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第 32 章

  

  收到錄取通知之後, 開學報到是在明年的二月份了，正好可以在家裡過完年之後，再出發去首都。

  裴援之最近不僅收到了首都大學的錄取通知, 同時也收到了來自父母的信。

  裴援之的母親沈語蘭是首都外國語大學的教授, 現在高考恢復，沈語蘭也被邀請回來繼續擔任，裴援之的父親裴正業則是被調到首都的市場管理局。

  他現在已經被首都大學錄取, 回城的話，只要有茶山村的介紹信，就可以回去, 本來打算跟阮夏一起去首都，但是因為這封信, 他要提前回去了。

  「我父母來信了, 他們已經被調回了首都, 所以我得提前回去了。」

  張鵬現在已經完全接手了大隊長的工作，裴援之已經和張鵬打好招呼, 介紹信明天就能開好, 他後天就打算離開。

  阮夏對裴援之家庭情況了解的很少, 只知道他父母因為一些原因, 被調到別的地方工作, 裴援之則是離開家，千里迢迢的來到茶山村插隊下鄉, 這些都是從沈永新當初的隻言片語中推斷出來的。

  「好消息啊, 過年的時候你可以跟叔叔阿姨一起過了。」

  兩人都在首都大學, 過完年開學就能見到, 她也沒多少離別的情緒，還替裴援之感到開心, 他下鄉當知青也快三年了，肯定也想念父母了。

  「嗯，的確是好消息，我後天就走了，有什麼相對我說的嗎？」

  「嗯……開學見？」

  她實在沒什麼想說的，過年後兩人就在同一所學校，想見面天天都能見。

  裴援之看著阮夏，一動不動，搞得阮夏和他對視了三秒不到就移開了，覺得再多看一會自己就要陷進去了。

  「我覺得我上次表達太隱晦了，這次想直接一點。」

  阮夏一頭霧水，沒明白他在講什麼，還不等她問，就聽到裴援之繼續說：「不是誰來找我借書，我都會借給他，但是喜歡的人例外，我喜歡你，你呢？」

  面對直接的表白，阮夏的防禦力為零，瞬間臉和耳朵都變成粉紅色，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裴援之的反問。

  裴援之一直耐心的等著阮夏的回應，過了半晌，才聽到阮夏嘀咕了一句「這還用問嗎？」

  他也不是非要聽到『我也喜歡你』這句標準答案，但還是要抓緊時間落實自己男朋友的身份，「那現在我們是在談對象？」

  經過一段時間自我調節，阮夏現在已經不害羞了，聽到他問這句話，直接道「談別的也行，我都可以。」

  知道她害羞，沒有再問她什麼，身份得到認可就行。

  裴援之離開這天，因為天不亮就要出發，阮夏也沒去送他，知青點的知青們也沒幾個人知道，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才發現裴援之已經離開了，但是大多數都是羨慕，少數是嫉妒。

  突然一個知青開口道：「當初，我們要是好好和裴知青說，他肯定會結束給我們，說不定我們也能考上大學。」

  話音一落，幾個知青都把目光投向馬依依，當初開口借書的就是馬依依，現在回想一下當初馬依依借書時語氣，表情，發現處處都透露著高傲，好似裴援之借書給他們還是他的榮幸。

  還有當初幾個附和的知青，話里話外也沒有任何求人的態度，現在想來，當初裴知青本來可能是打算借書給他們的，但是後來因為某些人的態度，又打消了念頭。

  想到這，好幾個沒考上的知青心裡瞬間生氣一把火，之後對馬依依的態度也變得冷淡，馬依依的那幾個跟班當時也說了很多，但這時候她們把錯都推到馬依依身上，認為當時都是馬依依在煽風點火，不然她們當時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現在裴援之離開，知青們t沒有考上大學的怒氣都被發泄到馬依依身上，本來夸馬依依漂亮的，現在都在說她空有長相，腦子卻是蠢的，求人都不知道怎麼求，原本夸馬依依高中畢業的，也開始嘲笑她，一個高中畢業的學生，比不過學習了一個月的劉潔這樣的初中生。

