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五十七點

  心動五十七點

  什麼意思？

  另姜楠引以為傲多年的智商無法合理消化此時發生的荒謬事件。

  大腦像是突然被塞了塊木頭疙瘩, 卡在那宕機，左右都無法轉動。

  總不能是過客把消息轉發給了他，也不能是傅商然莫名其妙登了遠在國外的過客帳號。

  把所有設想全部推翻, 最後剩下一個最最最不可思議的，傅商然就是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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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楠微張著唇，下意識吸了口氣。

  她想想自己以前都和過客聊什麼了？

  【怎麼辦，傅總好像是有點喜歡我誒！】

  【傅總大學有喜歡的女生嗎？】

  【那傅總喜歡什麼類型的？】

  ……

  姜楠心情複雜，很想回到過去把企鵝卸載掉。

  姜楠這邊心情過山車, 連王主席離開都沒注意。

  傅商然轉回身, 瞥了眼桌上的手機, 無聲嘆口氣。

  雖然一直在聊天，但傅商然的注意力一直在姜楠身上, 也就把她發消息並意外發現他手機里的秘密收進眼底。

  還在震驚中, 姜楠感覺到有人靠近, 瞬間僵直身體，不知該裝不知道還是要拆穿他。

  不然還是裝不知道吧, 畢竟姜楠有點無顏面對自己追問傅商然喜好的窘迫。

  奈何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眼前，松松撐著桌面, 指節像白玉竹節般冷潤。

  姜楠就愛看點手，不可避免的視線就被勾了去。

  正好看到傅商然另一手曲著食指，指背輕磕了下手機屏幕，兩分鐘前，她發的消息再一次顯示。

  「……」姜楠瞪著手機無言以對, 剛想解釋點什麼以挽回自己曾經的高傲形象，傅商然輕輕開口:「對不起。」

  姜楠:？

  對不起什麼？對不起我不喜歡你的白裙子？還是說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姜楠思維再一次發散, 好在傅商然下一句話又把她拉了回來。

  「我不是故意隱瞞身份。」

  傅商然的話給了姜楠好的方向。

  姜楠挑了挑眉，睨過去:「你在我身邊當了這麼多年網友, 不會是那個時候就喜歡我吧。」

  「是。」

  「……」

  姜楠原本想先發制人，卻被傅商然斬釘截鐵的回答堵的不知所措。

  她想想兩人做網友幾年了？

  好像高二吧……

  還是過客加的她……

  姜楠此時的心情就好像長大後發現小時候歡天喜地想要的禮物，其實早就擁有了。

  非常複雜。

  詫異又可惜。

  還有點不可置信。

  姜楠:「可我們是在論壇認識的，這也是巧合？」

  她像個辯論賽手，試圖找出反駁傅商然高中就喜歡她的陳述。

  見她沒再害羞，能夠和他對視，傅商然拉開椅子坐下。

  服務員適時地敲門送菜。

  傅商然視線落在關門離開的服務員背影，說:「微機課下課，我特意從你身後經過，看到你正在發帖。」

  兩個人像是調了個個兒，現在輪到傅商然不敢直視姜楠的雙眼。

  年少時偷偷關注的人也在關注自己，姜楠忍著笑輕咳了聲，問：「既然你喜歡我，為什麼當時不說，害我……」

  害我高中畢業難過好久，害我們錯過了這麼多年。

  心裡的話說不出來，因為傅商然看向她的眼神帶著委屈。

  姜楠自我檢討了下。

  高中那時候，因為該死的面子，幼稚地表達自己對傅商然的牴觸，換誰都不敢開口。

  這麼一想，傅商然對她冷淡卻又彆扭忍讓的行為似乎也得到了解釋。

  「哦……」姜楠拉長聲調，不好意思點點頭。

  「這件裙子。」

  聽到傅商然提到裙子，姜楠坐直身子，以為他要點評。

  姜楠心都稍稍提起來，想著如果傅商然如果說出她不愛聽的，她立馬走人！不過下一秒又否定了這個想法，認識這麼多年，就算高中互相「看不順眼」的階段，傅商然也依然有教養，也沒聽他對任何人有過點評。

  正想著，傅商然開口，低沉的嗓音在寬敞的包間裡像醇重的鋼琴:「我曾經看你穿過。」

  傅商然看向她，毫不吝嗇誇獎：「很漂亮。」

  姜楠不信:「真心實意？」

  傅商然挑了下眉，加重語氣:「真心實意。」

  聽起來認真又誠懇。

  姜楠的表情還是不太信，以為傅商然只是哄她開心。她好歹上了幾年班，也知道話題到這就可以了，沒必要當真。

  可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姜楠就是想深究一下，他是不是也和丁耀鳴一般，只是嘴上喜歡。

  「那我當時穿這條裙子是什麼時候？」姜楠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裙子她只穿過一次，所以她記得很清楚，但傅商然記不記得……

