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繁育

2024-09-14 16:24:16 作者: 梨花疏影

  第二章:繁育

  /02

  不知過了多久,清禾從昏迷中醒來。

  本書首發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好冷。

  冷得她不由自主打顫。

  她被關進了冰棺里。

  顧凜居然真的扒光她衣服,將她關進沉眠病毒的遠古冰層中,準備在這裡與她發生關係。

  或許此刻陳莉跟何孟陽的頭顱此刻就在冰棺外,睜著無神雙眼看著她。

  清禾想崩潰,但不能。

  這個荒誕無稽的世界她孤身一人,如果輕易放棄,那只能淪為旁人隨意蹂.躪的玩偶。

  此時她身體內部有熱意滾滾上涌,讓她渴求外界的撫慰。

  她知道這絕不是書中貶低原主所謂的天性如此,而是藥物導致激素異常分泌的生理反應。

  絕不可以哭!

  清禾看起來鹹魚擺爛,實際上是嘴硬幼稚小鬼,對方越強迫,她就越不肯屈服。

  實在不行,大不了自己用手解決。

  她就不信這藥物還能自主辨識,必須爛黃瓜才行。

  比起貞.操,此時真正會威脅到她生命的難題,是如何從這冰塊組成的死亡棺材裡出去。

  她體感不出棺內溫度,只覺得寒冷浸入骨髓,凍得骨頭都在痛。

  藥物令她身體滾燙如同火爐,暫時能夠壓制周圍的嚴寒,只是嚴寒與火熱的反差,令她肌體更加脆弱刺痛。

  清禾將滾燙臉頰貼在冰面上,繼續保持冷靜思考。

  現在該怎麼辦…她的目光落在透明冰層中閃爍紅光,正在工作運行的裝置。

  那是傳聲器。

  布置場地時,顧凜在冰層中安放了廣播系統,意圖讓妹妹的嬌聲能讓科研船里的人聽到,宣告自己的獨占欲。

  變態荒唐的舉止,在此刻反而成為清禾自救的希望。

  「t有人在聽麼?我是清禾,我被拘禁在H2祭祀冰窟的冰層中,急需幫助!」

  短短一句話,將所有關鍵信息簡潔明了全部說明。為了避免顧凜作梗,她語速飛快地講了兩遍,並忽略施害者姓名,防止聽到的人心生畏懼。

  等她說完,棺外顧凜這才含笑道:「在正式開始前,沒有人能聽到你的呼救,你大可以試試。」

  棺槨里,少女求助的聲音果然停止了。

  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顧凜不由露出邪氣肆意的笑。

  他脫下手套,輕輕撫摸冰棺,砭骨嚴寒讓他更加興奮。

  他仿佛已經看到妹妹那雙被淚水浸濕,無助又柔弱的眼睛,一時怦然心動。

  「聽話,禾禾。」他哄道,「將全部交給哥哥,哥哥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撒謊。

  原作里,僅僅在顧凜承諾的兩章後,清禾就因為他醉酒,被分享到他好兄弟的床上。

  而他的好兄弟,是個冷酷偏執的病嬌畜生,令小姑娘吃了許多苦頭。

  總之,相信爛黃瓜只會讓自己倒霉。

  「但如果你要和哥哥犟到底,呆在這冰層里,後果可就說不準了。」

  顧凜戲謔道:「或許你的潮濕與溫暖,可以將這遠古病毒喚醒呢?被感染可不是小事哦。」

  清禾感到屈辱。

  「你當我沒看過資料麼?」她喘著氣,冷笑懟回去,「零下溫度,祓病毒根本不可能——」

  然而。

  [你喚醒了我的子嗣們。]

  她身後響起音質特殊的聲線。

  那聲音慵懶而略微沙啞,仿佛萬千精神體齊聲蜂鳴,讓人想起宇宙黑洞深處空渺宏大的回音,在她的腦髓深處振聾發聵,古穆森嚴。

  ——是【祂】。

  精神高度集中下,清禾幾乎頭皮發麻,大腦都在刺痛。

  她身體敏感地彈起扭開:「誰?!」

  【祂】冷漠道:[野蠻。]

  零下溫度,沉眠著病毒的冰塊里,除了她,還能有什麼東西說話?

