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2024-09-14 16:05:08
作者: 半顆椰子
第十一章
夜晚降臨,七點整時奧利維亞的天已經全黑了,有盛裝打扮的少男少女們陸續進入聖托里斯禮堂。
休息了一整個下午的學生們看起來充滿朝氣,儘管被面具遮蓋住面龐卻仍然散發出青春的氣息。
雖然是蒙面舞會,但是對於相互熟識的人來說根據各自不同的發色和嗓音以及身形等等特點都可以辨別出來,面具只是為了給大家一種朦朧的新穎體驗。
所以一入場茸德就很快鎖定了人群中的卡桑德拉。
她今日也穿的很漂亮,及踝的寬袖禮服裙裙擺蓬鬆,配有繁複的褶邊和蕾絲蝴蝶結,金色長髮蓬鬆披著,在腦後佩戴了一個極為精美的王冠造型髮夾,和脖頸上綴滿了鑽石珍珠的項鍊交相輝映,在華麗頂燈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仔細看看,卡桑德拉還是很美的嘛。
茸德心裡想著。
拋開卡桑德拉的所作所為不談,站在人堆里和少男少女們溫柔閒適社交的卡桑德拉看起來真的很迷人,真不愧是大女主漫畫的女主。
茸德咂咂嘴,和她身旁的薩凡娜坐在休息區聊天吃甜品。
在漫畫裡,茸德是在已經和卡桑德拉關係非常好的伯麥邀請卡桑德拉共舞一曲的時候突然出現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一看就不安好心地要和卡桑德拉一起喝一杯,隨後有等待多時的侍從端上一盤酒,而被施了魔法的托盤會讓卡桑德拉精確地拿到那一杯摻了烈性魔藥的酒。
無色無味的烈性魔藥與酒充分混合,無論是服用還是和肌膚接觸到在五分鐘後都會產生強烈的對「野性」的渴望,而漫畫茸德的目的就是讓卡桑德拉「出醜」。
茸德一邊品嘗著桌上種類豐富目不暇接的甜點,一邊和薩凡娜聊著魔法師或貴族間的八卦,一邊還要抽空時不時看一眼卡桑德拉。
不一會兒薩凡娜要去和占卜社社長跳一支舞,茸德看著薩凡娜眼睛裡的桃心瞪圓了眼睛,仿佛在說:
我趣,姐妹背著我搞男人?
而薩凡娜只是穿著漂亮的蓬蓬裙像只蝴蝶一樣毫不留戀地向高大帥氣的占卜社社長飛去。
茸德:唉,無語。
不過也好,她一會兒還有大麻煩要解決呢。
茸德更加聚精會神地盯著卡桑德拉看,卡桑德拉和少男少女們聊了一會天,又和一位男孩跳了一支舞,又和另一堆少女們聊了天,又品嘗了一塊小蛋糕。
主要是舞會上人實在太多了,又個個穿得華冠麗服,茸德看得腦袋暈暈。
這時候有一個高大的男生突然走到她面前。
茸德暈著腦袋怔愣著擡起頭。
男孩穿著綢緞執事服,海藍色的鍍絨面具遮住平日裡粉嫩的臉龐,只露出微粉的嘴唇和漂亮的唇珠。眼睛深黑,垂眸望著她。
「伯麥?你怎麼在這裡!」
茸德看著這一頭淡粉毛突然想起來一個很驚恐的事,伯麥在這裡,那麼誰邀請卡桑德拉跳舞?她什麼時候入場?
一直以來緊張籌劃的茸德忘記了當初在酒廊救下伯麥的是自己而不是卡桑德拉。
現在伯麥出現了,那麼估計劇情也該開始了,基於被漫畫系統糾正功能懲罰的恐懼,茸德緊緊握住了伯麥的手腕。
「走,我們去一個地方。」
茸德的聲音有點顫抖。
伯麥探究的目光在戴著面具地少女臉上滑過,乖順地任由茸德牽著他走。
「好。」
這時候蛋撻在茸德的意識里出聲:「茸德,中心查到了有關漫畫糾正系統的信息,在這個劇情里你要主動去敬酒哦,不然就會被懲罰。」
茸德:啊啊啊啊這算什麼事啊!