  有一句話，說的真的很有道理，當你風光無限時，身邊的人都誇你，當你落魄困窘時，身邊的人都在貶低你。

  知青之間的風波沒有鬧大，只是剩下的知青們開始孤立馬依依和常中，當初道德綁架裴援之的不僅是他們兩人，但是剩下的知青很默契沒有提這個，只把錯歸到常中和馬依依身上。

  冬至這天，阮家人起了大早，周愛娟和阮夏在廚房忙活著，阮征和阮國勝也沒有歇著，把所有屋子上上下下都打掃了一遍。

  冬至自然少不了包餃子這個項目，周愛娟和阮夏把所有的都準備好，阮征和阮國勝也把屋子上上下下都打掃完，一家人都擠在廚房，一起包餃子。

  周愛娟感慨著「又到一年的尾巴了，今年你大哥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

  「一會兒吃完飯我去村裡的辦公室一趟，給他大哥電話問問。」

  阮國勝也想大兒子了，已經兩三年沒回來過了，今年再怎麼樣也該回來看看了。

  「大哥主要情況特殊，不是說回來就能回來的。」

  在部隊，好幾年回不了家是常態，雖然對軍人家屬來說很殘酷，但同時也是一份無上的榮譽。

  「年後你們兩個也要去上學了，夏夏還是在首都，一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一次……」

  一想到這，周愛娟當初兒女考上大學的喜悅也被沖淡了許多。

  「我跟大哥又不一樣，我們還有寒暑假呢，到時候一放假我就回來！」

  「對啊，再說我就在咱們南隆，想回來那還不容易嗎？實在不行，你和爹一起去省里看我也行。」

  「說的也是，我大半輩子都在村里，都還沒去過大學，說不定還能去大學裡看看。」

  「對啊，娘，要不等過完年，你跟我一起去首都吧，到時候去看看首都大學，再在首都玩一玩？」

  周愛娟嘴上那麼說，真讓她去，她又有些猶豫，「還是算了吧，我們倆都沒去過首都，萬一走丟了咋辦？」

  「怕啥，都這麼大人，不會走丟，再說，到時候我們是坐火車的，直接就到首都了，裴知青不是在首都，我們到時候可以找裴知青。」

  阮夏說的周愛娟有點心動，阮國勝也支持「夏夏說的對，反正年後家裡也不忙，你送夏夏去學校看看，也能安心。」

  「那行，年後我送夏夏去學校，阮征就自己去，就在南隆，也不用人送。」

  阮征：雖然我也沒想讓人送，但你這樣說，是不是有點傷人心？

  阮遠在軍校接到家鄉的電話，聽著電話那端熟悉的聲音，心裡就有些酸脹。

  阮國勝聽到阮遠的聲音，臉上都是笑「阿遠，你今年回來嗎？你娘還有阮征，夏夏，都想你了！」當然他也想了，但他不好意思說。

  阮遠：「爹，我已經提交了申請，今年應該能回去。」

  他沒把話說的太死，他已經三年沒回去，所以只要他申請，領導肯定會批准的，但還是怕有意外。

  「好好好，那你啥時候回來？」阮國勝下意識就忽略了『應該』兩個字，臉上笑的更開心了。

  「等申請下來，具體時間到時候我再打電話通知你們。」

  「行，那你別忘了，到時候我跟阮征去接你，今天就這個事，其他的等你回來再說，我掛了啊？」

  「好，之後等我電話。」

  回家之後，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周愛娟，周愛娟聽了也是滿臉笑容「今年可算能回來了，阿遠都快三十了，也不知道在部隊有沒有找對象。」

  阮夏在旁邊聽了愣了一下，大哥好像今年才過二十六，到周愛娟口裡就是快三十，不知道她大哥聽了什麼想法，而且聽周愛娟話里的意思，是要催著阮遠找對象的意思？果然，不論在那個年代，都逃不過被長輩催婚的命運。

  她只能替大哥祈禱，希望到時候回來，不會面臨每天不是在相親，就是在相親的路上的『困境』！

  阮遠接到阮國勝電話之後的第二天，就被領導叫到了辦公室。

  「報告！」

  「進來吧。」

  聽見領導的聲音，阮遠才整理一下衣服，推門進去，先是向領導敬禮，然後才問道：「領導，找我有什麼事情？」

  「先坐下吧，沒什麼大事，是關於你提交的休假申請，坐下說。」

  阮遠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領導看著阮遠繼續道：「我看了，你已經三年沒有回家過年了，家裡人都很想你吧？」

  「對，昨天剛打了電話，問我今年能不能回去。」

  「我看了，去年你是可以休假的，但為了軍校進修的機會，所以沒有休假？」

  「對。」

  「那今年就回去好好和家裡人過個年，團聚團聚，申請我已經批了，等到所有手續辦好，你就可以回家了。」

  「謝謝領導！」

  阮遠高高興興的出了領導辦公室，直接去通訊室打電話，但是走到門口，又想起來，具體那天離開還不知道，還是等所有手續辦下來再打電話給家裡說。

  幾天後，所有的休假手續都辦好，阮遠打電話回去，阮國勝聽到他說，明天就坐火車回來，高興地不行「那到時候我和你弟去縣裡接你？」

  「行，你們別來太早，等我到縣城給你們打電話。」

  「好好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