  ……

  清禾屏住呼吸。

  瀰漫著森冷寒氣的冰棺里寂靜無聲,只有她愈發急促的心跳震耳欲聾。

  在這黑暗森冷的世界中,漸漸的,她似乎感受到那逐漸甦醒微小卻宏大的存在。

  祂的目光穿越宇宙萬千恆星,冰冷地停留在她軀體,如同刀鋒,將她肌骨乃至於基因剝離。

  她每寸骨髓每滴血液都在因那沉重的目光而刺痛。

  毛骨悚然,肌骨戰慄。

  [愚蠢、無用、凡庸。]

  [由於你的粗魯,剛才有一億三千萬個【子嗣】死去。]

  【祂】的聲音輕而緩:[你應受到懲戒。]

  清禾下意識道:「等等,這裡面有誤會。我……」

  她並未被賦予辯解的權利。

  寒冷與火熱交織,令她肌體變得格外敏感。因此她總覺得有細細密密,如同螞蟻或者冰冷苔蘚的帷幕正在以她為母體,迅速繁殖、蔓延。

  她像是潔白的畫布,而帷幕猶如肆意奔流的顏料,瞬息間遮蔽身體大半空白。

  天旋地轉,充滿混亂囈語的扭曲世界中,另一團黑影漸漸洶湧而起。

  祂如泥淖,細細密密,虛幻濕潤,沿著她的腳踝向小腹蜿蜒流淌。凡祂所經之處,都會留下古奧妖冶的疤痕。

  她奮力掙扎,竭盡全力地呼救,甚至顧不上棺外是她最厭惡的顧凜。

  因為她的生物本能警告她,正在侵犯占據她的未知存在,比顧凜要可怕億萬倍。

  在祂面前,所謂曙光財團的太子爺,也只是宇宙中最渺小的塵埃。

  這未知的存在隨意重塑褻瀆人類三萬年傳承的血肉基因。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已因痛苦而自我保護暈厥,但她偏偏是體質驚人的o文女主,承受力極強,因此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身體發生的所有變化。

  這下連清禾都嘴硬不了,自己怎麼就暈不了呢,好氣!

  不止她,【祂】也在訝異。

  [你是色孽的聖女?]

  祂短暫思索,隨後平靜道。

  [繁育兩億六千萬生命,這是你應予的補償。]

  *

  她怎麼不出聲了。

  顧凜皺眉。

  他知道妹妹是什麼性格,從她十二歲起,他就開始用各種方式標誌自己與她的親密無間了。

  反正無論他又多肆意,每次妹妹都只會漲紅臉瞪他一眼,然後在他含笑的目光里弱弱垂下頭。

  然而這次不同,他嬌弱的妹妹居然咬緊牙關,任何嬌聲都沒發出來,通訊頻道寂靜得可怕。

  怎麼可能呢。

  顧凜合理懷疑,是清禾身體承受不住環境與藥物的雙重折磨,已經暈過去了。

  他同樣喝了那份補劑——為了更好享受清禾的成人夜,所以知道藥性的猛烈。

  「真是嬌弱的小兔子。」他寵溺又無奈地說,眉眼間露出不為人知的柔情。

  既然她已經暈倒,那麼她也算獲得了應有的懲罰,自己就把她抱出來吧。然後也不在這裡受凍了,回飛船上洗個澡,在床上舒舒服服做。

  她昏迷也好,反正清醒時總會故意氣他。

  「拿你這個小妖精沒辦法。」如此親昵抱怨著,他準備使用機器撬開冰壁。

  然而,起重機械臂只是剛剛抵住冰面的一角,便聽見轟的一聲砰然巨響,重約三噸的遠古冰塊,居然被巨力一把炸碎!

  噼里啪啦的冰塊碎渣如同石塊子彈,重重砸在他身上,砸得他骨斷筋折,發出悽厲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

  什麼情潮,什麼誘惑,此刻全部從他大腦中驅離,瞬間充斥的是人類最原始的情緒——疼痛,與恐懼!

  太子爺哪裡吃過這樣苦頭,他扭曲的手臂捂著自己被砸斷的膝蓋腳踝,眼淚鼻涕流了滿臉。

  「清禾!」他想起妹妹。

  他想救她出來,而且妹妹是被自己關進去的。

  可是手腳被打斷的他實在疼得不想動,清禾處於爆炸中心,恐怕已經活不成了,自己的腿卻還有救。

  ……還是不去了。

  顧凜忍痛掏出通訊器,見鬼,居然沒法打通。那幫傢伙平常不是都很狗腿的二十四小時待命麼!

  他的腿根本等不了,如果不能在黃金時間進入治療艙,鬼知道自己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他這麼健美的黃金軀體,絕不能留下任何瑕疵!