她還以為不用她做什麼呢,但是魔藥用不著她做,怎麼不算一種省事兒呢。
茸德面如菜色。
卡桑德拉一晚上的心情都很好,因為今天有一個她可以收割兩位男主好感的劇情,與此同時還可以打壓茸德的名聲,卡桑德t拉社交時的嘴角不由地上揚,由此卡桑德拉還和被她美貌吸引的男士多聊了幾句。
終於,時間差不多到了,卡桑德拉看見伯麥遠遠地走來。
即使伯麥當初在酒廊救下他的不是自己,但是找伯麥茬的總是很多,卡桑德拉輕而易舉地就能找到機會伸出援手,但是伯麥每次都一副不願意領情的冷漠樣子。
卡桑德拉也有點很不耐煩,上輩子還從來沒有男配對她這樣,因此救了幾次也沒有得到伯麥熱情回應的卡桑德拉決定晾他幾天,男主這麼多等著她送溫暖呢。
此刻看到遠遠走來的伯麥卡桑德拉幾乎要掩不住得意的笑。
還以為什麼呢,這不是巴巴地來了嗎。
轉眼間伯麥已經走到卡桑德拉面前。
卡桑德拉面具下的眼睛打量了一下伯麥,今日似乎精心打扮了一番,粉色的頭髮在燈的照耀下襯得他更加乖順可愛。
想到等會要和他共舞,卡桑德拉甚至有些更加期待。
然而躲在伯麥身後的女孩走了出來。
卡桑德拉微笑著的唇角一僵。
茸德由於恐懼疼痛此時此刻還緊緊抓著伯麥的手腕,她在心底給自己打了打氣,走上前對著卡桑德拉念台詞:
「親愛的新轉校生卡桑德拉,是否還適應安富尊榮的聖托里斯生活呢,這麼多天沒有找到機會,在這裡我邀請您共飲一杯。」
這是漫畫裡茸德的原話,唯一不同的是漫畫裡的茸德語氣間帶著高傲,而現實中她則是有些勉強。
話音剛落,似乎早就準備著的侍從端著一盤酒上前去,沒有給卡桑德拉拒絕的機會。
然而卡桑德拉此時也反應過來了,畢竟這輩子本就與上輩子有些不同。
她輕笑著提起裙擺行了個禮儀,從托盤上端起一杯酒,微彎的眼眸緊緊盯著茸德的反應,然後靠近唇邊——
此時此刻,茸德也不知道哪裡突然來的勇氣,或許是已經模擬了百遍,茸德演技大爆發:
「哎呀,請稍等!」
茸德飛快奪過愣了零點一秒的卡桑德拉手中的酒杯,並且假裝沒有站穩準備一把把酒低低地潑倒在地上。
變故發生了,一頭冷灰色頭髮的男人經過,此時茸德正歪倒了酒杯欲將酒潑掉,什麼都不知道的納斯威爾下意識擡手去接。
整杯酒有二分之一潑到納斯威爾寬大的手掌心,迅速融合了。
茸德(冷汗直冒):……不是吧。
但是巨大的壓力下茸德還沒有忘記把戲演完,她又假裝不小心擡手打翻了侍從端著的托盤裡所有的酒:
「哎呀,這酒里怎麼有些奇怪的東西!」
所有酒倒在地上,夾雜其中的是疑似蛋撻塊一樣的東西。
被聲響吸引而來的眾人:……多少有點荒謬。
茸德裙褶里的蛋撻咬著衣料看著地上的碎蛋撻悲傷落淚:「嗚嗚嗚,我的蛋撻。」
納斯威爾被潑了酒,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擦了又擦,覺得不夠想要去清洗,轉身欲走。
茸德看他要走心頭一緊,連忙扯住納斯威爾的手腕,男人停住腳步循著望來。
頂著納斯威爾冷淡的目光茸德仍然是要把戲演完,擡手叫了一個置身事外的侍從端來一盤新酒,重新向卡桑德拉敬酒。
卡桑德拉此時臉上的表情幾乎要維持不住。
而茸德意不在喝酒,她匆忙將酒一飲而盡,走到伯麥面前:
「伯麥,你先自己去玩吧,我還有點事情要和納斯威爾大人處理,先走了哈。」
說完拉著納斯威爾要走,伯麥卻一把抓住茸德的另一隻手腕。
納斯威爾的目光從自己被茸德抓著的手腕上緩慢移到伯麥的臉上,伯麥也正看向他。
兩個身高腿長的男人的視線在小茸德夠不到的高處交鋒。
茸德的手腕被抓住,她不得不過去繼續安撫伯麥,畢竟隨便把他拋下確實很過分。
「伯麥,我就去忙一點點小事,別擔心哦,明天我來找你玩。」
說完還搗了搗納斯威爾的胳膊,示意他也說兩句。
納斯威爾知道那杯酒有問題,此刻已不想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男人冷冷的嗓音一如既往公事公辦:
「我和瑟佛薩斯茸德有正事處理,請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哧。」伯麥聽著納斯威爾的話輕嘲了一聲,但是他看見茸德帶了些急迫的眼神還是放了手。
「那姐姐要記得說過的話哦。」
「好的好的。」茸德連忙應下揮揮手帶著納斯威爾走了。
伯麥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眸色暗沉。
須臾,他看了眼站在一旁面色蒼白的卡桑德拉一眼,沒有猶豫地離開了。
……
從禮堂出來茸德迅速捏碎了一個傳送球,傳送球距離有限,因此茸德把納斯威爾帶到了自己在學生公寓的別墅。
原本以為今夜會帶著卡桑德拉來這裡,沒想到卻是納斯威爾。
茸德假裝看不見納斯威爾濃黑的眸光,迅速將他推到了臥室里的沙發上,然後……
從她臥室里準備好的小小書包里掏出了一摞書、又一摞書。
納斯威爾:……
「到底怎麼回事?」納斯威爾知道此時此刻發生的事與那日做的夢有關,但是由於並不放在心上,許多細節早已被拋之腦後。
「那個酒……」正要問些什麼,一股濃烈的酥麻感從身體某一點開始蔓延,一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
納斯威爾抑制不住從喉間溢出一聲低低的喘息。
身體也開始變熱。
茸德一聽這聲音立馬更慌急了,翻書的動作變得更快。
先前她倒酒之前特地找准了角度,部分含著魔藥的酒被她灑在了自己裙擺上,此刻茸德也不敢坐在納斯威爾身邊,於是乾脆席地而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將書摞堆滿了茶几,用法術提取了裙擺上的酒液分析出了魔藥的主要成分。
要製作出解藥還需詳盡的成分表,趴在茶几上的女孩嘩啦嘩啦翻著書頁。
納斯威爾抑制住自己起身做些什麼的衝動,擡手解開了自己襯衫上的兩粒紐扣,精緻漂亮的鎖骨線條完美,膚色白皙的在燈光下晃了一下茸德的眼。
茸德被嚇的後仰。
他在做什麼?主席大人怎麼要脫衣服,這可不行啊,他清醒了萬一以清白被我玷污為由記恨了我怎麼辦。
茸德驚恐地想著。
這時候她書包里平日愛裝的亂七八糟小玩意終於能派上用場,她起身從包里又嘩啦嘩啦翻出一條亞麻繩索,向納斯威爾走去。
納斯威爾此時已經幾乎沒有站起來的力氣,魔藥強烈的藥性讓他意識都模糊了幾分。
然而那個本來在茶几上嘩啦啦翻書頁的女孩此時拿著一捆繩子靠近,納斯威爾危險的眯起眼睛。
茸德頂著巨大的壓力,哆哆嗦嗦地拿繩索綁住了納斯威爾兩隻手腕。
「不、不好意思啊主席大人,我怕你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行為,就、就先為您稍微束縛一下。」
見納斯威爾無力反抗茸德稍微放下點心,在繞了一圈又一圈以後還給納斯威爾纏了個蝴蝶結。
離得近所以納斯威爾的呼吸聲更加明顯,濃重的、帶著荷爾蒙噴灑在她額頭。
做完這些茸德放心地繼續回去翻藥方。
第一本抽出來:《東方魔藥大全》
「不是。」茸德把書扔到遠遠的牆角。根據提取出分析到的成分,這種魔藥藥材大多是由伊利斯提亞洲盛產,伊利斯提亞洲以精靈族為主,因此這種魔藥是精靈魔法師所制,茸德要找一本由精靈族編寫的魔藥書。
繼續抽一本:《拜託大人點個收藏》
「也不是。」茸德又扔一本。
什麼《拜託大人給個評論》、《海洋生物魔藥學》……統統丟到牆角。
女孩還在一心一意的翻著書,納斯威爾卻已經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了,周身縈繞著濃烈的熱氣,有汗珠不斷從額頭冒出,他感覺到自己靠在沙發上的後背濡濕了一大片。
其實茸德完全沒有必要綁住他,即使他有力氣也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他盯著模糊視線里的那一小團。
納斯威爾仰起臉將後腦搭在沙發靠背上,艱難的擡起被捆縛在一起的手腕放在額頭,遮擋在意識不清故而有些煩躁情況下顯得刺眼的燈光。