  正想著，傅商然開口:「大二那年。」

  姜楠神情一頓。

  沒想到他真的知道。

  「你……」

  傅商然在國外念的大學，他怎麼知道的？

  「你們學校宣傳視頻因為太火，轉到外網，我正好看到了。」傅商然無奈一笑，不堪回首於自己當時楞頭小子般的反應，「那天晚上，我激動的忘記了小組課題，全組同學全跟著我不及格。」

  聽到傅商然不及格，比聽到他記得自己哪年穿的這條裙子都震驚，姜楠也終於相信，傅商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光里，偷偷喜歡著她。

  「所以。」姜楠眼中有明媚的笑，剛接過傅商然給她舀的甜湯，耳垂就被人揉了揉。傅商然靠近了些，玉龍茶香瞬間縈繞住姜楠:「不用擔憂我喜歡什麼，因為我早就是你的裙下之臣。」

  姜楠只敢盯著手裡的甜湯，她覺得全身流的不是血液，而是甜湯。

  不然怎麼會這麼甜呢。

  一頓飯，兩人都吃的心不在焉。

  姜楠時不時要壓一壓嘴角，根本沒心思去品嘗傅商然特意為她點的甜口菜。

  另一個，則是發現她不好好吃飯，夾菜倒茶體貼的跟個服務員似的，根本顧不上自己。

  最後傅商然看她放了筷，「那我們出去逛逛？」

  姜楠掃了眼傅商然面前的骨碟，光亮又乾淨，好像沒動幾口筷子。

  「你吃飽了？」

  傅商然卻有別的打算。

  黑色賓利開進商場停車位，姜楠下了車，問：「逛商場？你要買什麼嗎？」

  傅商然點頭，走到她身邊，兩人一起向電梯走去，「去買領帶。」

  姜楠沒多想，點點頭跟著進了電梯。

  可能是周末的緣故，等電梯的人很多，姜楠剛進去就被擠進角落裡，眼看著面前的男人還要往後靠，姜楠掃了眼退無可退的逼仄空間，玉龍茶香再一次貼面覆了過來。

  姜楠瞬間鬆口氣。

  電梯平穩上升，姜楠稍稍擡眼就能看見傅商然微擡的脖頸和突出的喉結。

  姜楠低下頭，兩人的手近在咫尺。

  她咬了咬下唇，剛要伸出食指，電梯門開，人群呼啦一下散了出去。

  「走吧。」傅商然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姜楠跟在身後，看了眼傅商然垂下的右手，快走兩步從左邊繞到右邊。

  並排下，兩人的手似有若無間總會摩擦。

  明明親都親過了，卻還像清純學生般手都不敢伸，只能任憑心臟咚咚咚地催促。

  姜楠舔了下唇，剛要伸手，身後有人大聲叫她：「哎？那是不是rose？rose！」

  姜楠瞬間收回手，慌張回身，富明娜拎著包包沖她揮手。

  身後是老孟蔣超和張冉。

  老孟視線在t她和傅商然兩人身上掃了掃，邊說著什麼邊想阻止富明娜，結果富明娜跟陣風似的，嗖一下躥了出去。

  「好巧啊，你——」富明娜一眼認出姜楠，卻做不到眼認出傅商然，直到跑到姜楠面前，剛沒心沒肺咧開嘴，就認清了和姜楠隔了一步遠的男人。

  富明娜尷尬：「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富明娜剛要後退，姜楠一把拉住她。

  「不會！傅總帶我來……」姜楠環顧四周，乾笑道:「傅總帶我來觀察一下商場設計！」

  富明娜腦筋短，真以為姜楠是來參考設計的，開心地拉住她的手，「太巧了，我們也是！」

  「那我們一起吧！」

  「……」

  老孟一過來就聽到這句，血壓都降下來了。

  他拍了拍富明娜，試圖勸說:「他倆有事，我們各忙各的。」

  富明娜一臉堅定:「咱們不也是要參考商場設計麼，都是一個組的，為什麼不帶rose？」

  老孟張了張嘴，還想往回召喚她:「你嘖，他倆忙著呢。」

  富明娜轉頭看姜楠:「你倆忙麼？」

  老孟:「……」

  姜楠秒回答:「不忙！」

  富明娜看向老孟，帶了點責怪，好像老孟不想帶姜楠似的，「她說不忙。」

  老孟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老向傅商然。

  傅商然淡淡開口:「你們要去哪？」

  老孟:「我們參觀完了，打算小小團建一下。」老孟沖他使眼色，想說你們忙就先去忙。

  沒想到傅商然點頭:「我們也參觀完了，一起吧。」

  富明娜挽上姜楠，「走走，孟總定了個好餐廳，忙一上午了，好餓！」

  「好。」姜楠笑著點頭。

  正好傅商然還沒吃飽，剛剛一頓飯全照顧她了。

  餐廳就在商場隔壁，是老孟之前合作的設計，餐廳老闆人是東北的，熱情好客，開業前叫老孟帶人來體驗，順便給點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