  「現在立刻派人來祭祀窟石門後支援!這裡冰塊因為不明原因爆炸,我受了重傷,快——」

  顧凜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人形怪物。

  滿目破敗中,人形逐漸蠕動重塑出熟悉的輪廓。

  眼前少女神色恬淡,雙目微垂,肌膚呈現異樣的蒼白。

  她的行動服原本已被惡意剝掉,然而此刻,深邃流淌的漆黑長裙簇擁包裹著她,猙獰修長的荊棘腕足勾勒出她冷酷的身姿。

  「禾禾?」他下意識呼喚,語氣里含著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恐懼。

  少女身體舒展放鬆,肢體自然地垂下。

  聽到顧凜的聲音,她微微擡起頭,如墨長發散開,將要露出那張蒼白美麗的面龐——

  黑泥般污濁洶湧的潮水從她長發下爭先恐後的湧出,瞬間席捲了顧凜!

  身家千億的貴公子,在死亡洪流面前也脆弱如螻蟻。

  他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來,便被徹底淹沒。

  洶湧黑泥盡數湧入顧凜身體,在黑泥脫離後,少女失去支持軟軟倒地,轉而緩緩坐起的是顧凜。

  顧凜四肢扭曲,動作僵硬,但【祂】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身體緩慢而堅決執行了坐起的指令。

  【祂】在冷淡而平和地審視世界。

  與不著寸.縷的她。

  *

  清禾感覺自己正在做個怪異恐怖的夢境。她躺在蟲潮中,細密蠕動的蟲子將她包裹,試圖鑽入最溫暖濕潤之處築巢。

  難道是顧凜正在施暴?

  清禾因這認知陡然驚醒,發現這次神殿內部與之前模樣已經大不相同。

  她依舊赤身,森寒的風吹得她發抖,可她畢竟沒有被困在冰棺里。原本的冰棺破碎炸裂,落了一地漆黑殘渣。

  而晶瑩剔透的聖潔祭祀殿,則像是被人潑了大片大片的濃硫酸,到處都是猙獰腐敗的疤痕。

  但她看向自己的手臂,白淨光滑,和噩夢中遭遇並不相同。

  果然是顧凜在搞鬼吧。

  她警覺地瞪向危險之源。

  是顧凜幹的好事麼?把她放出來想做什麼?

  沒想到顧凜居然沒守在她身邊,他坐在原地,有些僵硬地擡起手端詳。聽見她的動響後,自然地投來目光。

  冷淡、平靜、毫無情緒。有種完全迥異於之前的凌冽氣質。

  但清禾完全沒有放鬆戒備,她捂著胸思考處境。

  她已經吃過一次虧了。絕不能因為顧凜暫時的正常表現而信任他。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正常就是最大的異常。

  有些時候作者也會寫他們很溫柔,但只是為了溫情play之類的,總之他們的世界裡只有do與不同風格的do。

  如果顧凜真的放棄犯罪謀殺計劃,他應該遞上一件衣服,而不是這樣用目光冒犯她。

  果然黑髮青年注視著她,接著姿態略顯生澀地從地上站起(他受傷了?),緩緩靠近她。

  「你…是……」

  他的聲音低啞,t腔調也有些怪異。

  清禾沉下聲音,耐心已經瀕臨極限:「最後警告一次,不要靠近我。」

  「……清禾。」

  「誕育……生命……」

  顧凜無視她的抗拒,自顧自地說著難懂話語。他在她面前微微俯身,伸手似乎想要觸碰她白皙的肌體。

  少女似乎終於畏懼屈服,身體微微顫抖,卻還是迎了上去——

  砰!

  她抄起早便物色好的合適冰塊,狠狠砸在顧凜頸側!

  這一下快准狠,後者悶哼一聲,就因遭受重擊而軟軟倒地。

  見顧凜倒地,清禾稍作猶豫,感受著狂跳的心臟與奔流的血液,她一咬牙,還是又狠狠補刀,直到確定顧凜沒有再起可能。

  她知道,自己這後面幾下加上,就很難說是正當防衛了。

  可在醫院工作的她更清楚,公平與正義對健康活人才有意義。如果人死了,那談什麼都遲。

  「呸。」

  她平息血氣,沖顧凜再起不能的屍體啐一口。

  爛黃瓜還敢讓人懷孕,等著孩子被他的病母嬰傳播麼?

  她將顧凜的太空服扒下,套在自己身上,然後拖著他的屍體,踉蹌向荒星先遣站走去。

  她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個無比荒誕殘酷的世界。

  但大不了就是人心黃黃麼?

  她一顆紅心向太陽,妖魔鬼怪都給她爬!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