼續昂!」松田看夠了好戲,立時招呼大家繼續玩。

  降谷零仍然坐在淺羽幸奈的身邊,兩個人沒事人一般,仿佛剛剛玩過曖昧遊戲的並不是他倆。

  但只有他們彼此知道,她倆現在的心跳聲都超速了,因為距離很近,他們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昨天我說的……」

  「好……」淺羽幸奈聽降谷零話說到一半,就搶先回應他,「zero,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降谷零聞言,唇畔蕩漾起了笑意,他深邃的眉目中,仿佛也流淌過了一池春日的暖流一般,滿目儘是歡喜。

  「我更希望,你叫我零。小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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